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色相不明的双眼似是也有内光源,当即看穿了阿邱的犹豫:“你先把那点个人私事理清楚了再上升到公务高度吧。”
“谁说是个人私事啦?你那是不知道……哎哎,怎么走了!”
“被人插队了还想让我等?美得他。”这句是在批评剪头man。
阿邱顶着一头锡纸追出来:“那你先回答我——”
轰隆隆。
“我刚才好像幻听了。”阿邱甩甩头,扯住露娜的袖子——被瞪了,改抓她腋下的报纸:“听说你们驻旧矿山镇部队派系林——我是说,各个分组情报并不互通,听说上回在审问袭击者时引入终止式的决定就遭到了迦南小队长的反对,可见他既不在乎效率也没什么远见,你可不一样,虽是新兵,但比他更有守护世界安宁的意识,把这种奇案全权交给那个家伙负责,露娜,你真的甘心吗?”
露娜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说到情报,我也有问题想问你——你编些前后矛盾的瞎话哄骗迦南,就不怕他带人去砸了你的俱乐部?”
阿邱心里一咯噔:说好的派系林立、互相欺瞒倾轧、一睁眼就在抢夺案件调查权呢——那个迦南,表面跟她约定好了秘信,背地里居然就这么把她给卖了!?
露娜很满意她制造出来的心灵地震,抽出报纸,弯着嘴角不客气地说:“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就别怕把话说开,否则你以为的试探不过是在把主动权让渡给敌人。”
阿邱为她的态度羞恼交织,却也必须承认这句话凝练了很重要的道理,故决定用最重的笔迹记在情商修炼手册上,署名“铁塔魔女露娜希”。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又是一声闷响。
这回它余韵绵长,露娜也注意到了:“你最近肠胃不好?”
“你才肠胃不好!”
阿邱哇哇叫着蹦起来,被露娜一巴掌按下去:“嘘,你仔细听。”
闷响连绵不绝,有逐渐放大的征兆,非但如此,阿邱还感觉到了脚下的震动。
“不会吧,狄安娜真在路口埋炸弹了?”
“有可能。”露娜把那份报纸塞进一旁的垃圾箱,“走了,别跟过来。”
就跟!阿邱追着她跑了两步,大起胆子揪住她的腰带:“是不是炉心池出问题了?”
露娜回头,眯眼看她:“哟?了解得还真不少。”
那可不,阿邱十多年前来这里时就发生过同样的事,所以她觉得自己一定能帮上忙,硬是缠着露娜带她去“搜集线索”。
“你先等我一下,我叫剪头man把锡纸摘了——”
“来不及了。”
“那我不摘锡纸了。”阿邱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店里:“剪头man,我找你借个东西!”
热情的小哥探出头:“需要什么随便拿!”
“营业执照也可以吗?”
“呃,你想干嘛?”
“钱我放在台子上了,四个子儿是吧?”
“哦。拿走吧拿走吧。”剪头man的声音顿时像上了软化药剂:“后天前记得还给我!”
阿邱取了东西,向空气挥挥手:“谢啦。你注意防寒保暖,别老穿背心!”
然而,她还没把一只脚迈出店门,身后忽然一阵风似地追来一个人。
“刚才地震了对吧?”满头泡沫的狄安娜扑上来挽住她,“你们这是要出勤?带我一个呗!喂,冰块脸大个子长官,等等我们呀!”
如此嚷嚷着,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她像扛着一面旗帜似地拖着随风飘动的阿邱,飞奔向了已走远的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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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门被“嘭”地关上之前,身体当了一会旗帜的阿邱以闪电速度回过神来,差点就没能把灵魂从门缝里扯进来。
而后才有工夫惊叹:露娜,一个窄街住民,居然拥有一辆私家车!要知道,这东西造价昂贵、耗能巨大,可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啊,就连堂堂典狱长也不过拥有一辆制式车的使用权,还是限制在塔城范围内、出门需要经过层层审批的!
应该如何形容这辆私家车呢?轮胎是贴地的,车身是金属骨架加防雨布的,套用我们位面的知识,它的外形出于卡尔本茨和特斯拉之间……可能就有人要问了,这张光谱未免也太长了吧!可是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汽车厨才会在无关紧要的段落中对汽车做出详细设定,而普通的、厨其他交通工具的作者和记者呢,涉及到别人的专业领域,大都只能白描出肉眼可见的东西,余下的精力最好全放在记录人和人之间有趣的谈话上,并从中分析人物心理,正如此刻正在奋笔疾书的狄安娜。
被挤在边边上的阿邱阴暗地想着:哎哟嗬,总算有点劳伦斯家大小姐的样子了。你看露娜住也住在夜莺巷,还找剪头man剪头,要是没有这辆私家车,原玫瑰学派的创始人们在天有灵,会哀叹多少句“家门不幸”啊!
露娜熟练地操作着三块踏板,车速越来越快,阿邱想起有老头会在街心洗澡,便提醒她:“是不是应该先开道?”
露娜听进去了,没有狂按喇叭,而是从座位底下掏出一个警灯,“啪”地拍在了车顶上。
然后从顶篷上拉下来一个麦克风,在方向盘侧边按几下,“嘟”声过后,她把嘴唇贴在上面,说:“窄街夜莺巷通往地下植物园一带感受到明显震动,请求支援、请求支援,建议从南入口汇合!”
阿邱都看呆了:这也太酷了吧!
这是发自内心的酷、从毛孔里漫出来的酷,和豆子那种需要特地凹一下造型的酷一比,那就是另外一重境界了。
狄安娜眼睛里冒出来的星星只会比阿邱更多:“帅死个人了,呜呼!哎长官我有个问题,请问你们驻镇公职人员经常像这样突然加班吗?”
阿邱诧异的是——狄安娜竟不是本地人?对别人家的祭司胆敢直呼大名,看来是她本人的问题,不是受“北城猴子……”那套东西污染的结果。
警灯“呜哇呜哇”地开了道,露娜猛踩油门,阿邱感觉自己快被椅背推到前窗上了,胆战心惊地抓住顶篷的把手。她不由自主地把这一刻判定为危险战斗时间,从空中抓回了舌头和牙齿,用下巴指了指露娜总是戴着的、在当前场景下看来有些累赘的耳饰:“这个要我帮你摘下来吗?”
露娜轻飘飘地说:“不用,摘下来我就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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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的风声静止了。
阿邱张口结舌:“什么?你你、你,原来……你不早说!”
搞了半天,那个扎眼的“装饰”不是某种异形耳环、发夹,它根本就是助听器?!
几分钟前冲露娜大呼小叫的回忆涌入脑中——那都不能算“回忆”了,因为非常新鲜、端上桌算一道生猛。阿邱忘了推背感和“战斗时间”,松开把手,缓缓抱住了头:“我真该死啊!”
露娜瞥她一眼:“只有一边听不见。”
“……我真该半死不活!”
不受一点影响的狄安娜仍在奋笔疾书,也不知道写了什么,脸上逐渐浮现出了兴奋的神情。阿邱的愧疚则导致她的位置变重、车辆都往一边倾斜了。她忏悔:“刚才我不该对你那么大声的……”
露娜烦躁道:“那你给我摘了,再大声我也听不到了。”
阿邱抬起泪眼看她:“我现在就收回那些话!我竟然还对你说……什么来着?反正,我要收回!我怎么这么没良心啊——”
露娜低头看了眼没被锡纸覆盖住的发旋,道:“你那是喝多了才横起来的,平时你不会这样。”
两只耳朵都很好使的阿邱却没听清她的话,还在自责:“只失去一边听力也是很要命的,有可能导致平衡感失调,甚至发育期间身体长得不对称……植物也是这样的……女神啊,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现……”
愧疚迫使她自告奋勇:“露娜露娜,接下来所有的重活累活都交给身体健康的我吧!”
“你?”露娜用嗤笑否决,“你又能健康到哪去?”
“我——严格来讲,世界上就没有绝对健康的人!但劳动法又规定了,韵律失调不算‘不健康’,是可以正常受雇不被歧视的!”
“内融病呢?你不是因为它晕倒的吗?”
“谁说我有内融病的?”
“你的小领导。”
“……那是他没见识纯瞎猜!我晕倒是因为不吃早饭低血糖——”
“是人为的吗?”
“当然不是,主要还是怪我自己啦……”
“不,我是在问——”被夹在中间的狄安娜抬起头,用铅笔的橡皮顶着下嘴唇,表情十分认真:“二位的反应都不像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所以我推测震动不是自然灾害,而是有人在炉心池附近作乱,对不对?”
阿邱闭上嘴,也把好奇的目光投向露娜。后者正忙着把麦克风收回去,仿佛那才是今天最重要的事。
少顷,许是被四道目光盯得不适,她只好啧了声说:“你们知道最近有个反阿瑞斯杯的团伙吗?”
“还有这种团体?我也要加入!”狄安娜忘乎所以地一拍巴掌——这时车辆路过了一面悬挂在建筑上的阿瑞斯杯宣传旗帜,她一愣神,赶紧补了句:“除非他们允许女人参赛。”
露娜笑笑:“附议。”
狄安娜惊喜地把头探过去:“哎?长官你刚才是笑了吗?哇噻面相都变得不一样了!答应我,以后你也要经常笑,毕竟爱笑的半聋子运气不会太差!”
阿邱忍无可忍,趁着转弯扑过去,像逮了只乱飞的蛾子一样揪住她乱说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