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凉絮嘶了一声,僵局已破,随着而来的是更遭的局面。
剑上寒光遏制住了一个太监的叫喊,那名太监离刺客最近,鲜血溅了满室。
李瑛被太监的叫喊和鲜血刺激到,也控制不住地大喊:“来人呐,有刺客!有刺客!”
赵凉絮来不及思考,将手边最近的东西朝刺客掷去,身边能推翻的架子尽力推倒,以期稍稍止住对方的脚步。
她卷走一片较大的瓷片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则紧拽着李瑛的衣领,把惊吓过度的李瑛往内殿拖。
撞倒青瓷的太监瘫坐在地,手脚并用地朝内殿爬。
他已落到最后,但赵凉絮没空管他。
她将李瑛拖进内殿,捂住他的嘴摇头。
李瑛眼里已经吓得含了泪光,自己用宽大的衣袖捂住嘴,忙不迭地点头。
点头间再也遏制不住眼泪。
内殿有多个房间,刺客也一时不能分辨赵凉絮两人躲在了哪个房间。
赵凉絮先是跑到了装着皇帝朝服的衣柜,打开后李瑛便想钻进去,但赵凉絮制止了他。
李瑛不解,赵凉絮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衣柜内的衣服扯出半件卡在柜门处,柜门露出一条小缝。
而后赵凉絮拉着李瑛躲在了房间内一人高的香炉后边。
香炉宽大,倒是能刚好遮住两人身影。
李瑛窝在那里,低着头抽泣。
已经有侍卫发现了刺客,和侍卫打斗在一起。
有人在打斗中受了伤惊呼,还有落在后边的太监尖叫,乱哄哄的声音混在一起,嘈杂不堪。
赵凉絮拍了李瑛一下,吓得他浑身一抖。
赵凉絮用低到几乎没有的声音对他说:“这瓷片你拿着防身,一会若是有人来了,你将他绊倒,我来制住他。”
赵凉絮抽下腰间系着的腰带,试了试韧性,又将外袍脱下来,叠上一叠。
外袍可以蒙住刺客的脸,腰带可以勒住他的脖子。
李瑛有些呆呆地望着赵凉絮,这样的方法真的有用吗?
赵凉絮察觉出李瑛的迟疑:“这是迫不得已的方法,总好过什么方法都没有不是吗?一会我制住了他,你只管往他身上要害处扎。”
赵凉絮脸上没有丝毫惧色,眉间染上凛意。
李瑛又抖了抖,却不自觉靠近赵凉絮,抓紧了她的袖子。
赵凉絮只觉得她自己倒霉至极,穿过来的时候是那样一副场景,如今身体还没养好,又被迫参与一场刺杀,她是被连带的那个。
这次刺杀突如其来,也疑点重重,刺客挑在了她在宫中和李瑛共处的时候,安和又恰好不在。
很容易让人怀疑是安和作祟。
但是这不可能。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安和,因为李瑛一旦死去,安和若想继续当他的九千岁,只能在极短时间内再扶上一个皇帝,这分明对他来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从相反的角度来看,这场刺杀或许恰恰是针对安和。
陛下受伤,他难辞其咎。
陛下暴毙,他若有充足准备,或许能再控制一个亲王登上皇位,否则,朝中大臣必定会群起而攻之,借着这个空挡有异心的抓住时机,看安和不顺眼的也会光速将他治罪。
所以此次刺杀会是针对安和的吗?
那么始作俑者是谁?
朝中大臣?还是......
赵凉絮脑中闪过许多可能性,可她几乎对朝廷一无所知,再多的猜测也只是猜测。
外边渐渐安静下来,没有侍卫进来,也无人呼叫李瑛。
宫殿内又变得悄无声息了。
“是刺客被制服了吗?”
李瑛小声问道。
赵凉絮并不知道,但是最好先不要出去的好。
谁知道到底有几个刺客。
赵凉絮和李瑛继续躲着,外殿却忽然传来脚步声。
李瑛瞪大眼睛看了赵凉絮一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脚步声绕过那些刻意被推翻的摆件,踢走了散落一地的瓷片。
瓷片与地面敲出清脆的声音,也敲得李瑛的心紧张起来。
赵凉絮攥着腰带的手紧了紧。
脚步声走过几个房间,终究是走到了两人藏身的房间。
脚步声清晰多了,听声音,是个男人。
靴子和地面的接触声越来越清晰,他停在了赵凉絮刻意摆出的衣柜前。
吱呀一声,衣柜被打开了。
脚步声的主人发出了一声轻笑。
他又开始探查这个房间。
赵凉絮朝李瑛点了点头,当这个人走过香炉时,李瑛忽然伸出手绊了他一下。
这人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绊他,一时趔趄,衣袍摆动。
赵凉絮眼中映出了熟悉的暗红色蟒袍。
哦?很熟悉。
那又怎样。
赵凉絮并没有选择停下,而是手快将外袍甩到该人脸上,将腰带狠狠勒在了他的脖子上。
腰带虽说是腰带,但并不像现代人用的皮革,而是布条制成的,柔软的布条遏制住了人的呼吸。
手中的人不自觉挣扎起来,痛苦让他连着赵凉絮一同甩在了地上。
他胡乱将脸上的外袍扒开,手上无力,只露出半张过分白的脸,痛苦地挤出几个字:“是......我。”
李瑛本准备扑出去将瓷片扎在对方身上,却在看到地上眼熟的暗红色蟒袍时傻了眼。
李瑛嗫喏,缓过神来大着舌头磕磕绊绊地喊:“赵、赵凉絮,他是安公公,是安公公!”
赵凉絮这才将手上力气一松,吐了口气惊讶说道:“原来是安公公。”
安和坐起身来,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摸着脖子,大口呼吸着空气。
他咳了好几下,终于缓了过来。
听到赵凉絮虚伪的声音,他哪里不知道赵凉絮是故意的。
他抬起头看向赵凉絮那副浮夸的惊讶表情,通红的眼睛还带着刚刚勒出来的泪,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赵凉絮!你是故意的!”
刚刚被勒的那么紧,他嗓子更哑了,他压着火气质问:“赵凉絮,你是不是想死?”
赵凉絮诚实的摇摇头,好心将安和扶起来。
“安公公,我真不知道是你。”
才怪。
她看到衣服就知道是他了,但是有机会报前几日掐脖子之仇,为什么不报呢?总得让他也尝尝这个滋味。
赵凉絮脸上带着歉意的笑,落在安和眼里是赤裸裸的挑衅。
安和甩开赵凉絮的手,他是真想下令把赵凉絮杀了。
一旁的李瑛一直没说话,这时却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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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公,赵凉絮她也算救驾心切,要不就算了?”
安和猛地扭头看向李瑛,李瑛噌地躲在赵凉絮身后,手又不自觉抓上了赵凉絮的袖子。
他被刚刚的刺客吓怕了,此时最相信赵凉絮。
安和觉得真是活见鬼了。
他盯着眼前这两个人,脸上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
他眯了眯眸子,忽然鼓起掌来。
“呵呵,赵凉絮,你真是有本事。”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刺了赵凉絮一句,却终究没再追究。
赵凉絮在心里不由得为安和的忍耐力竖起大拇指。
他忍着情绪朝李瑛说:“陛下,刺客已经活捉,您受惊了,奴带着您去偏殿休息。”
李瑛抓着赵凉絮的袖子不放。
“呵,赵凉絮......自然也跟着您去,走吧。”
几人走到殿外,立刻有候着的宫女和太监围上来。
张盛发现安和脖子上的勒痕,惊讶问道:“干爹这是......”
安和摆摆手,只说无事。
一个老太监忽然跪下“哎呦”的哭:“陛下,是老奴护驾不周,叫陛下受惊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
老太监往脸上打了两个声响不俗的巴掌,又嗷呜嗷呜的哭。
“陛下,叫老奴伺候您赎罪吧。”
“王公公,看不见陛下身边的红人儿吗?你往陛下跟前凑什么热闹。”
安和往前一步,拦住了王福。
王福抬头眯缝着眼,看见李瑛身边的赵凉絮。
王福是从先帝起就在御前的太监,一贯会说漂亮话,很会捧着李瑛。
“你是该赎罪,咱家本以为你忠心,平时做事也周全,平日都叫你近身伺候陛下,但今日刺客一事却是你手下的人放进来的,王公公先跟咱家解释清楚再谈之后的事吧。”
王福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太监,平日里自己不当差的时候也会叫几个亲近的小宦官在御前。
可谁知他手底下竟然出现了这种害虫,他有八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要是让安和带走,他掉脑袋前也得先尝尽了苦头,恐怕生不如死啊。
他本想叫陛下求求情,可今日陛下显然受了惊吓,只呆在那个赵凉絮旁边,旁的话一贯不理。
情急之下,他朝安和哀嚎:“九千岁哎,九千岁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此事。”
九千岁。
京城大内谁人不知安和如今威势,大家也都私下叫惯了九千岁。
可奉承安和时这样叫,在宫外这样叫都没问题,如今在正统的万岁面前这样叫,疯了不成?
一时之间众人安静极了。
王福也知道自己口不择言,还想补救点什么,却被人捂住了嘴押走了。
安和环视了一圈,宫人们都低下头不敢直视,他冷着脸吩咐宫人:“王福说了疯话,大家别被疯话迷了心智,只当耳旁风听了,听懂了吗?”
周围一片应承。
李瑛并没任何表示,但安和还是在李瑛身边陪同着解释:“陛下,方才是王福的疯话,您莫要往心里去,咱陪您到偏殿休息吧。”
李瑛点了点头。
到了偏殿后,其他人都在忙前忙后,拿了干净衣衫和热水伺候李瑛沐浴,赵凉絮和安和则在偏殿另一处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