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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作者:与花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余神色骤变,下意识甩出巴掌,待看清面前人的脸时,胳膊滞在了半空。


    宋景和棱角分明的脸庞被灯光镀上一层金边,他一步步逼近,直到林余后背抵到墙,退无可退。


    “怎么是你。”


    林余还记得他刚才说得那句,“不相干的人罢了”。


    那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逆着光,林余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静得让人心慌,只余彼此震耳的心跳声。


    宋景和下颌紧绷着,声音也冷冰冰,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这么不想见到我?”


    闻言,林余轻笑一声,极力装作平静的模样,眼睛里却含着难言的苦涩,“宋总?我们认识吗?”


    话音甫落,氛围就凝上了冰霜,空气像在高原一样稀薄,寒冷又刺骨。


    两人目光相对。


    咫尺的距离,却遥不可及,中间隔着整整六年时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


    宋景和眸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嗓音低沉:“分开这么长时间,林余,你再次见到我,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余身侧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深深嵌入掌心,“宋总。想让我说什么?”


    一口一个宋总,刻意拉开身份距离。


    宋景和皱眉:“你一定要这样?”


    林余喉间哽塞,移开了视线,不再直视他的眼睛。窗外雨声哗啦个不停,一滴一滴砸着心脏,隐隐作痛。


    “林余,”宋景和薄唇微抿,向后退了一步,声线又冷又硬,“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没有想对我说的话,是吗?”


    林余的头骨很优越,是完美的头包脸,垂着头,侧脸线条很流畅,鼻梁精致小巧,唇珠饱满,唇色很淡。


    她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才扭回头。


    被自己一直落下面子,饶是再好的性子也会不耐烦,何况宋景和本就高冷疏离,在任何一段关系中都是受追捧的一方。


    林余默了默,终于问出心底最深处的问题:“……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如你所见,还不错。”宋景和发现林余比曾经更瘦了,白皙如玉的脖颈,说话时甚至能看见静脉血管,“你呢,你过得好吗?”


    林余像是没听见他的问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角挂上了笑意。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太好了,你过得好,分开就有意义。


    宋景和察觉到有什么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一眨不眨盯着她,又稳稳地重复了一遍:


    “你过得好吗。”


    林余歪了歪头,流露出几分迷茫。


    那是她思考时习惯性的动作,和六年前一样,让宋景和感到熟悉。一双杏眼湿漉漉的,他能清楚地看到里面自己的面容。


    在此之前,林余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希望宋景和过得好,希望所有人都能过得好,但从没想过自己。


    可能是出于胜负心,她眼都不眨一下,说:“当然。”


    正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以及吴桐光的声音:“宋总!”


    林余和宋景和同时望过去,吴桐光尴尬地脚步一顿。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宋总,你手机响了,是董事长的电话。”


    红隆集团的董事长,也就是宋景和的母亲。


    “好,知道了。”


    离开之前,宋景和最后看了林余一眼,“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林余没什么表情,“是吗。”


    “也不想再见到你。”宋景和撂下话,“别想着能像从前一样对我死缠烂打,把我骗的团团转。”


    林余心脏揪紧了,很涩,很痛。


    感受到吴桐光旁观的目光投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宋景和和吴桐光一前一后走着。


    吴桐光深谙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刚才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没成想,宋景和先出声了,表情若有所思:“她有白头发了。”


    往日的一切浮现在眼前,他恨她离开时的决绝,说这话时,眼底却透着几分针扎般的痛意。


    吴桐光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林余看着才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就有白发,一定经历了旁人所意想不到的磨难与苦痛。


    他摸不准宋景和对林余的态度,怕惹上司生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


    宋景和脚下步子没停,完全不在意他的回答,继续问:“刚才说,她是来干什么的?”


    吴桐光舒了口气,肩颈线条都放松了,缓缓回忆张悦的话:“莲梦鲜花店的,来送明天庆典的花篮。”


    宋景和暗暗记住了这个店名。


    林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大厅的,腿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张悦一看到她,就担忧地凑了过来:“你还好吧?在洗手间待了那么长时间。”


    “……好多了,”林余把碎发拢到耳后,不想让她担心,却不知黯淡无光的眼睛,红血丝分毫遮掩不住,“我要走了,有机会下次见,今天多谢你了。”


    “等等,”张悦叫住她,“外面还下着雨呢,你就这么走?”


    林余看向窗外的辽辽雨幕,“没关系,反正衣服已经湿了,而且附近地铁口就几百米,我跑一下就好。”


    张悦双眼瞪圆,眉毛呈倒八字,“淋雨可不行的,小心感冒发烧!”她弯腰在柜台下翻了一会儿,拿出什么东西朝她推了推,“这伞你拿着。”


    林余本来不想麻烦她,几番推辞不下,只好接下了雨伞,连说了好几遍谢谢。


    张悦向她挥手,“快走吧,一会儿雨又大了。”


    林余撑开伞,出了酒店大门,头也不回。


    直到上了地铁,她还有些懵,和宋景和相逢的一幕幕在脑中放映,所有都是慢镜头。


    已经很晚了,车厢空荡荡的,但是林余因为身上衣服淋湿了,不想弄脏座椅,选择一直站着。


    车厢空调打得很足,湿透的衣服黏在皮肤上,寒意袭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又一个喷嚏。


    出了地铁,冰火两重天,扑面而来的闷热潮湿。


    林余住在城中村老破小,走在狭窄的巷子,路灯年久失修,一闪一闪的。


    不知是谁在偷偷哭泣,这场雨下个没完没了一样,雨滴重重砸在伞面,她浑身无力,走得很慢,却很稳。


    她苦中作乐地想,也不是完全糟糕嘛,至少收货了一把善意的伞,能遮风挡雨。


    若是往常,突逢暴雨,一定会淋得结结实实。


    旁边草丛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余停住脚步,屏息敛声。


    一只瘦瘦的狸花猫从草丛探出个小脑袋,眼珠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打着手电筒,闻到熟悉的味道,它可怜兮兮地喵呜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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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咪咪,”林余心头泛软,怜惜地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猫柔软的脑袋,“你怎么在这里?”


    她上下班经常在附近看到它,喂过几次。


    小猫不停地用脑袋蹭她,喵呜喵呜又叫了好几声。


    “你饿了是不是?”林余一拍脑门,懊恼地说,“对不起啊,咪咪,我今天没有带吃的,怎么办,要不然……”


    下一刻,一辆摩托车疾速驶过,林余完全没有准备,污水溅了一身。


    “……”没说完的话,堵在了喉咙。


    她睁开眼,擦掉脸上的脏水,急忙看向小猫躲藏的角落,那里早已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受惊跑了。


    下次再给你带吃的。她在心里说。


    爬上六楼台阶,林余用钥匙打开门,入目是乌漆麻黑的一片,手伸向墙壁摸索着开关。


    啪嗒一下,灯光亮得晃眼,她揉了揉眼睛适应了几秒。


    洗完澡,忙碌了一天,林余累得完全不想动了。


    洗了个苹果充当晚饭,她躺在床上,边啃苹果,边用热水袋敷在脚腕处缓解疼痛。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林余翻了个身够到手机,打开一看,又是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来电。


    不接肯定还会打来,指尖僵硬了片刻,她滑动接听。


    苹果也吃不下去了,林余放到床头柜上,对着手机叫了声:


    “妈。”


    电话那头正是她的亲生母亲。


    楚白梅语气很热切,好像真的很关心她这个女儿:“余余,最近怎么样呀?”


    林余语气平平:“……就那样。”


    楚白梅并不想知道她说的就那样是哪样,假模假样地关怀一句,就忍耐不住了,开始抱怨,“你不知道,你爸自从不干活了之后,现在天天抽烟喝酒,每天都喝得一身酒气回家,说他两句还要打我,你说说我难不难。让他少喝点酒,跟要他命一样,我真是造了什么孽啊。”


    林余没说话,仰躺在床上,盯着泛黄掉漆的天花板。


    楚白梅自顾自地说着,“要不是为了你们三个,我早就和他离婚了,至于天天受苦受累吗。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从来没有人心疼我!”


    “你大哥和你嫂子前两天又吵架了,娃都三岁了,马上上幼儿园了,还闹离婚,不就是嫌我们是农村的吗,我帮她带孩子还受累不讨好,天天不满意我这,不满意我那的。只生了个丫头片子,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不中用的东西,咱们家香火可不能断她手里啊。”


    “你弟马上毕业了,现在正谈着恋爱,打算一毕业就结婚,但是那女的说要15万彩礼,这不是要我们命吗,”她越说越激动,“不仅如此,她还要有车有房,我和你爸卖血卖肾都凑不出钱啊,余余!”


    林余终于回话,嗓音无力:“答应你们的钱,我月底发了工资就会打过去,多的一分也没有。”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把欠他们的钱还完,他们应该就会放过她吧。


    楚白梅把心里不高兴的事都吐槽出去,又催到了钱,心里顺畅多了,长舒一口气,大发慈悲挂了电话。


    林余瘫在床上,拉过一旁的被子,自闭般把自己全身上下裹起来。


    柔软的被子包裹着身体,就像她所渴望的温暖怀抱一样。


    墙上的指针转到十一点,她刚要关灯,忽然传来巨大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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