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饿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周狸从窗口走到门边,手从身后端出一碟糕点,边走向沈常青边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刚从厨房那边过来?”
原先没注意看,现在走近了,周狸见沈常青拿着张纸,上面正是她的杰作。
“你要不要也吃点?消消气?”她将碟子放在桌上,往沈常青那边推。
见沈常青迟迟未动,没动手,也没动口,而且看向她的眼神怪怪的,周狸抹了抹嘴角,道:“怎么了,有渣子在脸上吗?”
“你除了去了厨房,还去了哪里?”
“去了铺子,和胭脂磨了些珍珠粉,晒了干花,整理了一下货架,还有……”周狸掰着手指,开始细数自己出门干了些什么。
沈常青得出结论“所以你在我书下压完这张纸,就走了,是吗?”
“……我这好歹也是练完一张纸才走的,你那么严肃地看着我做什么?”
似是确认完了眼前这个是真的周狸,沈常青眼神示意她看桌上另一张写得异常工整的字。
“给我看你的范字做什么,我知道我写得没你好看,也不用这么刻意强调吧。”
“我给你的范字现在还躺在你桌上,这张是方才一个与你长得一摸一样的周狸,坐在你的位置上练完的。”说完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周狸“看来真的到了你保护我的时候了。”
周狸看看那字,又看看沈常青,差点被嘴里的点心噎到,她指了指自己“我?这字?”
“和你长得一样。”
周狸拍掉手上的糕点渣,跑去自己位置上,果然看见桌子上还放着沈常青给她的范字。
谁盯上他们了吗?
特地装成周狸的样子就为了跑过来练字?
周狸想不通什么妖会这么好学。
她倒是知道不管是人,还是妖,专门修习易容这方面,只要修为足够高是可以复刻他人的样貌的,只是模仿字迹,还模仿得这么像,周狸想不通谁有这么大能耐。
“你的字最近有谁看过?”
沈常青看着周狸。
“……除了我。”
“你,我,阿肖,我还帮忙抄过书,后面谁看了那些书就不好说了。”
周狸听着,怎么听,怎么想,都好像是自己的嫌疑最大。
但她吃饱了没事干,假装自己是自己,然后跑来吓唬沈常青吗?
而且她确实是出了门,胭脂可以作证。
周狸拿起“自己”写的那张和沈常青写的那张,左右对比“真的好像啊,像照镜子一样。”
镜子?难道那铜镜有问题?
周狸忙放下纸,往自己房间跑。
她推开门,直奔梳妆台,拿起桌上的铜镜,仔细端详了一番,却没看出什么花样。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周狸闭眼感知了一会,除了自己的妖气,完全没有其他妖的气息。
周狸想问问沈常青除了长得和她一摸一样,能写出和范字一样的字两点,那妖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扭头却发现他站在门外,压根没进屋。
“你站在门外作甚,进来啊。”
“男子不方便进女子闺房。”
周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走到屋外,问道:“除了之前说的两点,那妖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有,她似乎特别怕被她模仿的人撞见,也可能……”
“可能什么?”
沈常青看着拿着镜子的周狸,一字一顿道:“她怕你。”
周狸实在想不通什么妖会怕她,她不过就是年岁大了那么一点点,战斗力可一点也不强,平日里也没树什么敌,欺负什么小妖。
“我长得很可怕吗?”周狸揉了揉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
“或许是害怕和你长得像的人,当时应该是发现你快回来了,她显得非常不安和紧张。”
周狸觉得沈常青的猜测在理,但“这天下长得和我相似的人有很多吗?”
“还有”她忽然又想到什么“你都发现她是假的了,为什么还把她放走了,大喊我和阿肖,一起抓住她就好啦。”
“你还没到门口,她就要忍不住逃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忍着没走,我一直不让她走,直接戳穿她,她暴起干脆杀了我怎么办。而且,你确定你一定能打得过她?”
周狸不确定,毕竟她现在连人家的气息都没感知出来。
那妖也不知是好是坏,扮作周狸的样子是想干什么。
沈常青看她一直拿着铜镜,出言直戳周狸心窝子“这镜子有问题?是妖?我没记错的话,这镜子好像就是你带回来的吧。”
周狸抬头,微笑“它不是妖,完全没有妖的气息。肯定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惹了只妖回来。”
大门口,阿肖提着条鱼回来了,进门就看见自家主子和周狸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这是?”
周狸走上前,拍了拍小伙子的肩头,语重心长道:“这两天不要乱出门,看好你家主子,别到时候被妖怪抓走了。”
“哪有妖怪,在哪呢,快出来!休要害我家少爷!”阿肖一听有妖,满院子里找起来。
“少爷,你没事吧!”找完一圈,他又提着还在蹦跶的鱼就要往沈常青那凑。那活泼的鱼尾差点打在沈常青脸上。
周狸在一旁幸灾乐祸。
沈常青头疼地看着院子里两个加起来心智不到五岁的人。
是夜。
京城的街道上看不见人影,只有提着一盏灯笼的更夫独自走在夜色里。
今夜的天色格外的暗,层层云雾遮挡住月亮,月光被蒙在里面打转,怎么也照不到人间。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迷瞪着眼,敲着铜锣,悠悠走着。
前面不远处,有个小酒馆,外头搭着篷子,放着几把桌椅。
“啪嗒”
在周围极度安静的时候,响起点什么声音都容易绷起人的神经。
更夫以为是直接听错了,或者树叶风声,继续往前走着。
然而离酒馆越近,越觉得桌边好像站着一道身影,不过又十分矮小。
他习惯了三更半夜外出的生活,对于一些牛鬼蛇神之事也听过遇过不少,最后都是自己吓自己的结果,所以他胆子倒大了些。
他咽了咽口水,往前迈了几步,将右手的灯笼朝酒馆桌椅那边照了照。
刺目的光闪进更夫眼中,半刻恍惚过后,他看清了之前的人影,是一个抱着铜镜的小女孩。
看吧,果然又是虚惊一场。他在心里想着。
那小女孩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更夫,不待更夫再走近,她转过身,蹬着两条小短腿跑了。
“谁家孩子这是,大半夜不睡觉,抱着镜子在这吓人!”更夫看着跑远的小女孩的身影嘀咕道。
一阵风吹过,灯笼里的烛火摇晃,似快要熄灭。
更夫不禁打了个寒颤。
“天越来越冷了这是。”
他将衣服紧了紧,朝四周望了望,踏着无边夜色继续往前走。
一颗心提起又被放下,逐渐放松下来,人会更容易生出困意。
更夫之前被突然出现的抱镜小女孩吓了一下,现下心情渐渐趋于平和,他不免生出了比之前更多的睡意。
他打着哈欠,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方才的酒馆。
“马上就能回去了。”他心想着,步伐也加快,走过酒馆。
“你看见我的猫了吗?”
一道稚嫩的童声从他身后响起,在寂静的深夜里异常清晰恐怖。
更夫确信,他方才经过酒馆的时候明明没看见有人。
他的瞌睡顿时全无,迷离睁不开的眼睛也瞪大,除了红血丝,不见丝毫困意。
他僵硬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回头,后背渗出冷汗。
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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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有人喊你千万不要回头,叫你的东西不干净。若是你回头了,会看见恐怖的东西,那东西会把你的魂勾走。
更夫发涩的喉咙动了动,连呼吸都放轻,腿肚子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
身后的东西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又问了句“你看见我的猫了吗?”
更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回答,又怕不回答,身后那东西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他头拧下来,而且他不知道什么猫不猫的,他今天就没见过猫。
那道声音的主人不说话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
它走近了!
更夫想拔腿跑,但软掉的腿根本使不上劲儿,别提跑了,他现在站着都有些困难。
他闭上双眼,在心里祈祷那东西能放他一马。
一颗毛茸茸的头蹿到更夫面前。
一只冰凉的小手摸上更夫打着灯笼的手。
更夫彻底绷不住了,跌坐在地上,嘴里胡乱喊着“别杀我,别杀我!我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坏事啊!”
“你看见我的猫了吗?”还是那道稚嫩的童声,连声调都没什么起伏区别。
更夫抱着死好歹死明白的心,努力睁开眼。
灯笼在刚刚已经被他摔在了地上,烛火熄灭了。
借着几乎没有的月光,更夫看清了“那东西”的脸——抱镜小女孩。
她低头看着更夫,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而后目光移向了被摔在地上的灯笼。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她重复道,但就如同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一样,她的声调也透露着不属于常人的平。
尽管处处透露着诡谲,但好歹面前还只是一个“小女孩”,更夫一鼓作气,爬起来,往家里跑,也不敢回头看小女孩追过来没有。
“火烛……”小女孩走近灯笼,弯腰想捡起它。
又是一阵风起,拨云见月。
久久不得挥洒下来的月光,倾泻而下,照在小女孩身上。
她眯了眯眼,手刚触碰到灯笼,就消散了。
风吹,圆筒状的灯笼滚动起来,滚到了酒馆门前草垛布篷下,灭了的烛芯在风中又亮起红点。
整个灯笼被包裹进火苗中,火势蹿到周边的草垛,木柴上,噼里啪啦地烧起来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喵~”
一只猫从不知哪个桌椅下面跳了出来,看着熊熊大火愣了一下,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火星子烫到它的皮毛。
它惊慌失措地开始嚎叫,这条街大多是商铺,没什么住的人。
它边嚎边往另一条街上跑,蹿进好几家院子里,惊起好几只鸡和狗,鸡飞狗跳的声音把百姓吵醒了。
有人走出房间闻到烟味和不远处的火光,忙挨家挨户地喊“走水了!快救火!”
周狸本就因为白天被妖冒名顶替的事情睡得不安稳,现下直接被院外的吵嚷声惊醒。
她起身推门,站在门口突然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
周狸当即要往院外走,撞见了刚巧也被吵醒的沈常青和阿肖。
自从傍晚周狸说了有妖来过,阿肖就跟保护唐僧肉一样,搬到沈常青屋子里,说什么也要贴身保护。
“我感受到一丝妖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那只。”
周狸边走边跟他们提前透露,待会有撞到妖的可能。
好在猫叫得及时,火势没有蔓延得很大,周狸他们赶到时,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
“老刘,多亏了你家这猫,不然我这酒铺怕是要遭殃了。”
“这猫前天走丢了,囡囡今天晚上还偷跑出门找猫来着,估计是天黑太害怕又跑回来,被她娘哄睡了,明早醒来发现猫找着了,还是个大功臣,估计该开心坏了。”
更夫方才听见声响,也跟着跑来了,听着旁边人的对话,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找猫的小女孩睡着了,那他后来见到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