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一愣,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有些迟疑:“好像……不算多,除了奴婢之外,就只有山海居的几个粗使丫鬟在。”
听到这个答案,林纭的眼神暗了暗。
酒儿担心地问道:“小姐,是有什么不妥吗?”“倒也不算,只是有点小麻烦。”林纭安抚了一下酒儿的情绪。
她知道郁晚瑶虽然嫁给太子后,对叶容九的关注也未曾减弱过。叶容九住进秦府这件事是公开的,郁晚瑶肯定老早就收买了山海居的人,只是叶容九生性不爱他人近身伺候,尤其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
但是叶容九显然是为了报复自己,竟然当着这些人面对,对酒儿说些会让人误会的话。
先不说郁晚瑶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就是传到秦温妤知道后,都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谁说男子就一定心胸开阔的?小肚鸡肠,报复心强的也不在少数。
以自己为线,串起好几个女子的或爱慕或占有或是利用,然后利用这些感情让她们自找苦吃,自相残杀。
自己美美隐身于幕后,说不定看到这几个女人为他自相残杀的时候,还会觉得女子就是爱争风吃醋。
林纭不齿这种做法,却不得不承认,对于叶容九来说,这种做法省事又能成功报复到她。
不过,那只是之前的自己。
“小姐,不要紧吧?需要奴婢做什么吗?”酒儿紧张地看着林纭。
林纭想了一下,又问道:“叶容九什么时候离开的?”酒儿道:“约莫卯时三刻。”
“好,如果今天有外面的人来找我,就跟我说。”林纭并不慌乱,见酒儿有些不解也没有解释。
郁晚瑶不会不做出反应的,既然早晚都要被郁晚瑶找麻烦,不如借着郁晚瑶这个太子妃搭上太子,早日让太子和圣上注意到商鹤卿。
如果商鹤卿没有在当天就带走玉玺的话,按照秦温妤和秦大舅的性子,多半会以玉玺为要求,也是一个保障,来确保商鹤卿对于换亲这件事没有任何抵触心理。
那么……前朝的玉玺大概率会作为秦温妤的嫁妆一起到商家。
接下来,就是考虑什么时候合适,以怎样的方式揭穿这件事了,还不能被商鹤卿怀疑到自己身上。否则她想吊着商鹤卿的打算就告破了,说不定还会被商鹤卿记恨上,莫名丢了性命。
别说,叶容九这个单纯的报复行为倒是误打误撞地解决了林纭的一个困境。
原本她还想着要借叶容九的手揭穿这件事,但是叶容九对她的警惕心很高,未必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但若是直接交给太子,事情可就不一定了。
那目前的问题就是如何借着郁晚瑶面见太子,并且让太子相信自己了。
回到肃国公府处理事情的叶容九忽然觉得一阵恶寒,跪在他面前的暗卫见叶容九神色有点不太对劲,忍不住道:“主子,可是因为秦府的事情心烦?”
叶容九伪装得很好,再加上平时他也是这种八风不动的性子,很少有慌乱的时候,而且他对肃国公府还算了解,除了他和始作俑者,还真没一个人发现他看不见了。
“无事。”不说这个还好,一提到秦府,叶容九就想起了那两度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奇异香味,还有林纭那个嘴上没个把门,恨不得把他气死的无耻女人。
叶容九这个不信鬼神之说的人,却在遇上林纭之后,一次又一次地怀疑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倒了大霉,甚至又想到要不要去京郊的圣安寺拜一拜,烧一炷香。
可见林纭带给他的阴影有多大。
一想到日后真要把林纭娶回来,都不敢想到时候府里会不会闹得鸡犬不宁,那人看上去就不是一个甘心吃亏的。
“东宫那边可有动静?”不过既然提到了,叶容九又想起今天早上离开山海居的时候,故意当着那些下人的面,对林纭的婢女说的那些话了。
他是想要守护着郁晚瑶没错,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郁晚瑶的手做一些事情。
以往郁晚瑶在针对秦温妤他也是知道的,甚至是他默许的。他想着,郁晚瑶这么做是不是代表着心里也有自己,嫁给太子是不是也是迫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想着如果被刁难得狠了,秦家说不定会主动退亲。
总比他一个男方主动提及退亲要好。
若是林纭知道叶容九的想法,定要狠狠嗤笑一声,然后再留下一句“恶心”扬长而去。
都已经做出这样令人恶心的事情了,还顾忌女方的脸面,是不是有点太既要又要了?
合着所有的恶名都让女子背了?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落得一个“深情”和“有担当,不想辜负其他女子”的好名声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手下道:“暂时还没传出动静来。”闻言,叶容九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罢了,你这几天多留意一下东宫那边的情况。”“是。”手下也没问是为什么,自家主子和东宫那边向来不怎么清楚他也是知道的。
待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之后,叶容九才敢放心让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眼睛上的疼痛在睡一觉之后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是林纭携带的这种毒花已经成了他心里一根刺,只要林纭没有明确表明自己身上没有这种东西,他就始终得提防着。
林纭……
这个秦府突然出现的表小姐像一团迷雾一样,让人看不透,他已经派人去调查林纭的过往了。
还有秦府为何会突然想换亲?
叶容九始终想不透这一层,虽然只和秦温妤相处过短短一段时间,但京城有些传闻他也有所耳闻。按理说秦温妤那个性子,以及她父亲的性子,定然不会允许商鹤卿这样一个身份看上去不太匹配的人娶秦温妤。
可偏偏这样的事情就是发生了,而且还是对方主动做的局,真要算起来,林纭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的棋子罢了。
只不过这个棋子却将计就计,颇有一种借力打力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