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谢你的理解——谢谢你西蒙。”她接过西蒙递过来的杯子，“这是什么？”里面的东西让她不确定是否可食用，是像冒泡泥浆一样的东西，晃起来还挂壁。
“食人草脑浆。”西蒙忧伤地回答，“一种可以让吸血鬼变聪明的饮料。”
两个人对视一眼，很默契地决定收下。
“我感谢你的理解，”卡珊德拉坐到餐桌旁，“但是想必你也明白，我不能在答应拉里之后再轻易拒绝掉他。”
西蒙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一定是这样的，女孩拒绝了他的男孩的邀请，她有别的选项。他转身，走进了阴影里。
整个房子都会因此而变得黑暗起来。
不，是整个小镇。
或许，根本不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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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这个房间就剩下卡珊德拉和戴斯蒙德两个人。
“那么……”他轻声笑了，“你想让我怎么证明我自——呃！”他痛叫。
卡珊德拉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哦，你让我非常生气。”她用力推了他一下，让他狠狠摔上单人沙发的靠背。
她弯下腰，掐住了他的脖子，没有用力，他们两个都知道她不可能对他用力。
这也是为什么戴斯蒙德露出了笑容，是那天在火场里，他和她对视时候露出的那种得逞的笑容。
“来吧，”他轻声说，“烧毁我，证明你自己，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你知道我会配合不挣扎。”
卡珊德拉松开了手。
“这是我应得的！”他突然大吼，“我跟踪你了！所以硬气一点！让游戏变得有趣一——”他再次仰头，眯着眼睛喘着粗气，因为卡珊德拉这次把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如你所愿。”她能感受到她越看着戴斯蒙德漂亮的眼睛，就越觉得怒火中烧，如果这不是戴斯蒙德，她发誓她不会让他好过。
一只手伸过来，颤抖地搂住了她的腰，碰到她的那一刻，她感到浑身卸力，手上陡然冷却，她掉进了名为戴斯蒙德的蛛网里。
“我错了，对不起。”他的声音没比她现在好到哪去，“以后不会了，如果再有，我会让你惩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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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里·克尔恩失踪了。”西蒙合上报纸，卡珊德拉接过报纸，她一直有订阅报纸的习惯，不管手机的社交媒体有多么发达。
上面这么写：
十八岁的拉里·克尔恩，白人男性，金发蓝眼，身高183厘米，体重75公斤，福洛斯西部高中十二年级学生。最后一次出现是在2025年9月28日，他离家后24小时未归，有目击者称他曾在9月28日14时出现在普肯公园东部的树林附近。如果您有发现他的任何线索，请拨打电话至多梅乐夫人办公室，电话号码。
她沉默了，虽然很显然她之前就是沉默的。
“我想这很有意思。”她对西蒙说，“你有什么想法？我是说，既然他们觉得一切都是你的手笔。”
“他很了解我。”西蒙只是叹了口气，“非常了解。”他听上去沮丧得快哭了，但卡珊德拉从来不担心他会哭出来。
“但如果是‘她’呢？”卡珊德拉问，“我是说，乔尔斯的事，现场发现了高跟鞋痕迹。”她不觉得布莱因德这种遍地老古董的地方会出现这种独特的，高跟鞋男士。
“我看到了他的脚印。”西蒙还是那个随时有可能变成上吊鬼的语气，“深浅不对。”
卡珊德拉点头，转身回到主卧做她的研究报告了。
拉里的死讯是当天晚上传来的，在她的意料之中，但还是不免被震惊了一下，她无法想象人是这么容易死掉的动物。
又目击者形容：“他的尸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样，整个人从脖子处被划开了，里面塞了一根从工具上卸下来的长木棍，但是，是的，他还是被挂在了树上，内脏被掏空，周围有一圈血。”
戴斯蒙德的消息几乎是在事情被发表在网上的那一刻过来的，他直接发起了通话：“很奇怪。”他重复了一遍，“我几个小时前刚刚和劳伦太太讲了我想和你一起去舞会，但是你已经有舞伴了。
“她问我：‘她的舞伴是谁？’，我说：‘拉里。’，然后现在拉里就死了。”他紧张地抿了抿唇，“她中途出了一趟门，说是去采购，也确实带了一些东西回来。”他说完摇了摇头，“但我不觉得是她，她打不过拉里，你也看到寻人启事了。”
“我也不这么觉得。”卡珊德拉说，“西蒙刚才告诉我凶手应该是男性。”她尽量压低声音，“他说看见脚印，但深浅不是一个女性能踩出来的。”
戴斯蒙德几乎是立刻就决定好了他们应该怎么做：“返校舞会你不要去了。”他果断地说，“我们一起去里特洛克，我开车。”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么严肃，“我预感可能要出事。”
卡珊德拉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理由不去答应。
她会告诉丹尼尔她去里特洛克看疯了的帕特里克的见面会，顺便去奥特莱斯买打折的衣服，她上次在那里买到了五十块钱的轻奢品牌包。有戴斯蒙德在旁边，她相信丹尼尔会很开心地同意。
她很清楚小镇有多么恐慌，斯莫尔夫人、乔尔斯、拉里，这三个毫不相关的人的接连死亡让整个调查员组织都毫无头绪，他们根本无法预判所谓的“欧米内斯”下个攻击对象是谁，下个攻击方式是什么样的。
“是的，妈妈。”她说，正在给丹尼尔打电话通知她，“我和戴兹一起去里特洛克，疯了的帕特里克有见面会。”
“记得帮我要一份签名。”丹尼尔叮嘱完这句就挂了电话，卡珊德拉知道这很好应付，她只需要在试衣间里待上一小会，买一些衣服证明自己做了，然后跟着戴斯蒙德的安排做事，回来后告知丹尼尔她没有抢到签名的票就搞定了，丹尼尔最多会遗憾地叹息一声。
命案并没有发生在学校，所有学生都正常上学，但是普肯公园的那条小径被封锁了，拉里的父母来学校收走了他的东西，一路上大家都假装看不见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怕说错话导致他们更大的悲哀。
卡珊德拉和戴斯蒙德又和好了这件事，让杰斯和她的朋友们都很震惊：“女孩，我没想到。”杰斯说，“你居然能蠢到这个程度，他那就是冷暴力。”
“是啊，拉里还活着的话绝对会气死。”一个女孩这么说，这些话让卡珊德拉很不舒服，但布莱因德的人就是这样无所谓地看待别人的死亡的。
“别这么说。”她轻声制止，“拉里刚——”
“所以呢？”那个女孩满脸无所谓，“又不是我或我的家人去世了。”
卡珊德拉默默低头，不再试图劝说她。
不得不承认，她也对拉里的死亡一点感觉都没有，倒是那些拉里的追求者和朋友哭得稀里哗啦。
她总是表面装得自己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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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他人，但她认为这不是一个她独有的天赋，在布莱因德，这是每个人的必备技能——学会冷漠。
她身后一个身影在她身后站定，紧接着戴斯蒙德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先带她走了。”
卡珊德拉端起自己的餐盘，她没有来得及吃些什么，戴斯蒙德带着她坐到了室外。
“我不明白。”他说，“你为什么不反驳她？”
“没必要。”卡珊德拉接着吃自己的食物，所有食物都像是在吃一些假的塑料制品，“我不觉得我能改变他们的想法。”
“可你应该捍卫什么是对的——”
“戴兹。”卡珊德拉压了压自己的怒火，依旧温和地说，“不是所有人都要追求对的，这个世界也不只有对的和错的。”
要允许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很多事情都是相对而言的。这是比利之前一本书上讲出来的道理，她在比利死前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真正知道这些话是符合她观念的时候是在她发现波尔他们只是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寻找真相。
“你可以永远相信我们。”波尔揉了揉鼻子，对满脸泪痕的丹尼尔说，“我们会还给你一个公道。”
可最后没有人真正做到他说到的这些东西。
一个人所说的话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非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戴斯蒙德一直以来都被斯莫尔家保护得很好，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导致他格外的非黑即白，但他的善良是卡珊德拉可以信任的，他绝对没有恶意，只是有些时候喜欢直话直说。
他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吃自己的芝士通心粉——卡珊德拉从来不吃这些，她每次吃餐厅做的芝士通心粉都发烧。
卡珊德拉感觉自己的掌心有一种被刺伤的感觉，抬头就看见戴斯蒙德在摆弄他还没有变透明的无名指。
“幸好不是左手。”他迅速岔开这个略显僵硬的话题，“我是双利手，但左手更顺利。”
卡珊德拉敏锐地感知到他在说的是左手无名指。
别人看不到戴斯蒙德的透明化，她是特殊的，这点让她感受到安慰。
好像她的一切呼唤都有了回响。
“我告诉他们我要去奥特莱斯。”她说，“所以我们需要在哪里关门之前买一些衣服回去。”她眨眨眼，“应该不会在试衣间里消耗一整天。”
戴斯蒙德不是很有耐心等人，他在别人的事情上老是喜欢讲究效率，自己就比较无所谓。
“你最好是。”他说，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她知道他不会对她的决定产生异议。
“所以你怎么想拉里的死？”她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先失踪后死亡，我认为这并不符合这个凶手的作案逻辑。”
“很奇怪。”戴斯蒙德说，“他们在他脸上找到了狼毛。”他顿了顿，“有人说欧米内斯是有狼的爪子，这就是欧米内斯的手笔。”
卡珊德拉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就顿住了，她脑子里都是这个人名，这个西蒙偶尔和她提过的人名，她没有姓氏，这是她在听到“狼”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名字。
查尔妲-斯嘉丽。
西蒙的仆从，性格温戾，这是她得知的唯二信息，还是从西蒙嘴里得知的，而她所无从得知，并相信西蒙也猜不透的——
查尔妲-斯嘉丽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尸体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