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这几天眨眼就过去了,就像梦一场,又要回学校继续上课。高三的人走了,这学校都空了很多。没过几天他们就收拾东西,从高二楼搬到了高三楼里。高三楼是独立的教学区,远离了高一楼和高二楼,倒还真有点提前进入了高三的感觉。
再上了半个来月的课,连下了将近一周的暴雨,直到七月底一场期末考结束,他们总算拨云见日,迎来了有太阳的晴天,和为期一个多月可以称得上“漫长”的暑假。
孟渟安静在房间里做题。
周烨出门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写累了,她活动了一下肩膀,拿起手机,站起来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检查了一眼厨房里的电源和燃气灶阀门。
照理说,放了暑假也不用去学校上课,她如今不应该还继续待在别人家里,死赖着不走。
但孟岚这段时间都要去上海出差,这件事其实早在四月份她去参加班里同学生日那一次就提过了。因为小时候她发生过意外,真留她长期一个人在家里孟岚不放心,就叫她放假不用回来了。而继续留在这重海,这身边怎么说也有她信任的人可以照应她。
但对于孟渟来说,其实她也不是很想回去。这不想回去的情绪,甚至都快要大于继续寄人篱下担心可能会增添周烨的负担。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真在忙公司的事,还是和她一样极力避开彼此。她们面对面共处一室时,也不过是一个低头看手机,一个自顾自学习,两人中间像隔着层高墙无话可说。再后来孟岚就不常回来了,会打电话说要在公司加班,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在家对方在公司,对方在家她则是早起去上学了,她们的时间就这么错开,顺理成章避开了两人见面。
周烨家是个大平层住宅,三面落地窗环绕,外面耀眼的阳光照进来,整个客厅都亮堂极了。孟渟喝着水经过窗前,看着窗外楼下的车水马龙。
茶几上的手机这时震动了一下。
她循声回过头来,正好瞥见自己刚才随手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瞬,又灭了下去,隐约好像看到了绿色的图标,应该是微信消息。
孟渟以为是周烨给她发的消息,算这时间她应该也快回来了,于是走回沙发那边坐了下来,将喝了一半水的玻璃杯放在一旁,真拿起手机来看时,才注意到那消息的主人不是周烨,而是很久没联系的周净植。
zjz:她不在家吗。
zjz:打她电话没接。
这暑假放了有半个月了,她和他们虽然在学校里会说上两句话,但一离开学校就像又变回了陌生人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只是偶尔鹿子霭会发来一些可爱的表情包,问一问她的近况,有时候也会顺道吐槽两句住她家附近一天到晚没个消停的陈昊年。
而这会儿对面这位放了暑假后更是没有一点儿交集了,但如今又像诈尸似的,突然没头没尾发来这两条消息,实在有点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孟渟:周烨吗?她有点事出门了,这会儿可能没看手机吧。你找她有事?
zjz:嗯,她有东西落我那儿了。
孟渟:你要过来?
zjz:我已经在门口了。
紧随其后玄关处门铃响了。孟渟皱眉,还是半信半疑,拿起手机站起了身,走到玄关处,先掀起门上的猫眼,有点不放心往外看了眼。
门外的确站着个人。对方低着头看不见脸,手上提着一袋东西,另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屏幕还亮着,一白一绿的,正像是微信的聊天界面。
她没好气将门打了开。
“难道要来还东西不应该提前先问人在不在家吗,哪有到了对方家门口才临时想着要问的?如果今天我也不在家,你是要直接在这里蹲到我们回来吗?”
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迎面劈头盖脸遭她一顿指责。他回过神来,还没说什么,就看眼前人这时一脸不情愿往旁让出了条道。
“进来吧,外面热。”
周净植以前来过周烨家,但绝大部分时候都是被对方强制叫过来的。这学期孟渟来了,他几乎就没再来过这里了。而在楼下偶遇到她那次,是他这段时间里第一次再来这里,也是周烨专门挑着人不在的时候,临时将他叫过来的。
“她出门了?”
“我骗你做什么?”
周烨这房子原来就不小,这客厅和厨房是挨着的,面积也是最大的,经这三面落地窗外的阳光一照,这视觉上看着就更宽敞了。
孟渟抱臂倚着墙站,喝着水,居高临下搭着眼看对方弯腰换了鞋。周净植今天穿了一身allblack。她看着,心里默默吐槽了句:大夏天的,穿这一身吸热的颜色,还真是不嫌自己热啊。
“你剪头发了?”
“嗯。”
“有点丑。”
对方站直起身,还真听进去了,随手抓了抓头发。孟渟没看他转身往客厅里走去:“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你在这儿坐着等一会儿吧。”
她走到中央空调面板前,将温度调低了两度,转过头来看周净植微勾着嘴角,倒像是好整以暇正盯着她看,看得她觉得莫名其妙。
“笑什么?”
他没有回答,就算是被人抓包了在看自己,也没觉得心虚,淡淡别开了目光,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只是说:“很久没见了。”
孟渟闻言皱了皱眉,搞不懂他心里在整什么名堂,但嘴上也还是客气回了句:“还行吧,也就才半个月,这算很久吗?”
出了学校里的环境再见到对方,却有种说不上来奇怪的感觉。相对于表现挑不出错的周净植,孟渟就显得有点别扭不自然。她装作很忙地环顾了眼客厅的四周,余光里又不经意瞥到了身前人。
他们日常相处都是在学校,再远一点最多也是学校附近的商场,也算是在学校这一范畴里了。往往这身边都围绕着鹿子霭、陈昊年和李思乔,有时候还会有贺陵原,浩浩汤汤的,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看惯了他平时在学校里穿一样的校服,但这私底下穿他自己私服的样子倒是很少见。上回在学校以外的地方第一次看见他,还是在这楼下,当时对方身上穿着的好像是件白色t恤,还戴着顶帽子。而那帽子又是什么颜色,她就不记得了。
但对方却听到她这话,倒像是得逞了似的,微不可察挑了下眉,淡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只朝门外那一方向递了个目光:“我说,我和她。”
啧。
孟渟微笑:“要喝水吗。”
他忽然将那袋子递了过来。
“给我的?”
“路上随手买的。”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孟渟疑惑看了眼对方,接过那袋子,往里看了眼,看清东西后还讶异了一下。
很快反应过来的她又淡淡一笑,嘴上还不忘嘲对方一句:“你人情世故这一套,倒是做得挺周到的。”
“我以为你这袋子里装的是要给周烨的东西。”孟渟起初还不以为意,将奶茶从袋子里拿出来,手摸到奶茶的杯壁,“常温的?”
“你要喝冷的吗?”他应该也愣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平静说道,“放冰箱里冰一会儿,就可以喝到冷的了。”
好冷的笑话。
孟渟无语了一瞬,又恢复回正常的语态,而这话里也收敛了几分,温和了一点:“常温挺好的。我以为这么热的天,大家都会买冰的。”
她从小脾胃就不太好,喝不了冰的东西。原来她看见袋子里是奶茶,只是想客气两句也没打算喝,但拿出来才发现这奶茶不是冰的。她也就在这上面有忌口,她没和任何人说过,但误打误撞竟然让他避开了这点。
但对于这看似很巧合的一点,她也没细想。出于礼尚往来,孟渟还是亲自去厨房给人倒了杯水:“那你刚才微信上说周烨落你那儿的东西呢?”
“U盘。”他说。
她一皱眉:“U盘?”
看见对方真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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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里掏出了个银色U盘,孟渟有点感觉自己被耍了:“这东西她很急着要吗。”
“嗯。”
孟渟无话可说。
“你们姑侄俩关系真好。”
周净植稍显神色一顿,又一闪而过。他接过孟渟递过来的水,很平静说了个谢了,喝了半口,才缓慢吐出了一句:“可能臭味相投吧。”
“哦,对了。”孟渟这时倒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也有个东西要给你,嗯,其实也不算是给你的。行了,别喝了,跟我来。在我房间那里。”
“嗯?”
“你暑假也是住在学校吗?我……”
她径直走进房间里,将里面的衣柜拉开,从衣柜底下拖出一大箱猫粮,正要叫他来帮忙,回过头来却看见对方这时站在门外没进来。
孟渟显然愣了一下,微勾了勾唇,若无其事抱着那一箱猫粮站起身来:“我这也没什么东西,你直接进来吧,没事。”
她将东西递给他:“这是我在网上买的,我看他们都是买这个牌子的,这个量我估摸着应该够它们吃一段时间了。那只黑猫的眼睛恢复得怎么样了?”
“嗯。”他说,“都挺好的,现在。”
孟渟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得感谢它。”她轻飘飘看了眼对方,说,“如果没有它,就你那会儿冷着张脸,成天一副要死不活的装样,我才懒得理你。”
周净植:“……”
要死不活?
孟渟注意到周净植的目光落在一处,她循着视线疑惑看了过去,却看见了她身旁那书桌上还放着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那本小提琴谱。
“你在练琴?”
但他没看见房间里有琴。
孟渟面色却是很淡定,随手拿起旁边一本题册将它覆盖了住,只是说了一句:“就是练练指法,这玩意儿声音挺大的,会吵到邻居,我怕被他们投诉。”
“所以,”周净植将目光收了回来,话头又犹豫地顿了顿,似乎在想用什么样的措辞说出口会比较好一点,“之前那人的话打动你了?”
“谁?哦。”孟渟一下没反应过来,知道周净植指的是何苏桉,“我又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改变我想法的人,我练不练琴和他没什么关系。”
那天晚上她回来想起那张名片,要再将它从书包里拿出来仔细看时,它已经不见了。
她回想起来,应该是她当时甚至看也没看一眼,将它胡乱塞进书包里,后来拿手机的时候,连着手机也一起被带出来了,掉在了地上,只不过是她没注意到。
“很惊讶吗。”孟渟看他忽然不说话,以为他是吃惊自己原来真会拉小提琴,于是难得贴了一回心,给对方递了个台阶下,“也是,你不知道很正常。”
他却平淡摇了摇头。
“我听过。”
这回倒轮到她惊讶了。
“你听过?什么时候。”
但周净植却没再说下去了,只是轻叹了口气,平静注视着她,眼底还有点无奈。有很多时候,他都看不透对面这人是真忘了,还是在装不记得。
孟渟原来还觉得莫名其妙,经对方这么一看,总算才想起了一点:“哦。”
他应该说的是何苏桉他们来学校招生宣传那次,她当时其实是不想惹事上身的,但李思乔看不惯他们趾高气扬,眼看着双方要起冲突,她便借了何苏桉的琴上台去了,也才拉了半首曲子不到,想着目的达到了就行了,戛然而止又下来了。
这件事对于她来说,也不过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也难怪她没什么印象了,连带着当时只作为旁观者的他一并都没印象了。
“你以为我要艺考吗?”她耸了耸肩,啊了一声,轻飘飘又自嘲了一句,“你放心,我会和你争年级第一,争到高考结束的。这么说起来,倒像个宿敌。”
“挺有意思的。”他这么说。
孟渟愣了几秒,忽然笑了。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