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瑛的那间面包铺子开张已有些日子了,生意竟然还不错,尤其是铺子里的蒜香面包卖得格外好。
玉行兰为她安排的掌柜和账房都很得力,后面操作间里锦红和嫣红姐妹俩也能完全应付得来。
说起来,这间铺子,到底是不用林瑛花费什么心力的。
趁着这周休课,林瑛带了些铺子里的面包去了程家,想去看看林玥养的花。
林玥得知了她的来意,就把程永和塞给了程季生,带着林瑛去了花园,“怎么不寻个好日子再来,风这样大,眼瞧着就要下雨了。”
“姐姐,难道下雨了我就不能来赏花了么?”她故意嗔道。
“能,姐姐想你天天都来呢。”
一眼望去,园子里的菊花最打眼,金菊白菊紫菊,还有几株粉的也开得正盛,旁边的紫色桔梗也开了一大片。
突然,林瑛闻到了一阵最熟悉不过的香气,她转头发现果然是墙角的金桂已经开了花。
她其实并不全是来看花的,“玥儿姐姐,你知道冬季里开的花有哪些是有香气的么?”
“那就是腊梅了,黄香、素心、虎蹄还有金钟这些都是有香气的。”
“可若是堂花,便就不好说了。”
风势渐渐变强,眼看着雨水将至,林玥和林瑛就着急忙慌地跑到廊下躲雨。顷刻间,那大雨就毫不留情地落了下来。
林瑛看着园中的花被雨打得东倒西歪,忍不住开口,“玥儿姐姐,这花经风吹遭雨淋的时候,你会不会感到心疼啊。”
“也会的,但是……”
“好花偏向雨中开。”
林玥的语气轻松,语调也轻快。
第二日放了课,林玥将源安公主留了下来。
“腊梅?”
“为何要问这个?”
源安公主不明白林瑛为何对宫中的腊梅起了兴趣。
林瑛前些日子为了面包铺子里的新柜台和夏山见了几次面……
根据夏山所说的,他和五皇子最开始被囚禁的地方应该就是在宫里,虽说被蒙着眼睛,但是偶然间他瞥见过为他们送饭的人的袍边,似乎是宫里面的中官穿的。
夏山说过,除了平日守着他们的,还有位女人去看过他们几次,那女人头一次去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开始烧炭取暖了,应该是入了冬了。
“若是冬季也只能是腊梅了。”
源安公主记了起来,夏山说去看他们的那位女人身上股香味,似乎是花香。
“若是她喜欢腊梅,入了冬后屋子里便会插上几枝,身上也会多多少少沾上些这腊梅的香气。又或者只是这腊梅在哪一处种着,她去的时候恰好路过了,不小心把这腊梅香染了些去……”
“魏嫔?”
源安公主曾经疑心过她,但当她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穆儿的时候她便打消了这份疑心,她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不应该怀疑一个母亲。
可提起腊梅,这宫里她也只能想起魏嫔了。
魏嫔宫中有两棵,长得极好,源安公主不知道魏嫔宫中的那两棵是什么品种的,但知道那就是腊梅。
入了冬,就数她那里最好闻。
那魏嫔还会把树上的腊梅摘下,晒干,最后做成佩帏,做成末香或者香篆。
一年四季,她的宫里都有着淡淡的腊梅香气。
可是魏嫔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自打魏嫔被锁在自己的宫里以后,这皇宫中的其他人再也没见过她了,源安公主也是,算着得有十五年了。
源安公主打算再进趟宫,找母后打听一下魏嫔的消息,若是能和她或者和一直在她身边服侍的宫女见上一面最好不过。
“可为什么魏嫔后来又一口咬定这事情是康贵妃做的呢?”林瑛有些不解。
源安公主想了一下,“这怕是得问了她才能知道吧。”
已经九月中旬了,昨夜刮了一夜的风,今天的气温也低了很多。
学堂外边的那棵桐树落了很多叶子,林瑛看着院子里的叶子,想着源安公主的那句“怕是得问了她才能知道吧”,内心起了波澜,“公主,我……想见见他。”
“见谁?”
“詹彰理,有些事情怕是也得问了他,我才能知道。”
源安公主上次提及这个的时候,林瑛并未想好答案,所以也没有回答。可如今,她知道有些事情要想知道答案,必须得亲自去问问他。
一阵风轻起,把院中的落叶卷到了一处。
“好,这件事我来安排。”
“有劳公主。”
林瑛没想好自己要问他什么,也不清楚若是原来的这位林三姑娘会有什么要问他,更不知道那些被他视如草芥,残忍地杀害又埋在地下的人要问他什么。
她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许多影视和文学作品,受害者的亲人通常会不停地质问加害者你为什么这么做……
能为什么呢?
他是预谋杀人还是激情杀人?他是正常人还是精神病?他是不是受过什么创伤?他是不是在报复社会?他的动机从哪里来?他的念头从何时起?
以上这些,作为受害者的林瑛统统都不想知道。
她只想知道她手里的桂花为什么突然就不香了?州城的雪为什么她再也看不到了?那个小摊上的炒面是不是这辈子再也吃不上了?
林瑛知道她自己不是一个什么圣人,所以她还想要一个结果。
那种杀了人就得偿命的结果。
回家的马车上,林瑛想了一路,都没想好自己到时候见到他了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见到他会不会害怕。
直到晚饭时,她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瑛儿,你怎么了?”
玉行兰看出了林瑛有心事,平日里吃饭时数她吃得多讲得多了,今日一字不发不说,抱着碗扒了半天连饭也没吃掉几口,“是学堂还是铺子里遇上什么事儿了么?”
“都不是……”
“父亲,母亲,我只是在想佳儿姐姐的婚事将近,可我还没想好送她什么作贺礼呢?”
林瑛沉思了片刻,实在不忍心破坏这饭桌上的温馨,便扯谎圆了过去。
不过,也不能完全算她扯谎,她最近忙着学堂忙着铺子忙着夏山忙着詹彰理的事,要送给栗名佳的贺礼确实还没想好。
“哈哈,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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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把我们林家三姑娘愁成这样啊。”林丰泉开怀大笑,悄悄地拽了拽玉行兰的袖子。
“兰儿,明日你把库房门打开,让她去里面选个可心儿的物件。”
“要是实在不行,你带她上街多转转,一定让她把这烦心事解决掉,要不然你看她吃饭都不香了。”
“瑛儿,听见你父亲的话了吧,快别愁了,先吃饭。”
“库房?”林瑛想起来她还有两个小宝箱呢,从前的那位林瑛攒下了不少东西呢。
她吃了饭就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和朝青一起把她的那两个箱子搬了出来,打开看了,发现里面除了银钱还有许多钗环首饰之类的,可那些金簪子玉镯子都是些常见的,没什么让她眼前一亮的。
林瑛突然想起来,外面那颗石榴树下还有两个坛子,她也顾不得外面夜色浓重,拿了铁镐就直奔石榴树而去。
今年的石榴长得还不错,早早地就长裂了,深红色的籽又大又亮,林瑛早早地就把它们摘了下来,分出去吃了。
如今这树上只剩下些还未泛黄的叶子,不过等再下两场雨,再刮一场风,叶子也都要落完了。
她和朝青、锦红三个人挖了许久,终于把那两个储钱坛子挖了出来。顾不得把外面的泥土清理干净,林瑛就把这两个坛子抱进了卧房,最后在里面选出了一对金柳叶耳环。
栗名佳个子高,四肢和脖子都格外修长,这耳环纤巧灵动,戴在她耳朵上应该特别漂亮。
林瑛想看看还能找出些什么东西,就又把手伸进坛子里去翻找,可她突然摸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似乎是一本书……
她正要把那本书打开来看,就听见了房顶上的脚步声,忍不住翘起嘴角,打开门冲了出去。
“你怎么又知道?”
“我的听力也还不错。”
“你怎么又在夜阑更深时上了别人家的房顶?”
“做……贼。”
见邱箴已经预料到自己要说什么就连忙改了口,林瑛忍不住笑出声,“你刚下值?可用过饭了?”
“还没。”
“那你下来,”林瑛对着房顶招了招手,“我今日从铺子里带了面包回来……”
邱箴闻言就立刻跃下房檐,来到林瑛的面前,沉默着摊开了手掌,林瑛笑着转身回到屋中拿着一盒面包走了出来,“邱箴,谢谢你。”
“你喊我什么?”邱箴一怔,这还是林瑛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以往要不就是“邱副使”要不就是“你”……
“都认识这么久了,”林瑛一本正经地看着邱箴,“若是私下还喊你邱副使未免太生分了些。”
邱箴把眼睛从林瑛的脸上移开,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
“夏山的事情,源安公主都告诉你了吧?”
“嗯。”邱箴低着头从食盒里拿出一个面包吃了起来,“她答应了我,你……们林家不会被他牵连的。”
“我要跟詹彰理见面了。”
“源安公主也告诉我了,”邱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我那日会守在外面守着你……”
“不成,邱副使,你不能守着我,你得待在宣擢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