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正打算闭眼认命的陶枝感觉自己被推开了,她错愕地睁开眼就看到泛着银光的长刀砍落了李招娣的头颅。
“不!”陶枝嘶吼,“不要!李姨!”
鲜血喷在了她的衣服上,脸上,眼睛里......陶枝懵了。
她下意识地接住李招娣早已没有了气息的躯体,没有害怕,更多的是恨,是对这个强权的恨。
陶枝看着自己怀中已经没有气息的李招娣。
眼角含泪,抬头环顾四周,上了年纪的人几乎都被杀死了,陶枝看着这些没了生气的戏班众人跪在地上哽咽道:“不是要买大宅子吗,不是要看着我风光出嫁吗?你们都醒醒啊。”
这是一场屠杀,戏班十五个人入宫,活着的只剩下三人。
端午宫宴成为了血宴。
陶枝捡起已经破败的凤凰木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舔了舔溅到嘴角的目光看向那坐在高位道貌岸然的皇帝,轻笑了一声:“陛下,您想听什么,我教它。”
“住嘴,敢对陛下不敬,格杀勿论!”
“小枝,小心!”
“陛下。”
这一声,皇上示意手下暂停了手中的动作,陶枝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刀刃就这么停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陶枝看着出声的男人从她身后走到她旁边,途中还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陶枝,收回眼神说道:“回陛下,庆云戏班在民间极受民众喜爱,若尽数杀之,民心必失。”
褚凌渊出声这是宫宴众人没有想到的。
他原本并不想管这件事的,毕竟他所图谋之事还未成型,此时若是失了帝心,之前所谋之事皆成徒劳。
可这戏班确实在民间极负盛名,若是救下,可得民心。
俗话说的好,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步棋虽险,但受益无穷啊。
皇帝自然是知道此事做的不妥,他更是看过不少因百姓不满而导致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的例子。
“罢了,暂且放过他们。”
褚凌渊低头看向离他最近的陶枝:“贱民,还不快谢陛下仁慈?”
陶枝已经从极致的愤怒中脱离,心底不免有些懊悔,明明大家这么拼命地保护她,为什么还要冲动,那人固然可恨但她人微言轻,岂能和皇权相抗。
“谢...谢陛下仁慈。”
“谢...陛下仁慈。”
本应活下三人的,但喊停慢了一步,活下来的只有辛月和陶枝二人。
似乎上天存心不让他们好过,人一惨就下雨这不是苦情电视剧里才有这样的情节吗?
陶枝和辛月互相搀扶着,二人浑身是血,淋着大雨走到马车前,驱使着来皇宫时的马车到了乱葬岗。
陶枝看着七零八落的尸体,雨水混杂着眼泪就这么流着,两人一一将尸体搬上去。
一共十三具。
他们要将大家伙儿一个不少地带回戏班。
当陶枝和辛月赶着马车回到戏班门口,就看到门口站着三两个小孩在屋檐下躲雨,走进看,戏班门上白纸上写着封字,很显然,戏班回不去了。
“小礼,阿茂,耀祖,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辛月认出了站在门口的小孩便询问道。
其中被叫做小礼的孩子立刻冲到辛月怀里:“姐姐,他们,他们都走了,还把戏班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
“什么!”
陶枝神色凝重,她顾不上自己被淋的有多透彻,现在这个状况无解啊,没钱没地方还没工具。
“小枝,戏班被贴了封条,我们没住处了,只能......咱们只能去城外那个破茅屋将就一下。”辛月看着冷静但声音却是颤抖着,她握着陶枝的手,全是对未来的迷茫,戏班可以表演的都被杀死了,只剩下他们几个,如何在这吃人的京城存活下去。
“茅屋?”陶枝脑海里确实有这个记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这个茅屋是以前戏班进京城之前所住的地方,离城里不算远,还方便进城表演。
到了茅草屋里陶枝他们几人随意清理了一下,现如今是要想如何让老班主他们入土为安。
辛月哄睡了三个孩子后,走到陶枝身边小声说道:“小枝,老班主他们。”
“他们都睡着了吧,明日一早,咱们就去戏班后院。”陶枝冷静的可怕,若不是天黑不让进城,她现在就去了,有了之前的冲动,她现在的每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
“可是......”
“那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陶枝想起老班主去皇宫前一晚上所说的话,那本书不能不拿。
“好。”
两人走进小巷子,七拐八拐走到了戏班后门,其实就是一个被杂草堵住的狗洞。
进去后整个院子一片狼藉,他们每一个人的屋子都被翻了一遍。
陶枝径直走到了老班主的屋子里,打开暗格,发现里面不仅有书还有信和银子。
“老班主,他什么都想好了啊。”辛月忍不住流下泪来。
“嗯,所以那些人都该死。”陶枝盯着书语气平静地说道。
“小枝,你要做什么?”
“辛月姐姐,难道你不想复仇吗?老班主是我们大家的救命恩人。”
陶枝眼神坚定地看着辛月。
“好。”
他们将还能用的东西带上,穿过狗洞出城回到了茅屋,此时三个小孩已经醒来了。
陶枝算着钱,她得将这些人一一安葬。
买好棺材,挖坑,填土,将木质的碑立在每个人的墓前。
“你们放心,戏班不会倒,会倒的只有那一位。”陶枝轻声说道。
完成后陶枝坐在茅屋外面的石凳上看书。
“陶枝姐姐。”
说话的人是一个小男孩,是被家里人送来戏班学手艺的,旁边站着的就是这个男孩的家长。
“怎么了?”
“陶枝姑娘,前天老班主刚过世我们也没添麻烦,你也知道如今这戏班子......”
看到陶枝微变的脸色,男孩家长没再说戏班的问题,“就跟你直说吧,我们家耀祖就不来这里了。”
“好,对了您孩子来戏班一共三月半,三个月的伙食费记得交一下,毕竟我不是老班主,不做慈善。”
原身的记忆中,老班主开班授课基本上是不收钱的,可现在的戏班可不能这样下去,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想要重新来可不容易。
“你。”
陶枝没抬头,只是用毛笔粗略的计算了一下,“五百文,不多吧。”
耀祖的妈见状将手里的铜钱放下:“行了吧,多的没有!”
陶枝让旁边的辛月将钱收起来数了一下,“这哪里够啊。”
抬头看,见人已经走远了,叹了口气,“他们这些人逮着便宜就往里钻,遭难了头也不回就跑了。”
“习惯就好。”
陶枝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孩宿礼,温茂。
“辛月姐,这几天他俩交给你了。”
陶枝合上书,脑海里思绪翻涌着,她这几天睡的并不好,那一晚的情景历历在目,她虽与那些人没有过多的交集,可心里陡然升起的温热,是不会骗人的。
“为什么呢?”陶枝原以为自己有了一个温暖可以称作为家的地方,可一夜之间,就被那上位者毁于一旦。
“小枝,小枝不好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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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人要退票!”辛月慌张地敲门说道。
陶枝将书放在活动的砖块里面,抬头看向辛月疑惑道,“退票?”
“我们定的是每月在清月楼表演三场,上询中旬下旬各一场,可如今戏班遭逢变故已经传遍京城了,如果明日我们无法表演......”
“不会的,我来。”陶枝这几天也没闲着,做了一个简单的木偶,脑海里已经闪过一个念头。
她知道明天要表演什么了。
陶枝拿起做好的简易木偶,然后利用带出来的工具进行了修改,她将布包裹住木偶,独自走进城里。
辛月本是不放心的奈何茅屋还有两个孩子,放心不下只好留在城外。
清月楼里,穿着朴素的人少之又少,在华丽绸缎中显得格外显眼。
“是她?”
清月楼的二层扶手边上站着两位喝酒的食客,其中一人挑眉问道:“难道是遇到让我们褚小将军倾心之人了?”
褚凌渊喝的有些醉,听到旁边人这样说,立刻摆手:“滚滚滚,那土包子本少爷才看不上。”
“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土包子。”说话的人顺着褚凌渊的目光向下看去,一怔,当晚他也在场,不过他晕血是被家人抬回去的,听他姐说,那群人尸体被丢掉了乱葬岗,只剩下两人,被丢出皇宫,没再管了,不对好像戏班也被封了。
“无家可归,真可怜。”陆家小侯爷啧啧道。
“她来这里干什么?”陆家的小侯爷又说,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变:“她不会是想不开要干那个吧。”
褚凌渊喝了口酒,满不在乎地说道:“干我们何事,走走走,一会儿找那赵清风去。”
陶枝被这里管事的邀请到了二楼的雅间。
“陶姑娘,请坐。”
一个男子坐在屏风后面,示意小厮倒茶。
“我今日来是为了戏班表演一事。”
“不知姑娘有何对策。”
陶枝坐下鼓弄这手中的木偶,“明日我可以照常表演,但我要表演的戏是变脸。”
屏风后面的男子轻笑一声。
“如何变?”
“这得劳烦老板从屏风后出来观赏。”陶枝已经摆好架势。
“不必,我在此就可以看到。”
陶枝操控着木偶,跳跃转圈,正当老板和小厮二人注意力在木偶的动作上时,脸突然变了。
“好!你说这戏的名字叫变脸?”清风楼的老板继续询问道,“不知这点子是谁想的?”
“自然不是我,但想这戏的人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名字,不过我可以保证,那人绝对是原创。”陶枝见老板没出声继续说:“若出问题,戏班负责。”
“好,赵二那笔墨来。”
签字画押。
陶枝走出清月楼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是穿越来的,木偶变脸她先前询问过辛月,并没有戏班来这样做的。
事件紧迫她确实没时间想一个精美的剧本,可这变脸的木偶倒是可以赶赶。
“怎么个事儿啊,赵清风?”
“路兄,褚兄,看来今日喝了不少啊,进去说。”赵清风摆了个邀请的手势。
一旁的路小侯爷见状揽住赵清风的肩膀玩味地询问道:“刚刚那个小女孩......”
“陆星泽,你这脑子能不能正常点。”赵清风叹了口气:“这也是个可怜的,陶姑娘所在的戏班遭逢变故明日若无法表演就要面临巨额赔偿,但她居然带了一个神奇的木偶现场表演了一段,很是精彩。”
“表演什么?”路星泽很是好奇,这个小女生遭逢这么大的变故,还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木偶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