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当日,那辆陪伴段齐晞三个月的重型机车,在最后一场戏的拍摄中意外摔毁,万幸的是,他本人仅受轻微擦伤,继续坚持完成了最后的杀青镜头。
刚好,束伽结束了个人常驻综艺的录制,赶来剧组探班,终于见到阔别数月的段齐晞。得知他待会还要参加杀青宴,束伽便顺路帮忙将那辆摔坏的机车送回帝都维修。
未曾想在修理厂,竟遇到了许久没露脸的崔丹尼,他刚好也是一个重型机车爱好者。
束伽看到了他,就会想起之前和崔丹尼之间的种种过节:造谣制造束伽未成年抽烟的热搜,用来掩盖他打架斗殴的丑闻。
此人背景深厚,束伽深知惹不起,索性连招呼都没打,面无表情地把脸别过去装作没看见。
崔丹尼却不依不挠走到束伽跟前,仔细打量他带过来维修的机车,
“哟,小束伽你买新车啦?没想到你也喜欢重型机车啊,这还是限量款的呢!我找它可找了好久,居然落在你手里?”崔丹尼语调夸张,手指贪婪地抚过车身,眼神亮了起来。
束伽心知今天是躲不过的了,抿了抿嘴唇解释:“这不是我的车,是齐晞哥的,他赶剧组杀青宴没空,我顺路送过来修。”
对于段齐晞参演诺夏集团S级制作的消息,崔丹尼早有耳闻。许久不见,他没想到自己多年来的劲敌已悄然升咖,而自己至今都还没有拿得出手的影视作品,他不擅长演技,也不敢轻易冒险。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他不屑地嗤笑一声:“看来你齐晞哥车技不怎么样啊,把这么好的车摔成这样?不会骑就别糟蹋东西,不如你跟他说说,干脆转卖给我得了。”
束伽向来知道崔丹尼就是一个目中无人的疯子,如今还进化成了无赖,感觉和他再费口舌多一秒都是浪费,只想立刻结束对话离开。
“齐晞哥是不会把车卖给你这种人的,趁早死心,我还得忙我们Tofly第一场演唱会的事,先走一步。”束伽压根没抬眼看他,冷着脸擦过崔丹尼的肩膀径直离去。
崔丹尼死死盯着束伽离去的潇洒背影,眼里瞬间冒起一股怒气腾腾的杀气。
他哪能料到,当年那个被自己揍到满地求饶的小屁孩,如今竟成长到敢贸然顶撞他了?一直处心积虑压他俩一头,却还是被他们在夹处逢生中抓到机会,混出了名堂。
他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一个阴暗的念头悄然滋生……
回到家中,束伽只字未提遇见崔丹尼的事,考虑到段齐晞刚杀青,难得他们帝都铁三角能聚在一起,更不想提晦气的人来扫兴了。
莫杳满脸笑意地高举酒杯说着祝酒词:“首先呢,祝我们家段齐晞杀青快乐!
段齐晞压不住上扬的嘴角,宠溺的视线始终流连在莫杳身上,倾身与她轻轻碰杯。
“哟哟哟姐!齐晞哥还成你家的啦?那你们俩还不赶紧喝个交杯酒!”束伽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在起哄,伸手就去摆弄他们的姿势。
莫杳拗不过他,红着脸偷看段齐晞的反应,他也没有抗拒的意思,一个勾手过去,仰头一饮而尽,莫杳懵懂中也跟着照做。
“呐!你们喝过交杯酒,以后就千万别再吵架了啊!好好的!特别是你!姐!你别老欺负齐晞哥!”束伽拧过头叮嘱莫杳。
“什么叫我老欺负他啊?臭小子!胳膊肘往外拐是吧?”莫杳开玩笑地推了一把束伽的脑袋。
束伽敏捷一躲,嬉皮笑脸地绕着桌子跑起来,莫杳笑着跟在后面追。
段齐晞悠然坐下,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们俩姐弟打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画面了,随着出道时间越久,他们三个人同时出现在这个家,竟成了奢侈。
“束伽,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我们关系的啊?”段齐晞突然好奇问起。
束伽气喘吁吁跑到段齐晞身边坐下,歪头想了想:“第一天就知道了,就你们俩老把我当小孩,什么都不跟我说!”
“我是想说的啊,你姐不让我……”段齐晞痴笑着,挑着眉眼,意味深长地望向莫杳。
莫杳气不过,从背后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最气的不是你们不说,是你们后来都不带我玩了!想想以前我们铁三角做什么不是三个人一起的?不过算了,我也不想当你们电灯泡!”束伽语气突然委屈起来,像只被遗忘的可怜小狗。
段齐晞侧过身,揉了揉束伽蓬松的卷毛,用哄孩子般的语调说:“对不起嘛,等开完演唱会,忙过这阵子,我们三个人再一起去旅游呗!回南海岛也可以,还是想回加州?你想去哪玩,我们就带你去哪,好不好?”
莫杳见段齐晞低声下气哄束伽的样子,觉得自己也该表示表示,忙倒了半杯红酒递给他,“对啊对啊!我们可是帝都铁三角耶!怎么可以落下我们最可爱最懂事的小束伽呢!过几天演唱会就是你20岁生日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直接跟姐说!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去摘给你!”
束伽接过酒杯抿了一小口,浓烈的苦涩感刺激到他脸部皱成一团,“礼物啊?我还没想好,星星呢我就不要了,天上太多不够特别,我要……世界上没有的,最特别的!”
“啊?世界上没有的?到底什么东西啊?你偷偷告诉我嘛,好让我有个准备呗!”莫杳挠破脑袋都想不到束伽想到的礼物是什么。
“哎呀姐,都说我还没想好,想好再告诉你!来来来!我们喝酒!我都成年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喝酒了哈哈哈!不过这玩意也太难喝了吧?还不如我的快乐肥宅水……”
束伽实在喝不惯红酒的味道,转身从冰箱拿了罐可乐,咕嘟咕嘟倒进酒杯,碳酸气泡穿过红色液体翻涌升腾混在一起,他浅尝一口,清爽汽水味的红酒在口中炸裂的酥麻感,让他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
“来!干杯!祝我们Tofly第一场演唱会顺顺利利!”束伽再次举起那杯特调的红酒可乐。
出道三年,一起经历了各种风风雨雨,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终于要登上他们梦想中更大的舞台,莫杳倍感欣慰,一股热意猛地涌上心头,在眼眶里盈满打转。
段齐晞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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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地捕捉到她眼角闪烁的泪光,伸手轻轻帮她拭去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姐你怎么哭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束伽立刻围过来安慰。
莫杳吸了下鼻子,努力挤出笑容:“不是!是我太开心幸福了,幸福到想哭,觉得你们太不容易了,三年了,终于有属于你们的演唱会了……”
“不是你们,是我们,Tofly能走到今天的成绩,也有一份你的功劳,不!你的功劳最大!没有你就没有我们Tofly。”段齐晞看向莫杳的眼神带着笃定。
“对对对!所以得敬你一杯!姐,谢谢你这些年的付出!真心的!你比晨川娱乐任何一个经纪人都要优秀多得多!”束伽发自内心地肯定莫杳。
两人的鼓励像暖流注入心田,莫杳感动得一塌糊涂,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我……我还是不够优秀,不够能力帮你们争取到更多更好的资源!老是让我们束伽去山沟沟里当野人拍综艺……让我们段齐晞老是打酱油,演些一出场就死掉的男配角……呜呜呜……对不起……没能帮你们多争取在舞台表演唱跳的机会……”
说着说着,她坚持不住仰天嚎啕大哭起来,两人顿时吓到手忙脚乱,一个抽纸擦眼泪,一个拍背抚慰。
事实上,束伽在那档“当野人”的综艺里录制得很开心,见识到世界的辽阔。段齐晞虽然总是出演戏份不多的配角,可个个都是有效出演的惊艳角色“白月光”,为他攒下不错的路人缘好口碑。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可从莫杳带着哭腔这样说出来,竟莫名其妙地充满喜感,两人一边心疼地安慰着狼狈的她,一边又忍不住发笑,憋到肩膀直抖。
“你们俩笑什么呢?没看见我很认真地在替你们难过吗……呜呜呜……”
“就是就是!你女朋友哭成这样,还不赶紧哄哄?姐夫!”束伽刻意加重最后两个字,笑嘻嘻地调侃。
莫杳一听到这称呼,红着眼睛瞪了束伽一眼,哭得更凶了。
段齐晞和束伽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伸开双臂,将莫杳紧紧环抱在中间。
“你是最棒。”段齐晞低头,在莫杳耳边温柔低语。
“我们都是最棒的!”束伽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带着温暖的力量。
莫杳抬头泪眼朦胧的脸,带着浓重的鼻音伸出一只手:“那……我们一起加油打个气吧。”
段齐晞毫不犹豫将手掌放在她手上面,束伽也随后跟着叠上来。
“加油!加油!加油!”
三人异口同声的呼喊在屋内回荡,声音洪亮得仿佛能穿透屋顶。恰在此时,窗外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夜幕,雷鸣声吓了他们一跳。
立夏已至,下起了这个夏天的第一场雨,院中的蔷薇花开了一半,也被这场风雨打落了一半,和折断的枝桠一起横亘在新鲜粘稠的泥土里。
人生风雨或许无可避免,而他们如同风雨里的野蔷薇,纵然被冲刷被摧折,仍坚韧不屈,在雨水洗礼过后,依然风华正茂。
然而,一场更猛烈的风暴,也正在暗处悄然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