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与清心中一凛,下意识想转身,可是高度敏感的神经让她很快察觉到,在她有动作的一瞬间,身后那道人影又走近了几米。
姜与清心底止不住地开始恐慌起来,现下四周也就几道人影,地区也比较偏僻,前方就是深巷,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一旦被带进去……
即使求救,也无济于事。
她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家肯定是不能回了,也不能打草惊蛇身后的人,既然那人没直接追上前来,而是和她保持一定距离,说明心里还是畏惧的。
姜与清克制恐慌,掏出手机,设置了一段铃声后,很快放在耳朵旁接听起来,“喂,霍总,报告现在就要吗?我都回家了,明天给行不行,着急要不行啊,那我现在过来处理。”
在接电话的瞬间脚步就已经走向地铁站,那是这一片最人多灯亮的地方。
随后姜与清又假装给其他人打电话,极力克制住几近轻颤的声音,脚下也有频率地越来越快,仿佛她是被迫返回加班。
她不确定身后的视线是好是坏,也不确定自己表演有没有露馅,只有第六感告诉她一定要离开那里,离得越远越好。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姜与清走到地铁站附近,可即使到了人多的地方,她还是保持着低头看手机,仿佛处理工作的模样,丝毫不敢回头。
家已经回不去了,经此一遭,她也不敢一个人去酒店这种陌生的地方,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回公司。
毕竟,她能保证公司至少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一来一回,姜与清再次回到公司已经十一点多了,经过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她这会儿只觉得头晕脑胀,想好好休息。
但令她诧异的是,38楼总经办的灯依然亮着。
姜与清拎着包包,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霍总?您还没走?”
霍北司也再次诧异,“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姜与清一时陷入沉默,对话有些熟悉,索性她再次犹疑着说道:“……霍总,您还是要早点休息,身体最重要?”
霍北司没说话,只是突然轻叹了一口气,如卸力一般,揉了揉眉间,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满脸疲惫。
从前天晚上开始,姜与清就察觉到霍北司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了,可怎么个不对劲法,她又说不上来。迟疑了一瞬,姜与清走进办公室,放下包包坐到霍北司对面,语含关切,“霍总,您怎么了?”
霍北司揉眉的手一顿,怎么了?
他也想问自己怎么了?
他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想劝自己放弃,可在看到姜与清的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做不到,所以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仿佛这样他就不会进退两难,再生烦恼。
姜与清不知道霍北司的千回百转,她只以为霍北司是因为被安瑞算计了,前面的努力都付之东流,所以才会满脸烦忧。
想了想,她也没等霍北司回应,还是继续问道:“霍总,如果一件事情,你明知道结果不好,还是会去做吗?”
霍北司闻言放下手,重新睁开眼看向眼前的人,眼底逐渐冰冷。
怎么?这是又旁敲侧击要劝他放弃?
他嘴角挂起一抹笑,只是这份笑意不达眼底,更像是笑她不自量力,“姜秘书,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答案?”
姜与清皱眉,霍北司这句话的攻击性太强了,以至于她能很清晰地听出里面的包含的嘲讽。
姜与清叹了口气,她没想劝霍北司,也没立场和能力能劝动霍北司,所以她只是说道:“我没想从霍总这里听到什么答案,只是觉得不早了,霍总该休息了。”
霍北司一愣,细细地盯着姜与清的眼睛半响,里面只有关切,再无其他,他不由敛了神色,声音低下来,“结果好不好,总要做了才知道,不做,就永远都不会好。”
霍北司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是看着姜与清的眼睛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姜与清陡然有一种两人聊的好像不是同一个话题的感觉。
鸡同鸭讲,但话题意外地合上了。
霍北司看着姜与清不知所然的神色,突然弯了弯唇,仿佛在笑自己庸人自扰。
就算姜与清喜欢的是霍庭旭又怎么样,她的这段感情注定籍籍无终,他有什么好顾虑的。
霍北司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倒是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姜与清回神,见到霍北司才压下去的恐慌情绪这会儿因为他关心的话语又重新回来,她犹疑着说:“家里出了点事,霍总,我今天先睡在公司。”
霍北司皱眉,“出了什么事?”
如果是小事,姜与清完全没必要睡在公司里。
姜与清张了张嘴,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说,反正她准备搬家了,而且那人是不是在跟踪她也不确定,她只含糊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家里停电了。”
霍北司知道这不是实话,但姜与清不想说,他也不逼她。
一时间,两人又陷入沉默,只听得到霍北司食指敲击桌面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姜与清准备出去,把空间留给霍北司的时候,就听到他说:“既然不回去,那就把白天你整理的文件拿过来,我现在看。”
姜与清:“?”
她一愣,要不要这么敬业。
许是看出了姜与清的震惊,霍北司又说:“专业一对一指导,过了今天可就没机会了。”
“……”
姜与清承认自己被拿捏住了,她纠结的表情一收,语速飞快道:“好的霍总,我这就去拿。”
没办法,她太想进步了。
姜与清安静地站在霍北司身后,看着他飞速翻阅自己的文件,等待他的指示。
“还行,备选方案和预设问题做得很不错,比之前进步很多,”没多久,霍北司就开了尊口。
姜与清一愣,随即喜上眉梢,要得到霍北司一句“还行”的评价是真不容易。
况且经此一遭,想不做备选都不行。
“但是——”
不过还没等她多高兴一会儿,霍北司的转折也随之而来,“找供应商、和客户谈合作,除了对他们有充分的了解外,更要清楚自身的定位,在这个项目上,我们是甲方,所以要明确自己的目标和底线,不涉及底线可以做适当让步,但要有策略的让步。”
姜与清点头,霍北司边说边上手开始改报告,“同样,做领导也是。”
“除了远见的策略和卓越的领导力外,更要清楚领导是干什么的,找准作为领导的角色定位,毕竟底下一群人都指着你吃饭。”
姜与清若有所思,但要真像他说的那么简单,那她早自己当领导了,还用得着眼巴巴跟在他屁股后面。
道理都懂,具体执行起来却难。
许是看出了姜与清的腹诽,霍北司笑了,放下电脑转头看向她,神色莫名有两分温柔,“放心,我会教你的。”
姜与清放下心来,笑眯眯地答应,“嗯嗯嗯嗯。”
霍北司随后又指出了一些问题所在,两人的姿势也由最开始的霍北司坐着、姜与清站着,变成了姜与清坐着,霍北司弯下身子站在她身后。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嗯,最后收尾的地方记得提醒提前确认合同细节。”
许是为了方便,霍北司凑得很近,呼出的热气喷在姜与清的耳后,带起了一阵酥麻。
不过这不是重点,姜与清转头看向霍北司的脸,高强度工作一天后,饶是他也不免疲态尽显。
时针已经划过顶点,姜与清把电脑合上,语气带了两分歉意,“霍总,已经很晚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霍北司“嗯”了一声,大概是真的累了,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这次没再逞强,只是在临走前把东西收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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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说:“你今晚先睡我休息室。”
姜与清迟疑,“这不太好吧。”
霍北司睨了她一眼,哼笑一声,“我还没有不近人情到看着下属被活活冻死依然无动于衷。”
姜与清:“……”
虽然知道是好意,但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
霍北司又指了指休息室的旁边的柜子,“床单就在里面,你可以自己换,明天我会让人带新床单过来。”
霍北司都这么说了,姜与清也不再矫情,只是,“霍总,您怎么走?”
这个点司机都下班了。
霍北司把衣架上的黑色大衣套上,“开车回,我还没娇气到那个份上。”
行吧。
姜与清点点头,也不再说。
霍北司的休息室和他的人一样,都是风格偏冷,灰白色调,看着就有点不好接近,不过空间比起霍庭旭来,要小不少。
整个房间就只有中间一张床,旁边放着衣柜和床头柜,再没其他了。
姜与清把床单被套都换好,又设好第二天八点的闹钟,最后把身体扔进霍北司的床上。
实在是松懈下来的神经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让她脑子来不及想有什么东西被自己漏掉了。
第二天早上,姜与清赶紧起床在办公室来人之前把自己收拾好,顺便带走了她昨晚用过的床单被套。
陆陆续续的,办公室的人也都到了,只除了霍北司。
上午十点,董事长要开一个年终财务费用总结会,各部门高管都要到场,可这个点了,霍北司还是没来。
姜与清坐在工位上,看着从外面回来的梁非,忙拉住他,“梁助,霍总有说他什么时候来吗?会议还有半小时要开始了。”
梁非说:“霍总生病了,十点的会我代他参加。”
姜与清一愣,“生病了……很严重?”
她总算明白自己忘了什么了,昨晚霍北司在她耳旁呼出的气息不是一般的热。
梁非边整理着桌上的资料边说:“他没说,我也不清楚,刚好,姜秘书,你上午有空吗?帮我把这份文件送到霍总家里去吧,今天就得签完字。”
姜与清迟疑,“可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而且,霍总不介意我知道他的地址吗?”
梁非闻言神色有些莫名,随即笑了,“地址是香颂雅苑1号楼28层,姜秘书放心,你去霍总绝对不会介意的。”
虽然不知道梁非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姜与清也不好再拒绝。
“这是门禁卡和钥匙,”梁非指着抽屉里的东西说:“你拿上它门卫不会拦你的,我得上去了。”
说完就拿着资料上楼了。
这是姜与清第二次来霍北司的住处,只是上次她就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姜与清很快找到来到霍北司的房门前,先敲了敲门,但没人给她开门,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她只好用钥匙开了门,“霍总?我进来了。”
屋里的装修和休息室很像,一贯的冷淡风,房子很大,三室两厅的开放布局,客厅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整个聿洲的风景。
“霍总?”姜与清喊了一声,但没人应答,她又在客厅里转了几圈,没看到人,应该是在卧室里了。
姜与清敲了敲卧室的房门,随后轻轻拧开,门一打开就看见了床上隆起的身影。
看不清霍北司的脸,姜与清往里走去,脚步放轻。
床上的人脸颊绯红,唇色微白,碎乱的头发无力地耷拉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两分脆弱。
姜与清微微俯身,“霍总?”
霍北司的眉头皱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能看到眼底泛红的血丝。
姜与清轻声:“霍总您醒了,梁助让我把……”
话音未落,姜与清突然被一股大力拉过,随即毫无防备跌落床上、某个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