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淼恨这种感觉，黎烬更恨。
他起身，拿起手机沉着脸离开了房间。周淼从床上坐起，穿好衣服进厕所洗了把脸，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喂。什么事？”外头，黎烬咬着烟没好气地问，他听着情绪不好，楚琪在电话里大大咧咧道：“怎么了？谁惹我家烬爷了。”
黎烬：“有事说事。”
楚琪闻言，也正经了起来，“还是那项目的事，我这边处理不过来，你还是别管工作室那边了。”
“公司要紧啊，黎总。”
黎烬正要说话，房间门开了，周淼走了出来，周淼看向他停顿了几秒，抬腿就走，黎烬皱起眉一句“晚点说”就挂断了电话，追了上去。
周淼还没到门口，手腕被黎烬一把抓住，他强势地把她扯到面前，冷着声问：“这就走？”
闻言，周淼顿了顿，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那你还想怎样？”
是啊，他想怎样。
他又能怎样？他们已经分手了，周淼不是他的所有物，她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三年过去，他以为自己忘了的，可以和以前一样继续游戏人间，可这日以继夜的痛苦反复折磨，却留下了更深的烙印，他根本忘不了那段时光，那段普通又毫无波澜日子，明明是她一言不发的闯入了他的世界，却又离开的那么无所谓，现在呢，现在又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她把他当什么了？？
挽留得不到结果，那就继续痛苦下去吧，只要她还在身边，就算是痛苦又有什么关系？黎烬冷笑着，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我不想怎样。就只是像你当初那样玩玩而已，等我什么时候玩腻了你，我们就此两清。”
“周淼，这是你欠我的。”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周淼，周淼呼吸一滞，心被揪得疼，却还是云淡风轻的笑：“如果这是你所期盼的，那我如你所愿。”
她就知道，只要和黎烬有了一丝的牵扯，就会像以前一样不断纠缠，直到彻底崩塌。黎烬的喜欢，注定是要惊天动地的。
*
*
项目方案下来，周淼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赶进度，找材料，做模板，不断的改进和增加，那段时间她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国外的工作强度没这么高，那位李总呢还是会时不时的出现，给生活增添一点厌恶，却无法避免。反是这段时间，她就算遇见F工作室的人，也没有再看到过黎烬，自那日过后，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吃饭的时候偶尔听同事们说起，黎烬不止工作室要管，还和朋友在京都一起开了公司，实力不小，工作室他虽然常来，但具体的工作都是底下的模型师安排的。周淼有时候也会想，就这样再也不遇见了，其他也挺好。
半个月后，展览会的项目进程终于到了收尾，周淼不用再每天拼死拼活的赶进度，有轻松很多。江行问：“是不是有点受不了这强度。”
周淼如实点头，“感觉三天的事凑在一天做完了。不过没超时，都是值得的。”
“哈哈，你还挺乐观的。”江行拍拍她，“这次辛苦了，这几天你就回家休息吧。”
周淼也不矫情，点头。他们交谈着最后的一些细节，忽然，透明的玻璃门外忽然映出一道身影，周淼抬眼，就看到了门外的黎烬。
他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那日的话，周淼始终没搞明白，黎烬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阿烬来了，看来他们那边也差不多了。”江行拍了拍周淼，“我们一起出去聊聊。探一下底。”
京都的天气越发冷了，他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大衣，棱角像剪刀一样冷冽。江行和黎烬聊得很欢，她站在一边就像个npc，没怎么听，只顾着自个发呆，目光淡淡地盯着楼下对面的蛋糕店，有些出神。
“周淼？周淼！想什么呢？”江行的声音拉回了她，她茫然地看过来，“怎么了？”
江行：“刚刚阿烬说，展览会上有一个演讲，他们不争，让给我们工作室了，得说英语，你要不要来试试？”
周淼还没彻底回过神，含糊地就应了，等反应过来，她就后悔了，江行笑眯眯地盯着她，她看向黎烬，黎烬也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好吧。”周淼无所谓。
一到下班时间，她拎着包就走，一点也不多留，刚走到地铁口，身后响起车喇叭声，周淼回头看，是黎烬。
“……”他是不是一开始就在楼下堵她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周淼在心里想着，黎烬的声音就已飘来，“这里不能停车，快点上来。”
周淼顿了一下，还是走上前。
副驾驶，车窗摇上，挡住了冷冽的寒风，车内温暖得让人想要逃避，又马上要过年了，京都的新年会和榕城一样吗？好像都不一样了。周淼看着陌生的路况，忍不住问：“去哪？
黎烬声音很淡：“我家。”
“你家？”周淼挑眉，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黎烬偏头看她一眼，“不行？”
她能说“不”吗？周淼默默捏紧了安全带，微笑：“当然可以了，黎总想怎么玩我都可以的。”
黎烬冷笑了一下，“那明天就把东西搬过来。”
周淼：“！”搬过来？这是要同居的意思？！
这她是真忍不了了。周淼皱起眉硬邦邦地问：“为什么？”
她这话问得有些傻。
一说出口，周淼就后悔了，黎烬嘴里也没什么好话，“能为什么，总不是还喜欢着你。我只是，为了玩你啊。怎么，不愿意了？”他这话说得太过意味深长。周淼疲惫地闭了闭眼，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黎烬之前说的：
“什么时候我腻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才可以结束。”
黎烬的住所离工作室不是很远，这次来的地方，不是上次那地方，有了很多黎烬生活的痕记，他看着像是常住在这里，装修风格是他喜欢的冷白风，桌柜摆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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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灰缸残留着烟头，阳台种着各式各样的绿植，冰箱到处是冰啤酒和可乐，没什么菜和食物，周淼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才发现这五脏俱全的小套房只有两个房间，其中一间还被他改成了工作室，各种书和材料，好鲜活的生活痕迹，她忽然有一点点的开心，因为他还在好好生活着。黎烬还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黎烬，永远向前。
“没东西，点外卖吧。”黎烬点着手机看，忽然，关紧的阳台门被什么东西撞着，一下又一下，周淼想过去开，黎烬已经抢先一步开了门，忽然，映入眼帘的是只金黄色的狗，船长摇着肥嘟嘟的大尾巴，先和黎烬腻歪了一阵，才看到周淼，而它身后，还跟着一只黑色的猫，已经很大了，不再那么小，那么瘦弱又无助，那一刻，周淼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忽然很难过很难过。
船长还记得她，咧着嘴，傻傻地冲过来亲昵的舔着她的手，周淼蹲下身摸了摸它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她声音微颤：“你还养着它们呢。”
“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吗？说不要就不要。”黎烬冰冷的声音刺入周淼心底，周淼没忍住，却还是强颜欢笑的应了，“是啊。”
警长迈着步子缓缓走来，它已经长大了，却很怕生，不怎么敢靠近周淼身边，它已经全然不记得周淼，只敢挨着黎烬，周淼轻轻一笑：“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胆小啊。”
“黎烬，谢谢你。”
黎烬沉默地看着低下头的周淼，到底没说出伤人的话来。
外卖到了，很丰盛，两人面对面吃着饭，良久周淼主动打破僵持，“如果我真要搬过来的话，那以后我们就自己做饭吃吧，外卖吃多了不好。”
“我还是喜欢吃家里的饭菜。”
“明天下班我就去超市。”
“怎么样？”
黎烬看着她，应了。
夜里，周淼草草的冲了个澡，她没有换洗的衣服，黎烬就把自己的长衣长裤丢给她，虽然大，但穿起来暖暖的还挺舒服。这难道就是别人的东西怎么用都香吗？周淼想着就忍不住笑了。
黎烬已经躺上床，半靠着床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像是困极了，见周淼还在一个劲的磨磨蹭蹭，他忍不住催促她道：“我要关灯了，过来。”
“哦。”周淼在另一边爬上去，冬日里的黑夜比一般的黑夜还要黯淡，床很狭小，周淼一躺下来，不得不就碰到了黎烬的身体，她害怕黎烬不喜欢，也害怕着别的，悄悄的往床边移。
刚移一寸，黎烬就有了反应，他大手直接揽住周淼的腰，瞬间就把周淼拉入了他温暖的胸膛，他低沉的声音在周淼上方响起：“躲什么，被子没了。”
周淼却一个劲地扑腾着，黎烬皱起眉抬起她的脸，刚要说话，周淼涨红着脸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黎烬！你轻点，我要没法呼吸了。”
他这才意识到是他抱得太紧，差点没把她勒死，两人眼瞪着眼，谁也不说话，在黑暗中慢慢的气氛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