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与愿违,李素莲还没能实施她的计划,东海岸边突然有海盗侵扰,一群盗匪凶神恶煞,打家劫舍,还绑走了数名妇人,嚣张狂笑着乘船离去。
赵麒英与周宗璋得知消息后,当即调兵遣将,命人准备船只,带上兵器,五十余人上了船,朝着海盗们逃走的方向追赶。
这其中,除了有玄英、玄羽、符勉等人外,还有二十名娘子军,她们训练了这几个月,成效斐然,个个摩拳擦掌,想活捉几个海盗立功。
让李素莲又惊又急的是,池行这丫头也跟着去剿匪了。
她听沈鲤说及时,急得直在屋里转圈,李舟醉亦一脸凝重,两人的反应看得沈鲤一头雾水:“奶奶,您怎么了?池兄弟武功高强,身边又有这么多人在,他不会出事的。”
李素莲不好直说池行女扮男装的事,只含混道:“我是见他身子瘦弱,怕他打不过那些坏人。”
沈鲤笑道:“您有所不知,池兄弟看着瘦,但并不弱,他们习武之人都是如此,您就放心吧。”
她看着魂不守舍的李舟醉,心下纳闷,这李大哥是怎么了,难不成还真如宗璋所说,他如今有了断袖的癖好?
沈鲤不便多问什么,只让人准备好纱布、金疮药、止血散等物品,以备不时之需。
而李舟醉怔愣片刻后,起身钻入房中捣鼓起药丸来。
另一边,赵麒英一身戎装立在船头,海面宽阔无垠,寒风猎猎,吹在脸上有些许刺痛,她神色凝重地盯着远处,终于在前方隐隐现出了一座小岛。
一旁的周宗璋道:“殿下,那便是这伙盗匪的老巢了。”
“嗯,天色将暗,咱们要在天黑前登岛。”
周宗璋当即下令加速行驶,一行船只在暮色掩映下逼近了孤岛。
这片岛屿不知何时形成的,呈椭圆形,树木葱郁,夜色之下,林中传来一阵阵鸟鸣与野兽的叫声。
众人悄无声息地登岛,五人一组,沿着小路四散开来。
他们除了携带长剑匕首外,还随身带了迷.药毒药,渐渐逼近岛屿腹地时,池行与身边的四个姑娘遇到了巡逻的人。
她们配合利落,将那两人用浸了迷药的帕子掩住口鼻,打晕过去塞住嘴,捆起来丢在了树林中。
不远处有火把摇晃,喝酒取乐声渐响,池行与其余四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潜入马厩,将门闩打开,在里面丢了一个信号棒,焰火点燃惊得马匹慌不择路,嘶鸣着冲出了马厩。
另两人则在柴房与仓房里纵了火,这边房屋多是木制,不一会儿火舌便蔓延开来,在篝火旁纵情取乐的盗匪见走了水,登时慌乱着取水救火。
却见有好几十人持刀持剑如同天降般出现在眼前,为首那人竟是名女子,身材高挑,英俊的脸上满是冷意。
她一声令下,身后的众人便厮杀了过来。
盗匪的头子是一名满脸虬髯身材高大的汉子,他似是异邦人,生了一双灰绿色瞳孔,挥舞着一柄重刀朝赵麒英砍了过来。
赵麒英灵巧躲过,手中长剑凌厉刺向他的腰间,明明刺伤了他的侧腰,他却似浑然未觉,如野兽般嘶吼着朝她扑来。
须臾间,赵麒英未来得及收回剑,眼瞧着就要被他砍中肩膀,凌空中飞来一支羽箭,腾地一声将他的重刀击偏,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将赵麒英拉拽过去,她身子随着那人灵活翻滚,眨眼之间已在四五丈之外。
赵麒英惊魂未定,站稳后看了眼身边的少年,没记错的话他叫池行,只见他身形瘦弱,反应却极为机敏迅速,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直盯着盗匪头子,没有丝毫怯意。
她飞速看了眼不远处,对手持弓箭的周宗璋略一颔首,继续与那人打了起来。
一刻钟后,身边的增援渐多,那盗匪受伤越来越多血流如注,终于支持不过,被赵麒英一剑封喉。
其余散落在各处的小喽啰见大王死了,登时也没了抵抗的心思,哗啦啦放下武器纷纷投了降。
周宗璋一面命人将盗匪捆绑起来关在屋内,一面吩咐玄英等人准备食物和水,自己则与赵麒英一起去解救白日里被掳走的女子们。
她们被关在了地窖中,黑暗沉闷,散发着一股恶臭,在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时,里面的人发出惊恐的哭泣声。
赵麒英温声道:“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她举起灯笼,照亮了逼仄狭窄的地窖,七八个女人如受伤的小兽般无措地挤在一起,她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惶。
“你们身上受伤了么?能不能动弹?”
女人们摇了摇头,有人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赵麒英忙将火把递给周宗璋,她依次扶着她们爬出了地窖。
上面有娘子军的人在接应,搀扶着她们来到火堆旁取暖喝水、温声安慰。
地窖里最后还有两个年轻女子,她们衣衫不整,脸与颈上还有显眼的指痕,赵麒英心下一沉,走到两人跟前俯身道:“两位姑娘,随我一起上去,我送你们回家,好不好?”
其中一人长着张讨喜的小圆脸,她扯了扯另一人的手臂,轻声道:“宁姐姐,咱们先上去吧?”
孟宁眼神涣散,脸色惨白,她勉强挤出一抹笑,轻微地点了点头。
赵麒英心头闪过一抹异样,搀扶着两人来到了地面上,一旁有女兵递来衣裳和热水,自有人过来照顾她们。
她心里总是不太踏实,便吩咐人多留心这些女子,怕她们因被欺辱绑架,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女兵们依言照做,她们中有不少人受了伤,鲜血淋漓,伤口火辣辣的疼,但她们却毫不在意,反而格外兴奋。
对于鲜血她们是见惯了的,自十二三岁月经初潮起,她们每个月都有几日与鲜血为伍。
比起很多男人,她们在面对血淋淋的身体时明显更为沉着冷静。
玄羽的小臂也受了些轻伤,他随意包扎了一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池行身上,他忍不住走上前搭话:“你不是跟李神医一块儿的么?怎么也跟着来这里了?”
池行淡声道:“想来就来了。”
玄羽浑不在意他的冷淡,笑嘻嘻道:“你个子不大人挺厉害啊,出手又快又狠的,真了不起。”
池行看了他一眼,“多谢。”
玄羽注意到他的右边肩膀似是受了伤,伸手正欲看一下,却被他闪避开来。
见池行一脸警惕,他愣了愣,解释道:“我没有恶意,只是见你肩膀似乎在流血,需要我帮忙处理一下么?”
“不必了。”
池行说罢走向了篝火另一侧,那边都是女子,玄羽不便过去,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找他哥去了。
夜色渐深,有专人轮流看守盗匪们,一部分人负责巡逻值夜,其余的人则陆续歇息。
所幸天气并不十分寒冷,众人三三两两围火而坐,互相倚靠着睡着了。
天上的月出现又被云层掩住,周围也跟着暗了下来。
池行没什么困意,盘膝坐在火堆边,对着不断跳跃的火苗出神。
忽地,她眼角余光瞥见有一个姑娘从不远处起身,孤身一人去了林子里。
一开始她没多心,以为她是去小解,但过了少顷,池行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起身拔腿飞奔。
她奔进黑黢黢的树林,听到周围一片静谧,并无半点声响,心口蓦地一沉,忙向海边跑去。
离海边越近,海水的咸腥味越浓,昏暗的夜色下,池行看到一道细小的身影渐渐被海水吞没。
她足下狂奔,冲入海中救人。
那轻生的姑娘被她捞起时脸色苍白,猛咳了几下,道:“这位公子何必救我,我已非清白之身,又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池行脸色铁青,半抱着她往外游,沉声道:“什么清白不清白,我只知道活着最重要。”
“若你就这样死了,不会影响那些伤害你的人分毫,反倒是你的家人会痛不欲生。”
孟宁惨然一笑,低垂着头没再言语。
比及到了沙滩上,她听到了表妹沈灵的叫喊声,一抬头便看到她哭着跑了过来。
“宁姐姐!你怎么可以寻死!”沈灵满脸泪痕,“不就是被那些盗匪摸了几下身子么?你何苦这样?”
孟宁神色黯然:“阿灵,你不懂,我既与表哥有了婚约,便是他的人了,如今我被人轻薄,已经没脸见他,倒不如让我死了的好。”
沈灵怒道:“我大哥才不是这样黑白不分的人,若他果真因为此事而厌弃你,那他便压根儿配不上你!你更不应该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轻生啊!”
她脾气暴躁,当即便拉着孟宁起身,将自己的外裳脱掉披在了她身上,“咱们一块儿回去,将事情如实相告。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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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对咱们说什么闲话,我就让我二哥三哥去揍他们!他们最疼我了,一定会帮着咱们的!”
说罢,她转头对池行抱了抱拳,“多谢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待回到城内,我们定会重金酬谢!”
池行摇了摇头:“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孟宁对他道了万福,随表妹一同回到了火堆边。
周围的人大多还在沉睡,赵麒英巡逻回来,在看到浑身湿透的孟宁与池行时,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来到孟宁身边,低声劝道:“孟姑娘,人世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你年纪尚轻,有大好的人生在等着你,若是就此放弃了未免太过可惜。”
孟宁垂首道:“我知道了,多谢将军开解。”
之后半宿,沈灵吓得没敢再阖眼,寸步不离地守着表姐,孟宁见她如此紧张,心中满是愧疚,自己思索良久也渐渐想通了——
若是表哥知晓真相后当真嫌恶了她,那她也不会过多纠缠,天大地大,总有她的一方容身之所,大不了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想开之后,孟宁便不复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翌日天亮后,与表妹等人一同上船回到了城内。
昨日被掳走家人的人家早早地便侯在了海边,见赵麒英完好无损地将人带了回来,皆是万分感念,哭着向她磕头道谢。
赵麒英连忙扶他们起来,乱了好一阵子后,她才得以见到孟宁与沈灵的家人。
那是一对年约四十的中年夫妇,穿着寻常,他们身边还站着三位年轻公子,在见到孟宁与沈灵后当即满脸喜色奔了过来。
沈灵扑进其中一人的怀中,“二哥!”
那少年紧紧抱住她,关切问道:“可伤到哪里了?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另一个少年挤过来问:“绑你的人在哪儿?三哥这就去揍他们一顿!”
沈灵道:“赵将军将人绑在了船上,还没下来呢。”
她看向大哥沈矩,“哥,宁姐姐有话要对你说。”
沈矩生得十分俊秀温润,他见表妹脸色发白,再也顾不得许多规矩,当即将她揽到怀中,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问:“宁妹,你还好么?”
孟宁眼眶微红,“表哥,我被人给轻薄了,他们、他们中有人摸了我……”
沈矩脸色登时阴沉下来,他将她抱得更紧,沉声道:“别怕宁妹,表哥会帮你报仇。”
孟宁颤声问:“你、你不嫌我?”
沈矩凝着她,“嫌你做什么,我只怪我昨日没能陪着你和阿灵,否则你们也不会遭受此等苦楚。”
孟宁泪如雨下,昨日她被贼人轻薄时,她都没掉半分泪,萌生死意时亦是如此,此时反倒忍不住满心的酸涩委屈,埋在他胸膛上哭了起来。
身后的孟家二老见状,脸上满是惊忧,赵麒英走上前笑道:“两位别担心,两位姑娘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未受伤。”
孟母怯声问:“她们没被盗匪欺辱罢?”
赵麒英摇头:“没有,我们营救及时,她们全都安然无恙。”
孟母捂着胸口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赵麒英笑了笑,转身自去处理这些盗匪。
适当的谎言很有必要,它不会伤害任何人,反而可以挽救某些人被二次伤害。
在下船之前,她便叮嘱过所有人,对外务必宣称这些姑娘妇人无一人被歹徒轻薄,否则流言四起,她们日后定然难得安生。
虽然南溟地处偏僻,对女子的名节看得不如内陆城池重要,但人言可畏,这些不必要的流言能避则避。
若不然即使沈矩原本不介意未婚妻被盗匪轻薄一事,但流言惑人,时日久了,谁也不知他会不会受此影响转了心性。
池行下船后便低头往前走,她肩膀受了伤又浸泡了海水,如今疼得厉害,需尽快寻个药铺才好。
甫走了几步,她便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双玄色靴,目光上移,她看到李舟醉那张英俊却满是担忧的脸。
他眼底泛青,似是一宿未眠。
她心口一紧,还未想好要说什么,便被他拉住了手腕,“你手臂受伤了?跟我走,我去给你敷药。”
池行微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知怎么激怒了他,他倏地俯身将她拦腰抱起,浑然不顾周围人投来的讶异眼光,大步朝将军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