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昀缠着她追问龙傲天的来历,洛嫣只能谎称是话本主角,岂料他听后露出震惊之色:“你不是一向喜欢温良书生。”
“这都老黄历了。”洛嫣不以为然。
“......”祝昀兀自消化片刻,装作随意道,“那一会儿借龙傲天的话本给我。”
她眯起眼睛打量少年的神色,心中涌现出某种猜测,笑说:“阿昀,你该不会连话本子也醋吧?”
“绝无可能。”祝昀矢口否认,他只是学来哄她开心罢了。
经这一番搅合,怒气散得差不多,洛嫣在他背上哼起小曲儿,任初冬寒风拂过面颊。
到了山脚下,黝黑的赤膊男子牵着两匹良马等候多时。
她诧异瞥向祝昀,他勾勾唇:“早前专程托人从陇县买的,据说性情最是温顺。”
棕色的她认得,祝昀时常骑这匹马带她去镇上,因着带回村里照料起来麻烦,便养在农户家,每月月末结账。
见了祝昀,棕马甩开缰绳迎了过来。白马紧随其后,它身量矮上许多,毛发锃亮,轻易俘获了洛嫣的心。
男子正是农户的大儿子,朝二人生疏地拱手,戴上蓑笠回家去了。
洛嫣迫不及待地摸了摸小白马,和它培养感情,随口问:“陇县到这里距离可不近,既然早便买了,为何不告诉我?”
“为何要告诉你。”他似是不解,“你我乘一匹棕马足够。”
她正处于兴头上,懒得掰扯,提议道:“给它们取个名字吧。”
闻言,祝昀嘴角微微抽搐,心道让她取名,不是“四妹五妹”便是“小白小棕”。
结果洛嫣却说:“白马叫云片糕,棕马就叫做提拉米苏吧。”
“什么米酥?”
“提、拉、米、苏。”她捞起祝昀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写下,“这是我老家的糕点,你要嫌长,叫它苏苏也行。”
祝昀面上应承,实则打定主意不在人前唤它。
“云片糕,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洛嫣转头催促,“你也唤一唤苏苏,它多喜欢你呀。”
“......”
他将洛嫣扶上马背,“走了。”
虽然有两匹马,却还是共乘一骑,洛嫣纳闷仰头,只瞧见少年线条凌厉的下颌。
其实,过去跟着祝昀在村子和镇子往返多次,她对骑马并不陌生。但祝昀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譬如是为了安全起见?
洛嫣将自己说服,正要如往常那般倚着他小憩,脑子里冷不丁冒出一句“和你的心跳一样快“。
紧接着,心跳像是急于回应,频率渐渐加快。她脊背顿时僵住,刻意挺直,试图远离少年。
然而祝昀伸臂一揽,掌心贴合着小腹,将她推入怀中。与此同时,介于少年与男子之间的低沉嗓音在耳畔轻轻道:“冷不冷?”
“咚咚咚。”
洛嫣心如擂鼓。
尤其后背严丝合缝地贴着祝昀的胸膛,即便马蹄声与风声能遮掩一二,身体的震颤却是直白地传递过去。
他挑了挑眉,目光落向少女通红的耳廓,几息后骤然开悟:
嫣嫣又害羞了,嫣嫣定是十分爱慕我。
很快,笑意引起的胸膛震颤与她的心跳交织,洛嫣身形越发僵硬,干脆捂住耳朵:“你烦死了。”
“再多骂两句。”
“......”
好在已经能瞧见大片空地,洛嫣不跟他计较,正经道,“基础的我都会,你快放我自己转转。”
祝昀不应,扶着她坐上白马后仍旧不肯松掉缰绳,态度坚决:“我牵你。”
洛嫣只当是熟悉路况,乖巧地点点头,谁知走了一圈又一圈,某人竟丝毫没有让她单独练习的迹象。
倒令洛嫣忆起上辈子读幼儿园时,爷爷也是这么教她学自行车。同样是走了一圈又一圈,还不肯撒开后座,生怕孙女会像琉璃似的“咔嚓”碎掉。
可爷爷是爷爷,祝昀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少年呢。
她艰难忍笑,抬掌摸向他的发顶。
祝昀:“?”
洛嫣无辜眨眼:“就,头回从这个角度看你,觉得新鲜。”
他如今身量长开,不但高挑,也有着劲瘦线条,光是立在一旁便带给洛嫣莫大的安全感。
而且,平日总是她仰头看祝昀,眼下位置调换......
如此想着,她屈指勾起少年的脸。
祝昀险些平地摔个趔趄。
也罢,石子和树枝已经清理干净,他吹响哨音,骑着提拉米苏与她并行:“接下来,换我跟着你。”
得了准信,洛嫣夹紧马腹,毫不留恋地冲了出去,清脆悦耳的笑声乘着冷风四散开来。
他无声扬了扬唇,保持着一丈之距。
等她玩累了,总算知道回头,朝祝昀招手:“我什么时候可以骑去官道上呀?”
“今日不行。”
“为什么。”洛嫣委屈巴巴地望着他,“我不怕冷,也不怕疼。”
祝昀冷笑:“不行就是不行。”
她狐疑:“是因为我光顾着骑马,冷落你了吗?”
“......”祝昀欲盖弥彰地偏过脸,语气平静道,“时辰不早了,你不是说要去摘一箩花送给祖母。”
“哦。”
回程。
他哄骗洛嫣靠近,待她上当,公然将人从云片糕背上掳了过来。
洛嫣惊魂未定,陷入了熟悉的怀抱,宽阔结实,带着与她一致的清爽熏香。电光石火之间,不少事情串连成线,她道:“原来你总不放我自个儿练习,是打的这个主意。”
“是。”祝昀扬起和煦的笑,“那又如何。”
她狠狠噎了一噎,仰起脸瞪他,祝昀则配合地垂首,令她瞧清眼底的独占欲。
某些人天生面厚如墙,也不嫌姿势别扭,俯身与她额头相抵,愉悦道:“你我二人,一匹马足矣,不是吗?”
乍听像在商议,细细琢磨却又像威胁。
但阿昀不是那样的人。
洛嫣为自己曲解他而感到汗颜,态度有所软化:“我之所以闹着要学骑马,是想和你去临川以外的地方走走。也许先去沧溪祭拜家人,然后登山、看海,赏遍各地风光。”
“和你哦。”她红着脸小声强调。
祝昀怔愣了好一会儿,害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想抬眸质问,再度被他遮住目光。
这回倒记得只捂眉骨与眼睛。
她颇不服气:“怎么还不让人看了。”
少女嘴唇撅起,饱满而嫣红,像极了祝昀每日悉心浇灌的山茶花瓣。他不必凑近,已然闻见丝缕花香。
可他想凑近。
当温热呼吸拂过洛嫣鼻尖,痒得她缩起肩膀,求饶道:“快松开我,脖子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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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梦初醒,险险悬于上方,最终回味地舔了舔唇角,放洛嫣自由。
洛嫣还惦记着方才说的计划,兴致勃勃道:“阿昀,我的梦想是周游大郦,你的呢?”
“不知道。”
“你必须知道。”她霸道地说,“非常想做的事就是梦想,你那么爱看武功秘笈,难道不想做天下第一?”
他目光扫过少女翕动的唇,含糊应声。
洛嫣并未察觉出他的心不在焉,继续道:“出游的时候,我们可以行侠仗义,做一对神秘侠侣,等老了再回镇上开间武馆。”
“侠侣”二字将祝昀从乱飞的思绪中拉回,他硬生生移开视线,从盯着红唇改为望向她的眼睛。
她被瞧得耳根发烫,但不愿输了气势,故作恶声恶气:“干什么。”
话音落下,眼前一暗。旋即,少年轻柔的吻落在眉心,似羽毛似清风,裹挟着她的灵魂腾空飞起。
但祝昀很快退开,日光落回她眸中,连带着发软的双腿也恢复知觉。
他面上同样绯红,俊秀的容颜隐隐可见秾丽之色,直白道:“你说这些话很好听。”
“也很好看。”
洛嫣简直要被沸腾的血液烫熟,朝前倾身,借凉风镇静羞意。然而马背并不宽敞,他赖皮地贴了上来,鼻尖亲昵地抵着少女颈侧。
她登时痒得“哈哈”直笑,忘了推开。
欢快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回至家中,平日清净的院前围了十余个丫鬟,衣着精致,穿红戴绿。
“你们是谁?”洛嫣冷下脸质问。
众丫鬟齐刷刷转头,瞧见二人皆露出惊艳神色,尤其面对玄袍少年,悄然打量他几眼,纷纷红了耳朵。
还是贾玉芳听见孙女的声音主动迎了出来,压着嗓子快速解释道:“那王家又差人上门提亲,这回央了盛家管事做说客。”
说罢,指了指祝昀,朝跟来的媒人并两位中年管事介绍,“我家孙女已经许了人。”
虽然对村民假称是一家三口,户籍上却只有贾玉芳和贾洛烟,镇上来的外人更不清楚祝昀身份。
再瞧少年少女气度不凡,像是佛寺壁画里的仙童,媒人哪里敢冲出来做棒打鸳鸯的妖怪,只得讪讪告辞。
洛嫣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献宝似的递给贾玉芳一筐山花,祖孙俩边说笑边进屋。
唯独祝昀留在原地,他见两位管事领着众丫鬟往西面坡下走了,媒人却独自去了南面。侧耳细听,隐隐约约传来男子动怒的嗓音,且不止一人。
不对劲。
他回房取了两瓶药并一把匕首,悄然跟了过去。
*
洛嫣换了身干爽衣物,出门却不见祝昀踪迹。
“神出鬼没。”她努努嘴,拿起新得的弹弓,朝东厨忙碌的身影道,“祖母,我去一趟长生家。”
贾玉芳应声:“快去快回。”
天儿愈发凉了,清源村也变得冷清,洛嫣走出百步远,不见行人,倒瞧见三妹从草垛中突然冒头。
她笑着跑了过去:“你呀你,我说怎么到处找不见呢。”
然而三妹瞪圆了眼,瞳孔发出幽绿光芒,凑近了看,竟像是科幻片里的数字雨。
洛嫣险些心跳骤停,试探地朝它伸手,焦急道:“你别吓我。”
这时,一道电子提示音在耳畔炸开——
“叮,信号已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