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窟。
淡猫俱乐部的卷帘门紧闭着,上挂一块牌子,用圆滚滚的字体写着一句话:“老板因私外出,本店歇业半天,有急事请将小纸条塞入邮箱,感谢配合,啾咪?”。
“我说什么来着?”马尔科姆一抱胳膊,“现在怎么办,大海捞针?”
“走,先喝杯咖啡去。”克洛诺斯不改轻松惬意,扯着副手的后衣领就要离开,结果当然是被他激烈地挣开了。
“喝什么咖啡啊,谁有那个闲工夫——来都来了,有个人还没调查到呢。”
报刊亭关门了,上楼敲门也没回音,最后,二人还是在赤焰小酒馆找到老库奇的。
掀开紫色镶金边的门帘,库奇背对着他们坐在吧台边,正细细摩挲着醉汉安东尼奥的手背、语重心长地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不过看样子安东尼奥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被他一句一句说得东倒西歪,头都要栽进酒里了。
“库奇先生你好,我们是终止式的队员,想跟你打听一下淡猫俱乐部的情况。”克洛诺斯也不管他们说到了什么要紧处,径自往两人中间一坐,并以“工作时间不能饮酒,十分钟后再来找我”为由打发走了酒保。
库奇先是代表夜之窟土著对“外来者”的无礼表示了不满,得到一袋手作果酱夹心曲奇后,态度才有所放软:“夜之窟这么多家店,我哪记得他们开业几年了!但十年以上肯定是有的。”
“老板换过人吗?”马尔科姆抢着问。
“没换过,刚开业时就是那个鹤隐岛打扮的黑胖子了。”
“可以再说详细些吗?”
库奇不耐烦道:“还要多详细?老板就是现在的老板,可以了吗!黑、胖,搔首弄姿,行为举止跟女人一模一样;头发是染黄的,头顶那块老是有道深棕色——你们为什么不去亲眼看看?”
“等等,细微的变化也没有吗?存不存在刻意模仿的可能……”
“行了。”克洛诺斯制止他继续问下去,“感谢您的配合,马尔科姆,我们去卡座那边整理一下。”
坐定后,马尔科姆首先挨了顿批。
“你急什么?我看你今天真的是糖份超标了,糖份是什么好东西?停摆你的胰脏、蛀空你的牙齿、毁掉你的脑子。”
马尔科姆咬牙笑道:“跟这有什么关系?人都杀上门了,出来调查老半天都没结果,你倒是给我紧张起来啊!”
“老头没提锁子甲。”克洛诺斯声音一沉,朝远处的吧台眨眨眼。
“……对!”见队友智商还在线,马尔科姆这才放松了一些,“我刚才就是想说这个。锁子甲肯定比浴衣更加引人注目,尤其是在这条街道上,库奇连头发的细节都说得一清二楚,但一句都没提到锁子甲,这不是很奇怪吗?”
“你觉得他在撒谎?”
“不好说,一半一半吧。他老糊涂了,上回戍卫队说他梦游到了投毒现场……好吧,抛尸现场,离谱成这样他居然也点头承认了,我的意思是,难道他还能梦游着回家吗?抛尸的动静得多大啊,梦游的人被惊醒可是很危险的。”
“你还认真分析上了。”克洛诺斯冲天吐出一道苹果派味的白气,“我倒没怀疑他说谎,老糊涂是一方面,更有可能的一种情况是——那老板以前不穿锁子甲。”
“唉,真的是带着答案找证据了。”马尔科姆在桌上伏低身子:“我再确认一遍,他们真是‘公爵’的人?”
“现在看来只有这种可能了吧,除非我老家有财力雄厚的新变态崭露头角,足以跟他相抗衡。”
“你小点声!”
“没必要,德雷公爵是个变态不是公认的事实嘛!不变态大家还不乐意送他一个王政风情的称号呢。”
“行行行,你的话你自己负全责。那邱小姐怎么办?”
克洛诺斯眯眼看挂钟,答非所问道:“虽说老獬叫我们别招惹上公爵的人……但他们自己找上门来就是另一码事了——好嘞,下班时间到。”
他朝待命的酒保挥了挥手,“你好,我们要点单。”
马尔科姆瞪大了眼:“你不是吧!”
酒保揣着本厚重的酒水单来了,看得出极力在忍,眼神中依然满溢着对“长官”身份的忌惮:“……二位客人想喝点什么?”
“有推荐的吗?”克洛诺斯笑眯眯地说,“我们是打希孚里亚来的,酒神酒喝着都嫌淡,快把贵店最烈的酒端上来!”
“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没有那个烈度的,如果客人想体验夜之窟的特殊风味,不如试试本店招牌——特调闪电苹果酒。”
“又是苹果?不行不行,咱中年人得控制糖份,对吧马尔科姆?要是有西瓜还好点,那东西未必含糖量高,但体积大呀。”克洛诺斯朝酒保一伸手,“那就不麻烦你了,拿来我们自己看吧。”
酒水单到手,克洛诺斯却没打开看,在半空中抛接着换到右手上,掂两掂,满意地“嗯”了一声。
而后,猝不及防地,用铁饼投掷运动员的标准姿势扔了出去。
被天降秘技·酒水单之耳光砸中的那人闷哼一声,软倒在地;与此同时,从那个背阴处,奇迹般地又钻出了十余条壮硕的身影,仿佛某种压缩罐头,一开始以脱水的体积团在那里,被人发现后才离开了那个角落,在这过程中由虚幻的影子变成了实体。
酒保被凭空出现的奇怪客人吓得倒退回吧台,安东尼奥也酒醒了,库奇叫嚷着拽着他要往外走。混乱中,马尔科姆早有预料般扶额道:“我真服了,拦都拦不住,非要现在动手?”
“别挑剔了,这儿有地基,结实。”面对逼近的黑影,克洛诺斯“咔吧咔吧”捏着双手的骨节,兴冲冲地招呼副手:“来吧老马尔科姆,咱俩就在这里消耗掉过剩的糖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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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从头顶肇始。吊灯和它的灯光一起洒下来,为什么要说“洒”?因为它在半空中就已经碎了。
宗旨是让人看清一切真相的小剧场自然不会只有这一个光源,可别的光源被熄灭时不会威胁到附近的观众。人群的四散奔逃是由点带面的,恐慌的涟漪一圈圈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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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来,从舞台到观众席的后排,全都乱成了一锅粥。
稍稍暗下来、但在人们纷纷打开随身矿油灯后仍称得上灯火通明的小剧场里,预料中的毁灭却没有及时地洒下来——吊灯的碎片仿佛掉进海里被大鱼一口吞了,在半空中被一个胃袋状的透明物包裹住,缓缓地、软趴趴地落在了已无一人的观众席。
露娜·劳伦斯站在舞台上,帅气地收回了发射滞空魔法的左轮手枪,迅速填上新弹,眼睛看着门口方向偏了偏头,不知冲谁大喝一声:“快,你们负责疏散表演人员!”
她这一声令下,从舞台侧边的背阴处,钻出了数十名深灰色的森林戍卫队队员,各自拿着武器,训练有素地指挥张皇失措的演员们退回后台——那里可能有安全通道吧。
露娜仍站在舞台上不动,像是在等候什么。蓦地,从帷幕后面钻出一道黑影,挟着疾风、快得看不清形状,趁其不备,目标明确地扑向她的后背——
风停了,原来是豆子警官。阿邱把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放回肚脐眼,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
“全消失了,一个都不剩。”豆子的声音有些紧张。他们是在找什么人吗?
“有蹊跷。都戒备起来!”已实际领导起整个局面的露娜掷地有声地说。
阿邱最讨厌自己的一点就是,到了这时候,她首先还在庆幸“原来都是有预谋的行动啊,那就说明地下情是假的”,进而推断出“接吻也是逢场作戏”,那么露娜和罗宾的两段口条仍旧是冰冷而高尚的。
然后才发觉奇怪:往门口方向看去,浅灰色和深灰色的人已团团包围住了唯一的出口,乍看之下是为了确保人群安全退场,可看他们的队形,更像是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有老人双手合十地在向他们哀求,被打头的几个队员疾言厉色地驳回了。
再看舞台周边吧,后台的入口被更严厉、块头更大的长官持械拦住,有光溜溜的胳膊伸出来,他们就用对待犯人的力道推回去。
那就说明后台是实心的,不存在安全通道。接下来该不会还要挨个盘查吧?不想被熟人发现,湿着脸皮的阿邱尽可能地往暗处站了站,兀自琢磨起了现状:
刀光剑影的两大阵营联合起来,可见事情有点大发了;堵住所有通道,说明他们不打算放走任何一个人,以此可推断出他们要防备的对象用到了白金币持有者才能接触到的伪装术,弄不好就是赋格魔法;剧团演员和观众一样受到戒备,又说明下指令的人也不清楚到底哪边有嫌犯,不如一视同仁地统统关起来,据此可以大逆不道地得出一个结论,有点好笑,但活该:事发突然,打了长官们一个措手不及,加密信函、狮鹫速达和密线通话都没发挥作用,克洛诺斯和森林戍卫队可算遇上棘手的敌人啦,看他们还敢得意不!怕是连玫瑰演义的始末都没工夫细问了哦。
对一个……搞不清楚世界哪里需要拯救的预备救世主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阿邱感觉到自己还是被眷顾的,也以非常刁钻的角度找到了重启双押三计划的契机,可喜可贺呀!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