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门把转动声传来,大门被打开之时,陈征自若地大步走了进来:“哟,我看外面人都空了,怎么老板还没到下班时间啊?”
陈征是陈氏集团的二公子,出了名的纨绔,对生意上的事一窍不通,但家里人对他也没这方面的寄望。好在待人还是比较真诚,也是凤池白为数不多交好的朋友。
见来人了,赵英寻小声道:“凤总,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凤池白嗯了声,不作挽留。
他站起身,将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穿好。
陈征十分自来熟地坐到方才赵英寻坐的位置上,懒懒说道:“这段时间,又在为家里那档子事忙前忙后的?”
凤池白没回话,算是默认。
“要我说,你压根没什么好担心的。”
一个对商业不感兴趣的弟弟,一个有点本事但不多的大哥,一个干得出色但不被人看好的姐姐,他在里头远是出类拔萃的。陈征想不清楚,一个早已胜券在握的事情,值得他费那么多心思。
但凤池白只是说:“情况有变,现在棘手得很。”
他越过陈征,走向门口。
今日过来,本来是打算拉他去酒吧小聚一下的,结果这会儿见他要走,陈征赶忙问道:“你又上哪儿去?”
“去天文研究院。”
陈征知道他与那边有个项目在合作,但这个点人家那边差不多也快下班了吧。况且,之前有好几次来找他,都被他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他无奈地撑着头:“哥们儿,就这么事业脑?”
一点也不打算留给自己喘息的休息时间。
凤池白没回这句,只是转头同助理交代了几句话后,径直离去。
到天文研究所时,恰好到下班时间。
络绎不绝的人群同他逆行着,他熟练地走到三楼,略微吵闹的长廊上,他目标明确地往一处走去。
却在即将抵达时,碰见应与从里头走了出来。
瞧见来人的瞬间,应与显然愣了下,他眨了眨眼,疑惑问:“凤总这是来找…”
他顿住,往办公室里头指了下,接着说:“头儿?”
凤池白嗯了声,似乎也觉得直接进去并不好,便说道:“方便帮忙进去说一声吗?”
“那有点不巧,头儿她今天太累了,在里边睡着了。”
“或者。”应与拉开门,腾了个身,“凤总要不进去里头先坐会儿?”
从上次的情况来看,凤池白对林唐的态度还是很好的,至少姿态放得很低,被当众甩纸也不生气,还会耐心地等她下班。所以应与大胆猜测,这回,他应该也是愿意等的。
果不其然,在凤池白透过门缝看到里边那个,正趴着熟睡的身影时,点了点头,温声道:“多谢。”
林唐像是累过了头,这会儿五感自动开启屏蔽模式,什么动静都听不到。平日里那副张扬不屑的模样,此刻安安静静的,看着有几分乖顺。
一直到外头的天色暗了下来,林唐才餍足地半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模糊之际,她缓慢起身,忽地瞥见坐在一旁的凤池白,脑子顿时清醒几分。
“你怎么在这?”
凤池白面上依旧淡定:“来接你下班。”
林唐随性地向后靠去,两手搭在扶手上,睨了他一眼:“接我下班?”
凤池白从容地笑了下:“唔,算是…提前熟悉下流程。”
林唐轻哼了声:“我答应你了吗?”
“抱歉。”凤池白一向是懂得反思的,“目前来说,是我越界了。”
林唐看了眼时间,打算离开。路过他身边时,她说道:“还挺不巧,我现在还没有回家的打算。”
凤池白问:“去吃饭?”
林唐怔了一下,猜得还挺准。
见她不吭声,知道是自己说中了。他又接着说:“还挺巧,我也还没吃晚饭,有这个荣幸一起吗?”
“凤总这是打算缠上我了?”
“你误会我了,你若不愿意,我会离开。就是会比较伤心,毕竟这算是…被拒绝?”
这话倒是把林唐逗笑了。她抱臂,指尖一下一下地点着胳膊,沉默片刻后说:“烧烤店,这个地方似乎不太符合你的格调。”
“能填饱肚子的,都是人间至味。”
因为这句话,林唐最终还是让他跟着自己走了。毕竟他自己觉得没问题,那她就无所谓。
只不过在烧烤上来时,林唐一手抓着串,一边瞧着对面那人,忍不住笑道:“还挺违和的。”
穿着正装吃烧烤,她还是第一次见。
但凤池白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仔细想想,他似乎也有好多年没到这种地方来了。他眸光缓了缓,淡淡说:“人不能总是太规矩了,不是吗?”
林唐半撑着头:“其实你要是提出个别的地方,我也能答应的。”
她也不是那么不好商量的人。
凤池白只是笑笑:“一切以你的第一意愿为准。”
林唐扬了下眉:“凤总怎么这么顺着我?这会让我觉得,你似乎亏欠于我。”
但实际情况,仅是因为那一个交易。
“现在是我有求于林小姐,我不介意多做一些沉没成本。”
林唐问:“这样啊,那得手之后呢?”
一旦她答应了他的提议,那本红本子到手,他可就没有什么是受她牵制的了。
“你听说过需求定律吗。”他一本正经地说,“根据市场弹性及时做出调整。”
林唐专业并不是经济学,对这方面也了解甚少,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还挺新奇的。她调侃道:“凤总平时和朋友也是这么说话的吗?”
凤池白没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脑子里突然闪过赵英寻同他说的那些话,分崩离析的家庭,水火不容的父母。这一段不正常的婚姻,或许是她最大的顾虑。
“林唐。”他没来由地喊了她一声。
在她抬眸的瞬间,他说:“我会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林唐呆愣一刻,猝然笑出声来:“大哥,合约婚姻,你和我说这些合适吗?”
他也跟着笑,并未觉得自己刚刚那话有多突兀:“唔,那就…在这两年内。”
他会努力扮演好一个丈夫的角色。
林唐脸上笑意还没消退,她歪着头,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才喃喃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凤、池、白。”
“才发现,我们的名字还挺像。”
都是由姓组成的。
她问:“你爸妈也懒得想名字吗?”
毕竟她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爸爸姓林,妈妈姓唐,不过五秒就起好了一个名字,省事得很。
但凤池白与她不一样。
他的父母是在冬末春初,一个初雪刚融化的时节认识的,曾经也真切为彼此付出过感情,所以在有了他之后,格外宝贝。
——风回飞自急,池暖白犹轻。
在爱里灌溉出的孩子,获得了一个满是爱意的名字。
可面对林唐,他掩去了这一段故事,平淡说:“或许吧。”
他看向窗外,夜色很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盖了下来,遮蔽住每一丝光线。
留意到他的视线,她扫了眼桌面,询问道:“吃饱了?”
凤池白嗯了一声。
“走人?”她十分贴心地说,“就不多耽误你时间了。”
凤池白开玩笑道:“看来你是一秒都不想和我多待。”
然后就听见林唐一句典型的渣男话术。
“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
翌日下午。
凤池白难得有一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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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查看项目进度的。
在看见他时,应与恍然记起昨日那副场景。
林唐在桌上安静睡觉的间隙,凤池白就坐在一旁翻看手机,并没有半点不耐。
他十分可贵地能在自己头儿在场的画面里,居然联想到了岁月静好这个词。
当然,这种画面仅限于林唐睡着时。
此时此刻,她又是一副放纵不羁的模样。
不过,他还挺好奇,林唐究竟使了什么雷霆手段,竟然能让小凤总在她面前服服帖帖的。于是低声在她耳边问道:“头儿,你和小凤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林唐侧眸对上他的视线,没好气地哼哼两声:“甲方和乙方的关系。”
察觉到她情绪的转变,应与识相地立马噤声。
整理完资料,林唐拿着文件坐到凤池白旁边,将文件递给他:“这是这几次的测试结果,总体上看,达标率还是比较高的。”
凤池白一边翻看着,一边又听她说道:“当然,这只是第二版,如果要达到95%超越以往标准线,还需要大把时间。”
他点点头,将文件合上,抬眸迎上她的视线,温声道:“好的,岁岁。”
林唐:“…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凤池白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叫你这个名字,你会更开心些。”
林唐轻咳了下,咬牙说:“还真是难为凤总处心积虑为我着想了。”
凤池白回得坦然:“应该的。”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入身后应与的耳中,他只敢听,不敢插话。但是这个内容,这是甲方与乙方该有的说话方式?未免太不对劲了。
除非林唐承认自己才是那个甲方。
见林唐不吭声,凤池白不解地问:“我又越界了吗?”
沉默片刻,林唐拍了拍他的肩,好声好气同他说:“其实吧,你随便换个人,都能被你拿下的。”
就这滴水不漏的话术,就这见招拆招的技巧,就这无微不至的体贴。她都怀疑在两人没碰面的时间里,他是不是全在摸鱼偷学网上的把妹招式。
“那你呢?”凤池白面不改色,“我的目标一向是很明确的。”
林唐瞬间抽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起身说道:“你自便,我先回办公室一趟。”
应与跟上她的脚步。待走远后,他实在没忍住问道:“头儿,你俩为什么在冒粉红泡泡啊?”
林唐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眼睛能不能捐给有需要的人。”
进去整理了下东西后,也到下班时间了。出来时,凤池白还没走。
知道是在等她,便解释道:“抱歉,你先回去吧,我现在还不是很想回去。”
凤池白抿了抿唇,问道:“想喝酒了?”
想法再次被猜中。
林唐困惑了,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自己脑子里装了窃听器,怎么老是能猜到自己要干嘛。
知道自己说对了,凤池白笑了笑,又问:“我陪你一起?”
林唐拒绝道:“那不行,凤总家里可是明令禁止喝酒的,到时候又只能坐我边上看我喝,很无趣的。”
“偶尔小酌几杯还是可以的。”凤池白说,“而且,我今天带香水了。”
用香水味掩盖酒味,还是能撑过一些时间的。
两人相视一刻,林唐哼笑了声:“行呗。”
其实凤池白平常时也不是绝不碰酒,只要不被老爷子发现就行。
以往大多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喝上几口,但现在他突然觉得,偶尔放纵一下,似乎也挺不错的。
选的酒吧是他先前常去的那家,那家调的酒味道很不错,应该会合她的口味。
本来想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喝会儿酒,然后悄无声息地回老宅。
但来了一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