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弟是故意把我送到你的学堂外面的,我们是故意接近你的。”
“你真的不记得你是如何落了水的?”
送走邱箴之后,林瑛就去见了丁如意。
她听了丁如意这话,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一百个问号。可她很快就不动声色地平复了自己的内心,面无表情地看着丁如意,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的确不记得了。”
“是荣王次子詹彰理,是他推你入水的。”
“丁姑娘……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
“我同他有仇未清,故而一直在暗中调查他。”
“他……推你入水那日,荣王府开府设宴,我扮作女使潜入了府中去调查,跟踪他一路到了后花园的湖边,亲眼看见了……他推你入水。”
“也看见了栗姑娘下水救你。”
“他……后面还派人跟踪过你。”
“林三姑娘落水那年的春节去逛庙会了吧?詹彰理那日也在庙会上……”
林瑛突然就明白了,原来她那一日的恐惧和不安,并不是毫无来由。
丁如意看着林瑛愈发凝重的脸色,接着道:“詹彰理后来可能是发现你是当真不记得这件事,也可能是发现了宣擢司的人也在跟踪你,就把人撤掉了。”
“宣擢司的人,也在跟踪我?”
“这次,我和我师弟发现了他绝对不可为外人知晓的事情,”丁如意似是没听到那般,继续自顾自地讲着,“所以才会被他追捕,我也是在逃跑之时才受了伤。”
“是我特意交代我师弟,将我放在小瑛学堂门前……”
“只是我没想到我师弟他后来也受了重伤……”
“你们似乎很是了解我?很是了解我们林家?”林瑛蹙眉,他们师姐弟二人分明是有备而来,受了伤都知晓要去林家的铺子寻求庇护。
丁如意点头,又摇头,“我们……只对林三姑娘了解些许。”
“我们……实在是迫不得已。”
“既是迫不得已,那总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吧?”
“性命攸关,算是理由么?”
林瑛一怔,再没有说话。
“看着那日在湖边的情形,林姑娘……你之前同他似乎有什么仇怨?”
“林姑娘,你千万要小心些,那人心肠最是狠毒。”
“你日后见到他一定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如今他到了这里成了天皇贵胄,要让他认罪伏法想来要更加难些。”
“如今他到了这里?”不知怎么的,林瑛满脑袋都是这句话。
“詹彰理……他之前在哪里?”
……
季夏,荷花开满塘。
荷叶一大片一大片地铺在池塘上,荷花粉盈盈地开在绿色的池塘里。
风一吹起,塘中的水面微动,荷叶也轻轻地缓缓地随着水面起伏,荷花也跟着慢慢地微微地摇晃。
林瑛的心情也随着那水面起起伏伏。
她拿着栗名佳摘来的荷叶,思索了片刻,把它反过来扣在了头上,一阵细微的凉意自头顶袭来。
林瑛转头看了看柳鹂,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一如既往的让人猜不出心思。
不过,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打算在属于柳鹂的那条河的河面上造船了。她打算尊重柳鹂自己划着船靠近或远离的自由,打算让柳鹂做那条河上唯一的通行者。
如果那样的柳鹂能没有负担,如果那样的柳鹂更轻松自在……
柳鹂的父亲柳晋文的丧礼已经办完了。她的生活照旧,只是对她母亲已完全没有了之前那般同情和心疼,就连话也都没再同她母亲说过了。
那日,柳鹂禀了她的母亲,便到这处院子里住下了,除了几本书和身边的几位女使,什么也没带过来。
这院子在城外,是柳鹂自己的院子。
她在那个所谓的家里早已经厌烦极了,可偏偏只有她是那个家里唯一的反抗者。
那日,她从书房冲出来,摔了柳晋文的棋盘。之后,柳晋文但凡再有对家人拳脚相向的时候,她都会睥睨着站在最前面,常常被打得耳朵轰鸣,脸上的红肿也要好几日才会消。
可她从来不怕,她也绝不逆来顺受,哪怕她的力气不够……
柳晋文给她几拳,柳鹂就会还他几拳。
柳晋文给她几脚,柳鹂也会还他几脚。
就算面对柳晋文拿出的刀,她也是拿出刀来回应。
疯子怕的是不要命的人。
柳鹂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不要命的人。
如今,柳晋文已经死了。
柳鹂自然也不需要再站出来去当一个反抗者了,这个家她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她离开了这座看上去富丽堂皇的宅子,也离开这个实际上破烂不堪的家。
在这院子里坐着放空了好几日,柳鹂发觉这塘中的荷花不知不觉间竟已开得如此漂亮了,急忙约了栗名佳和林瑛前来观赏。
她喜欢和栗名佳、林瑛待在一起,她们俩一个不爱探人事,一个不深究人心,同她们在一起,会自在上许多……
三个人坐在亭子下面看着前面的满塘荷,亭边的那片竹林在一阵夏风中细碎轻柔地瑟瑟作响。
“小瑛,你近来还好么?”
栗名佳每次想起是有人存心要害林瑛,是有人故意推林瑛入水时都会感到一阵寒意,可她又不能天天去学堂去林府打探消息,只能在每次见面时多问上几句。
林瑛想起周松,沉着眼睛摇了摇头,“松儿和他的祖父被詹彰理带进了金禁坊,邱副使找了暗卫去打探了一番,说是他们祖孙俩已经……”
“什么?”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
那日,林瑛也是像栗名佳问她这样问邱箴的。
“他詹彰理想拿人性命,不需要理由。”邱箴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原来还有这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小瑛,学堂里的其他学生知道这件事么?”
“怕他们害怕,我还没有告诉他们。”
“瑛儿姐姐,你方才说他派人跟踪过你。”
“那,他会不会是知道了松儿是你的学生才……”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林瑛的呼吸猛地一滞,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瑛儿姐姐,你可千万要小心些。”
“今日他对你的学生下手,那明日……”
“我身边现在有了剑萍剑舞,只需要再小心一些就是……”林瑛的思绪还没回来,只讷讷地回了一句。
“可是小瑛,若时刻都得这般小心提防着,到底也不是个事儿啊。”栗名佳听到了周松的事儿,又一阵寒意忍不住从心底升起。
“正是。”柳鹂点头,“瑛儿姐姐,防贼千日不如永绝后患。”
“防贼千日不如永绝后患……”这句话倒是让林瑛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看着身旁的两人,“我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林瑛最近忙着计划送丁如意和丁如常出城。
她之前只以为他们师姐弟二人出自什么门派,像她曾经看过的电视剧中那样的江湖门派。
若他们出自什么门派,林瑛只需把他们送回去,想来那门派里的人自然会保护他们的。
可林瑛前两日才得知,他们师姐弟俩都只是被师父捡回家养大的孤儿。并非出自什么江湖门派。
师父倒是一身好功夫,他们俩从小便跟着师父苦练,功夫也都学得不错。
原本他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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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小师妹,可惜前几年离世了。师妹离世没多久,他们的师父也离世了,如今他们也的确是无处可去。
林瑛发了愁,眼下就算送也不知道能把他们送到哪里去,他们之前一起生活的地方怕是一直都有人盯着。
更何况,虽说他们二人如今都能下地走路了,可到底那伤也是差点要了他们的命的,哪能这么快就彻底恢复。若是现在这样出去被发现了,只怕是逃跑都难,甚至可能会丢了命。
“你不妨先把他们送到我这个院子里。”
“我这个院子在城外,而且如今也不会有别人来。”
柳鹂顿了一下,又轻轻地补了一句,“若是他们也有帐要找那詹彰理算,那我们和他们也算是一路人了。”
“小瑛,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柳鹂这里如今算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我也觉得这办法可行。”林瑛着实是没有想到这问题的解决方案竟来得如此快。
之前想的是把他们送往何处?如何送往?而如今她只需要想着如何把人送出来就好了……
“你哥哥何时启程?”
“后日。”
“你那日要和家里人去送他吧?”
“恩,我要去的。”
“那就后日把人送过来。”
柳鹂按照计划,第二日就进了趟城,去了夏山的铺子里,凭几、书案、椅凳、衣箧、镜台和巾箱等买了许多。
“这些你明日帮我送到城外院子里。”
“还烦请掌柜的亲自跑一趟。”
“这么多货物,本就该我亲自跑一趟的。”
“柳姑娘不必客气。”
夏山把这些货全都装了车,用了六辆太平车才装完。才刚装好就看见林瑛站在铺子外面,提着他昨日送到府中的书盒,“三姑娘怎么亲自过来了,这书盒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了,我就是放了课无事,随便走走。”
“书盒,你就按照现在这样子去做吧。”
“多做几份放在铺子里卖,估计下货会挺快的。”
林瑛把手中的书盒递了过去,转身离开了。
夏山把书盒带到后院,打开看了看里面的纸条,带着纸条去了丁如常的屋子里。
“明日送我们出城么?”
“已经安排好了。”
“你们到时候就得藏在那巾箱里,会有些热。”
“我们姑娘已经采买了冰块,明日一大早会有人送来。”
“到时候也一起放在巾箱里。”
“那我师姐呢?”
“明日上门送冰的会把你师姐一起送来。”
冰块是林瑛提前定下的,交代了黄镖师这日一早亲自去取。
黄镖师先往学堂里送了一桶,又把剩下的两桶送到了夏山的铺子里,“夏掌柜,姑娘说您这边做保温箱需要冰块。”
“我们学堂今日也刚巧要用冰块做什么刨冰来吃,姑娘索性便让我多采买些给您送来。”
“黄大哥,辛苦您了。”
“劳烦您帮我送进后院吧。”夏山把后院的门打开,把他送来的那两个桶卸进了院子里。
丁如意就这样和另一桶冰块一起进了铺子的后院,又和丁如常躲进了不同的巾箱中,随着夏山一起往城外去了。
“姑娘,黄镖师来了一趟,说是那冰块已经送进夏山的铺子里了。”林瑛听见了朝青的话,看了看窗外,这个时刻,估计已经快出城了吧。
“知道了。”林瑛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起身跟随父母、姐姐一起出门送林瑾前往清泉县上任,一路送到城外才告了别。
“大哥哥,等学堂休假时我会去看你的。”
“好,哥哥会备上许多好吃的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