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深秋,段齐晞与晨川娱乐解约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资本雄厚的诺夏集团也像约定好说的那样,帮他摆平了一切。
还买下全平台通稿,罗列了晨川娱乐数条罪状。粉丝们都很心疼,纷纷支持段齐晞解约,只愿他能干干净净地抽身离开。
自此,段齐晞和莫杳的生活仿佛驶入两条再不相交的平行线。他变得很忙,很少有机会能回家休息,剩下莫杳在晨川娱乐苟延残喘。
公司里,偶有八卦的同事追问莫杳,为什么段齐晞不带着她一起跳槽,她也只能苦涩地一笑置之。渐渐便麻木了也不知道自己继续坚持的意义是什么了。
现在下班后,莫杳越来越害怕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她会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思考攒足勇气才敢上楼。
这一天,她站的时间比之前更长了。难得回来的段齐晞,在背后注视她单薄的身影好一会儿,刚想向前伸手搭她的肩膀,却被身后不速之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段齐晞,原来你住这破地方啊?也太难找了吧?”
段齐晞和莫杳齐刷刷一起回头,夏知梦那张明艳嚣张的脸映入眼帘,她纤细的长腿下踩着高跟鞋,上面满是泥泞。
他们同时愣住,段齐晞没想到夏知梦会跟踪自己,莫杳没想到他们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话音刚落,夏知梦才注意到莫杳也在,三个人顿时定在原地,面面相觑,院子上空飘浮起微妙的氛围。
“那个……前经纪人,你怎么也在这里?”夏知梦露出满头问号的表情。
夏知梦至今都记不住莫杳的名字,在那通电话前,只知道她是段齐晞的执行经纪,同时也是束伽的姐姐。
“我……”莫杳刚想开口解释,再次被夏知梦打断。
“你们住一起?”夏知梦指了指他们俩。
莫杳内心慌张得倒吸一口凉气,又很快恢复淡定下来,绝不能被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呃……不是,我今天只是过来取下我弟弟束伽剩下的行李……”莫杳加速转动脑筋,立马编了个正当理由解释,只能搬束伽出来。
夏知梦望向段齐晞,渴望得到他的回应,可他仍沉默着。莫杳见状连忙接上话,得把理由圆得更满才有说服。
“段齐晞,我刚有发消息跟你说过,下班后我要过来拿东西的,你是不是忙忘了没看到?”
莫杳用眼神示意他赶紧接话,段齐晞本意是不想说谎的,可面对这突发状况,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是好。只能违背本心顺应着莫杳的意思,木然点头“嗯”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啊!那姐姐你先去收拾吧!”夏知梦转头又问向段齐晞,“那个段齐晞,方便请我上去坐坐喝杯咖啡吗?”
“不……”
“不方便。”段齐晞比莫杳抢先一步说出,直接拒绝夏知梦的请求,“上面很乱全盖着白布,我前阵子搬家了,现在也不住这,今天只是回来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落下。”
他们都心照不宣,同一个意图:绝对不能让夏知梦上去。
夏知梦略知段齐晞曾与束伽同住,如今束伽都去世了,这个房子确实不适合继续住下去。于是她信了他们的说辞。
“这样啊……那好吧,我先去附近找个咖啡店,你拿完东西过来找我呗,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段齐晞本想打发她走,可夏知梦今天好像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他也不想在莫杳面前与她纠缠不清,只好答应。
夏知梦这才放心,一扭一拐地踩着高跟鞋离去。
剩下他们两人默然上楼,莫杳一言不发回到自己房间,简单收拾几套衣物和手提电脑,不到五分钟便拎包要走。
段齐晞慌乱中拽住她的手腕,莫杳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出陶瓷般的冷白,秋风拂动起阳台的窗纱,在墙面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将两人割裂在明暗交界处。
“阿杳,你要去哪里?”
“我先出去住吧,这段时间就暂时不回来了,不能让其他人发现我们住一起,等找到房子我就搬出去……”莫杳想扯开他的手,他却用尽力气紧握不放。
“要走也是我走,你留下,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别搬……”他声音里带着某种压抑,又低又轻。
“我怕夏知梦还会再回来看到不好……可能这个地方,我们都留不下来了吧?”莫杳不舍地环视这个他们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家。
“我不知道她会跟踪我……过段时间再回来就好,没事的……”
“我们回不来了段齐晞,你现在在诺夏,我还在晨川,以后你会越来越红,我们怎么可能还跟从前一样呢?今天撞见我们的人是夏知梦,那以后还会有其他人,那个时候还能拿什么理由出来编呢?”莫杳将这段时间压抑许久的心里话,一口气全都说出来。
段齐晞手上力道微微一松,莫杳顺势挪开他的手,他总含着星光的瞳孔蒙上一层淡淡哀伤的薄雾。
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自从这房子少了一个人后,确实冷清不少,但至少莫杳还在这里。即便现在他们的生活工作轨迹已经不同路,段齐晞却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也不愿改变。
可这一次,莫杳松开了他的手,段齐晞莫名地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打破他们沉默的氛围。段齐晞仍保持原来姿势僵持着,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夏知梦还在等你呢,快去吧,别让她起疑。”莫杳垂眸催促他,眼底浮上复杂的情绪。
段齐晞这才掏出手机看了眼,无奈叹息嘱咐道:“天太黑了,今晚你留下,我出去住酒店,找房子的事明天再说。”
一时之间别无他法,他只能暂且拖延着莫杳,说罢转身下楼离去。
脚步声消失在院子转角,莫杳一瞬间仿佛抽空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余光瞥见扶手上那条去年她亲手织给段齐晞的生日围巾,歪歪斜斜的暗纹在夜色里泛起幽蓝的光。
那是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用被竹针戳得红肿的手指织出来的。段齐晞生日前一天收到这个礼物时,他开心得像个幼稚的小孩子,二十几度的天气,在家里戴了一整晚上走来走去跟束伽炫耀。
上周他急匆匆离开家,忘记带走,之后就再没回来过。
院子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落叶腐败气味,蔷薇花期已过,衰败的花朵没入泥土,碾落成泥。
莫杳怔怔望着走廊中间束伽紧闭的房门,忽然惊觉这栋房子早已不是他们的避风港和游乐园,而是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标本,尘封着他们过去五年的美好回忆。
离去的束伽,分道扬镳的段齐晞,还有剩下一个困在原地的她,他们早已是三个不同世界的人。
曾在这房子发生的点点滴滴回忆,如同倒放的胶片在脑海里飞旋,最终定格在他们住进这房子的第一天。
那天,粉色霞光笼罩着整个房子,恰好照亮他们的笑脸,少年们的脸颊和发丝都染上粉色。那时候,他们才十几岁出头的年纪,年轻无畏,敢闯敢拼。
可如今,命运接连不断的打击之下,莫杳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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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自我怀疑:真的是自己拖累了别人吗?
童年时,父亲和姑姑们骂她是“扫把星”的那些回忆浮上心头,就连妈妈都这么说她。包括刚入职晨川娱乐时,算命师也曾断言她命不好。
那些人的话语,就像是诅咒和嵌入骨髓的倒刺,现今回旋镖正中眉心。莫杳觉得命不好影响自己也就罢了,若连累到别人,便是罪过。
她一度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一直努力与命运抗争,想推翻既定的结局,试图证明其他人说她的那些话都是错的。
可到最后,努力并改变不了什么……
天花板细密的裂纹在她模糊的视线里逐渐扭曲,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处一直顺着脸颊滑落,洇湿的衣领紧贴着锁骨,抹掉眼泪的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莫杳很不喜欢现在自己的样子,上一秒还算正常,可下一秒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泪失禁动不动就想哭,心脏会突然间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的发麻,太阳穴突突地隐隐作痛。
她的病好转一阵,又会重复发作,而且越来越严重。吃得药越多,药效也渐渐减弱,原来的剂量对她的症状已起不到作用。有时服药过多,副作用越大,脱发越多就越焦虑。
偶尔,她还会出现幻觉和幻听,能隐约听见从远方传来束伽的声音,他说:好痛,我好痛。
但实际上,那是属于莫杳内心里传出的呐喊。成长如同抽筋剔骨般的疼痛,她也活得好痛,感觉快撑不下去了……
这个病已经到了影响正常生活工作的地步。之前有好几回,要不整宿睡不着,要不就昏昏沉沉睡过头忘记去上班。新部门的领导批评她好几次,只能用扣工资来惩罚警诫。
莫杳知道段齐晞很想帮她,可他总不能一直陪着她,他也有自己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更远的路要走。他的前途就该是一片光明的,而不是拖着他一起坠入黑暗深渊。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如今梦该醒了。
墙上的时钟早已没电,时间停在了五点。她下定决心,转身回房间拿出行李箱,又重新收拾一遍。
离开时,莫杳最后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这个他们曾经的“家”。
她逃跑了。
等到段齐晞再回来时,已经找不到她的踪影,电话关机,只收到她一个小时前的一条信息:【我先搬出去住了,这段时间我想一个人待着静一静,你忙你的,别找我。我会好好的,放心,勿念。】
他冲进莫杳的房间,发现原本角落里的行李箱不见了,衣柜里的衣服也少了一半。
段齐晞急得只能给她发去一连串语音:
“你到底跑去哪里了?你快回来!”
“阿杳,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因为夏知梦来找我?我不该跟她出去见面的,对不起,没顾虑到你的感受……”
“是我不好,去了诺夏集团后一直忙,没时间陪你……”
“莫杳我求求你!回复我消息好不好?我很担心你!”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依然等不到她的回复。
段齐晞感觉自己现在快急疯了。这种感受,之前在加州时就经历过,他本来打算跟莫杳告白的那天,她却突然不告而别,杳无音讯很长一段时间。
整个房子笼罩在一片幽蓝的氛围中,月光透过窗纱洒在沙发上,他低头瞧见沙发扶手上那条莫杳织给他的围巾。
他拿起围巾,想起莫杳方才说的那句“我们回不来了”。这句话不断在脑海里重复再重复,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