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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三十五章

作者:闵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戏台班子登台唱戏,宾客们心事重重,全无听曲的心思,担心祸水东引,重演侯府寿宴的悲剧,直到楚千婳几人出现,他们才肯放下心来,明白这件事过去了。


    沈太傅与周齐轩坐一桌吃酒,沈策自知理亏,主动和楚千婳他们坐一桌,武君卓嘟囔一句,“沈公子,你应该坐那边。”示意另一桌的沈茹和女主,跑来这里干什么。


    沈策笑容温和:“你们是贵客,理应由我负责。”唇角弯起礼貌的弧度,态度亲和,目光转向楚千婳。


    “武君卓,吃饭。”动手夹鸡腿放进他碗里,试图堵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和沈策走太近。


    “好。”他立马回一个鸡腿过去。


    席间,他们异常平静,仿佛当作无事发生,自动忽略沈策的存在。


    “千婳,你和秦子楚怎么回事?”竟然引得他出手相救,他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我们不打不相识,他现在是我朋友。”


    秦子楚点头同意,“从前是我目光狭隘,错把鱼目当珍珠。”他顺手为楚千婳倒果酒,坦荡承认自己的错误,毫不羞怯。


    武君卓递过去酒杯,“我也要。”


    “好。”他闻言起身为每一位斟酒,“夏公子,你的兄长在叫你。”看他只顾着低头为邝小姐夹菜示好,完全不听兄长的使唤,狗腿的模样只在弟弟身上见过,怀疑他动了歪心思。


    “我不去。”夏辰灵机一动,全把责任推到他身上,“青黛,喜欢邝卿卿的是我大哥,我和她毫无关系。”他对天发誓,对青黛绝无二心。


    “随你。”邝青黛懒得理他,动手为闺蜜盛汤,只要千婳眼里有她就好。


    “楚小姐,你快帮我说句话。”夏辰转头对她示好,眼睛快速眨动,像一台对准目标的照相机,不停按响快门,伴随他的身体往前倾,楚千婳缓缓后退,与他保持距离,“我为什么帮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


    武君卓告诫他,“男女有别。”扯住衣领往后一扯。


    “总之,我对你别无二心。”夏辰不甘心地戳碗里的饭菜,一脸委屈,只敢用余光悄悄打量她,飞快瞥了一眼对方的神情,又迅速垂下头。


    “哦!夏公子喜欢青黛?”楚千婳轻笑一声,说话时还往前凑了两步,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眼中的笑意更浓。


    武君卓双眼放光,“当真!?”眼底是藏不住的兴奋,往夏辰脸边一凑,见他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何时见过他这幅模样,立马勾住他的肩膀,“早说啊,你俩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是结亲,岂不是亲上加亲,可谓是京中的一桩美事。”


    邝青黛怒拍桌子而起,“武君卓,你胡说八道什么!”气愤离席。


    “青黛,青黛。”夏辰急忙跟上她的脚步,手忙脚乱地解释,见对方没说话,瞬间慌神,伸手想拉对方的胳膊,又猛地缩了回去,“你别生气,我……我。”不喜欢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武君卓忍不住笑出声,饶有兴致地说,“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京都容忍邝青黛的人不多,夏辰算一个,两家知根知底,交到他手里,自己也能放心。


    “嗯,青黛似乎无意,不过她反应那么大,不会是喜欢你吧?”两人看似不对付,实则关系不错,说不定是一对欢喜冤家。


    “别闹,我俩铁哥们。”武君卓出言制止,他们不可能,“放弃你奇奇怪怪的想法,白家尚未离京,你还有空管别人。”


    “其实,陛下早晚有一天会出手整治白家,想不到他们会当着周齐轩的面触犯龙颜,我看离死期不远了。”突然怀疑陛下故意为之,有意纵容白家胡来,若有一天处置白家,自然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到那时,谁会记得白慈的恩情,又有谁敢在背后议论皇室。


    欲使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武君卓询问:“所言有理,继续查吗?”他们自寻死路,何必惹一身骚,静静看着他们去死就好了,担心她顾虑重重,不利于养病。


    “查,我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陛下处理是一回事,由楚家出面处理又是一回事,她要令陛下刮目相看,对她更信任。


    皇子的权力终究比不过陛下的君恩。


    “千婳,你和陛下越来越相似,难怪他要出面请沈太傅为你授课。”武君卓引以为傲,有她撑腰,以后在京中就能横着走了。


    “有吗?”楚千婳高兴地捂住脸,注意到兰香身边的千夜,对他招招手。


    千夜微笑回应,留在兰香身边问话,“兰香,小姐有没有受伤?”


    “没有,小姐一切安好。”兰香上下打量一番,发现衣袍尺寸分厘不差,小姐目光如炬,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千侍卫,您穿这一身衣服,真好看。”虽身处浓稠的黑暗里,但整个人却透着股柔和的亮,令人挪不开眼。


    “谢谢。”微风乍起,墨色底布上便浮动着流光般的色彩,嘴角微微上扬,心里知道是小姐眼光好,和他无关。


    晚膳过后,宾客们陆续离席,楚千婳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办,支开武君卓以后,她快速上前挽住沈太傅的胳膊,温柔细语,“太傅,我有话和您说。”


    楚千婳的态度令他感到意外,他捋一捋胡须,顿时眉开眼笑,“你说。”两人挪步到花园里散步消食。


    她从衣袖里拿出楚珩写的策论,“您帮我看一看,这份文章有可取之处吗?”自己通篇读下来,只觉得语句通顺,道理浅显,作为未来的君王还远远不够,写得过于表面,想请太傅从中改一改,指点一二。


    沈太傅接过来,“谁写的?”策论字迹潦草,官话连篇,一看就是故意糊弄上司的文章,平生最讨厌阿谀奉承之人,不想污了自己的眼睛,卷起策论还给她。


    他眼中的嫌恶骗不了人,楚千婳心中一沉,收回策论,“前些日,我府里的小厮因一时争执打伤秦世子手底下的人,我本想将他赶出去,但见他度诚恳,还为此交上一篇策论认错,所以想请您一观,再考虑要不要留下他。”


    沈太傅深思半晌后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他是你今天带在身边的小厮。”


    婳儿身边从不养无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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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香熟知宫规,擅长交际;而兰秋心思活路,擅长盘账,两人曾入宫参加女官考试,皆拔得头筹。


    为小厮出面求自己帮忙,可见他的地位不一般,“婳儿,你想栽培他?”一针见血指出她的真正目的。


    楚千婳点头承认,“是。”她虽有远见,但没有经世之才,靠她一人完不成大业。


    “婳儿,他真的只是小厮?”请他指点小厮策论,未免大材小用,脑海中浮现他的面容,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又浮上心头。


    “太傅,我人缘不好,实在找不出愿意帮我看策论的人,您就帮帮忙,不用亲自授课,偶尔指点一二即可。”见对方没有立刻答应,她晃得更用力了些,“太傅,帮帮忙嘛。”头顶蹭了蹭对方的肩膀,双瞳剪水,惹人怜爱。


    “好好好,我再想想。”任谁瞧见这幅模样都招架不住,“先给你拿两本书回去。”


    “好啊。”楚千婳伸手为他按揉胳膊,捶捶肩膀,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白牙,忙不迭地追捧他,“太傅,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乃是我平生仅见第一人。”


    她摇头晃脑的模样令人失笑,沈太傅嘴角从没下来过,拍拍她的手,“随我来。”高高兴兴领着她去书房拿书。


    书房门一开,楚千婳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房间里全是两层楼高的书架,书籍堆积如山,浩如烟海,她围着书架转了几圈,“太傅,这些书,您都看过吗?”


    “差不多。”沈太傅从中挑出几本应试的书籍,顺便拿一本练字帖,“见字如面,回去叫他练练字,形如狗爬,我看不下去。”


    “是。”楚千婳啧啧咂舌,沈府果然底蕴深厚,不是一般的读书人。


    “来,你写几个字给我看看。”沈太傅摊开宣纸,拿着毛笔叫她过来。


    楚千婳不情不愿走过去,“太傅,我提前说好啊,字写的不好看,您也得教他。”


    “嗯。”


    在她写字的期间,暗中观察她提笔写字的精神状态,发现她用笔行云流水,苍劲有力,能从其中窥见几分陛下的影子,更明白陛下请他出山的用意。


    楚千婳写完之后,沈太傅举着宣纸细细打量,神色毫无波澜,怀疑他对自己不满意,主动推荐,“我字一般,但我丹青不错。”一定能让他满意。


    “你会丹青?”沈太傅眼神流露出惊喜,放下宣纸递给她。


    “您瞧好吧。”绘画才是她的看家本事,“唰唰唰”画下他的人物形象,几笔勾勒出他的神韵,连同衣袍纹饰都一样。


    沈策送完宾客回府,沈茹在身旁累得直不起腰,侍女扶她回屋休息,命人关府门的时候才得知,楚小姐尚未离开,正和祖父在书房商议要事,奇怪,他们能有何要事?


    他未靠近书房便听见祖父爽朗的笑声,走上台阶看到隐在暗处的千夜,“千统领,你怎么在这里?”亲眼目睹他送殿下回宫,此时理应在皇宫才对。


    “天色已晚,不能让小姐独自回府。”他已让兰香回府报平安,至于那个楚珩,连楚玄州都拦不住,要他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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