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青黛磨磨蹭蹭地从浴室出来,梅祥已经换好了衬衫西裤,正站在穿衣镜前系袖扣。晨光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背影,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峻疏离。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洗过澡的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看起来清新又柔软,与昨夜在他怀里意乱情迷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朝她招招手:“过来。”
苏青黛有些没法直视他的眼睛,脑子里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总是时不时蹦出来,她躲避着视线慢慢挪了过去。
梅祥拿起梳妆台上准备好的吹风机,示意她坐下。她有些惊讶,但还是乖乖坐好。温暖的风和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柔地穿过她的发丝,这过于亲昵的照顾让她身体微微僵硬,心底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甜意。
“剧组休息三天,今天有什么安排?”他一边帮她吹头发,一边状似随意地问。
暖风与他指尖的触感本让她昏沉,这话却让她猛然清醒。她先一愣,随即被复杂情绪淹没,她轻声问:“剧组放假,是你的意思吗?”
“嗯。”梅祥手上动作不停,不甚在意的解释:“怕你累着。”
《季风吹过海》进度紧,冯导严苛,无故停工只可能是资本施压。虽然猜到是他,但听到他承认,她的心缓缓沉下,旖旎消散,只剩尖锐的别扭。
她垂眸看着交握的手,想到剧组人员的日夜忙碌,众人对作品的较真,这些竟能被他一句话暂停。还有他昨晚的较真,因为亲密戏,被人干涉工作,这种感觉五味杂陈,更煎熬的是自责——因她打乱剧组计划,所有人都得陪她停下。
强烈的负罪感攫住她,她讨厌成为负担。
梅祥察觉她的沉默与僵硬,关掉吹风机。寂静让低气压更浓,他扶着她的肩转过来,看清她眼底的挣扎与黯淡。
“怎么了?”他蹙眉问。
苏青黛抬头,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勉强笑了笑,声音干涩:“没什么……就是突然停工,会不会耽误大家进度?”
她问得小心翼翼,梅祥却瞬间听出她的不自在。他沉静地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流动的微妙气流。
苏青黛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想避开视线,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迎着他的目光,将那点不自在和疑虑更清晰地表达了出来,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我的意思是……剧组进度一直很赶,大家都很辛苦。突然休息这么久,会不会……不太合适?而且,我也没那么累,可以正常拍摄的。”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为剧组考虑,而不是在质疑他的决定。但梅祥何等精明,一眼就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
他松开了搭在她肩上的手,转身将吹风机放回原处,动作不紧不慢。再转回身时,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赵砚那边,新的拍摄方案和调整后的剧本需要时间准备。道具和场景也需要重新布置。这三天,不是无事可做的休息,是必要的工作调整。”
他顿了顿,目光落回她脸上,突然向前一步,先是指尖轻轻抚过她额前的一缕碎发,然后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突然腾空,失重感让苏青黛肌肉倏然紧绷,浑身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痛,特别是后腰的地方。
她没忍住轻“嘶”一声,梅祥微微一顿,声音暗哑了几分,带着调侃:“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能去工作?”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微肿的唇瓣和颈侧若隐若现的红痕,眼神幽暗。他轻易降话题拉回最私密,最令人羞赧的回忆。苏青黛的脸“轰”地一下再次涨红,被他的话噎得说不出一个字。
“我……”她张了张嘴。
梅祥看着她羞窘无措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缓和。他把人放回床上,语气缓了些:“别担心,剧组的事情,他们知道该怎么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他微微停顿,轻轻亲吻她的额头,才缓缓吐出后面两个字:“好吗?”
苏青黛的心猛地一跳,所有关于剧组,进度,自责的思绪,瞬间被他突然得动作带来的感观所覆盖。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面带着满满的怜惜和爱意。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涌上一阵复杂的悸动和隐秘的欢喜。她最终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不再反驳。
梅祥似乎满意了她的顺从,唇角微勾:“想去哪里?或者就在家里休息?”
他将“家”这个字说得自然无比。
苏青黛摇了摇头,她现在哪也不想去,浑身酸软的厉害,昨晚明明他也没怎么休息,可他看起来似乎很精神,看样子是要去工作了。她没忍住问出声:“你……不困吗?”
梅祥的指腹捏住她的耳垂,轻轻揉搓把玩,闻言勾唇一笑:“不困,我让张姨把饭端上来,你吃点东西再睡。”
苏青黛不习惯麻烦别人,说:“我下楼吃。”
梅祥视线不明意味的在她脖子上的红痕上端详片刻,细了细眸子:“还能走?”
被他直白的话以及注视搞的浑身发烫,她慌乱的抵住他的胸膛,视线飘忽着说:“能。”
梅祥轻笑一声,亲了亲她的额头,意味不明的说:“知道了。”
苏青黛怔愣,知道什么了?
梅祥没给她细想的机会,捏了捏她的脸说:“楼下等你。”
他交代完,转身离开,房门被轻轻合上,将空间留给了她一个人。
楼下,张姨早就再餐桌摆好了两人份早餐。
苏青黛刚坐下,梅祥已经提前吃完,他接着工作电话起身走到她身侧,走之前双手自然地搭在她肩上,嘱咐说:“有事叫郑理,或者直接打我的电话。”
“好。”苏青黛应下。
梅祥突然俯身,呼吸停在她耳侧,温热的气息故意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晚上等我回来。”
不是询问,是告知。
苏青黛耳根一热,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猛地加速,胡乱点了点头。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最后揉了揉她的脑袋,才拿起西装外套,转身出门。
直到他身影消失在别墅门口,苏青黛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却又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她抬手摸了摸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温度的发梢,又想起他刚才逗弄人的恶劣模样,忍不住揉了揉发烫的脸,小声嘟囔:“坏人……”
圆圆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绵长的哈欠从一楼卧室走出来,瞥见苏青黛的瞬间,眼睛倏地亮了,语气里满是雀跃:“苏苏!剧组要临时调整场景,放我们三天假呢!”
苏青黛指尖划过手机屏幕,点开剧组群,那条“因场景调整暂停拍摄三日”的通知就置顶在最上方。群里早已炸开了锅,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假期,字里行间全是藏不住的兴奋,没人知道,这看似平常的“调整”背后,还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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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安了一些。
圆圆丝毫没察觉她的异样,脚步轻快地晃进厨房,脆生生地问张姨:“张姨张姨,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啦?”
厨房传来张姨的回话。
*
吃过饭,苏青黛带着精心挑选的鲜花,先去了城郊的疗养院看望奶奶,陪奶奶说了好一会儿话。从疗养院出来,她犹豫了片刻,让司机开向了市中心医院。
提着果篮,苏青黛轻轻推开了VIP病房的门。护士告知赵雅君病情稳定了些,可以探视。
病房里光线柔和,赵雅君半靠在床头,身上盖着浅灰色的薄被,脸色虽透着几分苍白,却比上次见时多了些血色。她没看手机,只是侧着头望着窗外,不知在看楼下车水马龙,还是远处的云。
“阿姨。”苏青黛站在床尾,声音放得极轻,怕惊扰了这份安静。
赵雅君闻声转头,目光刚落在她身上,先是愣了愣,随即眼底漫开惊喜的笑意,连带着嘴角都弯了起来:“青黛来啦,快坐。”她伸手拍了拍床边的椅子,动作间带着几分雀跃。
苏青黛笑着上前,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把里面的水果拿出来,摆进旁边的玻璃果盘里。她在椅子上坐下,自然地握住赵雅君的手,掌心温热,比上次见面时有力了些。她笑着问:“阿姨,您最近感觉好些了吗?”
赵雅君拍拍她的手背,故意板着脸问:“还叫阿姨呢?”
苏青黛一愣,自己和梅祥早已领证,按理来说的确该改口的,她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唤道:“妈。”
“嗳!”赵雅君笑得眼睛都眯了,刚才还带着几分病气的脸,此刻竟鲜活起来。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首饰盒子,递了过来,笑着说:“打开看看,给你的。”
苏青黛接过锦盒,指尖触到盒面的纹路,只觉得温润。她抬眼望了望赵雅君,见对方笑着点头,才轻轻掀开盒盖——里面铺着一层深蓝色的绒布,托着一只阳绿手镯。
镯子颜色匀净,像初春刚冒头的新叶,透着水润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苏青黛惊得轻轻“呀”了一声,指尖悬在镯子上方,没敢碰:“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赵雅君拉过她的手,把镯子从绒布上取下来,小心翼翼地往她手腕上套,“这是我结婚时,老太太给我的,戴了三十多年了。现在啊,该传给你了。”
镯子轻轻滑过苏青黛的手腕,刚好贴合,微凉的玉贴着皮肤,却让人觉得暖。
“妈……”苏青黛望着手腕上的镯子,又抬头看赵雅君,眼眶忽然有些发热。她知道这镯子的意义,不是价值多少,而是这份代代相传的心意。
赵雅君握着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镯子,眼底满是温柔:“等我出院了,再去给你挑些别的首饰,总不能让你白白改口。”
苏青黛眼眶一热,把脸往赵雅君手边凑了凑,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满是笑意:“妈,有这个镯子就够了。等您出院,到时候我陪您逛逛街,给您买新衣服。”
窗外的阳光刚好斜斜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那只阳绿手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病房里没有消毒水的刺鼻味,反而飘着果盘里葡萄的清甜,暖得让人心里发颤。
就在此时,病房门又被轻轻推开。
“赵阿姨,我今天给您带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但在看到病房内的苏青黛时,声音顿住。
苏青黛回头看去,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