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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地库

作者:吃个重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魏肃舟觉得很奇怪,吴郡的太守丝毫不隐瞒地把税银账册拿出来,包括当初税银丢失的细节都非常清楚明白,魏肃舟实在想不出这件事还有什么蹊跷。


    小贩死活不再承认当晚的事,让他们更想不明白了。


    姜柔止换上言风为她准备的衣服,月白色的丝绸,是吴绣的样式,淡雅又韵味十足,她抚摸着上头的刺绣,心里有些乱。


    吴王正在后院的水榭喝茶,姜柔止鼓起勇气走过去,无论如何,今日她要离开棠园。


    “王爷,叨扰了几日,臣女想回官驿找魏郎中。”


    “回官驿?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和他们挤在官驿不合适,就在此处住着。”吴王示意姜柔止坐下。


    “臣女与王爷非亲非故,住在此处更是不妥。”知道他会这么说,姜柔止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未来不是要唤我一声大伯吗?怎么非亲非故了?”吴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姜柔止额角隐隐作痛。


    “王爷,此次税银丢失,王爷来吴郡,想必也是为了此事,不知王爷有何头绪。”姜柔止和他说不通,只好坐下来。


    “言川正在查,有消息了自然会告诉你。”他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茶烟扬起,吴王把茶递给姜柔止。


    “王爷,我此行是偷偷出来的,还希望王爷不要告知家里人。”


    “为何要偷偷出来?”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王爷不是明知故问吗?”姜柔止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吴王有丝暗爽,他一饮而尽杯里的茶,“和本王有何干系,本王向来不爱管闲事。”


    姜柔止心里默默地白了他一眼。


    “王爷,那些小商贩为何要叫我们偷偷去私底下买卖?这是何意?”


    “无利不起早,这一草一木,皆要交税,羊毛出在羊身上,倘若税银高了,这货物价钱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那买的人便少了。”


    “王爷?那这不是偷税吗?”姜柔止震惊。


    “你多待几日便知道了。”吴王轻笑一声。


    “王爷,吴郡富庶,这贸易往来也甚是繁荣,如此光明正大地偷税,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成?”


    “官府一直在追查,你就不想一下,为什么他们要偷税?”吴王引导她想下去。


    “在建康,即便是吴郡的绣品,也不过三百钱,在吴郡却卖五百钱,确实奇怪,按理说吴郡的货物运去建康更贵才是。”


    “你好好想一想吧。”吴王又倒了杯茶,并不打算告诉她。


    又在故弄玄虚,姜柔止忍不住腹诽。


    早上,姜柔止和长韵魏肃舟偷偷去港口查探,想着是否能查探个究竟。


    吴郡的港口船只往来众多,吴郡盛产珍珠、丝绸、绣品,每天船只货物往来频繁,贸易繁荣。


    “每年吴郡商户缴纳税银之多,吴郡一山二水七分田,江南多雨,土地肥沃,丰年可达三百万石,即便是缴纳田税,也是各郡县数一数二的,朝廷为了保证粮食产量,一直是江南重赋,但此地水系发达,商户繁多。”魏肃舟说道。


    “我觉得这税银没得蹊跷,这儿的人生活富足,缴纳税银绰绰有余。”姜柔止说道。


    “静观其变。”


    入夜,吴王和言川在码头上,夜晚的风有些大,他的斗篷随风扬起。


    “王爷,属下得到线报,子时会有货船来码头运送货物。”言川说道。


    “为何子时?”


    “运的东西,是太守府私库的。”


    “大晚上的确不引人注意。”


    “王爷,属下怀疑这太守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就去查探清楚。”


    “是!”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码头上,码头的风很大,水晃动拍打着岸边的木桩,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入夜,三个人鬼鬼祟祟地潜入太守府。


    吴王和言川言风身着黑色的夜行服,站在房檐上睥睨着下方。


    魏肃舟不小心撞倒了一旁的花盆,几个守卫听见声响,马上追来查探,三人紧张得不敢呼吸。


    吴王无奈地挥手,言川从腰带摸出一把暗器,精准地射向那几个守卫,他们被打中应声倒下,三人惊恐地看着倒下的守卫,魏肃舟蹑手蹑脚地猫着身体往前走,姜柔止后背感受到了一阵熟悉的感觉,她下意识环顾了四周一圈,看到了屋檐上的吴王,她赶紧扯着长韵和魏肃舟的衣服,示意他们看房顶上。


    “殿下?他怎么在这?”魏肃舟一脸诧异。


    吴王和言川言风一个翻身从房顶下来。


    “殿下,这是您出手相助?”魏肃舟一脸感激。


    吴王看着姜柔止,有些不快,怎么又和魏肃舟一块了。


    “好功夫!”魏肃舟竖起大拇指。


    “你们户部做事都这般冒失······”吴王眼底的嫌弃要溢出来了。


    “······”魏肃舟一脸无地自容,他只能干笑一声。


    “王爷怎么来这了?”姜柔止问道,吴王看着她站在魏肃舟后面,心里就不舒服。


    “你们做事不瞻前顾后,冒冒失失就夜闯太守府,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吴王已经神色不悦了。


    “我们想去地库查探一番,但是找不到地方。”魏肃舟摸摸脑袋,被吴王说中他确实无法反驳。


    吴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跟我来。”他走在前方,心里嘀咕,如今为官的门槛都这般低了吗?


    一行人默默地跟着吴王走,言川和言风断后。


    走到一个小书房里,从书架后面的暗门进入地库,一进地库,众人都惊呆了,里面堆积如山的粮食。


    “这粮草早就上交了,为何这里却堆积着?”魏肃舟惊讶地看着满仓的粮食。


    吴王拿起一点米粒,用手指碾碎,放在鼻间闻了一下,“这是晚稻,一般百姓上交的粮食多爱用早稻,晚稻自留。”


    “这是何故?”姜柔止问道。


    “吴郡的早稻米质疏松,口感干硬,而晚稻紧密,黏稠适中,松软可口,一般百姓上交粮草,不得已不会将晚稻奉上。”吴王将手中的米放回去。


    姜柔止睁大双眼,对吴王有了不一样的感慨。


    言川和言风偷看到了姜柔止的表情,忍不住抿嘴偷笑。


    “每年税粮上交,也该在年前运往建康,可这粮食怎么会堆积在太守的地库里?”魏肃舟觉得奇怪。


    忽然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言川言风迅速地把手里的火把熄灭。


    黑夜里,魏肃舟把长韵搂在怀里,言风和言川快速地跃上粮库上方,吴王揽着姜柔止的腰,闪进一侧,姜柔止想推开吴王,吴王捂住她的嘴,姜柔止的身体就这么被吴王搂着挤在箱子的夹缝中,脚步声越来越近,姜柔止大气不敢出,心跳得很快,她半个身体都挂在吴王身上,被他的气息笼罩着。


    姜柔止无奈地捶着他的胸口,却像豆腐砸在身上一样软绵绵的,“别发出声音。”他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耳垂,姜柔止身体有些酥麻,她有些腿软地靠在吴王身上。


    “你别靠我太近······”姜柔止轻喘着气。


    “待会随我躲进这箱子里,看看这货物会搬去哪里。”吴王压低了声音。


    姜柔止在黑暗中瞪大了双眼。


    地库里人越来越多,火把插在地库的墙上,开始有人在搬运箱子。


    言川和言风抵在墙上方,全神贯注看着吴王,等着吴王给指令,吴王给他们使了个手势。


    魏肃舟迷茫地看着吴王,吴王拉着姜柔止躺进箱子里,魏肃舟和长韵瞪大双眼看着他们,这又是什么招数?思考了片刻,他们也默默地躺进箱子里。


    姜柔止和他躺在狭窄的箱子里,整个身体都紧紧挨着吴王,她和吴王面对着面,气氛十分暧昧尴尬,她感受到了他灼热的鼻息,还有他的体温,姜柔止的脸滚烫不已,有种躺在吴王怀里的错觉,她尴尬地翻了个身,背过去,长长的秀发散在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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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冰凉冰凉的,她的身上很香,在密闭的空间里,他鼻间全是她的香味,黑夜里,他的眼神逐渐灼热。


    言川和言风默默地对视。


    言川心想自家王爷轻功如此了得,带着姜姑娘也不是躲不起,何必呢?言风白了他一眼,不解风情的木头,活该没姑娘喜欢你。


    几人搬到他们的箱子时,一个颠簸,姜柔止跌进吴王的怀里,姜柔止紧张得差点叫出声,吴王赶紧捂住她的嘴,她下意识地揪着吴王的衣角,又闻到了他身上的松木香气,她的背紧紧贴着他的胸口,还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和他稳健的心跳声。


    感觉被搬上了船舱,姜柔止压低了声音问道:“王爷,我们这是要跟着走?”


    “且看他们去哪。”姜柔止柔软的发丝抚过他的脸,痒痒的,连着他的心也痒痒的。


    四周安静极了,明显感觉在摇摇晃晃地前行。


    姜柔止后背靠着吴王,一股莫名的安心,加上船体摇晃,方才又紧张过度,现在放宽心了,整个人有点昏昏欲睡,黑夜里看不到她的脸,但听着她平稳地呼吸声,吴王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吴王轻轻拍醒姜柔止,姜柔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箱子的盖子已经打开了,吴王正站在箱子外面。


    “这是哪?”姜柔止有些茫然地揉揉眼睛。


    “言川来接我们了。”吴王伸出手,姜柔止很自然地搭着他的手,从箱子里翻身出来,船舱很大,里面虽没有火光,但边上的小窗户透进月光,还是能看得清楚。


    姜柔止有些紧张,她无意识地扯着吴王的衣角,吴王瞥了眼她的手,唇角扬起。


    言川他们正站在画舫上等着姜柔止。


    姜柔止看着画舫,心里正犯愁怎么上去,吴王揽着她的腰,轻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画舫上,魏肃舟和长韵眼神见怪不怪了。


    “这大货船竟无人把守?”姜柔止感觉奇怪。


    言风偷笑,“姜姑娘,这后头当值的人已经被我点了穴,一时半会之间醒不来。”


    “那我们要跟着他们走?”


    “这船上并没有任何官家旗号,这条路更不是通往建康的,看来这太守是要私自倒卖这税粮。”魏肃舟说道。


    “且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吴王说道。


    长韵瞥了眼姜柔止的手,她伸手把姜柔止拉过来,悄声说道:“柔儿,你刚才?”


    “怎么了?”姜柔止不解。


    “你刚才和吴王殿下在箱子里······”


    姜柔止脸色一红,她难为情地清了清嗓子,“那是迫不得已的。”


    长韵摇摇头,“你们也过分亲密了,将来他是你的大伯······”


    “姐姐!”姜柔止有些难为情。


    “其实,我觉得你和他更般配。”长韵偷笑,顺便偷瞄了一下吴王,往常她对这个闲散的王爷倒是没多少印象,如今几次接触下来,发现吴王真是玉树临风,和姜柔止站一起有种莫名的登对。


    “姐姐别乱说,这种事不能开玩笑。”姜柔止一脸正色。


    “怕什么!这谁会说出去不成?”长韵皱了皱鼻子,不以为意。


    言风言川憋着笑,真想找个地方大声狂笑,这二位姑奶奶怕是不知道他们习武之人耳力超凡,更何况他们家王爷,不愧是长韵姑娘,这话王爷听了不得高兴死,言川正咧着嘴笑的时候转身看到吴王冷着脸正看他,他尴尬地摸摸鼻子。


    早晨天还没亮,船停靠在了码头,船下的工人开始上船运粮。


    “奇怪,也不是官府的人来接,倒像是商户。”魏肃舟嘀咕着。


    “每年收上来的粮草运送途中总会有损耗,吴郡把税粮兑成银两,再移交户部。”吴王说道。


    “只是这太守的船夜里运粮,既没有官家旗号,接的人也是神秘兮兮,这粮草怕不是太守的私库。”姜柔止也感觉不对劲。


    “我们回去,届时查看税银账册,便知一二。”魏肃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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