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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 23 章

作者:清木枖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下一次剑法课的时候,薛羡尘又凑到了纪楚跟前。


    她正在回忆徐长老讲述的新剑法,第二招“刺”与第三招“转”总是连不起来,比划了半天仍然十分滞涩。


    薛羡尘没穿素色弟子服,却换了身水红色衣衫,衬得仪表堂堂面如冠玉,活脱脱一个俊俏小公子,对纪楚道:


    “阿楚师妹,你这第二招使得实在别扭,可要我帮帮你?”


    纪楚本想当他不存在,但他这身衣服实在太亮,宛如深夜中一个明晃晃大火炉杵在她边上,想看不见都难。


    她沉着脸:“滚。”


    薛羡尘反而勾起唇角,抬手按住她准备转剑的手腕:


    “上举一点,手太低了。”


    冰凉的触感带着不适的阴冷,甚至还有刻意的熏香气味随着他的动作飘近。


    纪楚被他猝不及防这么一碰吓了一跳,顿时收剑连退两步,又用袖子使劲擦了擦手腕上被他按过的地方,活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她这副嫌弃的态度很是不加掩饰。


    薛羡尘下意识皱眉,却又很快恢复原状,眼皮一耷,转而作出一副“心碎可怜”模样:


    “阿楚为何如此嫌弃我?我是真心想帮你的。”


    纪楚本想再送他一个“滚”字,但话到嘴边,她的目光在薛羡尘梳得齐整的发髻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料上滑过,又改了主意:


    “你真想帮我?”


    薛羡尘上前一步,笑意盈盈:


    “自然,我想帮阿楚之心,日月可鉴。”


    “站那别动。”


    纪楚抬手竖在身前,阻止他靠近自己的动作,随后将剑收回剑鞘,眼里泛着冷意,又强调了一遍:


    “千万,别动。”


    *


    孟喻辞说要来“旁听”纪楚上课的时候,徐长老在心里冷笑一声,直道“果然如此,一问孩子学习就漠不关心,一说孩子吃亏就着急忙慌”。


    现在知道着急了?


    他着急了这些日子,有谁懂他的不易?


    这孟喻辞,在外是高不可攀的剑君,其实就是个不负责任的“长辈”!


    孩子让他“扶养”真是白瞎了!


    徐长老已经全然忘记了孟喻辞只是纪楚名义上的师兄,只当他是一个忽略孩子教育的“失职长辈”,“哼”了一声,引着孟喻辞到一群练剑的小弟子周围。


    他一展广袖,负手摆出“教习长老”的架子:


    “先说好,让你来旁听都是破例的,有什么事情全都下课再说,不许打扰其他弟子上课!”


    孟喻辞看向纪楚的方向。


    他听说“纪楚被打”的时候,虽然觉得八成是徐长老夸大其词,但还是担心她吃亏。


    毕竟她那日冲他发了通火,看着确实心情不好的模样,若是言语急切惹了是非,也不是没可能。


    谁料今日这么一来,他果然看见纪楚在打架。


    只不过,并非是“纪楚被打”,而是她在打别人。


    薛羡尘一身红衣确实耀眼夺目,离很远也能一眼看见,那个面若好女的薛家小公子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优雅贵气,发髻凌乱,衣衫豁口,正被纪楚用剑压着狂揍。


    纪楚假借练剑之名,实则根本没用什么剑法,纯纯靠着蛮力,每一次出手都实实在在落在薛羡尘身上。


    打完还要假惺惺说一句:


    “啊,对不起,这一招我还是用不好,再试一次吧!”


    薛羡尘因承诺了要帮纪楚练剑,早早便收了武器,此刻赤手空拳,又碍于面子不能反击,简直有口难言,还得假装无事发生,忍着痛道:


    “不妨事,你尽管来就是,我说好了要帮你,就一定帮、到、底。”


    最后几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纪楚甜甜一笑:


    “多谢薛公子,那我再试一次。”


    说完收起笑,下一招又打得更狠,纵使隔着剑鞘,依然在薛羡尘手臂上打出一道见血的棱子。


    早过了下课时间,纪楚和薛羡尘两个却全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看在外人眼里,关系十分亲近。


    “纪楚。”


    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打断了纪楚挥剑的动作。


    她诧异回头,这才看见站在徐长老身边的师兄。


    孟喻辞目光沉静,显然已经将她“假借练剑之名打人”的全过程看了个清清楚楚。


    干坏事被师兄撞上,纪楚第一反应就是心虚,下意识将手里的剑背到身后。


    但下一刻,她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如此。


    重生回来,她不但踹过师兄的门,还痛骂过师兄一顿,若师兄真要用宗门律法罚她,打一个薛羡尘又算的了什么?


    于是她又把回剑放到了身侧,一脸“我在练剑”的坦荡姿态。


    孟喻辞看着她把剑拿来拿去的动作,没有说话。


    徐长老沉着脸问道: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纪楚正想说话,薛羡尘上前一步,抢在她前面道:


    “回禀长老,我和阿楚在练剑。”


    纪楚闻言面露诧异,下意识看向薛羡尘。


    对方被她用剑鞘打得十分狼狈,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带着斑驳的血印子,红衣衬托下,白皙的脖颈上交错的鲜红剑痕触目惊心。


    徐长老疑惑:“练剑怎练出这一身的伤?”


    薛羡尘抬手摸了下脖颈,指腹擦出一片血红,不以为然道:


    “是我不小心,没能躲开,不干阿楚的事。”


    说完,他像是浑然不觉痛似的,甚至还回以纪楚亲昵一笑:


    “不是吗?阿楚?”


    纪楚一愣,也顾不上称呼的事,点头道:


    “啊……是。”


    薛羡尘于是唇边笑意更深。


    一对儿年轻漂亮的少年少女“眉来眼去”,方才还打得不可开交,当着他的面却一口咬死“正常练剑”。


    徐长老明知事有蹊跷,却也不好没事找事,只得说了句:


    “下次小心。”


    自叫出纪楚名字后便一直未表态的孟喻辞此刻才开口,缓缓念出两个字:


    “阿楚?”


    纪楚没想到师兄不说她打人的事,却单揪住这个称呼询问,几乎是下意识开口解释:


    “没别的意思,他叫着玩的。”


    薛羡尘一句“我们关系好”便被她堵了回去,嗔怪地看了纪楚一眼,重复她的话:


    “阿楚说的没错,我只是……叫着玩。”


    纪楚原本急匆匆解释就已经显得有些奇怪了,薛羡尘偏又用暧昧不明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语调轻而上扬,还带着点笑,平白给“阿楚”这个称呼增加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纪楚被他古怪的语气说的直皱眉头:


    “你能不能正常说话?什么语气啊,恶心死了。”


    薛羡尘被她拆台,脸色有些僵硬。


    听见纪楚的话,孟喻辞原本还有些冷淡的表情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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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了几分,虽还是一副淡然模样,却能明显让人感觉到他心情尚可。


    他冲徐长老颔首,对纪楚道:


    “你跟我来。”


    纪楚虽在心里下定决心要远离师兄,但当着徐长老和其他弟子的面,她也不能直接扭头就走。


    于是她只得向徐长老告别,而后跟着师兄离开。


    走了许久,孟喻辞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纪楚便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小心地算计着步幅,避免自己一不留神离师兄太近。


    她同时在心里盘算:自打上次踹完门后师兄就一直没来找她,今天忽然出现,还单独把她叫走,难道是终于闲下来,开始找她算账了吗?


    “以下犯上不敬师长”是什么罪来着?扣贡献分吗?扣完还够一千分吗?她还得留着分参加问仙大会呢!


    不对,师兄总不会打算滥用私刑,把她拐到无人处直接杀了泄愤吧?


    ……


    她心里越想越乱,到底是耐性差了一招,忍不住率先开口道:


    “那天是我冒犯了师兄,师兄若想罚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但我已经和师兄说清楚了,我不需要师兄可怜我。既然师兄已经助我修复好了经脉,破开结界的恩情便算彻底结了。”


    “我本来也只是挂名在掌门名下,和师兄自然没什么交情,师兄也不必再格外关心我,只当普通师兄妹就好,陌路人也不是不行……”


    身后跟着的人一直叭叭叭说个不停,简直比徐长老还能念叨。


    说的话也不是什么他爱听的,孟喻辞听得烦躁,于是停下步子,转身想训斥她几句。


    谁知这一动作反而吓了纪楚一跳。


    她一门心思沉浸在论证“两人关系一般”上,猝不及防见他停下,险些收不住步子撞上去。


    只得情急之下被迫来了个大拐弯,一步越过师兄,擦着他的手臂迈到了他身侧。


    又因为不想碰到师兄,整个人在擦肩而过的同时匆忙朝左躲避,右腿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蹭到了师兄,于是她又着急忙慌地收腿压膝盖……


    这一连套动作下来,纪楚果不其然失去了平衡,左摇右晃狼狈不堪。


    摔倒的前一刻,她在摔在师兄身上和摔在地上选择了后者,以一副“没办法了就这样吧”的心态,朝着师兄身侧的地面扑去。


    一只手及时出现,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捏住她后颈和衣领,随后像提一只小猫小狗小兔子那样,将四肢缠成一团的纪楚提了起来。


    双脚离地,纪楚的脑子短暂停工。


    孟喻辞单手将险些摔倒的纪楚提离了地面,微微抖了抖,将她打结的四肢抖落开,又放了下去。


    纪楚:“……”


    让我死,就现在!


    孟喻辞真心不理解:


    “走个路也能摔?”


    想要训斥她的心便也顿时散了。


    见纪楚的头都快要埋到地上去,意识到她是觉得丢人了,孟喻辞不免又觉得好笑:


    “方才不是还说同我没什么交情。既是陌路人,又何必害怕在我面前丢人呢?”


    纪楚垂着头,摇头,一副抵死不从模样。


    方才说的义正辞严侃侃而谈,简直是一场酣畅淋漓、堪称完美的“谈判论辩”。


    可惜现在这么一摔,又被师兄十分不优雅地悬空提起来,自己成熟理智深思熟虑的形象全无。


    她已经没脸再认刚刚那番话了,只想赶紧从这个世界上、尤其是师兄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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