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吴王陪着柳老太爷下了会棋,他有些心不在焉,柳老太爷连吃几子。
“小子,你又故意让着我老人家?”柳老太爷不高兴。
吴王轻叹一口气,有些漫不经心说道:“没有。”
“怎么,有心事不妨和我老人家说说,我年纪虽大,可耳朵还是好使的。”柳老太爷悠闲地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小王想抢亲。”
“噗!”柳老太爷震惊得把口中的茶喷出来。
吴王只是茫然地看着柳老太爷。
“你······颇有胆量,是个成事的主。”柳老太爷很赞赏。
吴王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茶,“只是她似乎并未对小王有情意。”吴王心里也是有些失落的,他总是在试探姜柔止,姜柔止总是躲避着他,尤其是齐王出现后,她连笑都少了。
柳老太爷不以为意笑道:“这孩子随了她母亲,一根筋。”
吴王眼底升起一抹疑惑。
“当年姜至简这个臭小子只是一个小小的教书匠,迂腐又木讷,一个书呆子,云晴偏偏看上了他。”
吴王瞬间有些错愕。
“云晴被我宠坏了,她是我的独女,当年我夫人随我征南战北,统共就养了云晴一个女儿,我们夫妻俩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跟眼珠子一样珍贵,我的女儿,自然是要找最好的男儿郎做夫婿,可她偏偏看上了去建康赶考的姜至简,还对他一见钟情。”柳老太爷回忆起当年的事还是颇有微词。
吴王看着柳老太爷,认真地听着。
“我老人家就这么个女儿,我自然是不同意的,可云晴说她要嫁姜至简,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心意,这姜至简也算争气,一举高中,成为新科状元,又被先帝任命为太子的师傅,当年先帝还有意让姜至简和风华郡主成亲,这下子,两人都没辙了。”
吴王眉心微蹙,这和他怎么有些相似。
“风华郡主和当今皇后娘娘自幼都是养在太后宫中的,太后最是宠爱她们,自然要为他们觅得良缘。”
“后来呢?”吴王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后续发展。
“后来,未等太后发话,姜至简便声称自己在吴郡已有婚约,他不愿辜负自己的婚约,宁可放弃这前程似锦,糟糠之妻不下堂。”
吴王突然对姜太傅又多了一份崇敬,这倒像是姜太傅的行事风格。
“所以,您便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吴王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非也,姜至简这般,不是毁我女儿名节吗!”柳老太爷有些激动。
吴王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我的女儿,岂能是他想娶便娶到的!”
吴王有些想笑,想着这沉默寡言又十分严苛的姜太傅,也曾经吃闭门羹便觉得好笑,这世间万物真是妙不可言,此番的姜太傅对他不也是柳老太爷当年对姜太傅的态度吗。
“可姜太傅为人忠厚又正直,不是个为权贵倾倒的人。”
“我老人家也拗不过云晴这个傻丫头,非要求着我嫁给他,这姜至简也够硬气,在我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云晴也够倔,在院子里跪着求我的夫人。”
“!”吴王有些错愕。
“云晴那个傻丫头,一门心思要嫁他,我能有什么法子,只能同意了。”
吴王听到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心里又有些失落。
“小子,不用叹气,我看得出来,柔儿这个傻丫头和她母亲一般。”柳老太爷爽朗一笑。
吴王突然有些欣喜,似乎有希望了。
“她啊,跟她爹一样,学的什么忠君爱民,满嘴仁义道德,我老头子听着就心烦,酸儒书生就是喜欢满嘴伦理纲常,我看着他就心烦,还不如同我去校场比画比画!”柳老太爷拿着自己的拐杖敲了敲地上。
吴王轻笑一声,姜柔止一本正经的时候确实有几分姜太傅的影子。
“柳老太爷,若是不嫌弃,小王同您去校场比画一番?”
“好啊!我这筋骨许久未动,也该松松了!”柳老太爷站起身来,他年纪虽大,可当年是武将出身,这身子还是很硬朗的,吴王欲要搀扶他,他霸气地摆摆手,“不用,我老人家好歹也是替先帝打下江山的!”
“外祖父,您这是做什么?”姜柔止端着点心过来,看着他们这般,有些担忧。
“去校场,比画一下。”柳老太爷兴致盎然。
姜柔止皱着眉头,她把点心放在桌上,有些无奈,“外祖父,您老人家腿脚不便。”
“柔儿,我老人家难得遇到个知己,今日就算是以武相会,我只是年纪大了些,还是能上马的!”柳老太爷豪迈一笑。
“那小王舍命陪英雄!”吴王也笑道。
姜柔止看了眼吴王,有些微微震惊。
两人要去校场比画的事让齐王也跃跃欲试。
校场上,吴王和齐王已经跨坐在马上,柳老太爷腿脚虽然有些不适,但还是自行跨上马,不让人扶他,他拉紧缰绳,感慨着年轻时上阵杀敌的时光。
吴王牵紧缰绳,马扬尘而去,他拉紧弓弩,意气风发地对准前方的箭靶,姜柔止和长韵站在一旁看着他,此刻的吴王似乎在散发着光芒一般,鲜衣怒马少年郎,便是他这样吧。
弓箭“嗖”的一声正中靶心,柳老太爷一脸赞赏,摸着下巴的胡子,“颇有我老头子当年的风采!”
吴王只是笑着。
姜柔止怔怔地看着他,那一夜他也是这么淡然地一箭贯穿两个流寇,他总是这么意气风发,这么漫不经心却胜券在握。
“二皇兄!你的箭术让臣弟望尘莫及!”齐王举着弓弩,有点无从下手,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姜柔止,希望能得到姜柔止的鼓励。
长韵手肘推了推姜柔止,姜柔止有些木然,“齐王殿下,你也很好,无须自谦。”
齐王得到姜柔止的鼓励,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他痴痴地看着姜柔止,满眼柔情,“柔妹妹,有你这句话,我定能射中靶心!”
吴王的笑意僵在脸上,突然觉得手中的弓弩有些碍眼。
齐王举起手中的弓弩,瞄准了靶心,“嗖”的一声,未中靶心,他有些失落。
“齐王殿下,你的箭术又精进了不少!”姜柔止微微一笑。
“柔妹妹,我······真的有你说得这么好吗?”齐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嗖”的一声,齐王的箭连同箭靶的红心被吴王一箭贯穿,靶心和箭都掉了下来。
齐王一脸震惊,“二皇兄!你的箭术竟如此厉害!”
姜柔止有些错愕,他醋意竟然这么浓······
长韵忍不住掩嘴偷笑。
言川和言风远远看着自家王爷,心想王爷这会子心里酸得要死了。
“三弟,你的箭术也不错。”吴王勾唇一笑。
柳老太爷瞥了眼吴王,心中赞赏,这臭小子果真更适合做他的外孙女婿。
“来人,把老夫的弓取来!”柳老太爷此刻也意气风发。
“老太爷······”家中的下人有些担忧,毕竟上了年纪,身子又不好。
“愣着干什么!”老太爷有些不悦。
“老太爷!用小王的!”吴王举起手中的弓弩。
“好!让我老人家试试!”
弓弩扔过来的时候,众人还有些担忧,谁知柳老太爷只是稳稳地接住弓弩,身姿依旧矫健,当年的少年将军似乎又回来了。
他夹紧马腹,拉紧弓弩,“嗖”的一声,稳稳地射中红心。
“好!”众人赞叹
明日便要启程回建康了,柳老太爷看着趴在桌子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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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烦闷的姜柔止,他叹了一口气。
“傻丫头,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外祖父,您又消遣我,我正烦着呢。”姜柔止噘着嘴,不满说道。
“你难道看不出来,这吴王对你的心意?”柳老太爷疑惑道。
“外祖父!您说话怎么没个把门的······”姜柔止急忙看了眼四周,还好没有旁人。
“我老人家活了这么多年,什么看不清,你啊,分明和他是两情相悦。”柳老太爷不以为然说道。
“外祖父······”姜柔止有些后怕。
“孩子,心意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法掩盖的,你记住,自己的心意尤为重要,人活一生,痛痛快快的,及时行乐才好。”
“我······”姜柔止欲言又止。
“你自己想清楚吧。”柳老太爷又叹了一口气。
姜柔止沉默许久,竟不知如何说,原来,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启程回建康了,柳老太爷虽然不舍,但也只能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姜柔止心事重重地倚靠着长韵的肩。
“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和我说说也好。”
“姐姐,我心里闷得慌。”
“我都知道······”长韵怜爱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我不想嫁给齐王!”姜柔止突然端正身体。
“我知道。”长韵很肯定地点点头。
“姐姐?你怎么知道?”姜柔止疑惑。
“你看上吴王殿下了?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姜柔止有些心虚。
“你对齐王殿下永远都是端庄有礼,喜怒不形于色,你在吴王殿下面前,有血有肉有情绪,这才是真正的你。”
“姐姐,可是······”姜柔止黯然地垂下头。
“你若是真的中意吴王殿下,何不早些说清楚,你若是嫁了齐王殿下,这辈子便不能再改了。”长韵叹了一口气。
“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姜柔止很苦恼,长韵抱着她,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傻妹妹,婚姻大事皆是父母做主,真是苦了你······”
“姐姐,我好害怕,我害怕回到建康就要嫁给齐王,我心里接受不了。”姜柔止泫然欲泣。
“你这次逃离建康不就是不想议亲吗?不如和舅舅说清楚,趁没结亲,早些断了也好。”长韵很认真地建议。
“真的可以吗?”姜柔止眼睛一亮。
“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可以?本来你就不喜欢齐王殿下,只是迫于婚约,你不得不嫁给他,但你现在有自己心仪之人,为何不遵从内心?”长韵握着她的手,鼓励着她。
言川在外面竖着耳朵,一脸震惊,这这这是他能听的吗?心想这天大的好消息,回去一定要告诉王爷。
河边,宗泰负手而立,寒风萧瑟,宗泰的身影看着有些悲凉,夜色中,何忠的身影缓缓走近。
“王爷,属下寻遍了太守府,有些行贿的物件找不着了。”何忠说道。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得死!”宗泰神色阴冷。
何忠有些担忧,“可是属下找不着他府上的小妾嫣娘。”
“什么!”宗泰神色一冷,他转过身来,扫了何忠一眼,何忠被吓得急忙跪下来,“殿下,属下该死。”
“你该死有何用!她要是跑了,就是最大的祸患!”宗泰极力压着自己的怒火。
“殿下!她太狡猾了,当夜出事她便卷了不少太守私库的银两,连夜逃出了吴郡······”何忠有些心虚。
宗泰捏紧手指,咬着牙,“派人去找!一定要把她找出来!杀了她!”
“是!属下早已经加派人手去追了。”何忠低垂着头,一脸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