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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

作者:是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出摊前,昭岁说出了邀请咚咚一块睡的请求。


    “哟,我还能荣幸和你睡一块呢。”咚咚嘴上在调侃,听到昭岁的顾虑,答应下来。两人明日就要出发,本来计划在枢纽站汇合,现在一块去也一样。


    三姥姥直接把三轮车开到昭岁小区楼下,咚咚大大的登山包放在座位上。


    二人坐在矮凳上,岔着腿,双手搭在膝盖上,手端着凉粉在吃。


    “早知道就让你去脱毛了,给我爸也是浪费。”


    “我不想脱。”


    “为什么?”


    “我要让我的毛毛跟我一辈子。”


    “啊?”


    在昭岁错愕的眼神下,咚咚把碗放在小桌板上,挽起短袖到肩膀,伸直手臂,又举起小臂,稍稍用力,胳膊的肌肉线条更明显了,相对的,腋毛乱串。


    齐家人个儿都高,咚咚尤其明显。看着胖,实则壮,用三姥姥的话说就是“瓷实”,糖水保温桶这么重,举抬着轻轻松松。


    “能有什么影响?”


    “你是不穿吊带。”


    “穿抹胸都不影响。”


    “……”


    “也没见你穿吊带啊?”


    “……我没买。”不止吊带,购物车里还有新加入的大红色比基尼,昭岁连头脑发热都没下单的勇气,还计划着要不在去把□□的毛也脱了,看着咚咚坦然的模样,一时间语塞,“算了。”


    糖水摊是三姥姥开车收回去的。


    咚咚背着登山包,和昭岁一块上了电梯。


    “明天早点起来,我们做首班车。”咚咚说。


    “好。”


    “我用手机给你充卡钱,app都下载好了吗?”


    “下好了。”


    “鞋子挂在包上就行,还透气,也不要带多了。”


    “我知道。”


    咚咚絮絮叨叨的提醒,昭岁没太认真听。她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生出惶恐,担心桂花糕鸠占鹊巢,更深层的是她故意不去提的成绩。


    还有两天就该查分了。


    数学的那道几何题,她反复订正答案,再去演算,才考完,记忆就模糊记不清究竟有没有证明出来面和面的平行。


    祁孝逑怎么会以为自己会学数学呢?


    到底是分别久了,不够了解自己。也不一定,可能是齐美裳传达错误,让他有所误会。


    那两个面注定要相交。怎么能是证明平行的呢?


    她握着电梯的扶手去平息担忧,问出来:“一定要出去吗?”


    咚咚“哈”一声,怔愣看她。临到出发,三分钟热度,别真打起退堂鼓。


    昭岁又问:“你带酸黄瓜没?”


    咚咚卡住,退两步,抬了一下眼镜,还是说:“没有。”


    _


    映年一个人坐在公交车的后座上。


    她点开家庭群,才发现齐美裳在通知说:接到了大姥姥和桂花糕。立马去翻加沉底的家族群,昨日就在聊,齐美棠发了些大姥姥的旅游照。


    往上翻了一下,全是照片。她没多大兴趣,退了出来。


    室友群里在聊天,庆幸大一买的皮靴增值了,从八百涨到一千八,算是一笔好大的投资。


    四号床问:“这算什么投资?会不会出二手?二手的价格是多少?能赚什么差价?”


    三号床说:“它升值了,你的行头不也升值了吗?”


    一号床也煞风景:“你清楚你踩的不是一千八的靴子,是八百块钱的。”


    三号床表示:“有什么?别人知道我穿的是一千八的就行了。”


    两人就这一千八还是八百怼来对去,四号床是中立,又圈映年出来站队。


    映年脚上还有皮靴磨脚起的泡呢,她说:“我在想我为什么要花,半个月生活费来买打脚的靴,还给配鞋油。”


    她的话着眼于“消费”,一二三号床则达成统一,认为皮靴是越穿越贴脚型,映年就是穿的太少了,没驯服。


    玩滑板的很费鞋,练招时砂纸摩擦鞋底鞋面高频玩的话,三四个月就能破损。她有时穿着板鞋,都不敢走石子太多的地儿,鞋底磨得太薄,怕真摁伤了脚底。


    皮靴换了个调,来磨她的脚了。


    八块钱的鞋子,管脚受多大的委屈能走路就行。八十块钱的鞋子垫垫后跟,脚也能凑合。八百块钱的鞋子磨脚,现在飙到一千八了,要不要将“升值”奉为圭皋,要供起来,鞋油又厚裹着几层?然后又去想,也就八百块钱的鞋,最多算得上质量稍好,买来就是要穿的。


    映年没什么“正式场合”的鞋子,皮靴大多情况都用在求职情况,六级考试时刚开发了踩水坑的作用,偶有下雨时会用到它。


    面试官会不会因为她的鞋价高看她一眼?不如是看出这鞋子升值,看出她的“投资”眼光来得更好。


    升值的就不是鞋子,是她了。映年奇怪地想。


    可这样,她不得不忍受磨脚之痛,来证明自己的水平。靠一双鞋子证明。


    一双她未能“驯服”的鞋子证明。


    室友聊着聊着,一号床私聊她,问二中的面试怎么样了。


    怎么样?映年基本不会给同学讲家里的事情,面试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讲。


    映年这两日还在重投简历,招聘软件都刷烂了,至于体检短信,她还没回。


    映年:不想去。


    一号床:不是信誓旦旦说要洗刷耻辱吗?


    一号床:真不行,你要回来上班,可以直接内部进来啊。


    映年:让我思考一下。


    当初辞职走得果断,现在回去,可能惹得笑话。总比进二中被老师另眼旁观好吧。这样想,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一号床在那头沉默一会儿。


    一号床:有人想举报辅导员。


    映年:怎么了?


    一号床:就业信息给她填了一个公司,新开的公司,人家还在择业呢。


    一号床:你二中的面试怎么样?


    映年翻看学籍网,就业那栏已经不是待填了,是一个她不知道的公司。


    她先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至少辅导员不会打电话来过问她是否考上,又觉得这念想荒谬,愤怒感上涌,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举报吗?


    真考上了,可能还得去求辅导员。


    _


    餐桌上摊开城市地图,可擦笔在上面轻轻画着路线。


    祁孝逑正在给咚咚和昭岁出主意。


    “这些地方的司机之家可以洗澡,住宿的话,看你们吧。”祁孝逑轻轻圈了几个地点,“条件一般,不如睡帐篷,能到市区住酒店最好,安全第一。”


    司机之家的配套齐全,相当于酒店了。因为大多免费,所以人员流动多,祁孝逑话就点到为止了。


    这趟出行是为了体验,不是省钱,严苛的流程在行路时,住宿并没指标。


    昭岁点头,同步在手机地图上。


    这趟出行是为了体验,不是省钱,严苛的流程在行路时,住宿并没指标。


    咚咚问:“桂花糕来这住哪?”


    话刚落,昭岁手在桌下轻轻拧了一下。


    “家里啊。”祁孝逑说了,又面朝着昭岁,“你看,尽学你乱叫。”


    咚咚不以为然,腹诽大姨父不在的时候,我们都这样叫,人回答得顺口得很。


    有开门声。


    转头过去,大门打开了,齐美裳踏进来。


    咚咚叫了声“大姨”当招呼,见人走过来,正想问,昭岁打岔先说:“大姥姥回了吗?”


    “回去了。”齐美裳在脱鞋,后面的话是对咚咚说的,“三姥姥今天有事吗?电话她没过来,之后想去看的话,电话我带她过去。”


    刚想说床位分配的咚咚哑了声。今天三姥姥下午本来有事外出,咚咚以为是她去跳广场舞,央她回来一起出摊,好让三姥姥能把车开回去。


    齐美裳看了一眼咚咚,再转向昭岁,最后问祁孝逑:“映年回来了吗?”


    “屋里呢。”


    “噢。”


    齐美裳朝映年房门去。


    视频里,以歌在隔音室打鼓,棒槌轻轻巧巧地敲在鼓上,肢体随着音乐律动。


    半个调子结束,她坐下来,对着手机问。


    “怎么样?”


    “不错。”映年给不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她很在意另一点,“你多久回来?”


    “就算参加综艺,也得到八九月了。”以歌说。


    八九月啊……还有这么久。


    以歌没聊几句,又开始打鼓。


    身后有人敲门。


    映年没反应过来,响了几下,才察觉。她把麦克风和免提关了,起身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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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前。


    打开来,是齐美裳。


    “休息了吗?”齐美裳在往里望。


    “没。”门只开了一个缝,映年能听见客厅三人的讨论声,她看站着欲言又止的齐美裳,敞开门让人进来了。


    进屋,齐美裳坐在映年的床沿。


    映年则把手机拿起来,挂断了视频,给打字给以歌说要事。


    “滑板可以放在鞋柜里,定制的给你做了挂的。”齐美裳目光在新买的那个板上。


    “噢,嗯。”映年是应下来,没动的打算。


    “咚咚来家,你贵发哥也过来了。”


    “是,我碰见了。”


    映年转动椅子坐下来,斜对着齐美裳,拿着手机无须划拉,等待她的下文。


    “我看名单上有你。”名单自然指的是招聘录取名单。


    “我拒绝了。”映年说着,打开手机上短信,距离回复逾期还有两个小时。


    “噢,噢。”齐美裳音调又高转低,她低头抠着拉链,嗫嚅,“妈错了。”


    “没事。”


    映年想不到该说什么词,齐美裳愿意来道歉就算是好结局了,同时,这份话题就到这为止。


    当下的话题也结束了。


    映年松了一口气。


    齐美裳却没起身的打算。


    客厅里,祁孝逑见齐美裳进屋,心不在焉地看着地图,眼神往映年门口瞟,关注着那边的动向。


    “怎么了?”昭岁注意到。


    “嗯……”祁孝逑回神,胡乱应着。


    咚咚还是心有不甘,心头憋不住,她便再次问了:“桂花糕住你们家吗?”


    祁孝逑没答,先看了昭岁一眼,视线再转向咚咚:“对。”


    咚咚刚想继续说,被昭岁又捏了一下肚子,她躲着站起来,还是说出口:“昭岁不想把房间让给桂花糕。”


    带咚咚回家,昭岁没有让她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意图。家里住处就这么大,她不想让齐美裳为难,真是让自己的受点委屈,她就受点委屈罢。


    映年房间内,母女二人坐着,没人再说话。


    齐美裳有事要讲,映年就等着,手机打开招聘软件,去看有没有新的消息。


    有公司回复了她的消息,约谈面试时间。


    “你等会儿给我上药?”齐美裳问。


    “可以。”有了下午的上药体验。这话不至于那么难开口。映年想,不是讲择业的事情就行。


    齐美裳欲言又止。


    可她还是站起来了,映年也站起来,好似送客一样跟在她身后,见她止步,映年也停下来。


    还是要说了吗?


    映年无奈,先发制人:“以后我房间自己打扫就行了。”


    齐美裳刚想开口,蓦然噎住,愣着“嗯”一声,又往前走。


    临到门口,齐美裳握着门把手又停下来。


    咚咚的话出口,昭岁深吸一口气,盯着祁孝逑。


    搁下手里的笔,祁孝逑拿着茶杯,喝一口笑着对昭岁说:“不是啊,贵发和我睡。”


    家里就三张床,余下还有沙发。让客人睡沙发,不是齐美裳的待客之道。明天昭岁要出发,讲好要去咚咚家住,床就空出来了。齐美裳本计划着她去昭岁的床上睡,腾出位置让桂花糕和祁孝逑同住。


    哪怕就一晚,齐美裳也不可能让桂花糕住昭岁房间。


    现在咚咚过来住,自然和昭岁共寝,齐美裳不得不去找映年。


    “今晚妈妈能和你一起睡吗?”齐美裳不自在,“你贵发哥今天过来,暂时住咱们家。”


    “我睡相很差的。”大姥姥每次都嫌她睡相差,只肯哄昭岁睡。


    “那我睡沙发吧。”


    “不是,”映年心知她会错了意,“你不介意就行。”


    “我还是睡沙发吧。”


    “要睡沙发也轮不到你,”映年想起下午球场时遇见的窘境,“让桂花糕睡那。”


    “那怎么行?我们去你五姨家里,人家可是把租房都空出来,特意……”


    见映年的脸色暗淡下来,齐美裳的话止住了。


    映年不懂齐美裳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规划,桂花糕去住酒店是最好的安排,真要住下,睡沙发也行。还是说的,真如昭岁所言,这是一场苦肉计。


    映年说:“你来的时候,带个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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