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眠闻言瞧向百里浔舟:你不是不记得了吗?
百里浔舟无辜回望:努力回忆嘛,想着想着,有些碎片画面就自动溜进脑海里了。
至于一些细节问题,想不到就编造一番。总之他们自幼相识可是事实。
傅辞偃目光狐疑,直言相问:“郡主出嫁前应该从未出过宫吧,世子殿下又未曾去过盛京,你们幼时如何能见过面?莫不是在梦里?”
哼,百里浔舟冷眼瞧他,“岂能什么事都被你们知道了去?”
真说出来吓死你们,他与封眠可不是简单的见过面而已,还一起共患难过,那可是一段惊心动魄,令人此生难忘的的回忆。
只是他不知这段过往,封眠是否愿意让旁人知道,所以并未直接讲出来。
封眠觉得也没什么好瞒的,宫里头和盛京的贵人们几乎都知道此事,遂淡淡道:“说来也不是什么复杂之事,五岁那年我父亲战死,那时我不太懂事,便自己悄悄溜出宫去。半路遇见了拐子,这才意外与世子殿下相遇。”
寻常人听到此处,多会默然几息,为提及旁人的经年伤处而歉疚,正如顾春温与陆鸣竹,两人皆开始酝酿着安慰的措辞。
独独傅辞偃眸光一闪,追着问道:“你父亲,可是那位镇国大将军?”
仿佛真的很好奇一般。
封眠点了点头,“傅公子难道认识家父?”
傅辞偃的眼神愈加复杂古怪,半晌忽地郁气散尽一般,摇了摇头,用听不出意涵的平静语调说道:“耳闻而已,只是听说郡主自出生便被抱进了宫里教养,没想到竟还记得自己的生身父亲。”
“血脉亲缘,自是天生亲近。”封眠觉得他问得古怪,就好像在他的预设中,她不但不应该记得父亲,反而应是记恨父亲一般,“他虽只陪过我几日,但我也知晓将士守家卫国之艰险,他与舅舅都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
虽然若是让封眠选择,也许她会更愿意跟在父亲身边南征北战,可长辈怜她之心,她亦是领情的。
傅辞偃垂首轻笑一声。
顾春温在旁瞧着,只觉傅辞偃看向封眠的眼神很是古怪,提起镇国大将军时的语气亦仿佛暗含着什么沉重的情感。
莫不是多年旧识?
他开口试探:“大将军自是悍勇,只是可惜英年早逝,又因陛下斥其薄情寡恩,郡主多年来皆养在宫中,民间百姓对其风评倒多有不好之处。”
“一个外人倒懂得将军与公主夫妻二人的情分深浅了,多管闲事。”傅辞偃垂下眼睫,遮去眼底的冷诮。
只是这话说出来还像是在骂嘉裕帝一般,封眠也不大高兴,“舅舅爱护手足,自然难免有所偏私,也是人之常情。”
她不想再纠结于陈年旧事之上,往日不可追,还是当下比较重要,遂结束话题:“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长辈之事,还是莫要妄议为好。我与两位大人还有正事要谈呢。”
傅辞偃倚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神色淡淡,瞧不出他在想什么。顾春温的目光不时落在他身上,心下悄然揣测他的身份。
封眠替百里浔舟将软垫摆好,让他靠着休憩,便与陆鸣竹和顾春温聊起了正事。
马车慢行,比骑马来回要慢上一日的时间,待到又一次夕阳斜晖之际,方才终于瞧见云中郡森然高耸的城墙。
城门口,百姓云集,比封眠初次来云中郡时聚集的人群还要更多。
只是这次不同,众人手上多用麻绳编的小篮子放着拿着鸡蛋、瓜果以及鲜花,远远瞧见马车行来,便乌泱泱地往围护着马车的守卫们身上递。
“拿着拿着,替我们给郡主送到家里去,这是自家养的鸡下的蛋,好好给郡主补补身子!”
“这是我今晨摘的花,现下瞧是蔫吧了一点,插瓶子里再加点水就又活了,郡主莫要嫌弃!”
“郡主您可要好生养着身体,这几日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马车行速慢下来,封眠撩开帘幔,探出头去与目光所及的众人一一道谢。
百姓们的一点心意,送得出手才会觉得心中舒坦,她便也没有坚持推拒,命人好生收下了,到时吃了用了,在街上再碰见他们,还能再夸上一句,到时他们心里头菜高兴呢。
一抬眼,她忽地瞧见阿好和那名叫蔡小田的女孩挽着手挤在人群中,好奇地隔着人群问,“阿好,小田,你们两个可是好事将近了?”
阿好羞涩地挠挠头,蔡小田大大方方地点头,“托郡主的福,祖母愿意随我们回来,现下我们已经是正经夫妻啦!阿好正学着做生意呢,来年互市,我们也能去了!”
封眠笑弯了眼,“恭喜,来年互市,我等着你们。”
马车摇摇晃晃进了城,百姓们不再围堵交通,封眠坐回马车里,吩咐流萤:“明日私下去给阿好和小田包个红封,就说是沾沾喜气。”
“好嘞。”流萤心下也兴奋得紧,离开云中郡这许久,邻里们的八卦都不知更新几波了,她可要好好去抓人聊一聊!
王府门前,定北王与王妃亦是携手企盼中,王妃紧张得都快将定北王的手臂掐出於痕来了。
定北王:“夫人,小满人都回来了,自是平安无事,你莫要这么紧张。”
“人是平安,怎么会无事?病去抽丝,况她身子骨本来就弱,这病中也不知吃得如何,阿琢是个不靠谱的,能将人照顾好吗?阿满怕是不知瘦成什么样子了!”
说话间,马车拐了进来,王妃急急往前迎了两步,便见一道人影比她还快地翻身下马,两步挤到马车前,伸出手臂将走出马车的封眠接了下来。
百里浔舟甚至还体贴地为封眠理了理身后卷起的薄披风。
王妃和定北王对视一眼,在彼此眼底看见了相同的诧异:这还是咱们家那个木头儿子吗?莫不是出去一趟,被人调包了吧?
“父亲,母亲,我们回来了,让你们担忧了。”封眠由着百里浔舟牵着,并肩行到王妃和定北王面前,眼含歉疚地与两人见礼,“望父亲母亲莫怪。”
“乖孩子,你心系百姓,母亲岂会责备捏!”王妃上前将百里浔舟牵着封眠的手拿开,将人拉到自己面前,前后左右瞧了个遍才心疼道:“果然瘦了!”
封眠:?是吗。
雾柳才说她病了一场,脸颊却还丰盈着,显是病中被照顾得很好呢。
“母亲,儿子……”百里浔舟上前欲插话,顺便再夺回自己与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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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的牵手权,身前便挡了座魁梧的“小山”。
定北王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儿子:“翅膀硬了,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擅自离军?”
“先进去再说,门口风大,别将阿满吹坏了。”王妃象征性拦了一拦,挽着封眠往正堂走去。
百里浔舟瞧一眼天上的日头,阳光普照的暑日,母亲只关心儿媳会不会被风吹着,却半句不关心儿子会不会被爹打一顿,可真是感天动地母子情。
其余人被王府下人们各自领去歇息,正堂内只余下一家四口做清算。
定北王“砰”一拍桌,“知错没有?”
刚被王妃挽着坐下的封眠,噌一下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没你的事,来,坐下。”王妃摁着封眠的肩头让她坐好,给她倒上一杯热茶,自己也冷脸去斥百里浔舟。
“不与你父亲传信便罢了,竟连母亲都瞒着!若你与阿满在于家村出了什么事,你让母亲怎么活!”
定北王闻言猛地扭过头去,小声道:“夫人,不与我传信可是违了军法……”
怎么瞧都是不与他传信的后果更严重些,叫夫人这么一说,瞒着他,倒还没有瞒着她严重了。
只是叫王妃一瞪,定北王也立即闭了嘴。
“儿子知错了。儿子不应感情用事,一时乱了手脚,累父亲母亲忧心了。”百里浔舟干脆地认错。
封眠听见“感情用事”几个字,忽地红了耳根。
百里浔舟继续道:“我将疾羽营暂且交予军师代管,上瞒将军,待回营后,自去领军法。”
“隐瞒母亲,儿子愿领家法。”
封眠这下坐不住了,忙起身护到百里浔舟身前,“父亲,母亲,世子如此行事,皆因我而起,若要罚,也应将我一起罚了。”
百里浔舟垂眸瞧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纤弱身影。封眠比他要矮上一头,削肩细腰,根本挡不住他什么,却还是站了出来护住他。
眼底笑意几乎满溢出来,唇角也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往日他在战场上驰骋杀敌,从来都是冲在最前头那个,今日却被比自己年幼、柔弱许多的,妻子,护在身后,这感觉陌生,奇异,却让人几乎暖到融化。
他又默默在心底反复念了几遍“妻子”这个词,愈发地神清气爽,若是他身后生了条尾巴,怕是已经高高翘起,摇出残影了。
王妃抬眼便瞧见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不忍直视地移开了视线,温柔地将封眠扶起来,“好孩子,他自己行事不稳重,怎能怪到你头上?也罢,你说……”
王妃正想放过百里浔舟,却听百里浔舟轻咳一声,拿腔作势地望着她道:“母亲,儿子真的知错了!”
满眼都写着几个大字:快罚我快罚我快罚我!
王妃:……什么毛病。
她蹙蹙眉心,忽地福至心灵,罚他领家法,受了伤,便有借口叫封眠心疼他了。
好小子,几日不见,真是与往常不可同日而语了。
王妃眼底笑意一闪而过,改口道:“你虽这么说了,但到底不能轻轻饶过他,免得他日后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冲王爷使了个眼色:“王爷,家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