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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中状元

作者:棠木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自揽得张明远这颗棋,胥毓心头畅快,眉宇间都漾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欣悦。


    然她深知,此刻绝非松快之时。胥阳丹在朝堂经营多年,那势力盘根错节,如老树盘根,要撼动其根本,实非一蹴而就之事。


    她须得如履薄冰,步步为营,方能保得万无一失。


    ……


    几日后,一封邰玉轩的密信递到胥毓手中,约她在云溪的铺子里相见。


    那铺子坐落在东陵城最是繁华的街市上,门前车水马龙,吆喝声不绝于耳。铺面上看着是卖些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但内里却早已成了胥毓他们如今传递消息的据点。


    胥毓换了身月白色的素净衣裙,裙摆绣着几枝淡雅的兰草,带着芳吟,悄没声地出了宫,一路直奔云溪的铺子。


    刚一进门,门口挂着的风铃便叮铃铃响了起来,云溪满面春风地迎上来,声音清脆如银铃:“你可算来了,阿柳,这几日没见着你,我心里头可真是想得紧呢。”


    胥毓唇边漾开一抹浅笑,跟着她进了内室。


    内室布置雅致,临窗摆着一张梨花木的桌子,桌上放着个青瓷瓶,插着几枝新鲜的茉莉,香气清幽。


    云溪亲手给她倒了杯雨前龙井,茶叶在水中舒展,清香袅袅。


    她闲闲地拨着茶盖,问道:“你今日气色瞧着极好,想来是事情办得顺顺当当的,那张明远的事,可成了?”


    胥毓点头,眼中闪过几分愉悦:“确是顺利,如今他已是我的人了。只是要扳倒太子,单靠他一人远远不够,接下来,怕是还有的忙。”


    云溪笑吟吟地点头,眼波流转间,朗声说道:“你放宽心,我这边也替你盯着呢,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或是想起什么关键的关节,保管第一时间就告诉你。”


    她顿了顿,又道,“对了,上次你让我仿制的东西,已然做好了。”


    说着,她从柜子里取出两个精致的锦盒,胥毓打开一看,里面赫然便是是虎符。左边那个是真的,右边那个是仿的,可那仿的做工精细,纹路、色泽都与真的一般无二,乍一看,当真能以假乱真。


    她满意地合上盒子,轻声道:“多谢。”


    云溪摆摆手,故作嗔怪道:“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字,岂不是见外了?”


    她又让店里的小厮取来一套胭脂水粉,递到胥毓面前,“这是特意给你备下的,盒子用的是南海的珍珠贝母,在光下瞧着,那颜色变幻无穷,里面的胭脂也是我让人特调的,比宫里的那些,怕是还要好上几分呢。”


    胥毓打开一看,果然精致非凡,胭脂红得恰到好处,透着莹润的光泽。


    她不由笑道:“你这生意,倒是越做越大了。”


    云溪得意地扬了扬眉,脸上满是骄傲:“那是自然!我如今不光做衣裳生意,这胭脂水粉的买卖也做得红火。我这些物件,都是独一份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市面上那些想抄我的,学了个形似,却没学到精髓,反倒成了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笑柄。东陵城的分店我已然开了五家,过些日子,还要再多开几家,争取早日成个大富婆,把铺子开到其他都城去,让天下的女子都用我的东西!”


    胥毓莞尔:“那我可就等着看云老板富甲天下的那日了。”


    两人正说笑间,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邰玉轩走了进来。


    他今日也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素色长衫,领口袖口都绣着细细的银线,腰间配着一枚青玉坠,玉坠温润,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往日他衣着多是沉稳颜色,今日这般打扮,倒显得温润如玉,说不出的好看。


    胥毓见了他便笑,想着也有几日没见了,忙不迭地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阿柳。”邰玉轩朝胥毓拱手行礼,没防备被她一拉,身子一斜,竟扑倒在她怀里,顿时脸上飞起两抹红霞,羞得耳根都红了。


    云溪在一旁看得真切,当即调笑道:“哟,这才几日不见,就这般亲近了,当我是透明人呢?”


    邰玉轩听了,越发不好意思,头都快低到胸口了。


    胥毓却浑然不觉,亲手给邰玉轩倒了杯茶,问道:“这次找我,可是有什么消息?”


    云溪在一旁插科打诨:“难道没消息,就不能找我们阿柳了?”


    邰玉轩脸上的红晕未褪,神色却凝重起来,他低声道:“阿柳,太子那边有动作了。”


    胥毓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眸光一沉:“详细说说。”


    邰玉轩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我顺着之前你发现的太子与外邦人接头的线索查下去,见他最近和裕嘉人来往得十分频繁,怕是在密谋着什么。”


    云溪在一旁接口道:“那裕嘉人野心勃勃,早就盯着东陵边境那几座城池了,太子要是和他们勾结,多半是想借他们的兵力,谋逆造反。”


    胥毓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沉思片刻,道:“你继续盯着太子,务必把他和裕嘉人密谋的证据拿到手。”


    邰玉轩点头:“放心。”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眼下还有一事,需要多加警惕。”


    “何事?”


    “虽说从太子手里把人抢了过来,但太子那人睚眦必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招揽张明远不成,说不定会在张明远上任后给他使绊子。张明远虽是个得力的干将,可那也是以后的事,如今胥阳丹背后最大的势力,是吏部尚书沈文石,他是坚定的太子党,一心支持太子。”


    胥毓眉头微蹙,沈文石她没见过,但那日他夫人进宫找皇后时的模样却在她脑海中浮现。


    此人是当朝吏部尚书,门生故吏遍布朝堂,算得上是文官之首。


    他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已故的先皇后沈青淑,也就是太子生母,另一个是如今的皇后沈青梧,四皇子胥文璟的生母。按理说,两个外孙,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四皇子,他本该中立,可他却偏偏只认太子。


    胥毓沉吟片刻,忽然笑了,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沈文石此人,迂腐得很,一门心思认准了立嫡立长,所以才一直支持太子。可太子行事狠辣,对百姓毫无仁德之心,若是让他知道太子的真面目,未必不会动摇。”


    邰玉轩眸光一闪,似是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攻心?”


    胥毓点头:“正是。太子招揽张明远不成,定会出手打压,而沈文石素来爱才,要是看到太子这般对待寒门才子,心里头必定会生出不满。”


    云溪在一旁笑道:“你这是想借太子的手,让沈文石自己动摇?”


    胥毓唇角微扬,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对于云溪的猜测,不置可否。


    ……


    放榜那日,朱雀大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喧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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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明远站在人群外围,听着礼部官员高声唱名,那声音穿透层层人群,当“一甲第一名张明远”几个字响彻云霄时,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如在梦中。


    十年寒窗,日夜苦读,终是换来了今日。


    “状元郎在这儿呢!”不知是谁认出了他,人群顿时如潮水般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张明远整了整衣冠,缓步向前,耳边满是“寒门出贵子”“真是文曲星下凡”的议论声,那些声音像一阵阵暖流,涌入他的心底。


    “张状元,请随下官入宫面圣。”礼部侍郎脸上堆着笑容,引着他往宫里去。


    张明远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街角,那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车帘被风轻轻吹动,隐约可见一抹淡紫色的衣袖。


    他心头一热,知道是胥昭云来了,一股暖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紫宸殿内,气氛庄严肃穆,皇帝胥瀮高坐龙椅,面容威严。


    张明远行过三跪九叩大礼,余光瞥见殿内不少人都对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张爱卿平身。”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朕看了你的策论,那篇‘为政以德’,甚合朕意。”


    “臣惶恐。”张明远再次叩首。


    正说话间,太子胥阳丹大步走入,身后跟着数名东宫属官,脚步声在大殿内回荡。


    “儿臣来迟,请父皇恕罪。”太子拱手行礼,目光却直直落在张明远身上,带着审视,“听闻今科状元才高八斗,儿臣特意来见识见识。”


    皇帝摆摆手:“太子来得正好。张爱卿,太子素来爱才,你们二人可要多亲近亲近呀。”


    张明远心头一紧,立马恭敬地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笑容满面地扶起他,力道却有些大:“张状元不必多礼。本宫在麟德殿设了酒宴,专为状元庆贺,还请赏光。”


    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张明远余光扫过皇帝的脸色,见他不置可否,心里明白,皇帝并不反感太子招揽自己。但他如今早已心有所属,虽然还不知道那位荣安公主背后效忠的是哪位皇子,但既然未明说,那想必不会是眼前这位太子殿下。


    “臣惶恐。”所以他后退半步,语气坚定,“殿下厚爱,本不该推辞,只是家母病重,臣需即刻回家探望。况且臣一介寒士,恐有污殿下清誉。”


    殿内霎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太子脸上的笑容僵住,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那眼神像淬了冰,让人不寒而栗。


    他心里暗自思忖:这是什么意思?他竟敢拒绝自己?他知道拒绝自己意味着什么吗?自己是太子,是正统,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被拒绝,难不成他想效忠别人?


    想到这里,胥阳丹的面色顿时铁青,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如此驳他的面子!


    “张爱卿孝心可嘉呀。”但皇帝适时开口,打破了殿中的僵局,没有给太子发作的机会,“既是母亲有疾,那朕准你三日假。至于任职……就去吏部考功司吧,正七品主事。”


    他虽不排斥太子招揽有才之士,但也不喜欢逼人站队,反倒觉得这种不站队、一心办实事的官员,更为难得。


    张明远叩首谢恩,心里却清楚,皇帝虽替自己解了围,但考功司主管官员考核,是各方势力角逐的漩涡,把自己放在这个位置,态度实在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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