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浔其实并没有完全丧失意识,只是身体没法动弹。
趴在聚灵阵上缓一会就恢复过来了。
她微微拧眉看着从门外飞回来的长剑。
月华般的剑身上灰扑扑的,还沾着些不知名的黑色小点,像是泥土。
“你是出去打滚了?怎么这么脏?”
苍澜一下就炸了。
处理血迹的时候,有些血迹已经渗透到土里,她只能在地里戳几下把土翻翻来掩盖。
刚处理完回来还没喘口气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是为了谁?你那一路上跟浇花一样滴的血都是我处理的!你现在嫌我脏?”
莫浔愣了一下。
真没想到这把逆子现在这么懂事,果然剑只能在困境中成长吗?
“过来。”
她伸出一只手举在身前,从窗外钻进来的月光映出模糊的人影。
苍澜剑尖朝上竖着飘在窗户旁,恶声恶气道:“干嘛!”
“给你擦干净。”
“你身上也好脏,一身血。”
嘴上这么说着,长剑还是老老实实的飘到了少女手上。
莫浔撕下衣服上稍微干净的地方在剑身上擦拭几遍,柔和的光芒重新亮起,照亮她沾着血迹的面容,连带着目光都似乎柔和了起来。
“回去休息吧,我没办法给你提供灵力,一直保持现身状态对你消耗太大了。”
在没有主人用灵力供养的情况下,苍澜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但这并不影响她嘴上叭叭。
“我可是上品神器,这么点消耗算得了什么。”
硬撑的话脱口而出,紧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听一次吧。”
光亮消失,缩小的剑自己回到了莫浔丹田修养。
*
一晚时间,身上的破损就已经修复的七七八八。
盘腿坐在床上的少女眼睫微颤,似有所觉的睁眼往外看去。
手上掐诀,莫浔给自己放了个简单的祛尘术。
以她现在的水平只能解决一下身体上的脏污,解决不了衣服上的。
脚步踩在枯枝碎石上的悉索声响起,有人进到了这个院子里。
随意散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少女抱着手臂靠在没有门的门框上,身上穿着浸满干涸血迹的血衣。
花昭依然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色衣裙,眉宇间萦绕着散不去的哀愁。
看到莫浔时,她明显有些吃惊。
“你跟国师打起来了?”
想到昨晚的情况,少女点头:“勉强算是吧。”
‘扑通’
双腿一弯,花昭没有犹豫,极为丝滑的跪了下去。
她一向能屈能伸。
魔人能互相感应到彼此身上的魔气。
即便她只被侵染了一半也依然能感受到。
从这个少女身上她感受不到丝毫魔气。
跟国师打斗之后,还能以人类之身全身而退。
这里面肯定有点子说法。
而且昨晚连那个假五公主都去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出湖心宫。
花昭觉得这是个机会。
“我可以自断双臂谢罪,只求大人助我拿回妹妹身体,如果大人不满意,在安葬完妹妹之后,花昭也愿以死谢罪。”
白色的衣裙沾上了显眼的脏污,埋头跪伏在地上的人影语气异常决绝。
莫浔看着那个后脑勺有些出神。
因为一心追求飞升,她对同族一向宽容,这么点小事并不会在她心中留下任何波澜。
只是,她突然恍惚的想起,自己似乎也有个双生姐姐。
在被师父收为弟子带到上界之前,她与那个姐姐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再后来怎么样了呢?
莫浔没什么印象了。
去上界之后她的记忆就被师父动手脚变得模糊起来,跟下界再无联络。
但没有修炼资质,过去这么久,那个姐姐大概已经死了吧。
怎么到处都疑点重重的,就连那个早已飞升的师父看起来也隐瞒了很多事的样子。
伸手揉揉太阳穴,莫浔语气平淡,“不需要你谢罪,去找国师要,就说是莫浔让你去的。”
花昭猛然抬头,额头上还有些尘土,表情却不再是往日透着淡淡死感的愁绪,变得生动起来。
“大人往后若有差遣,花昭都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院子里刚安静下来,就响起了轮椅的转动声。
莫浔靠在门框边一动不动,她这个破地方也是热闹起来了。
“七皇姐真是深不可测啊。”
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侍从绕开地上的障碍物,小心翼翼的把花满推了进来。
之前莫浔就感觉到了,这位皇子某种意义上跟自己是同样的人。
她直接开口道:“不会碍到你的事,别管太多,宫里马上就会恢复正常。”
准备说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花满脸上的笑都僵了一下。
“我只是来看看皇姐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没有。”
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突然,莫浔想到了一件事。
看向院子里还没走的人,她开口道:“等一下,确实有事问你。”
“你知道湖心宫下面有什么吗?”
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知道的应该会比她多。
花满这下舒坦了,笑眯眯点头,“当然知道。”
“这里在几百年前是秦国皇宫,据说那位带领秦国走向鼎盛的始皇帝就葬在皇宫下面,有传言说他并没有死,下面的皇陵里藏着他毕生所得的宝物,甚至还有成仙之法。”
他一边说,一边觑着少女的脸色,试图从里面看到可以利用的东西。
见识到这么多神神鬼鬼的事情后,做皇帝已经不是第一目标了,能成仙当然要优先选择成仙。
“皇姐准备去那个皇陵吗?”
莫浔站直身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向他:“你知道怎么去?”
“有一点眉目,可以尝试一下。”
他有手下是当年建造皇陵的工匠后代,手中有用密文记载大致位置的残页,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破解密文了。
花满往椅背上靠了靠,姿态闲适。
“我要跟皇姐一起去。”
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莫浔才木着一张脸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个残废一起去?危险时候把你推出去当诱饵吗?”
“······”
周围的气氛都跟着沉默了。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表情变来变去,最后才缓缓挤出几个字:“也不是不行。”
幽幽的盯着他看了一会,莫浔伸手鼓掌,“有这种觉悟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
雨水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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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笠边缘滑落,莫浔按着斗笠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色,又看向身旁一脸沉思的少年,说话的声音在雨幕中有些模糊。
“雨要越下越大了,有看出什么吗?”
打着油纸伞的侍从一动不动的站着,即便如此还是会有雨水顺着风飘进伞下。
花满举起手中的残页,用袖子遮挡雨水,对比着面前的山壁。
看了好一会,他收起残页,笃定道:“要爬到山上面。”
莫浔无言的看一眼他身下的轮椅。
从马车上下来之后,不管是什么路段,就算是轮椅几次陷进泥地里,这位都不动如山的坐着。
搞得她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
“没办法了。”
花满叹口气从轮椅上起身,“甲一,你先回去,剩下这段路我自己走。”
侍从迅速给他套上斗笠,带着轮椅走的干净利落。
莫浔:······
“啧,就知道你是装瘸。”
她的判断就是对的,做人果然不能怀疑自己。
“毕竟是在皇宫生存,总要有点伪装。”
花满不甚在意的转身脱掉宽大的外袍,里面是一身利落的劲装。
看起来像个病秧子的皇子,除了时不时的咳嗽,身体素质倒是意外的好。
没人拖后腿,顶着越来越大的雨势,两人很快爬到了山顶。
对照着手中的残页,花满趴在悬崖边伸手在崖壁上摸索。
不过片刻,他便转头惊喜道:“找到了!”
莫浔蹲下身,伸手朝他指的地方摸去。
能摸索到崖壁上刻着的奇怪符号。
似乎是数字组成的方阵。
她表情突然奇怪了起来,好像刻的是数独游戏。
潮湿的天气让人心情浮躁,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花满毫无头绪的趴在崖边,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莹白面容。
他呼吸猛然一窒,脑袋后仰拉开一点距离才看到那张脸上是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皇姐似乎知道这上面刻的是什么。”
莫浔没说话,随手捡个石子在地上画出了那道数独游戏。
整个九宫格都差不多填满了,仅剩下中间一个格子。
纯送分题。
扔掉石子,她顺手从花满腰间摸了把匕首,摸索着在崖壁上那个九宫格的中间刻下一个5。
手指滑过腰侧带起一阵痒意,少年还没从身体下意识的紧绷和突然加快的心跳中缓过来,身下的地面就突然开裂。
心脏一下跳的更快了。
他们掉落的这片空间并不算高。
莫浔一个翻身落在地上,扬起一阵积尘。
刚淋完雨,现在又裹一身灰,哪个修士能狼狈到这种程度。
她抬手就给自己掐了个祛尘术。
上方裂开的地面自动关闭,将雨声彻底隔绝。
面前是一条略微向下倾斜的幽深甬道,空气中弥漫着久不见光的潮湿霉味。
“咳咳咳···”
难以抑制的咳嗽声响起。
花满哆嗦着手摸出火折子点燃。
跳跃的火苗稍微驱散一些黑暗,甬道越发显得深不见底。
灰头土脸的少年跟之前判若两人,此刻正从腰间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咬开瓶盖就往嘴里灌。
微微侧目看他两眼,莫浔转头率先朝甬道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