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弗安猛地转头,目光凝固在尤斯图斯手里的那张票上。
和她差一位数的座位号,那不就是尤斯图斯手里的那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希弗安僵硬地看向尤斯图斯。
尤斯图斯不解,“干什么?”
希弗安扯出一个微笑,“你抬头看看大屏幕呢?”
尤斯图斯终于抬头看到了屏幕上的数字,又低头核对了自己手中的票。
这时,几道聚光灯齐齐打在他身上。
尤斯图斯脸上平静的表情裂开了。
“哇哦,我们今天的幸运儿在这里。”艾德里奇充满活力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让我们掌声欢迎这位先生,请上台来!”
周围的粉丝爆发出羡慕嫉妒的尖叫和掌声,无数道目光和聚光灯一起聚焦在尤斯图斯身上。
尤斯图斯:“……”
他们的座位在很前排,工作人员已经来到了面前,笑容满面地对尤斯图斯说:“恭喜您!请跟我这边来!”
希弗安握住尤斯图斯的手臂,眼神担忧。
她真的很害怕,尤斯图斯会忍受不了,站起来大骂艾德里奇,然后他们血溅当场。
赶紧找个不上台互动的借口吧,希弗安试图与尤斯图斯眼神交流。
尤斯图斯试图理解。
但两个人完全没有默契,他根本看不懂希弗安想表达什么。
最终,尤斯图斯还是缓缓站起身,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被热情的工作人员是半推半引地带上舞台。
舞台上的强光让他不适地眯了眯眼。
“这位兄弟,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啊。”艾德里奇夸张地惊叹一声,凑近尤斯图斯。
尤斯图斯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不着痕迹地后仰了半分。
“你也觉得粉色是最好看的发色吧。”
台下的粉丝先替尤斯图斯大声回答了:“哥哥你最好看!”
尤斯图斯:“……”
尤斯图斯紧抿着唇,面无表情,双手紧握指节泛白,完全不想开口回答。
台下的希弗安不忍直视地捂住脸。
艾德里奇等了两秒,没等到回答,场面有瞬间的冷场,经验丰富的他立刻打圆场。
“看来我们这位粉发兄弟有点害羞,被巨大的惊喜砸晕了。”他顺手拍了拍尤斯图斯的肩膀,尤斯图斯身体一震。
“没关系,能来到这个舞台就是缘分。”
艾德里奇抛出经典问题,试图拉近距离,“你最喜欢我哪首歌?”
什么歌?他怎么会知道?
台上的灯光热得灼人,台下几万双眼睛比灯光更灼热。
尤斯图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终于,他极其艰难地挤出了三个字,声音不大,但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全场:
“都……喜欢。”
尤斯图斯脸上的表情太过生无可恋,刚才还十分替人紧张的希弗安“噗嗤”一声笑倒在了座位上。
台上的艾德里奇还在提问,“那关于这场演唱会,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想和大家分享呢?”
“特别的故事?”尤斯图斯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
希弗安幸灾乐祸地悄悄掏出了终端,对准台上那个浑身冒黑气的绝望身影。
镜头中的尤斯图斯眉头紧锁,恨不得立刻下台,他视线游移,恰好和咧着嘴的希弗安对上目光。
希弗安:……
她默默收起终端收敛笑容,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已经迟了。
台上始终散发着抗拒气息的尤斯图斯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其实,今天能站在这里,最应该感谢的是我的好朋友。”
尤斯图斯顿了顿,向台下瞬间石化的希弗安挑眉,“是她非常、非常喜欢艾德里奇先生,强烈要求我陪她来看演唱会。”
“哦?”艾德里奇饶有兴致,“原来是这样?”
他顺着尤斯图斯的目光看过去,朝着希弗安挥挥手。
“是这位美丽的小姐吧,在这个珍贵的时刻,你有什么话想对爱你的男朋友说吗?”
希弗安:“……”
尤斯图斯你要死啊!还有艾德里奇是聋子吗,什么“爱你的男朋友”啊,刚才尤斯图斯说的明明是“好朋友”吧!
她看看热情洋溢的艾德里奇,又看看台上那位正“深情”地望着她,眼神里却分明写着“轮到你了”的尤斯图斯。
有工作人员贴心地为希弗安递上话筒。
希弗安深吸一口气,用尽毕生演技挤出了一个无比羞涩惊喜感动的笑容。
……
两败俱伤。
希弗安和尤斯图斯回到了座位上,相顾无言。
台上依旧劲歌热舞,台下的欢呼声排山倒海。
热闹是他们的,她和尤斯图斯只有痛苦。
虽然有艾德里奇圆场,很快结束了这个尴尬的互动环节,但希弗安还是受到了难以磨灭的伤害。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希弗安宽慰自己。
反正她和尤斯图斯的脸都是假的,就算丢尽脸面,回去摘掉视觉屏蔽器又是无事发生的一天。
公主?公主今天一整天都在克诺索斯宫工作,没有出门啊?
希弗安完全没了看演唱会的心思了,尤斯图斯本来就不想看,见周围的人都沉浸其中,他们悄悄提前离场。
至于任务,抱歉,她现在暂时不是很想和艾德里奇打交道。
待她换一张脸,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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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计议。
两人沉默地坐进悬浮车后座,车门无声关闭,将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狂热的欢呼被厚重的隔音门隔绝在外界。
希弗安摘掉视觉屏蔽器,很没形象地倒在宽敞的座椅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疲惫感和心痛。
她的钱啊!
莫名其妙买了两张价值不菲的演唱会门票,任务没进展不说,还……希弗安悲痛地闭上眼睛,不愿再回想。
尤斯图斯敏锐地察觉到希弗安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希弗安身上。
车内的灯光勾勒出她略显苍白的侧脸,她闭着眼睛,呼吸清浅,整个人透着一股被抽干了力气的颓然。
车内异常安静,只有悬浮车引擎发出的极低的嗡鸣声。
其实他与希弗安的交流并不是频繁,即便他们认识以来,很多时间都共处一室,但也是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沉默才是他们之间相处的常态。
尤斯图斯本人也很享受这份安静,此刻,他却头一次感到些许的不适应。
是刚才被演唱会吵昏头了吧?尤斯图斯看着蔫头耷脑的希弗安,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她在台下笑的样子、被他拉下水后咬牙切齿的样子……
一丝极其陌生的、难以名状的情绪,在他向来平静无波的心里轻轻搅动了一下。
也许是内疚吗?尤斯图斯不确定,他从来不会为“让别人陷入尴尬境地”这种事自责,因为他根本不在意。
但此刻希弗安那显而易见的低落,却让他莫名刺眼。
罢了……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
一个干涩的声音打破了空间内沉寂,显得有些突兀。
希弗安正沉浸在对星币的哀悼中,闻言有些茫然地睁开眼,抬起头看向尤斯图斯。
尤斯图斯停顿了一下,他扭过头,目光漫过舷窗,落在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上,“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希弗安更加茫然了,“啊?愿望?”
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我的愿望就是。”希弗安重新重重地倒回椅背,闭上眼睛,“现在马上回宫睡觉。”
尤斯图斯:“……”
她根本就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
最好不过,尤斯图斯想,他已经主动提出了补偿方案,是希弗安自己不放在心上的,他应该感到轻松才对。
然而,他却并没有感到预想中的轻松。
尤斯图斯只觉得胸口那股莫名的、难以言喻的憋闷感被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
他重新将视线投向窗外,无意识地抿紧了唇。
那些无法理解、也不愿深究的情绪,悄然溶解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