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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白菜猪油渣包

作者:月半冬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童白看向白氏,目光坚定:“您看我,像是想死之人吗?”穿来后,她有无数次可以轻生的机会,她当时没做,现在也不可能,更何况她答应过奶奶,绝不会轻生,“若是想死我不会挑现在!”


    白氏强忍哽咽,抿着唇,盯着童白,想要瞧出她有没有说谎。


    童白轻叹一声,解释道:“霉豆子和霉稻谷并不一样,这种霉豆子吃了不会身死。”童白觉得自己此刻的解释听起来颇为玄幻,试图跟一名唐朝人解释什么是可以食用的菌,什么是吃死人的毒菌,“这霉豆子上长的霉,是能吃的‘好霉’。那霉稻谷上的才是要人命的‘毒霉’,万万碰不得!”


    见白氏依然固执地不说话,眼神中的将信将疑十分明显。


    童白扶额,“算了,我这会儿也说不清楚,您知道这霉豆子就跟米添加酒曲能做出酒来,麦粉添加酵头能做出蒸饼来,这霉豆子……”话说到此,她停顿了一下,“也能做出好吃的美味来。”


    至于是什么样的美味,保持神秘好了。


    白氏对原主的感情太深,童白实在不敢赌。


    若让她知晓了霉豆子的真正用处,会不会对自己做出不利之举。


    果然,白氏下一句话便是:“我怎么没听说过,如何做?”


    童白微笑道:“等我做好了,咱们都尝一尝,要是觉得好吃,我打算做吃食去售卖。”至于说同住一个屋檐下,白氏会不会偷学到手艺这一点,童白并不担心。


    后世网络那么发达,好多博主录制了制作视频,依然会有跟着视频学不会的存在。


    庖厨之技,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白氏并不傻,自然是听明白了‘她’这话中意思,别再继续打听了。但她却不愿放过这一次摊牌的机会。


    ‘她’孑然一身,自己还有三个年幼的子女,只有自己知道的越多,才能制约住‘她’。


    童白也不是真的十五岁,面对着跟她上一世差不多大的白氏,心里也清楚对方的打算。


    顾不得那么多,单方面结束对话:“天色不早了,二郎他们定然是饿了,我去做晚膳,阿娘。”


    这一声“阿娘”像根细针,精准地刺在白氏心口最柔软也最鲜血淋漓的地方。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外貌,可里面的人……白氏喉头哽住,闭上眼,任由那滴悬了许久的泪滚落。


    直到二郎抱着四郎进来,小心翼翼地将咿咿呀呀的幼弟放在竹床上,“阿娘,我去帮阿姊烧火。”


    四郎挥舞着小手,朝白氏嘟囔着:“抱……”


    白氏的目光落在四郎被粗麻衣磨红的小脸上,又掠过二郎带着期待跑出去的背影,一股浓烈的酸涩直冲眼底。


    是她没用!这病恹恹的身子拖垮了家。她的大女儿,猛地攥紧衣襟,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仿佛只有这尖锐的痛楚才能压住心口翻江倒海的悲恸与茫然。


    灶屋里,童白深吸一口气,将白氏那绝望的质问和泪水暂时抛诸脑后。


    虽然她知道白氏作为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悲恸是难免的,但作为顶着白氏女儿躯壳“活着”的自己,在面对这种场景时,难免无措。


    灶膛边的二郎,已熟练地生起了火,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


    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中,三娘像只怯生生的小猫,倚着门框,含着手指,乌溜溜的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阿姊的手。


    童白视线扫过墙角盖着布的陶盆,那里放着她买回来的‘霉豆子’,才因它跟白氏闹得不愉快,今日天色已晚……


    “二郎,这霉豆子是可以吃的,”童白想着当初在胡商店内二郎的反应,“后续阿姊做出来后,你不同意,阿姊绝对不会乱吃,好吗?”


    默默烧火的二郎没想到阿姊不仅没怪自己告状,反而还解释了一遍。内心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欢喜,重重地点了点头。


    该说的话都说了,童白把装着粟米和清水的陶瓮放在灶上。


    将麦粉倒入大瓦盆后添了些许压碎的盐搅和匀,放了适量的酵头,等陶瓮里的粟米汤温热后再添水做面团。


    天冷,不止和面的水要用温的,添加了酵头的面团也需放在温暖的灶边发酵。看着墙角越来越少的木柴,童白嘟囔了一句:“明日还要去买木柴。”


    这木柴烧得也太快了,要是能有更耐烧的燃料就好了。


    明日,她还打算去城南的菜园子那边多采买些萝卜和白菜回来,一来是可以自家吃,二来也可做些酸腌菜。


    前几日她在西市还真没发现酸腌菜,咸菜倒是没少见。


    酸腌菜在美食云集的后世也都有一席之地,像酸豆角,酸萝卜这种都属于烂大街的种类,蜀地的泡菜和湘西的泡菜,滋味一绝,在童白的前世被戏称为华国沙拉。


    至于那酱油,洗净晾干后还得放入陶坛中日晒夜露,慢慢发酵。


    少说也得三五个月的光景。


    眼下住在长安城,睁眼就要花钱,远水解不了近渴。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琢磨点能快些赚钱的美食。


    酸腌菜是个路子,今晚这包子若做得好,或许也能去三月三的庙会上试试。


    想着这些的功夫,陶瓮里的米汤也热了,童白舀了点滴在手背,温温的正合适,一点点舀出倒入面盆中,直到将面粉搅和成了她想要的状态。


    一家子病的病、弱的弱,所以她特意加大了面团的水量,打算做面皮暄软的小笼包。


    口感好一些的同时,也更利于肠胃克化。


    她做食物并不会死磕食谱上的步骤,这可能也是因为她的嗅觉和味觉比常人更灵敏一些的缘故。


    别人觉得很难的复刻美食之路对于她来说,相对简单些,吃过一次没品尝推敲出来,但多吃两三次,总归是能破解。


    但她总觉得这样好像走了什么捷径似的,所以她做美食的时候,就不愿意生搬硬套尝出来的食谱,喜欢自己琢磨着添减变化。


    创新这东西,往好的发展是创新,不好的发展便是黑暗料理。


    她也不管这些,成功的发到平台上,翻车的也发上去。甚至于,后者的流量反倒更好一些。


    将揉好的面团放在灶上醒发,童白开始准备馅料。


    白菜洗净切丝,放入粗盐,静置在一旁杀出水分,这个功夫,将猪板油切成小块,“二郎,小火即可。”


    切好的猪板油放入陶瓮中,考虑到陶制品更易损坏,除了注意烧制菜肴的火候外,她还需要分些注意力在陶瓮的使用上。


    看着三娘趴在二郎肩上好奇往灶上张望,瘦的有些脱相的脸上全是对食物的向往。


    “二郎,你牵着三娘去主屋,这边一会儿要榨油,溅到她身上就不好了。”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但是童白得这般说。


    实际上,灶屋有明火,孩子又太小,并不适合出现在灶屋,但她虽会烧土灶,却没童二郎熟练。最主要的是,童家并没有让孩子不干活的条件。


    熬猪油的“滋啦”声响起,霸道浓烈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驱散了灶屋里的阴冷,也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拂过紧绷的气氛。三娘不自觉地往前挪了一小步,连主屋里隐约的啜泣声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这一股子霸道的香味溢出后,三娘怎么可能愿意离开灶屋,二郎从牵改为拉,都没能将她拉出灶屋。


    三娘也不说话,就好像她不说话,阿姊就不会发现自己一般。


    童白转头看到了兄妹俩拉扯对峙的模样,低头失笑,两个孩子都瘦,二郎倒不是奈何不了三娘,不过舍不得对三娘下重手,急得脸都红了,却还是手足无措。


    论油渣对孩子们的吸引力,那可是大的很哟。


    “好了,好了,三娘乖乖的站到灶屋门边,二郎过来帮我烧火,小火。”


    三娘嗅着空气中的香味,点点头,往门边走去,找到个既能闻嗅到香味又隔灶台有段距离的位置,转身含着手指眼巴巴地望向灶台。


    二郎回到灶前继续烧火,两边的灶炉都被他照顾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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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白的心思渐渐全部回到炼猪油上,后世年轻人更多追求健康的饮食,猪油渐渐吃的少了,但荤油特有的香味儿是素油无法比拟的存在。


    今日的晚膳她打算做白菜油渣包子吃,别看这两种材料十分普通,但结合在一起却是美味。


    “可以熄火了。”黄褐色的油渣曲卷着纠缠在一起,童白熟练的用竹筷和木勺将它们挑出来放在碗中备用。


    装满温热猪油的陶瓮,她并没有端离炉灶,让它自然降温后再处理。


    这会儿,被盐杀出水的白菜也好了,童白将白菜倒入盛满水的木盆中投洗了两遍,最后用干净的纱布包住,再用竹筷绞紧纱布口,转动竹筷挤出水分。


    原主双臂的力气可不如上一世从小就帮着爷奶干活的童白,用手攥干白菜水分有点难,只能借助工具。


    找出家里的大陶碗,将攥干水分的白菜丝放进去,加入磨得细细的盐末和一点豉汁。没有后世那些提鲜的调料品,滋味是寡淡了些,但也勉强能用。


    她又小心滴了几滴金贵的胡麻油进去拌匀。不仅添香,更能裹住菜丝的水分,让馅料干爽。拌好的菜丝搁在一旁备用。


    灶膛里的余温烘着,油渣已变得温温的。童白捻起一小块焦黄酥脆的放进嘴里,油香瞬间弥漫开来,是久违的、让人心安的味道。


    她看着灶房门口两个眼巴巴的小脑袋,心下一软,走过去,给烧火累得小脸通红的二郎和倚着门框、含着手指的三娘嘴里各塞了一小块。


    “慢点吃,小心烫着。不能多吃,肠胃受不住。”她轻声叮嘱。两个孩子立刻像得了什么珍宝,小心翼翼地用舌尖抿着,小脸上全是满足。


    童白回到案板边,从碗里抓出一大把油渣,撒上一点点细盐末,细盐化得快,入味均匀。把油渣拌入白菜丝里,她又舀了小半勺刚刚熬好、尚带温热的猪油淋上去。


    童白用筷子挑了点尝了尝味,不错,白菜鲜嫩油渣焦香。


    调制好的肉馅放在远离灶炉的地方,天寒,馅料表面很快凝起一层诱人的白霜。


    童白开始整治面团。


    面团经过发酵,比之前膨胀了至少一倍大。童白用筷子扒拉开面团,些许酸味传入鼻腔。


    用酵头发酵便会如此,天然带了些酸意。若在后世,她会化一点点小苏打水揉进面团中和酸味,在没有小苏打粉的这里,先这样吧。


    不过,她的确也要找到小苏打粉的替代品。不知道市面上售卖的面食是不是也带着一股酸味?


    她记得草木灰是碱性的,添加草木灰水是不是大家常用的办法?回头她得问一问卢婶子。


    家里能糊弄着吃一顿,但她可是打算着售卖食物呢,原本这里就缺失调料,若是味道差了,谁愿意买单呢!


    心里盘算着这些,她用筷子开始搅和面团排气。这种水分量大的面团无需揉面,更无需擀面皮。只要揪下一团大小合适的面剂子,掌心微微压扁成厚底小圆饼即可。


    竹筷挑起一大团油汪汪、香喷喷的馅料放进去,右手拇指食指飞快地捻着面皮收拢,指尖一旋,一个胖乎乎、白生生的包子便稳稳当当地立在案板上。


    不过,这身体终究还是虚,不多时手臂和手腕便隐隐发酸,她不得不停下来甩甩手腕。


    灶膛里的火映着童白专注的侧脸。三娘像一只被香气勾住的小猫,悄无声息地挪到了灶台边,踮着脚,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神奇变幻的面团和阿姊灵巧的手指。


    “阿姊,三娘饿了。”小丫头含着手指,声音含糊却响亮。


    童白低头对上三娘亮晶晶、写满渴望的眼睛,心头一软,笑着用沾了麦粉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小馋猫,再等等,蒸饼马上就好。”


    一旁默默烧火的二郎,眼中的羡慕一闪而过。


    灶屋外寒风呼啸,灶屋内充满了食物的香味。小火熬制的粟米粥也在油渣的霸道香味中撕开了一道口子,散发出其特有的食物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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