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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 40 章

作者:清木枖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纪楚已经猜出来,蒋成旭便也不再隐瞒。


    他的任务确实不是捉妖。


    从玉书牌第一天晚上出现任务开始,他就被分配了“魆”的身份。


    “赵府槐园下恶魂无数,原本被地煞锁魂阵锁着。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压阵的宝物丢失,阴气外泄,逐渐将整座城都笼罩在其中,这也是你们见到的魆的来源。”


    “压阵宝物丢失,地煞锁魂阵便成了最邪的东西,一边用邪气引起人心之恶,一边却又随机猎杀魆。”


    “至于我们这些被分成魆的修士……”


    蒋成旭神色懊恼:


    “可能是无意间生了恶念,所以才会被玉书牌判做……魔物,也在被阵法捕猎的范围。”


    许盈和纪楚一阵失言,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许盈拍了拍他肩膀。


    蒋成旭苦笑一声:


    “其实若只是如此,倒还没这么诛心。我虽是魆,却并未入魔,纵使被猎杀,只要勉力逃脱就是。偏偏这玉书牌上还有一行字。”


    他无意遮掩,主动将玉书牌展示给两人看。


    纪楚一字一句念道:


    “以修士中成魆者填补阵心,可代替压阵宝物。日出清算,功过相抵,重新为人。”


    “这——”


    许盈顿时想明白了一切,起身怒道:


    “这不就是让大家自相残杀吗?!”


    孔回端的“埋伏”,蒋成旭的“为难”,还有那不知所谓的“祭品”,现下全有了因由!


    纪楚的目光落到玉书牌上的“魆”字:


    “你还是魆,你没有动手吗?”


    蒋成旭神色亦有愤懑:


    “若将同门填进去,换自己的身份清白,这难道不算作恶吗?纵使暂时得了人的身份,又怎么保证第二天依然是人呢?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事实上,第一天夜里的时候,也有很多人和我一样,没有动手。但天亮的时候,一部分人的玉书牌忽然自爆,当场淘汰。”


    “所以第二天的时候,就开始有人动手了。将魆推进鬼爪中,自己便可以脱离阵法离开。”


    蒋成旭看向纪楚:


    “当时,陈梧也在这里。”


    纪楚一愣:“那他……”


    “他是被人淘汰的。”


    蒋成旭点头:


    “这儿的阴气太重,他一直打喷嚏,目标太大,被好几个人围攻——但就在他被淘汰之后,事情忽然有了变数……”


    他皱眉:“不知从哪冒出来个修为极高的人,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将动手那人的玉书牌捏碎了!”


    “连着好几个修士,都折在那人手下,我因为没有动手,侥幸被他放过。”


    “什么情况?”


    许盈越听越觉得听不懂了:


    “你不是说,要想逃脱阵法攻击和玉书牌自爆,得把其他修士推进阵法里才行吗?直接捏碎玉书牌,他图什么啊?”


    蒋成旭:“所以我猜测,这个人的目的,并不是要逃脱阵法攻击,他只是要把我们淘汰。”


    许盈开始头晕:


    “这是什么新的战术吗?类似于淘汰别人自己就赢了……可是我们是被万象天罗盘随机分配的小世界,大家一起计分排名的话,只淘汰别人、不去增加自己的分数,这不是白干吗?”


    “或许他并不在乎排名……”


    蒋成旭显然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只道:


    “总之,你们现在还是人,就是安全的。”


    他这么说本是为了安抚两人,但许盈的声音却干巴起来:


    “那个……我刚刚看了一眼我的玉书牌,可能……我也不是人了。”


    蒋成旭:“!”


    他急忙看向许盈手里的玉书牌,果不其然在上面看见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描述。


    许盈有些懊恼,还有点不太确定:


    “可能是杀鬼的时候,我看见了点不好的东西,就没控制住……”


    两人于是一起愁眉苦脸起来。


    半天没说话的纪楚忽然开口:


    “如果能找到地煞锁魂阵的压阵宝物,是不是就可以阻止这一切?”


    蒋成旭和许盈一起看向她,纪楚继续说:


    “你们说,赵府丢失的传家宝,不会就是压阵宝物吧?”


    *


    三人最后在树上坐了一夜,天亮的时候,许盈和蒋成旭挤在一起等待命运的审判。


    幸运的是,两人的玉书牌都没有自爆。


    他们又得了一整个白天的缓冲时间。


    发现任务可能还是“找到赵府传家宝”后,许盈反而振奋起来:


    “我就知道我和纪楚不可能是混子!原来我们一开始就拿了主线任务!”


    他们离开槐园,一起将“赵玉琳”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却依然没有找到传家宝的踪迹。


    正沮丧时,蒋成旭忽然想到一件事:


    “传家宝丢失后,赵老爷还查过赵玉琳,虽然没有找到东西吧……不过我听丫鬟说,赵玉琳一直觉得府中闹鬼和传家宝有关,她吃斋念佛也有这个原因。”


    “如果赵玉琳忍不住动手的话,齐文轩这个经常出入赵府书房的人,就一定是她首选的帮凶!”


    许盈托着下巴认真分析,随后无奈摊手:


    “但是我这边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纪楚也有点愁。


    许盈和蒋成旭都变成了魆,随时都有被淘汰的风险,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人”的身份还能坚持多久。


    地煞锁魂阵每晚清算一次,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耗下去。


    忽然,她想起了“杨念之”说了一半的话。


    不知怎的,她总有种预感,“杨念之”知道的一定比他们多,如果她问的话,他应该不会瞒她。


    这份信任来的莫名其妙,果然被蒋成旭否决了。


    “不行。”


    蒋成旭坚决不同意:


    “他身份未明态度古怪,昨夜更是忽然消失,万一害你怎么办?”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纪楚也知道自己这莫名的信任立不住脚,于是道:


    “那我就先试试他。”


    *


    孟喻辞将几个动手的弟子淘汰后,发现纪楚已经不在赵府,于是独自返回。


    刚一推开院门,就看见纪楚端坐在石桌前,像是等了他许久。


    “阿兄,你怎么才回来啊?”


    她跟他打招呼,语气亲昵自然,透着不怀好意:


    “是去捉妖了吗?”


    孟喻辞看她一眼,淡定回道:“嗯。”


    纪楚笑着凑上来,好姐妹一般挽住他胳膊:


    “那阿兄得了多少分,我能看看阿兄的玉书牌吗?”


    温热柔软的一团靠过来,孟喻辞神色微滞,下意识想将她的手甩开,却不知怎的没有动作,任由着她藤萝一样攀在自己小臂上。


    “杨念之”身高腿长,纪楚靠得太近,便只能仰着头看他,属于杨思思的脸上露出纪楚独有的狡黠和可爱,让人很难拒绝她的要求。


    但孟喻辞没有玉书牌,自然不能允诺,只道:


    “分数是个人隐私。”


    说罢,抬手将纪楚的胳膊推了下去,兀自朝屋子走去。


    纪楚皱眉,很快又跟了上去,赶在“杨念之”关门前挤进了屋子:


    “阿兄这是在防备我吗?若是不能看分数,只看一眼玉书牌可好?”


    她绕到他身前,拿出自己的玉书牌倒扣在手心,假装要翻过来给他看,边“强买强卖”道:


    “现在是白天,我给你看我的,你也要给我看你的。”


    玉书牌白日无字,无论面前这个修士的身份是“人”还是“魆”,都无法从玉书牌上窥见。


    但“杨念之”却下意识避开视线,仍道:“不可。”


    纪楚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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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惑:


    他怎么好像并不知道,玉书牌白日无字的情况啊?


    难道是和许盈还有自己一样,从未想过查看玉书牌吗?


    孟喻辞此刻也已经意识到她在试探自己,更加不想同她纠缠,抬手想将她推出去。


    谁料纪楚是个虎的,丝毫不懂得“点到即止”、“当心打草惊蛇”的道理,他不肯拿出玉书牌,她竟打算直接上手抢。


    孟喻辞的手刚落到她肩膀上,还未用力,便见纪楚如同那滑不溜手的泥鳅一样从他臂弯中钻了出去,转了个身,回头便想伸手摸他身上有没有玉书牌。


    孟喻辞岂能叫她得逞,轻松握住她手腕,冷冷道:


    “出去。”


    他越是遮遮掩掩,纪楚就越发觉得不对劲。


    若说原本她只是想试探一番,如今便是有了七分怀疑,定要看到他的身份不可。


    于是她空着的一只手并指成剑,裹挟着灵力朝“杨念之”抓着她的手腕砍去。


    孟喻辞不欲伤她,更不想动手时暴露身份,故而只略微松了力度避开这道剑气,一边推开房门。


    然而门只开了寸余,便被纪楚“砰”的一声踢上。


    她担心“杨念之”开门想要逃跑,果断将后路封死。


    屋外的亮光只在门缝中闪了一瞬便再度被遮挡严实。


    因着“杨念之”体弱畏冷,这个屋子还单独以窗纸糊了一层保暖的隔层。


    此刻门窗紧闭,屋内光线昏暗,暖色的窗纸映出柔和的暗光。


    半明半暗间,纪楚一手以剑抵住孟喻辞的脖子,将他仰面按倒在床上,另一手毫不客气地在他前襟处翻找。


    五指纤纤,在他身上乱摸乱按,浑然没有男女大防的意识……


    眼看她到处找不到玉书牌,又要往更下更深处探去。


    孟喻辞眉头一跳,忽然抬手,重重捏住她手腕。


    他力气用的很大,纪楚挣脱不开,只觉骨头都被其扼住。


    抬头,对上一双冷而寒的漆黑双眸,其中暗含警告,令人不寒而栗。


    她本能觉得危险,剑刃下意识朝下压去,却又被床上躺着的人仅以两指轻易夹住,始终无法再进半分。


    纪楚暗中用力,长剑却纹丝不动,竟也拔不出来!


    她额头冒出冷汗。


    这人修为明显高她许多,先前恐怕是以退为进,叫她放松了警惕,如今才算是真正撕破脸,只怕是要对她下手……


    纪楚此刻左手被抓,右手连同长剑一道被人制住,俯身跪坐在孟喻辞上方,看似掌握先机,实则已优势全无,随时都有被下面的人反杀的危险。


    拽剑的成功率太低,况且她也没有把握能比身下这人剑法更好……


    这么想着,纪楚心一横,低头对着孟喻辞的手指重重咬下——


    尖牙刺破皮肉,铁锈味顿时涌入口腔。


    被她压在床上的人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全无防备间,只觉一温热柔软之物包裹住他的拇指指根,细嫩如贝壳般的牙尖划过皮肤,带来陌生的潮湿和痒意,似幼兽在挑选下齿的方位和力度。


    孟喻辞目光错愕,随即便感受到一股钝痛自那温热潮湿处传来。


    而始作俑者毫无剑修冷硬自矜之风,竟使出“打不过就咬人”这一无赖招式,咬得认真且恶狠狠。


    ——偏偏还起了效果!


    不知这人是否被她咬疼了,竟真的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


    长剑一颤,再度恢复自由。


    纪楚心中大喜,正待反击之时——


    忽然被人掐住了下半张脸。


    下颌被人捏住,食指中指和拇指轻轻一用力,她的上下牙便被这股力量别开,顿时再难咬合,只能松松叼着对方的手腕,抬着眼朝他看去。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低沉清冷如寒玉相击,冷声质问她:


    “剑在手中却只会咬人?”


    “谁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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