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罗宾小队员,还好你不在当事人面前,否则那堵墙上会多出一个大窟窿……”
“所以我都背着人说。”
“算你聪明。先别打岔,我的意思是,我完全理解她的心情,她就跟很多行政机关的女官员一样,在男人堆里成天担惊受怕的,宁愿丑化自己,也要刻意淡化性别特征——”
“你是想说,她怕被人抨击富足的生活全是靠脸换来的?”这就属于过度投射了,豆子充分相信克洛诺斯时常有这种感受。
“不不不,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才没这个意思!”
“那就是……‘处境很危险’?”
“对咯,正是因为她生活在动荡之中!动荡让人有意无意地对外貌疏于关注,甚至我怀疑她的住处都没怎么好好收拾过;生活越无章法,心中就越无牵挂,机动性也越高,就是这么个道理。”
豆子联想到的是性犯罪,克洛诺斯显然不是在跟他说同一件事。
“但我觉得动荡不是坏事。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三个月的诅咒吗?”
非得把什么事都扯到这上面来吗?
“为什么是三个月?有人分析过,三个月,正好是一个新出狱的囚犯适应外面的世界、习惯稳定的生活所用到的平均时间。”克洛诺斯笑意减淡,“在稳定而非动荡的生活中,过去的创伤反而会没有阻碍地浮到心湖表层,日夜折磨人们的意志,当她们意识到过去的没有真正‘死去’,而自己终归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时——悲剧往往会发生在看上去最美好、最有希望的时刻。”
原来是忍耐“自己”的极限吗……
“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地确保邱小姐一直生活在动荡中!”
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啊!?
克洛诺斯一瞬间又抛掉沉重,摩拳擦掌道:“首先不能直接阻止她要办的大事——要是能确认这件事不伤害到其他公民,我们就主动为她提供帮助;等大事一办完,我们就要开始给她的生活制造事故了!”
邱小姐,快跑啊,野狼来了。
“——并在此期间施加正确的引导,一直把她拽回到正轨上为止,说不定她真的还会去参加公职人员入职考试呢!照这种设想,在正式上岸前,以她现在的状况还是藏匿在暗处为妙,越少暴露在人前就越安全——要知道,那些精于演讲之道的瓦片黄牛可不是好对付的啊。”
费了一番功夫,豆子总算理解了克洛诺斯一切行动的纲领不过是心软,于是也放松了精神道:“你要是想亲自下场‘正确引导’,干脆给她个兼职干呗。”
克洛诺斯拍拍他的左肩:“我正有此意!不过时机未到,现在的终止式其实也很不安全。”
生怕豆子理解出错,他颇没有气势地补了一句:“因为我们正在被人监视。”
豆子心想:在今天之前,这事只有你和野狼不知道。
克洛诺斯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忽然“呵呵”一笑,目光带了刀锋般的锐利:“而且那位搬运工给我的感觉是,终止式被监视的原因,很可能就跟阿邱小姐有关。”
这倒新鲜。豆子瞥向他:“怎么讲?”
“不方便在广场上讲。”
“那就先别管太多了。”感觉到大聪明总算在天光大亮时取代了大傻帽,豆子不带怀疑地替队长出主意:“邱小姐还是放在身边看着比较安全。”
“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回心转意……”
“敲晕了带走?”
“不,我对女孩子干不出这种事。”
豆子的后颈还疼着,心情复杂地说:“你下不了手,那我来敲。”
“你可省省吧,敲完以后怎么办?我们的初心是让她自愿回头、自愿留下。”克洛诺斯分析起自己的复印件来总是稳准狠的,“我还猜她是不是被婉拒伤透了心,一怒之下投入别人的怀抱,再也不向着我们了……”
“是么?可我看她走出指挥处时还一副迟早杀你个回马枪的样子——”
“跟你一样,心理活动全都写在脸上了”,这句话也被豆子暗自消化了。
原件像是在替他自己反驳:“不对,那个很可能只是她的演技。”
“心理活动还能演出来?”
“人有时也需要骗过自己嘛,而且本质上,阿邱小姐只给人一次机会,为了显得比较宜人,会假装多给个两三次什么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性格啊……”不管了,豆子两个一起骂。
“让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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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刚出社会的新人是这样的,老爱用静态的理论去看待动态的现实,忘了人是动物不是植物;这个毛病要是不趁早改掉,她会在永无止境的动荡中慢慢失去一切的……”
说着克洛诺斯懊恼起来,明明是在分析别人,眼睛却一直盯着脚尖,仿佛是在自我反省。
负面情绪只停留了一瞬,紧接着,浮夸的B级角斗士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可恶,早知如此,豆子,你从一开始就该动真格的!”
目标设置理论谁都懂,就算没有提前商量,豆子也看得出“查封”只是克洛诺斯的话术,照他说的,如果豆子刚出手就把人打趴下了,他老人家肯定会当场改口:“如此甚好。但我们并不是冷酷无情的执法机器,只要交出阿邱小姐,就饶你们不死!”
可计划进行到一半,这人兴奋过头忘乎所以,被人牵着鼻子走,就使得整个过程变成一场儿戏。
于是豆子毫无负担地把锅扔了回去:“不用想那么远,要不是你那句‘愿赌服输’已经掉在地上砸出个坑了,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
“……你是对的。哦,我的女神,真是失策啊——可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总得想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你自己晚上钻被窝里想,让你脖子上的那颗瘤子偶尔也工作一下。”
“你说什么?为领导分忧解难不该是警卫员的基本素养吗,好恶毒的一个小队员啊!”
“分忧解难和拿命填你脑子里的天坑,这两者我还是分得清的。”
“天、天坑?”
“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就是从那里漏到地心的——你猜怎么着,植物根本就不是静态的。”
克洛诺斯可算抓住机会狡辩了:“不要说得太绝对,相对于动物而言,植物当然算静态的了!自然界就是这么神奇,你看,高山、大海、参天大树、树上的藤蔓……哪怕是路旁的一块小石头,变化越不明显,存续的时间就越久。可是这也并不代表人类就输给了它们,没有动荡、没有跌宕起伏的剧变,生命要如何绽放光彩呢?”
又装起哲人来了。白眼翻归翻,豆子却很清楚他说这些话的动机从来都不是卖弄学识。
——因为他连常识都不具备,遑论学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