刚关上院门,洪三就一把抓住白时青的肩膀反复叮嘱。
“时青呐,今天这事太险了!下次可不许再逞强。”
“我明白,表叔。”
闲下来后,白时青取出《云笈契》开始修炼。
日落黄昏,他仍沉浸在功法运转中。
体内热流沿经脉游走,比昨日又顺畅不少。
他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收功。
“时青,去墙角挖几棵韭菜来。”洪三在灶间喊道,“今晚炒个韭菜鸡蛋。”
院墙边的菜畦里,韭菜长势正好。每寸土地都被完美利用,连一块多余的空间也没浪费,白时青不得不佩服表叔这种见缝插针种菜的本事。
他蹲下身简单采了几棵,后颈突然一阵发凉,仿佛有双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
猛地回头,院子里空空荡荡,一切正常。
奇怪?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白时青皱眉站起身,手指悄悄摸向怀中的符篆。
不,不对。
他已经修行许久,感知力早就不同以往。
方才那道视线,充满恶意,绝非幻觉。
厨房飘来炒鸡蛋的香气,白时青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忽然想起白天逃走的那只僵尸。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碍了它的好事,就记恨上了?
可对方行踪不定,也没办法试探。
“时青?韭菜呢?”洪三在屋里催促。
“来了!”白时青应了一声,从兜里掏出驱邪符贴在大门和墙头。
有这些符在,那东西应该也闯不进来。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白时青就赶到医馆。
“来得正好。”吴明裴正在研磨药材,见人来了朝身旁示意,“快来帮忙磨粉。”
整个上午,白时青都在忙碌。
一边分拣药材,一边默念心法。
下午收工时,吴明裴叫住准备回家的白时青,“有个姑娘前阵子订的药,当时缺几味,约好过几天给她送去。现在配齐了,你顺路捎过去。”
他递来两包捆好的药包,“就住在你家前面那条巷子,不远,顺路。”
白时青接过药包便转身出了门。
那姑娘名叫晓蝶,是个绣娘。因近来总是背疼,常来找吴明裴抓药。
约莫走了一刻钟,又托人问路才找到位置。
他伸手叩门,却发现门没锁。
“晓蝶姑娘,药配好了,我给你送来了。”
屋内静悄悄的。
又提高声音喊了几次,依旧无人应答。
奇怪。按吴叔说的,她平日都在家织布,很少外出,不该没人。
白时青盯着虚掩的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
想想还是决定明天再来。
正当他打算离开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摔在地上。
不好!
顾不得多想,白时青猛地冲进屋内。
这里有股浓烈的腐臭味,味道相当熟悉。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气味最重的里屋,时刻准备掏枪掏符。
只见一女子被吊在房梁上,脸色发紫,双腿无力地蹬动。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男人死死钳制着她的手腕,贪婪地吮吸鲜血。
听见破门的动静,黑袍人警觉地抬起头露出青灰色的面孔,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珠。
白时青二话不说,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驱邪符,天女散花般甩飞出去。
“嗤——”
符纸沾身的瞬间,顿时冒出阵阵黑烟。它吃痛松口,晓蝶姑娘直接摔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
“吼!”
黑袍人从房梁一跃而下,身上的符纸已烧毁大半,但残余的几张仍在滋滋作响。白时青这才看清对方的脸,正是当初城外的三人之一。而身上这副打扮,显然来医馆取药的也是它。
眼前的家伙与昨天遭遇的并非同一只,恐怕三人都没逃过一劫,全变成这般模样。
见黑袍人扑来,白时青干脆后退,同时从空间掏出机关枪。沉重的枪身让他手臂一沉,不得不将枪托抵在地上稳住身形。
僵尸硬生生刹住前进的动作,猩红的瞳孔急剧收缩。即便失去大半理智,但野兽般的直觉仍在此刻疯狂预警。来自那铁块的致命气息,令它莫名不安。
白时青不愿意继续僵持。他能耗,但晓蝶姑娘却等不起。
他拉动枪栓,清脆的声音让僵尸浑身一颤,獠牙咯咯打摆。它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撞破窗户逃了出去。
瞥见它临走时投来的怨毒眼神,显然是记住自己了。
确认危险解除,白时青迅速收起机枪,转身查看晓蝶的情况。她面色苍白,被咬的部位乌黑发胀,看着极为恐怖。
他不敢耽搁,背起人直奔医馆。
初十正要将最后一扇门板装上,忽然瞄见白时青背着个人疾奔而来。
他心头一紧,扭头便朝屋内大喊,“师父,时青哥来了,还带着人!”
吴明裴扔下手中的账本冲出来。
初十凑近一看,惊呼道,“这不是晓蝶姑娘吗?”
“她被僵尸咬了!”白时青小心翼翼地将昏死过去的人放上床榻。
吴明裴掀开晓蝶的袖口,只见手臂内侧有两对发黑溃烂的牙印,伤口周遭的皮肤蔓延出蛛网般的青纹。他脸色骤变,对身后的初十说道,“去取雄黄!”
他抽出腰间的小刀,在烛火上迅速一燎,手法熟练地刮开伤口。黑稠的污血不断涌出,滴滴答答淌了许久才恢复鲜红。接着,又飞快蘸取朱砂在眉心画了道符。
瞥见门外渐暗的天色,吴明裴手下动作未停,“时青,你先回去。”
“天要黑了,晓蝶没什么大事,再晚路上怕是不安全。”
见晓蝶脱离危险,白时青也不再犹豫,点头告辞。
趁着最后一抹夕阳,他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洪三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见白时青的身影出现在巷口,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几乎是将人拽进屋子。
厚重的木门被大力合上,将渐浓的夜色隔绝在外。
“今天耽搁了些,让表叔担心了。”
“人安全回来就好,出什么事了?”洪三上下打量他,松了口气。
白时青简略说了晓蝶遇袭的事。
“没想到连晓蝶也会遇上,看来这镇子真要不太平了。时青,你近日千万当心!”
白时青低头沉吟,思绪却不自觉飘远。
最近连着撞上两次僵尸,的确是过于倒霉。
不过,他总觉得这事没完。
等到太阳升起,白时青来到医馆。
初十在厨房熬药,羊子霖则埋头分拣草药。
他直拐进隔间,晓蝶靠在床头,面色虽仍泛白,但比昨日好很多。她看着很年轻,也就十六不到的模样,扎着两条麻花辫,眉眼灵动。
“多亏你送来得及时,尸毒还没侵入心脉。我将腐肉剜净,再让初十煮上补血汤,多养养很快就好。”吴明裴掀开帘子走进来,手里端着刚煮好的药。
“白大哥!”晓蝶见到白时青,挣扎着要起身,“多谢救命之恩!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白时青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你先别动,养伤要紧。”
“昨日你是怎么遇上那僵尸的?”
晓蝶低下头,开始回忆。
“当时我刚绣完布,正要去里屋拿新的料子,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那时候我已经关门,但听敲门声急切,以为是有什么急事。刚开条门缝,就被什么东西拽住。我拼命挣扎,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晓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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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运气好啊,不然早被吸成人干了。”
想起当时的恐怖场景,晓蝶浑身直哆嗦。
羊子霖刚凑过来插话,就被吴明裴一个爆栗敲在脑门上。
“嗷!干嘛打我啊师父!”
“下手也太重了……”
“瞎说,还不快干活去!”
羊子霖揉着脑袋,灰溜溜地坐回去继续分拣药材。
吴明裴让晓蝶好好休息,朝白时青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后院。
“晓蝶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没了父母,唯一的姐姐远在府里当仆人,是街坊们看着长大的,一直都很体贴懂事,自己学了绣活挣口饭吃。”
“昨天那僵尸……是不是之前来抓药的那只?”
“没错。”
“哎,现在可麻烦了。那东西既然盯上晓蝶姑娘,绝不会善罢甘休,更麻烦的是,它似乎还记上你了。”
吴明裴不仅心疼晓蝶,也担心自己这个徒弟。
“我知道,师父。所以我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引它们出来彻底解决。”
吴明裴瞪他一眼,“你知道那玩意儿多难对付吗?”
“师父,那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罢了。”
吴明裴领白时青走进里屋,语重心长,“我师承九重道,当年也是叱咤风云修仙除魔的门派。可惜如今灵气枯竭,功法发挥不出万分之一。那两只跳尸不足为惧,我担心的是它们背后的东西。”
“僵尸,刀枪不入,嗜血而生。要对付它们,需要更厉害的符篆。”
说着,他双指夹起一张黄符,默念咒诀。
符纸腾地燃起红焰,在手中上上下下地跳动,却不伤人分毫。
白时青细细端详这神奇的一幕,“师父你还有这一招。”
吴明裴自豪道,“自然,没点本事怎么当你们师父,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用这符咒能解决背后的僵尸吗?”
“不能。”吴明裴将燃尽的符灰捻在指间,神色凝重,“燃火咒只是基础术法,对付跳尸尚可,但想要一次性除掉更强大的僵尸还远远不够。”
“先解决那两只,再随机应变。”
“是。”
为对付僵尸,师徒二人足足画了三日,备下大量符篆。
出发当天,吴明裴叫上羊子霖同行,留初十看店。
“我算过了,今日乃是阳气最盛之时。”吴明裴拿出桃木剑递给白时青,“桃木剑对付它们最为有用,你师兄我之前给过了,这把给你。”
白时青接过桃木剑,入手比预想中更轻,但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微弱能量。
吴明裴换上道袍,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抛向空中,嘴里飞速念起咒语。
下一刻,铜钱落地自行排列出形状。
他睁眼看向卦象,指尖掐诀。
“走!在前面!”
他们循着铜钱指引,穿过大半个镇子。
“就在这了。”
羊子霖环顾四周,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师父,好奇怪啊,这周围怎么这么安静。”
“人少方便我们行事。”
吴明裴率先跳上墙头,“你们小心点。”
白时青和羊子霖紧随其后,利落地翻身上墙。
“上。”
三人纵身跃下。
白时青在墙上观察过,院里没人。
东屋的窗户被厚重的黑布遮得严严实实,要是他没猜错,僵尸应该就躲在这里面。
羊子霖上前抬腿踹开房门。
正午的阳光猛地刺入昏暗的屋内,大股尸臭味散了出来。
两道黑影蜷在角落,被阳光照个正着。它们身上溅起许多烟雾,一转身便看见三人背光立在门口。
老大老三面目全非,眼中只剩下纯粹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