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楚千婳飞扬跋扈的模样,府里怨声载道,她全都充耳不闻,发现周齐轩带给她的唯一好处,就是能气气这些官家小姐,维护她恶毒女配的形象。
寿宴开始,侯府特地请戏班登台唱戏,座次皆有安排,秦雪薇知道她不好相处,避免节外生枝,楚千婳这桌,全安排她京中的好姐妹。
楚千婳刚坐下,小姐妹仿佛触发夸夸系统,时而夸她妆容精致,时而夸她衣裙美丽,直言她和周齐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尴尬地笑笑,劝她们,“吃菜,吃菜。”
邝青黛习以为常,身心愉悦,不忘帮她布菜,“千婳,这道菜不错,你尝尝。”
楚千婳突有所感,“青黛,你放弃那些官小姐,反而与我相处,会不会觉得委屈?”
在她眼中,邝青黛只是一个喜欢养萌宠,希望得到家人宠爱的小姑娘。
如果她独善其身,做好邝府小姐,不会芳华早逝。
邝青黛迟疑地放下筷子,“千婳,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怎么开始说胡话?”
他们都说,纵使楚家富可敌国,但不过是一个商户,士农工商,商人乃末流之辈,难登大雅之堂,言语里多有轻慢,尤其是楚家招摇过市,招致诸多不满。
前些年,母亲劝她远离千婳,京中官小姐多的是,另寻几个小姐相处便是,她不肯,她与千婳七岁相识,再清楚不过她的为人。
别人只道她仗势欺人,但她知道千婳心里很苦,幼年失恃,家中生意繁忙,对她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楚公心中有愧,尽力弥补她,这才养成她的骄纵性子。
楚府没有那么多规矩,千婳性子随和,经常帮她出头,只要有自己喜欢的金银珠宝,从不吝啬赠予。
因为这层关系,楚公对户部宽容,父亲办起差事顺利很多。
从前她不明白千婳为何事事争先,现下邝卿卿入府,她才知道,有些东西本就是自己的,不该被恶人抢走。
“或许吧。”
邝青黛感同身受,向她保证,“你别生气,我回去就替你教训她。”
她处处防备,想不到被邝卿卿钻了空子,今日公然和五殿下穿一样的衣服,真是不想活了。
周齐轩另换一身杏色织金锦袍,衬得他唇红齿白,风流俊雅,他遥遥相望,找到人群中的楚千婳,再看到她身边的邝青黛时,悄悄放下心来,有人陪着,不会给他闯祸。
秦子楚打趣道:“殿下放心,不会有人欺负楚小姐。”
凉亭发生的事,他都看到了,殿下并非对楚小姐无意,反而对她很是纵容。
“孤自是放心,谁能欺负她。”心想,她不欺负别人就求神拜佛了,低头整理自己的锦袍,这次是自己疏忽,下次肯定不会被她抓到把柄。
贺寿的戏,没什么创新,家中长辈过寿时,来来回回听,小姐们自是觉得无趣,不如讲京中秘事来的有意思,“邝小姐,你可知,邝卿卿今日穿的衣裙是侯府小公子所送?”
邝青黛暗骂一句,“狐狸精。”她们抬眸望去,秦子穆和公子们说笑时,频频望向女席,似乎在找什么人。
楚千婳故作镇定,“事关邝府清誉,无凭无据,不能胡说。”
今日撞色,邝青黛同她解释过,这件衣服不是邝府所备,她们猜测是沈茹送的衣裙,想不到是侯府小公子,有意思。
小姐急忙解释,“楚小姐,我断然不敢胡说八道,为了侯府寿宴,我特地去珍宝阁选新衣,本来选中她那身衣裙,赵老板却说,这套衣裙被侯府小公子买去,我当时以为是送给秦雪薇的新衣,没想到竟穿在她身上。”绘声绘色地讲述当日的情形,令人沉浸其中。
“当真?”可惜桌上少一盘花生米,楚千婳转着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致地笑笑。
小姐一拍手,“千真万确,我是珍宝阁的常客,时新的衣裙,从不会认错。”
邝青黛表情错愕,“邝府确实没有给她准备新衣,我以为是沈茹送给她的衣裙?”
邝府的事,她们略有耳闻,虽然背地里说彼此坏话,但从不撕破脸皮,一致对外。
况且,谁府里没有些腌臜事,对邝青黛心生同情,“外界传邝卿卿的母亲是正室,可笑,既没有婚帖,又没有明媒正娶,算哪门子正室,我看啊,就是邝侍郎养的外室,连妾都算不上。”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贬低邝卿卿,楚千婳听个热闹,想完成任务,只要和她们多混在一次,早晚有一天,让两个主角对她恨之入骨。
小姐低声说:“侯府算什么,今日她赴宴穿的衣裙可是和殿下一样的颜色。”
众人不自觉地盯着楚千婳,想看她什么反应,她立马攥紧手帕,咬牙切齿的说,“原来,殿下同我生疏,竟然是因为她。”配上怨恨的神情,演技入木三分。
小姐们群情激愤,“楚小姐,在我心中,你才是真正的五皇子妃。”
“她也不看看自己斤斤几两,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皇子。”
“同她死去的娘一样,不知廉耻,只要是个男人就要勾引。”
她们稍稍拔高音量,其他几桌的官小姐全往这边看过来。
邝卿卿咬唇不语,双眼泛红,她们的话没有避着别人,她全都听见了,母亲没有勾引别人,她和父亲同住一个村,从小青梅竹马,得知父亲高中,不远千里寻亲,是父亲临时毁约,为了平步青云娶夏府千金。
为什么不怪父亲那个薄情郎,却来怪被蒙在鼓里的母亲。
小姐越想越不对劲,灵机一动,“先是殿下,后是秦子穆,接近沈茹,不会是想攀上沈策这个高枝吧。”暗自窃喜,她可真聪明。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贵女们神色复杂,一个才入京认父的孤女,本事倒不小,瞬间成为她们谴责的对象。
楚千婳无奈地摇摇头,怪只怪她心太急,忘记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能替她扳倒邝府的人,哪一个不是贵女的心中人,眼前景,惹她们不高兴,以后有她的苦头吃。
爱慕沈策的贵女不在少数,此刻,看她的眼神中带有一丝嫌弃,偷偷拽沈茹远离邝卿卿,劝她,别被她的柔弱表象骗了。
沈茹甩开她的手,替她仗义执言,“卿卿是我好友,容不得你们攀咬。”把她护在身后。
“攀咬”二字,彻底激怒刚才说话的人,她愤而站起身,“我们胡说,难道邝卿卿身上的衣裙还能作假!”
邝卿卿一脸茫然,“我的衣裙?”
看她装疯卖傻的模样,一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你的衣服花了多少银两?”质问道。
邝卿卿脱口而出:“一百两。”是她下血本买的衣裙,绝没有经过他人之手,是哪里出了问题,惹她发火。
一百两?小姐们嗤笑一声,她们不缺吃穿,养出几分识人断物的眼力,按说,普通衣裙一百两足够,但它出自珍宝阁之手,一百两怎么可能买得下来,至少翻三倍。
沈茹支支吾吾地说,“卿卿,一百两买不到这套衣裙。”她经常陪表姐们逛街,对京都物价有所了解。
楚千婳暗中观察她的神情,她没有说谎,问题的关键在侯府小公子身上。
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说她笨,她却能理清京都的利害关系,说她聪明,却犯这种低级错误。
小姐接着说,“前些日子我去珍宝阁买衣服,恰巧看上这身衣服,赵老板说被侯府小公子买下,没想到穿在你身上。”这句话不言而喻,怀疑他们暗通款曲,私相授受。
方才以为姑娘间的小打小闹,不甚在意,现下,心思全都活络起来,男宾看着涨红脸的秦子穆,摇了摇头,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秦子楚冷下脸来问:“怎么回事?”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
秦子穆慌乱起来,“爱驹生病,是她出手相救,但她不肯要诊金,我心里一直想找个机会感谢她,路过珍宝阁的时候见她手中拮据,于是暗中帮了她,我不知道会闹成这样。”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不如换成银票塞给她。
沈策的目光却落在楚千婳身上,事因她而起,她却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热闹。
秦雪薇站出来替兄长说话,“你莫不是受人挑唆,故意找茬,我兄长和她没什么关系。”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楚千婳,只有她处处和自己作对,今日仗着和殿下亲昵,扳回一城。
虽然她看不上楚千婳的富商气派,但更看不起上不了台面的邝卿卿,若不是看在她救下圣上宠妃的份上,寿宴只可能给邝青黛母女下帖子。
秦子穆认为妹妹说的有理,一定是楚千婳暗中使绊子,见不得秦府好。
楚千婳懒洋洋地笑笑,“何人挑唆,一问赵老板便知,什么衣裙,我府里多的是。”证明她不知道什么裙子,更不知道背后的复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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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点点头,楚千婳的衣服多如牛毛,犯不着为一件衣裙故意为难邝卿卿。
小姐仗着有楚千婳撑腰,底气十足,“既知道买不起,却偏要买,是因为殿下今日穿的也是雪青色锦袍吗?”
秦雪薇怔了怔,没想到其中关窍,一心只想把楚千婳比下去,却忘了打听殿下穿的锦袍。
这么一说,她们纷纷记起来,殿下初入府时,确实穿的是雪青色锦袍。
秦雪薇抬眸望去,沈茹执意相护的模样深深刺痛她的眼睛,京中皆知,沈策最在意她的妹妹,将她视若珍宝,有她保驾护航,接触殿下,易如反掌。
邝卿卿站在原地,百口莫辩,“我只是不想给邝府丢脸,花钱买下衣裙,我不知道是小公子的东西,更不敢攀附殿下。”急得快要哭出来。
秦子穆看她孤立无援的模样,心中不忍,开口认下,“对,是我特地给她买的衣裙,邝府家大业大,为何不为她准备赴宴穿的衣裙,难道外界传邝府苛待嫡女,都是真的!”
“嫡女”二字是邝青黛的逆鳞,她怒拍桌子站起来,“我邝府的衣裙自是没有小公子买的好,我邝府如何,轮不到你多嘴多舌。”
两人隔空对视,硝烟弥漫。
事态愈演愈烈,老夫人不能坐视不管,淡淡地瞥了一眼,“邝夫人,这就是邝府的好家教。”试图以势压人。
邝夫人羞愧难当,忙不迭地站起来,走到她们中间,“闭嘴,还嫌事闹得不够大吗?”实则握住邝青黛的手腕,对她摇摇头。
他们今日承认邝卿卿是嫡女,母亲还要一退再退,为维护邝府脸面斥责于她,心中委屈,抱住楚千婳的胳膊流泪,“千婳。”
楚千婳抱着她,轻轻拍一拍,“别哭。”
秦子穆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切都是她撺掇的,口不择言,“看到秦府出丑,你满意了吗?”
楚千婳松开邝青黛,由邝夫人安慰她,站起身来,笑了笑,“出丑?是我指使你送邝卿卿衣裙?还是我拦着她与沈茹交好?莫不是惹小公子心上人不快,便要把所有罪都推到我身上。”
秦子穆甩开秦子楚的手,气急败坏地说,“众人皆知,你爱慕五殿下,因他在宫宴上多瞧了两眼邝小姐,你怀恨在心,实属正常。”
“殿下,你看了吗?”楚千婳不紧不慢道,原来那一晚,大家都是耳聪目明之人。
众人噤若寒蝉,周齐轩面色微冷,几乎捏碎手中的茶杯。
老夫人站出来打圆场,“小辈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大家继续,继续。”笑着招呼大家坐下来用膳。
秦子楚强拽着秦子穆坐下,“你疯了,你胡乱攀扯殿下做什么?”示意殿下的脸色阴沉,眼神像要活剐他一般。
渐有宾客坐下,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楚千婳偏不如愿,“烦请邝卿卿说清楚,今日,是我有意刁难你吗?”
所有目光汇聚在她身上,像针扎一样难受,她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沈茹见状,正义心爆棚,替她撑腰到底,她讥笑一声,“楚千婳,你不就是想替邝青黛出口恶气吗?”
“恶气,出什么恶气?”楚千婳明知故问。
沈茹当着大家的面,扯开邝府的遮羞布,把两人的恩怨仔仔细细讲来,说完后,还自信满满地说,“是与不是?”
邝夫人身形不稳,跌落在板凳上,她好歹是夏府千金,怎可被一个小辈奚落,邝青黛哭得更大声,夏辰跑过去,不停安抚她们,“姑母,青黛,你们别怕,祖父和父亲定会为你撑腰。”
周齐轩见状,拂开茶杯,冷冷地说,“这就是沈府的规矩。”
沈策立马站起身,躬身道歉,“殿下,是臣教妹无方,回府后,定会责罚。”
沈茹顿感不妙,不该当着众人的面说邝府的丑事,可眼下覆水难收,轮到她束手无策,不禁当起缩头乌龟,缩着脖子不敢看沈策。
楚千婳一字一句道:“沈小姐口中所说,邝夫人乃是邝侍郎明媒正娶的夫人,两家婚事,上达天听,当众否认青黛身份,是不把夏府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
沈茹脸色惨白,“我……我没有……”
“青黛早出生两月,论长幼有序,论身份地位,邝夫人是正室夫人,青黛自是邝府大小姐,我谅你护她之心,但容不得你践踏我的好友。”字字铿将有力,震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