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剧组正式官宣了主创名单,段齐晞与男一号失之交臂,换成男三号。莫杳本来以为O姐会记仇到彻底不让他参演,没想到还是给了机会。
可小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小道消息,说是诺夏集团里另外一个大佬坚持让段齐晞出演,具体是谁就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是O姐。
那晚风波过后,段齐晞便莫名其妙病了一周。
就在回去后的第二天,他与莫杳闹起了矛盾,导火索是莫杳将她跟O姐的谈话内容全盘托出。
“莫杳,现在被算计潜规则的人是我,为什么你还要求着她给我机会?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觉得我和她还能合作得了吗?这戏我也不是非要拍不可。”段齐晞语气冷得像块冰一样在质问她,心中翻涌着愤懑和酸涩。
“你可以得罪她,但没必要得罪整个诺夏集团明白吗?她真的会在圈里封杀你!”莫杳连忙解释道,试图让他看清利害。
“所以,你是觉得我做错了吗?那你知道在昨晚之前,她骚扰我多久了吗?我都告诉过你,我不想去这个活动!”段齐晞憋着一口闷气,可是依然不敢用大声的语气和莫杳说话。
莫杳心脏隐隐抽痛了一下,“那……你之前怎么没跟我提过她骚扰的事?”
他脸色骤然沉下去,垂眸轻嘲一笑,“你要我怎么开口?对着女朋友炫耀有人要追我?潜规则我吗?这种事不丢人吗?”
“可我更是你的经纪人啊!当然要事无巨细的知道你所有关于工作上的事情!”莫杳强调着她的双重身份。
“莫杳,你真的在乎我吗?”段齐晞抬眼,目光里满是哀怨,那是莫杳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你一点也不生气她对我做的那些事吗?”
一阵强烈的酸涩感猛地冲上莫杳喉咙,嘴唇微张很想解释,却语无伦次堵在胸口:“我……我当然在乎!当……当然生气!不在乎为什么生气还要去求她给机会?”
“你在乎的是艺人段齐晞,不是我这个人本身。”
段齐晞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转身离开了他们的家,躲回公司宿舍整整一周,也同莫杳冷战了一周,没有通告和工作安排,他们连碰面的机会都断绝了。
那场争吵,束伽无意间听了个全程,连他都听出来了,这两人一个在讲东,一个在讲西,说的全然不是一码事。
莫杳联系不上段齐晞,只能通过束伽和小叶去转达他确认出演男三号的消息,他回复的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次争吵,莫杳辗转难眠,想不通明明他们前一晚还在你侬我侬,亲密无间,为什么转眼第二天就变成这种局面?
失眠了整晚,翌日一大清早,莫杳带着黑眼圈,独自蜷在客厅沙发里,视线盯向段齐晞那空荡荡的房间,止不住唉声叹气。
小叶刚刚告知她,段齐晞病了一周才刚好的消息。
而且今天,他还有一个杂志拍摄的通告需要她跟场,莫杳既担心他大病初愈撑不住,又忧虑冷战多日后见面,会是怎样尴尬的局面。
“姐,你跟哥吵架分手了?”束伽坐到满脸愁容的莫杳身边,毫不避讳问起。
“哪有?现在想吵都找不到人,病了也不吭声,就知道躲着我……”莫杳下意识抱怨完,才猛地反应过来束伽的问题,慌忙找补,“诶?我们没……”
“你是不是想说,你们都没在一起哪来的分手?”束伽一副小大人的口吻,摆摆手,“算了吧,我早就知道你们的关系咯。”
莫杳尴尬地别过脸,回想起在游轮那晚,束伽应该是察觉到了。
“你生气啦?我们隐瞒你的事……”莫杳压低声音,偷偷观察束伽的反应。
束伽鼓起腮帮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一开始是有点气,但不是气你们在一起啊!你们能在一起我比任何人都开心,支持你们!我早就看出你们互相喜欢对方,就嘴硬死不承认,我在旁边看着都着急,不知道暗地里撮合你们多少次了!结果有一天我感觉到你们俩不对劲,嗯——终于在一起了!”
莫杳第一次听见束伽完整讲完那么长的话,还是那么连贯流畅标准的普通话,原来她的傻弟弟早已经成长,不再是那个只会中英夹杂说话的“ABC”了。
她托着腮,盯着束伽欣慰地微笑,忍不住好奇:“哪一天?你不是在游轮那晚碰到我们才知道的吗?”
束伽摇摇头:“才不是咧!我早就知道了,是去年,他问我要你老家地址,直接从旧金山飞去找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俩有戏!”
“你小子!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还以为你不知道,我们装得累死了!”莫杳嗔怪地用手指戳了一下他额头。
“噢!这都能怪我啊?谁让你们不主动坦白?我就看你们能演多久穿帮。”束伽得意地摇头晃脑。
“我们也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你也知道爱豆恋爱是大忌,我们怕被发现,只能偷偷谈地下,所以谁都没说,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最重要是,我怕你年纪小,一不小心说漏嘴……”
“姐,你就是总把我当小孩!我都成年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特别是在这个圈子里,我是站在你们那边的!就算我睡着说梦话,也绝不会说漏你们的事好吧!”束伽一脸正义凛然。
一阵内疚感涌上莫杳心头,确实是自己狭隘了,她毕恭毕敬的地拿起一罐可乐双手奉给他。
“嗯——那隐瞒你这件事,姐姐郑重和你道歉,弟弟不计姐姐过,原谅我好不好?”
束伽接过可乐,利落地拉起环扣,仰头灌了一大口,“就一罐可乐就想收买我啦?”
“那你说!想要什么?姐姐都给你!不要生气啦,好不好?现在你齐晞哥也在生气,连你都这样的话,我可真的哄不过来啊!”莫杳双手合十恳请着束伽。
他低头想了想,眼睛一亮:“我想要——你们两个快点和好吧!夹在你们中间当传话筒真的累死我了!你就主动点,跟哥道个歉低个头嘛。”
莫杳瞬间垮下脸,满脸不情愿:“凭什么要我主动啊?明明是他先不理我的!”
“可是哥他遇到那种事,他也很委屈啊!你看他都被气到生病了,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到底在气什么?”
她不解地摇摇头,低头沉思,段齐晞真的是被她气到生病的吗?
“因为他很喜欢你啊,明明自己受欺负了,结果自己喜欢的人向着欺负他的人,换做是你,你是什么心情?”束伽一语道破真相。
段齐晞很喜欢她?
关于这一点,莫杳从未深究过,因为在她眼里,段齐晞一直都是一个淡淡的人,包括对感情的表达,除了他们确认关系的那天,他说过喜欢她这句话,后来就没提过。
其实早在几年前,束伽自从察觉到他们互相有好感,就有意无意地撮合和暗示他们。对他而言,段齐晞和莫杳都是这世上对他最好、最爱的人,能看到两个他爱的人走到一起,他自然最开心不过。
如今,他们闹矛盾了,看着两人都郁郁寡欢,束伽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只想尽自己所能帮一把,盼他们早日冰释前嫌。
“姐,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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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哥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束伽突然压低声音,目光真挚地看向她。
“就……就前年圣诞节,我们去他家的时候吧?”莫杳努力搜寻回忆,记忆开始出现错乱。
“嗯——不对,我知道的是,比那更早前。”他认真严肃起来,一副在破案的样子。
“更早?”
束伽回想起几年前的那个深夜,他起夜时无意撞见段齐晞偷亲了他姐姐的画面,第二天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没事人,但是束伽还是观察到在段齐晞平静外表下,对莫杳的关心,并不是对普通朋友的那种。
“其实,你们从荒岛回来后,我就感觉到,他看你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以前我还试探问过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他说因为你是我姐姐,你救过他,是好朋友什么的,但好朋友怎么可能会偷亲你,又不解释?”
“偷亲?什么时候的事?”莫杳仿佛吃到了关于自己的惊天大瓜,惊讶到跳起来。
“就在公司恋爱禁令刚出来的那阵子吧,那天晚上你在桌上睡着了,我看到他走进你房间,给你盖衣服,还……偷亲你,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定喜欢你!但因为恋爱禁令吧,只能一直忍着不说暗恋你。”
段齐晞偷偷暗恋她?这件事听起来就很荒谬,莫杳一直以为暗恋这种事只有她这种自卑的人才会做。
“这些我都不知道……而且我没感觉到他对我有那么……”莫杳低下头小声嘟喃,仿佛在说给自己听,充满难以置信。
束伽瞧见莫杳神色变得有点动容,又推波助澜补充多一句,“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呢!哥他比你想象中,更要喜欢你!”
这句话,在莫杳心头一震,她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
束伽猛地站起身,推着莫杳出门:“对!没错!所以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为什么要有误会呢?你们快去把话说开,要是将来你们真能走到结婚那天,婚礼上记得请我当保安啊!”
莫杳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回头瞪他一眼:“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有什么不对吗?我可是你们的爱情保安!这个家没我会散!”他洋洋得意地扬起下巴逗莫杳。
束伽满嘴都是最近网络爆火的梗,显然没少追剧。
今天,确实有个他们独处可以把话说开的契机。
这次杂志拍摄的地点,定在离帝都两百公里外的一个冷门景区,拍摄主题是自然风光,需要取大量外景,山路曲折盘绕,莫杳实在对自己的车技没把握,恰巧小叶要用车带束伽跑另一个综艺通告。
最终,她决定搭乘景区旅游大巴前往,段齐晞对此也无异议。
旅游淡季,大巴上乘客寥寥无几,这个景区比较偏僻人少,大部分是老年人游客,以段齐晞如今在娱乐圈近乎透明小糊豆的状态,这倒也没人认出他来。
但他早已习惯在公众场合全副武装,一身黑衣,口罩遮面,上车后直接走到最后一排不显眼的座位。
他沉默地帮莫杳放好行李,眼神示意她坐靠窗的里侧。
冷战一周后首次碰面的两人,尴尬得并排坐着,莫杳用余光偷瞄段齐晞现在的表情,犹豫着如何开口,车厢里零星坐着几位大爷大妈,这让她感到难为情。
“你……病好点了吗?”犹豫半晌,她才鼓起勇气问出一句话。
段齐晞没有看她,低声“嗯”了一下,随即戴上耳机闭目休息,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沉默在狭窄的座位间弥漫,尴尬得几乎凝滞,莫杳来之前反复排练的一堆道歉话,此刻全都堵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