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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砚辞

作者:栗嘉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房二夫人登时骇住。


    房蕙整张脸都像是被热水烫过,鼓胀起密密麻麻的水泡,有的地方皮肉翻滚,白水和血水杂糅,简直不忍直视。


    “阿娘,快去找太医!找太医来救救我!”房蕙肝胆俱裂,腿软地从房二夫人的身子上滑下去,慢慢跪坐在地,大哭起来。


    房二夫人身边的仆人见状,即刻拔腿出去请太医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你的脸怎会变成这样?”房二夫人问道。


    房蕙崩溃大哭:“是那盒面脂,是那盒面脂!”


    昨日她怕被人发现身份,抹了伶人赠的那盒面脂易容。


    情急之下她忘了伶人说过,用那盒面脂的当天不可饮酒。


    可她那天饮酒了!


    就仅仅是一小杯,一小杯而已啊。


    然而就是一小杯,让她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毁了!全都毁了!


    皇宫,承庆宫。


    “皇后娘娘,事情就是如此了。”房二夫人说完,抽出袖中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她把昨日在霍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皇后。


    皇后曹氏头戴凤冠,身着锦衣坐于主位,面上并无波澜,只怜悯地叹了口气。


    “这么说,蕙儿真是受苦了。”


    房二夫人道:“娘娘,您向来最疼蕙儿了,这次霍家欺人太甚,妹妹恳请您为蕙儿做主!”


    皇后长睫一掀看向坐在房二夫人对面的男子,问道:“砚辞,此事你怎么看?”


    男子饶有兴味地听完这出戏,唇角微勾:“回娘娘,弟弟倒也没有什么高见,蕙外甥女心存害人之心,此番不过是害人害己。”


    他又对房二夫人道:“三姐,您今后须好生训诫蕙姐儿才是。”


    这名男子乃曹皇后嫡亲的弟弟,是曹相的老来子,名曹砚辞。


    房二夫人低泣道:“蕙儿年纪小不懂事,若非那霍氏徐兰滨挑唆,她又怎会鬼迷心窍,如今我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蕙儿她真的知道错了。皇后娘娘,四弟,你们不能看着蕙儿这般受欺负呀。”


    曹皇后吩咐宫人去拿来热巾帕,给房二夫人擦泪,缓缓道:“三妹,你放心,此事本宫不会置之不理,方才你说霍夫人原本害的是陆展的大女儿?”


    房二夫人点头:“是的,就是那个户部侍郎陆展的嫡长女陆知许。”


    曹皇后道:“眼下陆知许好端端的,受害的却是蕙儿,恐怕这件事和陆家脱不开关系。”


    “娘娘英明,妹妹也有此猜疑,但无奈为了蕙儿的名声,不敢大肆翻查。”房二夫人察言观色,又道:“陆家乃安宁公主的表亲,妹妹昨日见安宁公主与那陆家长女甚是交好,宴席散了后两人还共乘一车,连陆家主母都没带上。”


    一听安宁,曹皇后细长的丹凤眼眯了眯,她思量片刻,对曹砚辞道:“砚辞,你刚回京,若是得空,帮本宫查一查此事,看看是何人在其中搅弄。”


    曹砚辞自小在江南长大,自十三岁起就接管曹相在江淮两道的线人,替曹相笼络牵制江淮两道的各方势力,据说他还自行调教训出了一支神龙见影不见尾的暗卫。


    四年来从未出过差错,手下无人不服,今年他也不过刚满十七岁。


    房二夫人道:“是啊砚辞,你帮帮三姐。”


    曹砚辞心知这是二姐曹后对他能力的考验,不容拒绝,于是他拱手应道:“弟弟记下了。”


    话音刚落,承庆宫总管成显全内侍轻手轻脚走进来,道:“皇后殿下,安宁殿下来请安了,此刻正在门外候着。”


    “宣。”


    成显全应了一声是,折回殿门口:“安宁殿下,您请进。”


    殿外步入一明媚少女,哪怕她以面纱遮脸,也掩不住她的绰约风姿。


    “儿臣来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安康。”少女来到皇后座下,行了一个周全拜礼,一举一动,端庄自然,尽显嫡公主的风范。


    “安宁来了,快过来。”曹皇后慈爱地看着膝下的少女,朝她招招手。


    安宁站起来,小步行至曹皇后跟前,乖巧地喊了一句:“母后。”


    曹皇后伸手摸了摸她精致的发髻,道:“刚想着你,你便来了,这几日的休养,身子可好些了?”


    安宁道:“好多了,多谢母后体恤。”


    房二夫人和曹砚辞自安宁步入殿中时便起身了,“参见安宁殿下,殿下万福。”


    安宁的目光划过曹砚辞:“起身吧。”


    曹皇后道:“安宁,同你介绍一下,这是本宫的四弟,名砚辞,你可随宣宁唤他一声小舅舅。”


    “小舅舅好。”安宁喊了一句,嗓音像沁了蜜糖一样甜。


    曹砚辞眉眼深邃,薄唇弯起比先前更甚的幅度,拱手作揖道:“殿下安好。”


    曹皇后:“好了都坐下吧。”


    安宁被曹皇后牵着,与她同坐在凤位上。


    曹皇后道:“安宁,听说昨日霍大将军夫人的寿宴上出了差错,你可与母后细说说?”


    安宁今早一醒,就听见宫外有人禀报,说皇后传了懿旨过来,要见她。


    她隐约感觉曹皇后召见她,是为霍夫人寿宴一事,来问她话了。


    于是她一边梳妆,一边打好腹稿,打算装作不知情的模样,瞒过皇后。


    等她一进承庆宫,见房二夫人也在,她便知她的猜想对了。


    只是她没想到,会撞上刚回京的曹砚辞......


    她心中顿时没了底。


    安宁斟酌一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此事无关,“回母后,昨日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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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寿宴上的事,想来舅母已同您说了,儿臣所了解的内情不会比舅母多。”


    曹皇后道:“你可知,那名受害的女子,正是蕙儿。”


    安宁怔了怔,没想到曹皇后会直接点破,双手在袖中暗暗握住,她压下心中紧张,装作惊讶道:“什么?可儿臣明明记得,不是蕙姐姐呀。”


    曹皇后道:“是有个伶人,给了她一盒可以易容的面脂,她上妆以后,脸就变得和从前不一样,故而在场之人无人认出她来。”


    安宁:“啊?这世间真有此等神奇之物?”


    曹皇后招招手,房二夫人立刻拿出那盒面脂呈到曹皇后面前。


    把装着面脂的胭粉盒放入安宁的掌心,曹皇后道:“听说你父皇把玉华阁和玉妆阁交到了你手中,你帮帮母后,命玉妆阁的烟粉师傅们瞧瞧,看看这盒面脂的用料皆产自何处。”


    “好的母后。”安宁把胭粉盒握在手中。


    “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三人退出承庆宫后,曹皇后立在窗边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心腹大宫女云枝姑姑道:“娘娘方才那般问安宁公主,可是发现什么不妥了?奴婢瞧着这安宁公主自落水后,确实同以往不一样。近些日子,她不仅疏远了娘娘您,还与陆家亲近不少。她的性子也不比从前放纵,倒是妥帖了许多。”


    瞧这位公主刚才行的请安礼,都比从前端庄不少,竟叫人无可指摘了。从前皇后虽不曾苛待安宁公主,但也从未在她身上尽心尽力,素来是放纵娇养着长大的。


    是以养成安宁公主那副目中无人,不知礼数的张狂性子。


    而今......


    曹皇后唇边挂着清浅的笑意。


    她虽没在安宁的成长中花过真心思,但安宁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能不清楚这个继女的习性吗?


    方才她把胭粉盒放在少女手中,瞧见她因紧张而掐入掌心的指印,便知她知晓内情,至于为何谎称不知,那定是心中有鬼了。


    “到底是个孩子,还太稚嫩。”


    -


    安宁走出承庆宫,看着掌心的胭粉盒,她有些不解。


    曹皇后手底下有那么多人,随便找几个去查这盒面脂的用料产地,都能比她找玉妆阁的师傅快很多。


    何必舍近求远呢?


    除非,曹皇后是在试探她。


    方才她没露出马脚吧。


    算了,先不要胡思乱想,别自乱阵脚了,若曹皇后有证据证明是她在暗中策划,就不会同她费那口舌了。


    她先按兵不动,观察一番再说。


    安宁思索着,身后传来一声,“公主殿下,可是要出宫?”


    她回过头,一张放大版俊逸近妖的脸映入眼帘。


    安宁猝不及防地后退两步,“小,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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