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重新恢复了寂静,床上的孙小姐重新安眠,睡得依旧很沉,床榻边的李六妹完全没醒过,而那些角落里到处躺着的丫鬟全部昏睡了过去。
李谈君将剪刀还给了那个熬夜挑灯做女红的丫鬟,走到窗前,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今天竟然连月亮都没有,很少见。
关上了窗户,李谈君睡不着了,就爬到床上,在孙小姐旁边坐下,思考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
首先,是管家和夫人的态度,他们似乎知道是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孙小姐日夜惊恐发作,但他们很难处理这件事情,又或者说,不想宣扬出去,干脆就说孙小姐生了病。
发现郎中治不好,就请了所谓的大师,这个大师目前还没见到过,下午夫人明明已经喊丫鬟去请了,这大师没有出现,到底是行踪诡秘还是不存在,不得而知。
夜间更是奇怪,现在正值农历四月底,这个时代的天气相当炎热,白天的太阳能晒死人,晚上呢,自然不会太凉快,夜空清朗,李谈君晚上饿得睡不着时曾见过门外月光,亮堂堂的,像是白日阴天那样,能将路看得一清二楚。
但今晚在李府,李谈君刚才从窗户往外看,一片漆黑,月光也不见了,这明显不对劲。
李谈君不敢睡,就撑着脑袋硬生生挺到了凌晨四五点,丫鬟们终于惊醒,想起来去看孙小姐的情况,发现李谈君一脸疲惫地守在床前,都十分诧异。
属于孙小姐的大丫鬟凑过来,压低声音问:“七丫头,你一晚上没睡吗?”
疲惫的李谈君简单点头:“嗯,晚上有东西来,怕睡着了出事。”
丫鬟惊愕地捂住嘴巴,她昨天是见过李谈君发挥阴阳眼的,如今听李谈君一说,自是后怕,担心真有什么脏东西过来,比起先去汇报,她急忙拉着李谈君的袖子问:“那、那我没事吧?”
李谈君对这个发展也是愕然,没想到古代也有没被封建入脑的人,她笑了下:“没有,冲着孙小姐来的,天亮了,我打算眯一会儿,你可以去汇报给夫人,看夫人定夺吧。”
见状,丫鬟松了口气,答应下来,让李谈君去毯子上睡,那软和点。
有人看着孙小姐,李谈君就放心了,眼下这可是大客户,不能出事,她这几天挣的钱,比老李头跟坎儿姑忙活一整年都多,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在毯子上睡了没多久,李谈君又被吵醒了,她睁开迷糊的双眼,看到的是乖巧坐着刺绣的李六妹。
李六妹注意到李谈君动了,急忙放下装针线的小篮子,抱着她起来:“七妹,你醒了,你睡了一个时辰多一点。”
换算回来,才两个多小时,李谈君心想,再来几次,她怕是又要心肌梗塞了。
不过眼下这都不重要,李谈君看到李六妹的小篮子,想起来是昨晚那个女红丫鬟的,便问:“这玩意儿怎么在你这?不是那个丫鬟姐姐绣的吗?”
李六妹老实回答:“其实这个都是打发时间的,夫人早上过来了,她怕被责骂说不专心伺候孙小姐,就把这个东西塞给我了,说我手艺好,可以给孙小姐绣新帕子。”
听完,李谈君皱起眉头,这明摆着就是让李六妹背锅还让她干白活吗?
于是李谈君直接把篮子丢到一边:“以后,不给钱的活,你一概都说不知道,明白吗?”
李六妹傻乎乎地点头,但七妹很厉害,听七妹的总没错。
刚好这时候孙小姐闹着要吃东西说饿,李谈君就绕过屏风走过去。
孙小姐已经被折腾好多天,难得醒来非常精神,她看到李谈君进来也不生气:“哪家的娃娃跑这来了?赶紧打发出去,本小姐最讨厌小鬼了。”
丫鬟们一听,动作跟着一顿,不知道要不要听,因为李谈君算是夫人安排的,她们其实没有权利赶走。
李谈君当即知道这孙小姐是个被惯坏的,怕是比她那个娘亲更骄横,便赶紧说:“我是夫人请来保护孙小姐的,孙小姐,我想给你——”
话还没说完,李六妹跑过来,说:“七妹,夫人派了姑姑过来喊你,说让你过去回话。”
闻言,李谈君回头看过去:“夫人叫我?现在吗?”
李六妹点头,她不会说谎的。
本想给孙小姐把把脉,既然夫人找,李谈君就不好多说什么了,转而跟旁边的丫鬟说:“姐姐,孙小姐刚醒,昨天呕吐可能伤到肠胃,注意吃得清淡些,不要油腻。”
说完,李谈君带着李六妹去见夫人。
而在床上的孙小姐皱起眉头:“这什么人啊?讨厌死了,装什么装,本小姐见着这种小贱货就恶心!你们,过来,等会儿,把她,不,把她们两个,都扔进湖里!”
丫鬟面面相觑,不敢拒绝,唯唯应诺。
耳朵很灵的李谈君隐约听见了那个刁蛮孙小姐的话,她微微回头,没过多做反应,还是跟着引路的姑姑去见夫人。
今天夫人在自己厢房的偏厅见她,对面是个小池塘,周围十分安静,是个谈秘密的好地方。
夫人扶着额头,她看到李家两姐妹到了,便挥退了下人。
等人都走了,夫人才疲惫地问李谈君:“七丫头,你早些时候让丫鬟来说,你晚上见着东西了,是什么?”
李谈君没说话,只是伸出了手,很明显,她要收今天的报酬了。
就知道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丫头肯定先要钱,夫人爽快地将五十文放进了她的手里:“好了,给你了,这么大点丫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心眼。”
让李六妹把钱收好,李谈君才说:“因为姐姐在绣坊吃不饱,我要多挣钱,不希望六姐在绣坊一边干活一边还饿着肚子。”
夫人已经听管家说过了,她倒也不在意这点钱,况且,这对姐妹只是要吃饱饭,这对大户人家来说,太容易了。
“随便吧,我不关心,你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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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看到什么了?”夫人压着焦急问。
李谈君拿了钱,爽快地告诉她:“是只狗,很大,黑色的,眼睛,绿油油,从窗户,挤进来。”
作为一个连幼儿园文凭都没有的小孩儿,李谈君特地没用修辞,单纯描述。
谁知道夫人一听,竟吓得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去,李谈君跟李六妹见状,急忙去扶,奈何夫人是个成年人,她们两个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没拉起来。
手脚都软了的夫人突然一把抓住李谈君:“七丫头,你说实话,只有狗吗?”
李谈君被她吓一激灵,差点又去见了次阎王:“确实只有狗啊,黑色的,夫人……你是不是……”
“不是!”还没问完,夫人就满脸狠厉地打断了李谈君的话,随后将李谈君放开,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边的李六妹还扶着夫人的手臂,她看向李谈君,用眼神询问接下来要怎么办。
光看夫人的样子,哪里是不知道的样子,李谈君叹了口气,拉着李六妹在旁边坐下,陪着夫人坐地板。
桌子上有水果和点心,李谈君直接拿了两块给李六妹,她自己也吃了一块。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夫人终于回神了,她看两姐妹安静地吃点心,终于忍不住拉过李谈君:“七丫头,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把那该死的恶犬赶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李谈君有些犹豫,“我觉得您请个大师比较靠谱,我只是看得见。”
夫人听完,直接啐了一口:“那大师都是废物!弄了那么久,只有你看见了……只有你!七丫头,你只要能把那恶犬赶走,我给你一两、哦不,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够你们全家不干活过十年了!”
普通人家甚至没办用两来计算家中钱财,李六妹听得都迷糊了,控制不住张大了嘴巴。
李谈君笑了笑,缓缓拉开夫人的手:“这个事情……不对……”
夫人再次将李谈君拉回来:“哪里都对,你们家缺钱,我有钱,甚至,我可以让你六姐从此留在李府当大丫头,以后跟着孙小姐当陪嫁,给她寻一个好人家,只要你把那狗赶走,我都可以给你们安排好。”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李谈君养父母给她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本意是让她时刻不忘君子之行,就算今天夫人搬出更多的钱来,她也怕自己有命挣,没命花。
看出来李谈君依旧想拒绝,夫人几乎崩溃,直接痛哭出声:“七丫头,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受不了这样心惊胆战的日子了,你想想办法,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帮我和囡囡?”
李谈君看夫人哭得确实蛮可怜,她想了想,说:“夫人,我得先了解前因后果,并且,您得保证,无论有什么样的结果,您都接受,并且……我跟六姐,可以安然回家。”
夫人听完之后,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你们把问题解决了,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