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九只形态各异的鬼魂都签下了苏宁那份合同，正式成为“鬼怪直播公司”的签约雇员。苏宁动作麻利，指尖在虚空中连点数下，子系统便精准地没入每个鬼魂的眉心。
她随即又抬手指向角落里正对着镜头、说话还有些磕巴的王一。只见随着他断断续续的讲述，星星点点肉眼可见的金色光晕正源源不断地从直播设备中析出，如同萤火虫般没入他的身体。
神奇的是，在这些光点的滋养下，王一原本涣散的眼神正逐渐聚焦，吐字也越来越清晰连贯，逻辑性肉眼可见地提升！
“效果，你们自己看。”苏宁言简意赅，“直播能带来什么，不用我多说！”
接着，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叠泛着淡淡银辉的符纸：“想碰现实里的东西，就贴一张在身上。时效……看你们自己鬼气支撑。”
咪咪反应最快，它瞬间从黑猫形态切换成一个穿着旧式布裙的人类少女。它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地碰了碰符纸边缘，没有灼烧感，没有排斥！它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抓了一大把塞进怀里。
以前它还能用自身鬼气幻化出织布机和工具，现在被嗜血藤啃得元气大伤，鬼气早就不够用了！
“老板！”咪咪高高举起手，声音清脆，“我需要一部手机！下单买东西！”
其他鬼魂被它一提醒，如梦初醒，纷纷七嘴八舌地附和：
“对对！老板，我们也要手机！”
苏宁眼皮都没抬，随手把自己的旧款手机丢了过去：“喏，将就着用，没钱买！”
手机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咪咪眼疾手快，精准接住！
它看着手里的手机，无奈地叹了口气。指望抠门老板是指望不上了。好在这个世界的阴暗面远比活人想象的繁荣，鬼怪数量庞大，自然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地下流通体系和货币：鬼币。
“算了，我自己买！”咪咪嘟囔一句，手指在手机上飞快操作起来。它迅速登录了一个只有特殊灵体才能访问的隐秘“阴间商城”，开始下单。
下单完毕，它眼珠一转，立刻举起手机，对着那些看起来更“老派”的鬼魂喊道：“喂！各位！谁想买阳间的东西不会操作？找我代下单！”
“只收一点点，就一点点手续费！包好的！”
不一会儿，靠着代购业务，刚才花出去的鬼币又“叮叮当当”地赚了回来，甚至还小有盈余！
鬼界快递效率不错。很快，一个由纯粹鬼气凝聚包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103门口。
咪咪拆开包裹，里面赫然是一台古色古香的木质织布机。奇妙的是，这台用鬼气打造的机器，脱离了主体也能存在，没有半分溃散的迹象！
苏宁瞄了一眼，心想鬼才啊！
可惜不知道在哪能抓住！
而咪咪深吸一口气，它费力地把织布机搬到光线稍好的位置。做完了这一切，它有些紧张地攥紧了小手，对着自己的子系统光屏点击打开直播！
星网之上陆陆续续涌现出许多奇怪的直播。
比起备受关注的王一，他们直播间里只有星星点点几个人。
但尝到甜头的几只鬼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提升关注度。
其中一个年级颇大的老鬼很聪明的观察王一的直播间。
作为第一个开直播的老鬼，她的关注度可不一般。
而他很好奇，这个连神智都不太清楚的小家伙到底靠什么吸引人。
为什么同样是讲诗，他却并没有多少关注度，甚至还有人骂他！
在第n次假装路过之后，他终于明悟，原来竟是因为嬴政那个暴君！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悄咪咪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把直播间改成了【嬴政生平。】
不就是吹嬴政吗！他也会！
他风仙道骨的坐在那里，优雅的开口说道：“嬴政生于赵国邯郸，父亲秦异人为秦国质子……”
他就不信了，堵上他状元的名誉，还能比不上一个高中生！
除了这个山羊胡子的老头，他们当中自然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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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聪明人。
即使咪咪手指翻飞间布匹如流水般产出，技艺堪称精湛，但直播间的人气却如同温吞水，只有寥寥几个对传统工艺感兴趣的观众驻足。
可尝到拿金色信仰之力的咪咪那里甘心，和王一同处一室的她很快也发现了流量密码。
它眼珠子一转便有了注意。
它忍辱负重的遛进了104的大门，那绣花男鬼也在直播。
他正端坐案前，对着直播镜头穿针引线，动作行云流水，气质清冷如月。看到门口是咪咪，他只是淡漠地抬了抬眼，连手上的动作都没停半分。
咪咪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随后才想起来自己不是来和人吵架的。
它别别扭扭的说道：“我有一个主意，需要你配合一下。”
绣花鬼依旧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清冷的眸子瞥了它一眼，指尖捻着丝线，示意它继续说。
相较于织布，他那精妙绝伦的刺绣确实吸引了一些欣赏技艺的观众。
咪咪嫉妒的看了他一眼，但形势比人强，它还是继续说道：“我发现他们似乎对嬴政很感兴趣。”
它没读过书，但也听出来嬴政是个皇帝。
它拿出来一匹黄色布料说道：“咱们合伙做个龙袍肯定能获得很多关注！”
绣花鬼的动作终于顿了顿。他看着那匹刺眼的黄绸，再看看一脸快夸我聪明的咪咪，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嬴政所着，乃玄衣纁裳，冕旒十二章。彼时秦尚水德，崇玄黑。你拿这明黄……”他微微摇头，“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咪咪有些疑惑，不是说黄袍加身吗，龙袍怎么可能不是黄色的。
随后它亮了亮爪子，心想这人肯定是想拒绝她，找的理由！
男鬼叹了一口气，速度很快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快的几乎像个错觉
还没等咪咪反应过来就听见他说道：
“把你的东西搬到我这里来吧。”
“你该织一匹黑色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