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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刻符文

作者:青霂c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庙外,术士们围着邹本实那副棺木念念有词。


    “封棺!”为首的术士大喊一声。


    棺盖重重盖上,其中两人走上前来准备钉棺。


    “等一下!”人群后,花朝喝道,引得无数人侧目,人群瞬间安静。


    她从玉坠空间拿出任命书,右手一抖,举在面前,道:“吾乃‘神像案’协办,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话音刚落,人们便自觉让出一条路,一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花朝。


    花朝眯眼看了一圈那些术士,冷静道:“开棺。”


    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花朝又加重语气:“我说,开棺。”


    无人再敢多言,那群术士只得照做,棺盖被掀起来,尘土飞扬。


    花朝早见过主事腐烂的尸体,再见邹本实,已有了心理准备。


    她跨步上前,顾不得那么多,伸手入棺,在破烂潮湿的衣物中翻找。


    严无烽与龙斗追出庙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龙斗瞠目结舌,自语道:“无烽,你找的这小姑娘......”


    倏忽,花朝似摸到什么,停下动作,下一刻,她拿出一块锦囊。


    严无烽上前,见花朝拆开锦囊,露出里面叠的方方正正的符纸。


    展开后,见上面那张朱砂写就,下面那张黑墨写就。


    “招财符文。”严无烽向朱砂那张轻轻一点,转而又看向黑墨符文。


    “这般走势.....”严无烽接过符纸,仔细观察着,“与神像后那些符相呼应,如果没猜错的话,二者为子母符。”


    “那所有的锦囊?”花朝与严无烽对视,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一样的猜测。


    这座忽神庙中所有的开光锦囊中都藏着这样一份黑墨符纸,而这些锦囊早已分散至全荣临乃至全盛中。


    神像恶符的反噬之力,将由所有拥有此子符的人承受。


    可谓——【万人分噬】


    二人面色愈发沉重,龙斗却在一旁盯着邹本实发愣。


    良久,这位巡军分将拍拍脑袋,自豪道:“我知道了,这位邹郎的身份不简单!”


    严无烽扶额:“龙分将说的都对,带我们去巡堂吧。”


    ……


    除盛中命官,便没什么人知道巡堂之下还藏着地牢。


    只是小偷小摸用不上地牢,杀人放火大多也不需要加以审讯,所以这地牢便常年闲置,除了潮湿与腐臭,倒也干净。


    龙斗带着花、严二人走向地牢深处。


    严无烽甩出一张符纸,两排烛火点亮。


    “大人,我等绝对干不出亵渎神明之事啊!”见有人走来,牢中人喊道。


    接着是四周哭天抢地,争相喊冤。


    借着摇曳的烛火,花朝看清每个牢中都关着一位信士。


    龙斗冷哼一声:“我倒不信你们二十几人无一人察觉神像异样。若参与其中便是共犯;若知而不言便是包庇。一律按盛中律法处置。”


    严无烽在后拿着这些信士的名册,示意龙斗打开最深处那扇牢门。


    锁开,三人踱入,面前的信士被绑在十字木桩上。


    严无烽抬起冰冷的眸子,一字一顿道:“赵元槐,仙乱201年入庙为信士,二十三年来,可有察觉异样?”


    那叫赵元槐的信士只是低着头,不作言语。


    “赵元槐,你作为制符士,庙中的符文应都出自你手吧。”严无烽继续道,“锦囊中有什么,你最清楚不过了。”


    赵元槐轻轻抬头,神色微变,随即闷声道:“我不知道。”


    花朝眯着眼,忍不住开口:“主事给了你什么条件,让你如此守口如瓶?”


    赵元槐只是摇头,下一瞬,口中冲出凄厉的哭喊。


    严无烽早已站起身来,手中握着一条灰白的骨鞭。


    骨鞭每节七个倒钩,整齐划一的上下运动着,咯咯作响,毛骨悚然中竟有些许愉悦。


    龙斗看向骨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问道:“夷则的骨鞭?”


    “他借我玩两旬的。”严无烽点头,顺势将骨鞭递过去,“倒是个硬骨头,龙分将,交给你了。”


    龙斗有些迟疑,目光中掺着淡淡的苦涩,良久接过骨鞭,手腕微微转动。


    花朝见此,与严无烽一同跨出牢门。目的已经达到了,赵元槐不开口,总有人会开口的。


    “大人!”身侧的牢房中,一位信士哆嗦着开口,“我将我知道的,全部告诉大人,还请大人为我烧一锅热酒。”


    牢中架起柴火,一坛一坛的酒被倒入锅内。


    那信士跪在锅前,嘀咕着分辨不清的字眼,似在请求饶恕。


    酒水温热之时,那信士突然撕开衣服,赤裸全身。


    严无烽眼疾手快,一手挡在花朝眼前,女子睫毛抖动,绵绵软软,蹭得手心发痒。


    那信士咬紧牙关,拿起水瓢,舀起一瓢酒水,从头顶淋下。


    深红的符文忽而从皮肤下挣脱出来,似牢牢镌刻在骨肉。


    见情况有变,严无烽顾不得在意男女有别,移开覆在花朝眼上的那只手。


    “每个信士入庙前都会参加仪式......”不容他继续说下去,血珠从毛孔中渗出,紧接着,每一寸皮肤都被红色侵染,那些符文似有生命般啃食着血肉,变得愈加庞大。


    待那信士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他惊恐地、发着抖地注视着生长的符文。


    惨叫声贯穿地牢,他痛苦地倒在地上,扭曲着蠕动。


    严无烽面色一凝,瞬间打出十余个止血符,却无济于事。


    那信士渐渐发不出声来,软绵绵地趴在地上,暗红的液体仍在流动扩散。


    “哈哈哈.....”地牢深处传来狂笑,“符文再现之时,便是天洲万千子民为大业牺牲之时。”


    又是一记鞭打入骨,赵元槐闷哼一声,才住了嘴。


    白玉坠子发出寒气,花朝抑制不住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向后退一步被严无烽扶住。


    “花朝......若是难受便出去等着。”严无烽低头轻语。


    花朝摇摇头,却听一间牢房中颤颤巍巍传来一声:“大人,我来吧。”


    二人转身,看向栏杆后的面孔,一双眼死死盯着死去的那位信士,嗓音沙哑:“阿五与我是同一天入庙的,那日,庙中为我们举办入庙仪式......”


    ......


    “伟大的忽神啊,今日陶五、陶六二人入庙,求您准许。”主事伏跪在神像面前,虔诚恳求着。


    陶五、陶六未穿上衣,跪在他身后,周围是信士闭目诵经。


    主事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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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起身来,振振有词:“承蒙忽神庇佑,符礼开始!”


    诵经声音愈大,庙中架起大鼎,赵元槐身着信袍,左手一瓢、右手一刀。


    瓢入鼎中,蒸蒸热气冒起,酒水被浇洒在陶五后背。


    陶五被烫得浑身一颤,惊呼一声,想要爬起来。


    几位信士连忙上前按住,将一块布塞进他口中。


    “你们干嘛?”陶六高吼一声,预备站起身来,却被另几个信士压住。


    赵元槐跪坐下,一刀划在陶五后背:“符文入骨,大业在心,子母相和,生死相随。”


    又是一瓢酒水,浸入刚才的伤口,赵元槐则继续完成他的符文。


    烧酒与鲜血混杂在一起,符文发出幽光,似有黑雾悬浮。


    陶五一双眼布满血丝,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一副符文加深了十余次,主事一遍一遍念着:“符文入骨,大业在心,子母相和,生死相随。”


    黑雾汹涌地向刀痕灌入,陶五早已失去神志,随着众人松力,他如同一截枯木般倒下。


    赵元槐收好小刀,接过旁人递来的灰布,仔细地给陶五裹好。


    陶六眼睁睁看着哥哥被折磨得晕厥,又轮到自己体会十刻符文之痛。


    “忽神眷顾你兄弟二人,你又为何要拿这种眼神看我?”赵元槐缓缓走近,笑盈盈俯视着他,捡起地上的瓢。


    血肉撕裂,发出可怖粘稠的水声。


    忽神庙,已然成为了人间炼狱。


    ......


    陶六从梦中惊醒,挣扎坐起身来,亵裤已经湿透。


    背后传来钻心的疼,他小心翼翼反手摸过后背,竟是连疤痕都未留下。


    侧头,陶五躺在身旁的柴草堆上,眉头紧皱。


    此时,房门被推开,赵元槐踱入,脸上挂着阴森的笑容。


    “你倒是厉害,这么快就醒了。”


    “我还是要提醒一句,你已是忽神信士,嘴巴还是要闭严点才好。”赵元槐手指微动,疼痛再度袭来,陶六额头上直冒冷汗。


    “你与陶五一起临摹这道符,一旬之后,我来验收。”赵元槐搁下一张纸,另一位信士端上纸笔,“只有足够多的人帮你分担痛苦,你才能少遭点罪。”


    门上落锁,陶五、陶六的一生便被锁在这四四方方的忽神庙中、埋葬在他国阴谋中。


    一旬后,他们都会变成这忽神庙行尸走肉中的一员,将带着反噬之力的恶符封入带着好运的开光锦囊中,以减少一分疼痛。


    ......


    “神明从未庇佑过世人,”陶六几乎贴上地面,“他们残害众生,他们引起仙乱,他们才是怪物!”


    花朝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尽量将声音放轻:“陶六,害你们的不是忽神,是你们身上这道符,它篡改了神明信仰。真正的怪,是赵元槐.....”


    陶六骤然抬起头,眼底猩红。


    地牢深处再度传来狂笑,赵元槐语气嘲讽:“仙师,你说错了,这世间真正的怪,是你们......”


    声音戛然而止,一刹那,地牢中所有声音都泯灭了。


    花朝看着陶六无力倒下,回头对上严无烽墨色的眸子。


    “无烽,”龙斗缓缓走来,手中还提着滴着血的骨鞭,“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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