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凤池白醒来时,林唐还在睡。夜里不知何时,她身子又不自觉地朝向了他,此刻蜷成一团,安安稳稳地一动不动。
他洗漱过后,到厨房简单准备了两份早餐。
因为不喜欢有外人在家里,所以基本都是有必要才让阿姨过来一趟。
等做好早餐,房间里的那人还没有什么动静,他便坐在沙发上先处理生意上的事。
约莫半个小时,林唐才不紧不慢地从房里出来。她脸上不知从哪里搞了个眼罩戴着,一只手从底下翻了一个角,方便看清路。
她坐到凤池白身边,给自己添了杯热水喝。
凤池白瞧见她脸上的东西,问道:“怎么戴着这个?”
林唐捧着水杯,不为所动地说:“等我眼睛消肿了,我再摘下。”
凤池白还要说话,手机铃声蓦然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到书房接了个电话,但没过多久便又回来了,他提醒道:“早些吃早饭,中午老爷子让回老宅一起吃顿饭。”
林唐哦了声,想来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回老宅了,所以也不觉得奇怪。
两人回到老宅时已经临近午时,客厅里坐着好多人,温锦和温温也在。
一见到林唐,温温立马从温锦的怀里挣脱下来,跑过去要让林唐抱。
因为被金家那小崽子推入水一事,温温很容易受到惊吓,也变得不怎么亲人。是后来带着去看了几回心理医生,情况才慢慢好转,但仍旧有些沉默寡言的。
林唐抱起温温,先同老爷子问了声好。
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慈祥地说道:“好久没见着小唐了,本来前些日子就要让你们回来一块儿吃顿饭,结果那会儿给小池打电话,他说你们在京落忙事情来着。”
林唐下意识看了一眼凤池白,微笑着回应道:“嗯,确实出了点事需要解决。”
老爷子往周边扫了一圈,站起身来道:“人都到齐了,先吃饭吧。”
一声喝下,大家都随他进了餐厅。
餐桌上的饭菜很丰盛,也不知今日是什么黄道吉日,林唐难得见老爷子脸上一直带笑。
大家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都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蓦然想起一事,温锦看向林唐和凤池白问道:“诶,池白是还没办婚礼是吗?”
还不等两人回答,老爷子先行说了声是。
温锦笑笑道:“我说我怎么没印象参加过,还以为啊,是给我漏发了请柬呢。”
只是一提起这事,老爷子也开始问了:“都一年多了,怎么还没开始筹备婚礼的事情啊,我看七月初六就是个挺不错的日子。”
凤池白放下筷子解释道:“爷爷,我们目前还没有办婚礼的打算,林唐她目前工作上还比较忙,时间上可能不算宽裕。”
这回,没等到老爷子的回复,凤泗如先笑着问了声:“一直都没有空,那三弟什么时候才有打算呢?一年后?”
她特地加重了后三个字。
谁都知道一年后的今天,老爷子已经宣布完继承人了。一直拖着不办,为的不就是在宣布完后好离婚嘛,届时没几个人知道两人结婚的事,事情办起来多省心啊。
凤池白冷冷看她一眼,正要反驳:“并非是拖着不办,不过是…”
但话未说完,被林唐沉着脸打断了。她看向老爷子,脸上笑意勉强:“爷爷不是知道我们前些日子回了京落吗?知道我们办的是什么事吗?是我奶奶的葬礼,难不成要我在我奶奶去世没多久就风风光光地操办一场婚礼吗?”
她声音平静,像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偏偏眼尾又开始泛红。
“抱歉,这种大不敬的事,我做不来。”这话她是对着凤泗如说的。
因为她的话,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许是她过来时太过正常,谁都没有想到前两天的她,才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别离。
凤老爷子不是不知道失去一个重要的人的感受,他脸色一下变得沉重,安抚道:“爷爷不知道你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婚礼也不是说现在就要办。你奶奶才刚去世,我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等你情绪什么时候平复下来了,什么时候空下来了,再来谈这事也不为过。”
林唐乖巧地颔首道:“谢谢爷爷理解。”
一顿饭下来,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事。
待吃过饭,老爷子把凤池白喊到书房去。
他坐在书桌前的软垫椅上,门一关上,他便立即询问道:“这事你怎么不提前和爷爷说一声?”
凤池白冷静解释道:“这是她的私事,在没有得到她的应允下,我不好同他人透露。”
老爷子点了下头,也算是认可他的说辞,又问:“那近段时间她还好吗?”
凤池白默了下,坦诚回道:“今天已经是她这些天来情绪最稳定的一天了,或许是在您面前,会刻意压着些。”
老爷子眉心拧了下,大致也了解了情况。他深吸了口气,又同他过问了几句公司里的事后,便让他先出去了。
客厅里的人零零散散的,林唐不在。问了下王管家她的去向,得知她同温锦去了花园散步,也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远远的,他便瞧见了两人有说有笑的。
那头似乎也注意到他,步子调转了方向,往他这边走来。
越近,两人说话的声音也就越明显,他听见温锦同林唐说了声:“池白过来了。”
等相隔只有一臂距离时,凤池白嘴角弯起一抹得体的笑容:“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温锦心情有些愉悦,捂住嘴笑了声:“不打扰,我就是拉着林唐陪我闲聊几句,现在把你老婆还给你。”
毕竟温温离开自己久了偶尔也会吵闹两声,她便先回客厅去了。
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瞬间只剩下两人,每次老爷子喊凤池白去谈话,她总会有股莫名的担心,因为亲眼见过老爷子在书房斥责他的样子,她总会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想去。于是问了句:“爷爷骂你了?”
凤池白摇头:“有你在,他不会骂我的。”
林唐嘟囔道:“那可说不准。”
毕竟上次还当着她的面把他打得皮开肉绽的。
“刚刚…”
“哦,你帮过我,我欠你人情,所以理当帮回去。”
只是话一脱口,林唐突然有些错愕,分明他还没说完话,但自己莫名就接上了。
好在也没理解错,凤池白垂眸说道:“我们之间,其实可以不谈欠字。”
林唐眸光颤了下,“那你就当作,是我想帮你。”
她别开视线,笑着道:“不跟你说了,温锦姐还说要教我做蛋糕,我先过去了。”
*
因为先前请假了足足有一周的时间,林唐这几日几乎都泡在研究所里赶原计划的进度。
她并不会让自身情绪影响到工作,加上思路很清晰,这几次得到的测试数据都很不错,眼看有希望在预期时间之前就完成项目,大家心情都很好。
中午吃饭的时候,密尔森在她对面落座。
林唐惊讶了一下,但什么都没有说,同他打了声招呼后,就自顾埋头吃饭。
忽地,密尔森开口了,语气里满是雀跃:“很难想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完成到项目的三分之二,以Lin的能力,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在预期时间内交付项目。”
林唐礼貌性地弯了弯唇,情绪虽然不似他那么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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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能听得出笑意:“我也很有信心。”
但密尔森突然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像是怕人听见:“但现在还是很难相信,像Lin这样的人,居然连主任都不是。这要是在我们M国,Lin保准能坐上更高的位置。”
他话里带着惋惜,隐隐还有一丝试探。
不过林唐没有多想,赶忙伸手打住他的话:“这话说笑了,我始终不认为职位代表一切,既然你选择走上科研的道路,那么心思应该多放在研究方面不是?”
密尔森没有肯定她这番话,笑笑道:“我只是替Lin感到可惜。”
林唐坚定地回道:“但我不觉得可惜。”
这顿饭吃得不算安静,密尔森同林唐分享了很多事,大多都是关于M国的。出于礼貌,林唐始终没有打断,静静地当一个聆听者,只当是在听故事一般。
回到办公室里,还在午休时间。她没有立即坐下,随手拿了包饼干,身子靠在桌沿处,双目无神地咀嚼着。
一块都还没吃完,应与推门进来了。见人来,林唐没吭声,将袋里还装着的几块饼干递向他。
应与意思性地取了一块,忍不住问了声:“你这不是才吃过午饭吗?”
林唐张口就来:“耗碳快,得多补充补充。”
这话倒是让应与没法接,他走到门边悄摸摸地将门上锁。
林唐见状,不解地拧了下眉,问道:“锁门干嘛?准备干坏事啊?”
“以备万一。”做完一切,他又绕了回来,生怕被人听见,声音还调小了些,“头儿,他中午怎么突然跟你一起吃饭了,搞得我都没好意思坐过去。”
这对于两人来说都是稀奇事,先前还只会见密尔森在路上同她说说话,这会儿都直接坐到她对面请求加入饭局了。
不过林唐转念一想,也不算奇怪。毕竟这段时间几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同M国的那几个研究员几乎都处熟了,吃顿饭好像也算不上什么,于是回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但应与却不这么想:“正常吗?最初还总会在会上反驳你几句来彰显他们的智慧,现在倒是对你谄媚得不行了,势利的M国人。”
在说到后一句时,应与还龇牙咧嘴地加重了下语气。
林唐见他这副要气不气的样子,笑了声,提醒道:“谨言慎行昂。”
应与立马捂嘴,又讪讪地威胁她道:“头儿,可不准暴露我,不然你就失去了一个得力干将了。”
他这话只是说着玩的,他知道林唐不会那么干,也没兴趣这么干。他自然地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掌心托着脸,想起一事,又问道:“不过他们过些天是不是要回M国一趟来着?”
林唐嗯了声,解释道:“只是回去汇报一下项目的情况,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听到“回去”二字,应与不自觉又联想到她上回请假一事,“我还挺好奇,你先前是回去干嘛了,看你每次连线的背景都是在楼梯间的。”
林唐的情绪尽管藏着,也很容易让人看出端倪来,她要是心情不好,旁人还是很容易察觉得出来的,所以那时应与并不是很敢问。但这段时间见她又慢慢恢复回原来的样子,这才大着胆子又提起这个话题。
林唐一本正经地说道:“打劫去了,被人追杀,所以躲到了楼梯间。”
应与噎了下:“头儿,你也谨言慎行。”
他知道她是开玩笑的。认识这么久了,多少也知道点她的性格,她想说的话从不会拐弯抹角地隐瞒。对于这事,知道她并不是很想提,便也没再过问了。
因为下午还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要开,应与并没有在这待多久,便回自己办公室去准备材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