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黛脸上的红意一直持续到房间里。
大概是退烧针终于发挥了作用,身上那股沉甸甸的灼热感渐渐消散,四肢百骸都轻快了不少。梅祥跟在她身后进门,目光落在她明显轻盈的脚步上,嘴角不自觉漾开一抹浅笑:“饿了吗?”
“嗯,有点。”苏青黛老实应着。中午在婚礼上忙着帮忙,只被表姐硬塞了一只鸡腿垫肚子,后来又喝了那杯惹事的果酒,此刻胃里早就空落落的发慌。她想起冰箱里冷藏的外卖,连忙说:“我去把饭菜热一下吧,放着该浪费了。”
刚迈出半步,手腕就被温热的掌心轻轻攥住。梅祥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自然:“你去沙发歇着,我来就好。”
“哦。”苏青黛乖乖应下,心头却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悄悄变了,说不清道不明,却分明多了几分亲昵的暖意。
发烧时出了一身汗,黏腻得很不舒服。她拉着行李箱走进另一间卧室,打算先洗个澡。
厨房里,梅祥站在微波炉前,眉头微蹙地盯着这个陌生电器。
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吃饭穿衣向来由佣人打理,这般亲手操作厨具还是头一遭。指尖在机身按钮上悬停片刻,终究还是掏出手机,搜索起使用说明。
屏幕上的计时器一分一秒跳动,微波炉内忽明忽暗,暖黄的光映在他专注的侧脸。
终于,“叮”的提示音清脆响起。
许是方才走神,梅祥下意识伸手去拿盘沿,滚烫的温度瞬间灼上指尖。他轻“嘶”一声,手上力道一松,一盘刚热好的青菜“啪嗒”掉在地上,瓷盘碎裂。
指尖传来火辣辣的灼痛,他只是皱了皱眉,转身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过泛红的指腹,灼痛感渐渐缓解。稍作处理后,他利落地擦干手,收拾好地上的碎瓷与残菜,动作间不见半分慌乱,仿佛方才的小意外从未发生。
热好剩余几盘菜,他将碗筷一一摆上餐桌,目光不自觉望向卧室的方向,抬脚走了过去。
指节在门板上轻叩几下,节奏克制却清晰,屋内却毫无回应。他耐着性子等了片刻,又敲了一次,依旧静悄悄的。念及她发着烧还喝了酒,梅祥心头一紧,生怕出了什么意外,不再犹豫,直接拧开把手推门而入。
卧室里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床上无人,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分明。
他脚步猛地一顿,悬着的心悄然落下。
恰在此时,卫生间的水流声戛然而止,紧跟着响起门把手转动的轻响。梅祥想退出去却已然来不及。
苏青黛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浴巾边缘。
四目骤然相对,两人皆是一怔。
她雪白的肌肤与笔直修长的双腿毫无预兆地撞入眼帘,梅祥眸色倏然一深,他极快地移开视线,喉结轻滚,声音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紧绷:“我敲了门,你没应声……”
后面的话没说完,却已足够解释此刻的唐突。
苏青黛脸颊瞬间染上绯红,声音发紧:“我在洗澡没听见……你稍等,我马上就好。”
“嗯。”梅祥应声转身,离开时不忘轻轻带上房门。
他站在门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方才烫伤的位置,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只是很快,他敛眸朝着餐厅迈步离开。
门刚合上,苏青黛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下子扑倒在床上。两条腿埋在柔软的被褥里胡乱蹬着,脸颊深深埋进枕头,闷出一连串含糊的咕哝:“啊啊啊啊啊,好尴尬,好窘迫,好羞涩,好紧张,好……”
最后那个“刺激”的词在舌尖打了个转,才轻飘飘落进被子里。
翻来覆去念叨完一堆形容词,她才算渐渐冷静下来,可胸腔里依旧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鼓囊囊的总觉得有什么要冲破心口。指尖抚上发烫的脸颊,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弯着,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是兴奋多些,还是羞恼多些。
怕人等得久,她手忙脚乱换好衣服,拿浴巾胡乱擦了擦湿漉漉的发梢,深吸一口气才推开房门走出去。
梅祥听见动静抬眼望过来,目光落在她还湿着的发梢上,语气微沉:“还发着烧呢,头发怎么没吹干?”说着便起身:“我去拿吹风机来。”
苏青黛刚想开口说不用,他已经轻步越过她走向卧室。
梅祥拿着吹风机出来时,苏青黛还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看着他利落地将插头插进墙上的插座,沉稳的动作让她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几分。
“坐这儿。”他拉过她到沙发边。
苏青黛乖乖坐下,背对着他。吹风机启动的嗡嗡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阵温热的风拂过后颈,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感觉到梅祥的手指正轻轻拨开她的发丝。
“烫吗?”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近得能感受到呼吸的温度。
“不烫,正好。”她小声回应,耳根已经悄悄发烫。
梅祥的手指穿过湿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他先细致吹干发根,再慢慢梳理发梢,偶尔指尖不经意擦过耳廓或后颈,每一次触碰都像细小的电流窜过全身。
“你头发很软。”梅祥感受着手下柔软的触感,突然开口。
苏青黛从对面的落地窗玻璃反光中,望见他专注的侧脸,嘴角不自觉上扬。
吹风机的噪音停了,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梅祥的手指还停留在发间,轻轻梳理着干透的发丝。
“好了。”他轻声说,却没有立刻收回手。
苏青黛转过身,仰头望他。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梅祥的眼睛在灯光下深不可测。
“谢谢。”她不自觉声音微颤。
梅祥直起身,将吹风机线仔细缠好:“饭菜要凉了,先吃饭吧。”
*
吃过饭,苏青黛收拾碗筷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梅祥搭在桌沿的手,指尖那道浅浅的红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她眉头瞬间蹙起,手里的盘子被轻轻搁在台面上,快步走过去拉起他的手细看。那道红痕泛着淡淡的粉,边缘还带着点微肿,显然是刚伤不久。
她眼底的心疼漫了开来:“等我一下。”
话音未落,她已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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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往浴室跑,翻出酒店备着的医药箱,慌慌张张找到烫伤膏,又快步折了回来。
梅祥并不在意,倒是看她紧张,安抚她:“没事的。”
苏青黛拉住他的手腕,语气带着坚持:“我给你涂药。”
梅祥看着她紧蹙的眉头,眼底漾开一层暖意,乖乖抬着手任她摆布。
苏青黛低着头,专注地用棉签把药膏涂匀,动作很轻,涂完又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梅祥被她呵气的微热触感拂过指尖,一阵酥麻顺着神经末梢传遍全身,指尖几不可查地颤了颤。
苏青黛以为自己弄疼了他,立刻抬头问:“很疼吗?”
两人离得极近,她眼里的心疼像温水般漫过来,梅祥的眸色骤然暗了暗,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她微张的唇上。
苏青黛很快察觉到他的目光,脑海里猛地闪过车上那个让她舌根发麻的吻,腿脚霎时一软,下意识退了半步,脸颊腾地烧起来,神色里掺着羞涩与紧张。
她嗓子发紧,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腰上便多了一股力量,将她往前一带,下一秒,他低头吻了过来。
苏青黛却忽然想起什么,往右边猛一侧头,柔软的触感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害怕他误会,她柔着声解释:“我……刚吃过饭,没刷牙。”
梅祥一顿,片刻后,他眸色闪过无奈的笑,克制地松开手退了一步,抬眼瞥了眼墙上的钟表,已经近凌晨三点。
“睡吧,太晚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未散的喑哑。
“嗯。”苏青黛低着头,脸上浮着一片粉色,还有些羞恼。
两人互道晚安,各自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苏青黛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车上那个吻的画面,还有刚才的一幕。想起来便觉得浑身燥热,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大概是酒意散得差不多了,理智回笼后,羞耻感便铺天盖地涌来——她在车里那会到底是怎么敢的?竟然那般主动……
“啊啊啊啊!”她把脸狠狠埋进枕头里,闷声尖叫了几声,试图把那个“不矜持”的自己从脑海里赶出去。
不知折腾了多久,眼皮终于沉了下来,她才迷迷糊糊地陷入睡眠。
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苏青黛迷迷糊糊醒来。摸到手机见已近十二点,惊得猛的坐起。
推开门,一阵低沉磁性的发声从客厅传来,梅祥坐在沙发上说着她听不懂的外语。
她走近,看见他屏幕上的分框视频里出现自己的身影,身子一僵,脸色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看见屏幕上出现的人影,梅祥回头望过来,阳光从他身侧窗户照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他取下一枚蓝牙耳机,语气平静的跟她介绍:“没事,是我法国的朋友。”
他又转头对着视频里的人坦然道:“Mafemmevientdeseréveiller,onreprendranotreconversationunautrejour.”(我妻子醒了,改日再聊。)
苏青黛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挂掉视频,有些歉意:“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