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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怜慈母,鬼迷心窍

作者:叶游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池行从墙上跃下,冷漠地看着李舟醉,“你是反悔了想要回这五十两?”


    李舟醉连忙摆手,“不是,愿赌服输,我又怎会反悔。咳,实不相瞒,我之所以跟着你,是想跟你再切磋一下赌技,想知道你是师从何人。”


    池行:“没有师父,是我自己看书琢磨的。”


    李舟醉吃惊:“什么?自学成才……”


    他难以置信,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他身量较矮,只到他肩膀高,身材也十分瘦削,相貌普通,一双眸子却十分漂亮有神,是整张脸上最为亮眼的存在。


    “你多大了?”


    “十八。”


    李舟醉大受打击,他都二十有三了,居然输给了一个比他小五岁的人。


    池行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似是极为在意赌输了一事,又嗅到他身上果真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这才信了他之前说的话,对他少了几分戒备。


    “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现在还作数么?”


    李舟醉愣了一下,“当然,你想吃什么?”


    “肉。”


    池行话不多,淡淡地看着他。


    李舟醉明明比他高不少,但不知为何,他却莫名有种被他支配的感觉。


    更奇怪的是,他并不反感,反而觉得颇为新奇。


    “走,我带你去吃庐阳城最好的馆子。”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醉仙楼,李舟醉是这里的常客,上了二楼进了雅间,他麻利地点了几个菜。


    池行听得真切,红烧肉、糖醋排骨、酱肘子以及清蒸鱼,确实都是她喜欢的。


    李舟醉见少年脸色未变,眼神里却闪过些许愉悦之色,不禁嘀咕: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挺会隐藏自己情绪的,得亏他眼尖。


    两人喝着茶,看着楼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耳边传来热闹的叫卖声。


    李舟醉对他十分好奇,“池兄弟年纪轻轻,怎会独自一人行走江湖?”


    他腰间佩着剑与匕首,又没什么行囊,不像探亲访友,更不是流动贩货的商贾。


    池行:“我乐意。”


    李舟醉:“……”


    他下意识地想摇折扇,手上空落落的,这才想起折扇已经输给对面的少年了,不甚自在地咳了一声。


    池行蹙眉:“你怎么了?若是你感染了风寒,还是不要跟我一起吃饭,万一再将病气过给我。”


    李舟醉:“……”


    他有点无语,“我没病,只是没了扇子在手不太习惯。”


    池行从腰间取下折扇递到他面前,“还给你。”


    李舟醉有些意外:“嗯?为什么?”


    “不值钱。”


    “……”


    他被池行耿直的话语给气笑了,认真打量着他的脸,忽地注意到些许不对劲。


    池行的相貌寻常,肤色偏黑,看着颇为粗糙黯淡,但是他的耳朵和脖颈却白皙很多,有很强的割裂感。


    李舟醉目光下移,落到他纤细的脖颈上,下颌下方一片平滑,并无凸出的喉结。


    难不成,他是个女子?


    池行忽地道:“李兄一直盯着我,是不是也觉得我像个姑娘?”


    李舟醉怔住:“也?莫非池兄弟经常被人这样说?”


    池行露出一抹苦笑:“我自幼身体瘦弱,又生得矮小,常常被人误会是女子,我本以为李兄慧眼如炬,会和旁人不同,没想到……”


    他轻声叹息,语气满是自嘲与无奈,李舟醉暗自骂了自己一句,忙赔礼道:“是我不对,池兄别放在心上,正好菜来了,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热腾腾的红烧肉和排骨端上了桌,池行也不客气,埋头吃了起来。


    李舟醉只是陪客,他还对池行充满好奇,但却不好意思再盯着他瞧,眼角余光瞥见他吃饭的动作,颇为粗犷豪放,他微微摇头,如此仪态必然不是女子。


    小半个时辰后,池行方放下筷子,他面前的骨头堆成了小山,一抬眼便对上李舟醉惊讶的眼神,他略微挑眉:“李兄不会怪我太能吃吧?”


    “不会,能吃是福,我只是惊讶你看着瘦小,食量却很惊人。”


    池行擦了擦唇角的油渍,“天生的没办法,不吃肉就没有力气。”


    李舟醉笑道:“多吃点挺好的,你还小,说不定还能再长高些。”


    池行神色淡淡,起身道:“多谢你今日款待,后会无期。”


    “哎等等,”李舟醉忙叫住他,“你住在何处,会在此地停留多久?”


    见池行又警惕地盯着他,李舟醉苦笑解释:“我没有恶意,真的只是想和你切磋赌技,以前都没有人能赢过我的,只有你……”


    池行想了想,“我住在附近的悦来客栈,你若是想来找我,就在每日午时过来,四日后我就离开。”


    “成。”


    李舟醉很有把握,四天内肯定能反败为胜。


    可很快他就被打击得两眼怔怔。


    四天赌了无数次,他居然一次都没赢过。


    输了大笔银子倒不算什么,但是他竟然一次都没赢!


    士可杀不可辱,李舟醉决定一雪前耻。


    于是在池行离开庐阳城那日,他也收拾行囊跟了上去。


    池行一脸莫名:“你还想输钱?”


    李舟醉笑着咬牙:“不,我想把我的钱赢回来。”


    “那不可能。”池行大踏步往前走。


    “……”


    他追上去,“那就走着瞧。”


    -


    天气渐暖,沈鲤这日觉得小腹隐隐坠痛,到了傍晚方知是癸水来了。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厌烦,癸水证明她身子恢复如常,但也意味着之后每个月都会有几天身子不适。


    宋香云见她不爽利,便让她躺着歇息,吩咐厨房炖了红糖姜水,她将岫姐儿抱去外间玩,可小姑娘仿佛知道娘亲不舒服,哼哼唧唧不愿意在外面,非要待在沈鲤旁边才老实。


    她也不哭闹,安安静静地趴在她身边,一双乌黑溜圆的大眼睛眨呀眨,看得沈鲤心都要化了。


    宋香云忍不住笑:“这小丫头真是人精,在孙嬷嬷和李奶奶那就撒娇卖乖,在你和将军这儿就乖巧粘人,对我们就难缠得紧。”


    沈鲤摸了摸岫姐儿的小脸,笑盈盈道:“宋妈妈这是在夸我们还是在损我们呢?”


    “夸,当然是夸。”


    不多时,姜糖水炖好送来了,沈鲤吃了半碗,倚在榻上阖眼歇息。


    宋香云不打扰她,去外间给女儿做鞋袜,快到春天了,她还得做两身春天的衣衫。


    晚上睡觉时,周宗璋见沈鲤脸色苍白.精神不振,正要吩咐人去请大夫,被她制止道:“我没生病,是癸水来了,歇息一晚便好。”


    周宗璋将她搂入怀中,摸了摸她的脸颊,“你脸色不太好,以前也常这样么?”


    沈鲤蹭了蹭他的掌心,“有时候会,不算经常。”她握着他另一只手放在小腹上,舒服地喟叹,“还是你的手暖和,比汤婆子还好使。”


    掌心下的肌肤透着股凉意,周宗璋怜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手掌覆上去缓慢揉搓,“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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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嗯……”


    沈鲤本就困倦,此时靠在他怀里,身后是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前面还有他暖烘烘的掌心,她很快便支撑不住睡着了。


    周宗璋见她呼吸均匀,方才微蹙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唇角微弯,拥着她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他便去了趟库房,打开李舟醉留下的那只木箱,里面是各种瓶瓶罐罐,装的各种他独家配制的药,各张贴着名字与功效。


    片刻后,他找到那瓶舒缓月经疼痛的,阖上了箱子。


    沈鲤拿到那瓶药丸颇感惊奇,“这药当真有效?”


    “舟醉的医术可以信赖,你饭后吃一颗试试。”


    “好。”


    待用罢早饭,沈鲤吃了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果然觉得身体舒坦许多,登时也来了精神,将各种布偶玩具摆了满床,逗岫姐儿玩。


    屋里时不时传出一阵阵欢乐的笑声。


    李素莲还没进门,便听见了笑声,心里的那股子沉郁烦闷消散不少,她来到里间,岫姐儿一见到她就高兴地咿呀直叫“奶奶”。


    她如今会说几个简单的字——奶奶、娘、爹、要。


    像倒豆子卡壳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有时候着急了会连着说,奶声奶气的声音听得众人忍不住笑。


    沈鲤见奶奶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忙给她倒了茶,“怎么了?谁让您生气了?”


    李素莲摆手:“我没事,我是替孙大姐难受。”


    “孙嬷嬷?她老人家怎么了?”


    “还不是他的两个儿子,在外面指望不上也就罢了,平日里孙大姐有点银子都让他们给要走了。这不年前写信来说要过年手头紧,孙大姐托人给他们送去了银票、米粮,这还没过一个月呢,又写信来哭穷。”


    李素莲气得拍桌,“孙大姐又不是造钱的,有多少银子够他们霍霍?”


    沈鲤对孙嬷嬷的事也略知道些,忍不住问:“之前不是听嬷嬷说,她两个儿子都是做生意的,还开了好几家门面吗?怎么会手头如今局促,还要她老人家接济?”


    “那谁知道呢,我也是今天一大早见孙大姐在里屋抹眼泪,我再三问她才知道此事的,唉,她之前虽然常说不指望孩子照顾,但为人娘亲的,又怎么可能不在意孩子?所以才他们一说为难,她就把自己有的都送出去。”


    李素莲嘀咕,“孙大姐也是太实诚了,也不知给自己留点养老的银子。”


    沈鲤道:“那是孙嬷嬷的儿子,她自然心疼照顾,咱们虽觉不妥,却也不好说什么的。”


    “我知道,所以才来你这边坐坐,我怕我再待下去会说不该说的话。”


    李素莲叹了口气,“见她这样,我都不知道生儿子养儿子到底是图什么,自个儿累死累活,儿子也不孝顺,还上赶着送钱,跟鬼迷了心窍似的。”


    沈鲤道:“身边的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她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身处其中很难不被影响。”


    她想起自己早逝的父母,眼圈微红,“不过奶奶您放心,我可是很孝顺的,一定将您伺候得舒舒服服,让您活到一百岁。”


    李素莲笑着摇头,“啊哟那我不成了老妖怪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暖帘掀起,周宗璋一脸肃色地走了进来,“阿鲤。”


    “嗯?你回来了,饿不饿,我叫人传饭。”


    “不着急,”周宗璋走到沈鲤面前,沉声道,“西北边关战事又起,圣上命我即日启程援助齐老将军。”


    沈鲤愣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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