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错吻
面对宋莺莺的诘问,崔玉抿紧了唇角,压着声音道:“你先冷静一些,事情并非你想象地那样。绮月她、她的确是我在谢国的暗桩,可她不……”
宋莺莺看着崔玉停住话语,冷笑着嘲讽:“呵!怎么!向来舌灿莲花的崔殿下竟也哑口无言了吗?”
瞧着与先前大相径庭的宋莺莺,崔玉逼着自己开口:“我原先是派绮月调查过你,仅仅是因为你的提醒让我警醒,不知是敌是友……我在谢国的处境,行差踏错就有性命之忧。若你是我,突然有人对你说了那番话,你会怎样做?”
“纵然我心中惶惶,也绝不会拖他人下水!”宋莺莺指尖泛白,松开崔玉的宽袖,一双眼盯着他,苍凉又决绝。
一幕幕在她眼前回溯,孤苦的出身,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有了容身之地又成了棋子。位卑之身入东宫,尔虞我诈,欺凌羞辱,最终被冠以爱名,魂断高台。
她自始至终被推着向前,尽管她有猜测绮月的身份应该并不简单,但那晚她突然出现在驿站说要帮她时,她的心底是十分感激的。
总算有人可以在乎她的感受。
这是她两辈子少有的温暖。
可如今,这少有的温暖被打碎了。
在旁人眼中,她不过是个卑贱的蝼蚁,是打发时间的玩物,连个人都算不上。
宋莺莺觉得自己的真情实感好似是个笑话!
她抹去面上的泪水,笑得悲凉,眼神淡漠,神色麻木,越过崔玉一步步向外走去。
“罢了罢了……殿下运筹帷幄,是我心比天高,不敢再搅扰,合作之事就此作罢。”
*
自那日回到府宅,宋莺莺就病倒了,接连数日缠绵病榻。她吩咐映荷等人不要宣扬,只寻了郎中来悄悄看过,开了药方吃着。
映荷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正要唤醒娘子,芙蓉悄声走了过来,附耳对映荷道:“那位殿下又来了,娘子她还是不见吗?已经连着四日了,虽说娘子有陛下护着,可那位与陛下也是有亲的……撕破了脸的话,娘子可如何啊。”
映荷腾出一只手捂住芙蓉的嘴巴,凝视着自家娘子憔悴的容颜,止不住的心疼,轻声道:“娘子对咱们这样好,温柔宽和,主子的想法便是我们处事的原则。”
芙蓉听了映荷的话,心里也冒起一股无名火,凭他是崔国的王子,在她们谢国居然敢欺负她们娘子,便也气冲冲地跑到前堂去赶人。
宋莺莺并不知晓此事,喝完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睡得并不安稳,梦中一直重复前世喝下毒酒死前的情景。
眼前白茫茫一片,大雪纷飞,她渐渐被掩埋在雪地中,耳边尚传来琴瑟鸣响,觥筹交错间听见谢逐略带讨好的声音、李复谄媚的附和和崔玉淡漠的嗓音。
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在这场宴会无声地死去。
崔玉凝望着躺在床上之人的睡颜,不过几日时间就形容苍白,好似一朵娇艳的花朵霎时间失去了颜色。
眉头紧锁,眼睫颤动,像是被魇住了。
他克制地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抚平她的忧愁心悸,却又怕唐突。
终于他轻轻推了推隔着被褥的手臂,试图唤醒她。
宋莺莺即将支撑不住,耳边推杯换盏的阿谀奉承之声渐渐模糊,她的四肢冻得僵硬,在她眼光将要消散之际,天边传来一声声呼唤——
“莺莺,莺莺……”
宋莺莺挣扎着睁开眼,眼前不是白茫茫的雪色,而是一片昏暗。
幽暗的屋内,榻边坐着一人。
她当即起身怒喝:“谁?!”
喊完就要大声叫人来。
“别怕,是我。”崔玉见她惊慌,上前捂住她的唇,出言安抚。
宋莺莺听出是崔玉的声音,也知道此事有人瞧见不利,便息了声音,只狠狠伸手甩掉崔玉触碰口唇的人,冷淡说道。
“你来干甚?女子闺房也来闯,我竟不知殿下有这等癖好!”
崔玉被噎也不气恼,只道明来意:“听说你病了,求见几日不得法才出此下策。我很担心——”
“我承不起殿下的担心!我不过区区蝼蚁,艰难讨生……我说过,与殿下的盟约作废,您不必对我花言巧语。你放心好了,殿下是君子,必是不会将你我二人之事传扬出去。我虽为女子,也并非拿那等子小人,殿下的图谋我也绝不会告知谢逐。”
“如此,我们便当从未遇见,桥归桥,路归路。对彼此都好。”
“不好。”宋莺莺话一毕,崔玉就接着说。
“呵。”宋莺莺冷哼,“你不要得寸进尺!若我再喊一声,下人们进来瞧见你我深夜同处一间,我名誉有损,见罪谢逐,你又能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再从宋莺莺口中听到谢逐两字,这几日翻滚在他胸口的郁气霎时激荡起来,眼前闪过一幕幕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克制理智被妒火燃烧殆尽。
他渐渐逼近,沉沉说道:“怎么,你还想着谢逐?你真当他是你的护身符了么。你说,他如果知道你撩拨李复,又勾搭他,还与我不清不楚,他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崔玉气势沉沉,压迫得她忍不住后退,直到脊背抵住床梁停住。
崔玉的话让她觉着万分羞辱,自己只是想要活下去,只是想能为自己做主,不被人牵着鼻子走而已!
竟然被他说成水性杨花的狐狸精!
宋莺莺抿紧唇线,秀眉微蹙,一双美目寒意毕现,怒极反笑:“谢郎怎么想怎么做又如何,关你甚事?我撩拨李公子、勾搭谢郎如何,又关你甚事?质子殿下心怀天下好管事,可你管天管地也要在你的质子府里管。这是我的府宅,我不想见你,请你离开!”
崔玉听她一口一个“谢郎”的喊着,言行举止都是对自己的抗拒之意,脑中理智的弦终于“嗡”地一声崩断。他一手捞过宋莺莺,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颌逼着她抬头。
精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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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的一张脸只能仰起来,看似无助,神情中满是厌恶和不满。
此情此景更是深深刺痛了崔玉。
他的心脏仿佛被捏紧了,好似喘不过气来,发了恨道:“与我何干?!宋莺莺,我心里有你你看不出来吗?你非要拿这些话来刺激我是么!每每我见你与谢逐在一起,你知道我心中是如何煎熬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弃我如敝履?”
“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你既上了我这艘船,不是你想离开就能离开的!”
崔玉突然的疯狂让宋莺莺愣神了片刻,突如其来的陈情之言更是让她不知所以。
“你还是在为我试探你而生气?莺莺,我在谢国身份敏感,举步维艰……我不得不谨慎,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绮月也只是一开始怀着目的接近你的,后面确认你不是旁人派来的探子此事就作罢了。之后的每次相处,都是真心实意,不掺一份虚假!莺莺,若你愿意,我们明日就可以离开京城,随我回崔国,我会妥善安排,不会让你受伤的。”并未察觉到宋莺莺的挣扎,崔玉心中一喜,他便明白,自己在她心中并非全无地位,忍不住低头要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就在即将触碰到之时,宋莺莺猛地偏过头去,吻悄然落在她的耳垂上,一阵无名火从心底烧起来——
宋莺莺疯狂挣开崔玉的桎梏,一只手捂住耳垂揉搓,另一只立即扬起!
——“啪!”
宋莺莺立刻退出他的怀抱,指尖攥着袖口狠狠地擦着耳垂,直至搓得鲜艳欲滴也不停下。
她心中又惊又恐,愤怒和无助在脑中交织,气急的泪水蓄满眼眶,语调都不稳:“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当我是什么人,你喜欢我就要接受吗?还是在你心里,我与谢逐李复都有过牵扯,所以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我就是人尽*可夫的荡*妇!”
昏暗的屋内宋莺莺并不能十分瞧得清崔玉的脸色,纵然她打了他,可宋莺莺觉得从心底泛起酸涩的委屈。
这些个王权富贵的郎君,都觉着凭她一介卑微的平民,得了他们的青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这算什么福气?
硬塞到她身上的福气吗?
分明就是她的霉运,哪里来的福气!
宋莺莺颤抖着手,将木头人一般的崔玉往门外推。
“我言尽于此,就在今日好聚好散便好。望殿下莫要再纠缠,省得各自难堪。”
崔玉盯着毅然阖上的门扉,少有陷入沉默。
眼前浮现的是方才宋莺莺惊慌落泪的模样,心中自责过于孟浪。
可他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也只是想要为她好而已。
绮月监视她的那件事也是起初相遇的保险做法……
她从来都不是焦躁易怒的人,可是怎么提到绮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之于她而言,是可以摆脱谢逐的最适宜的盟友之选,盟约竟然都能舍弃。
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天边一线露白才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