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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 17 章

作者:柳橙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封眠赶到郡守府时,便见大门紧闭,山衣抱臂守在门口,门内传来褚景淇杀猪般的惨叫。


    糟了糟了,百里浔舟不会为了军费粮草,对褚景淇下死手吧!


    她急急想冲进去,下了马车却被山衣拦了。


    山衣:“郡主殿下,世子有要事与小侯爷商议,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您要不待会儿再来?”


    话音刚落,里头又响起褚景淇的嗷嗷惨叫。


    这“要事”,怕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吧。


    但眼前山衣带刀挡路,她想硬冲也冲不过去。世子殿下身边的亲卫也是刀山血海杀出来的,想撂倒她身后的侍卫那是轻而易举。


    封眠笑吟吟地点点头,撤回向前迈的步子,看似妥协道:“这样啊,那我先回王府等殿下好了。”


    她说着转身假意要走,向身后的流萤和雾柳使了个眼色。


    两人自幼跟在封眠身边,只一个眼神便了悟,瞬间一左一右地抱住了山衣的胳膊,把他往墙角拽。与此同时,封眠脚下一转就往大门冲去。


    山衣傻眼:“哎哎哎你们快松开!郡主你真不能进!”


    若是那两名侍卫上来将他这般抱住,他必然两下便将人掀翻在地。可如今抓着他的人是郡主身边柔柔弱弱的侍女,尤其左边这个圆脸圆眼的小丫头,瞧着比他还小两岁,摔一下不得哭半年啊……


    就在山衣被拖开,挣扎犹豫要不要对女人和小孩动手之际,封眠已用力将紧闭的府门推开,闯了进去。


    进了廊下,迎面便是带着一脸劫后余生之色向大门奔来的褚景淇。


    “景……”她刚吐出一个字音,便见寒芒闪烁,一柄长枪自褚景淇身侧破空而来,冷光如电,直逼她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前方的褚景淇仿佛被什么人狠踹了一脚一般,整个人飞身扑向她。


    “砰!”


    两人重重摔砸在地,眼冒金星。


    长枪枪尖悬停在两人头顶三寸之处,震颤嗡鸣。视线再向上,百里浔舟一手死死攥住长枪,骤缩的瞳孔见两人皆平安无事才舒展开来,紧绷如弦的身体猛然一松,急促的喘息随着紧绷的肩膀缓缓沉下,化作一声轻吁。


    百里浔舟收了长枪,单手拎着褚景淇的后脖领将他拽了起来,正要去扶封眠,褚景淇又嗷地一声扑了上去,费劲儿地将封眠半扶半抱起来。


    “小表妹!你没事吧!伤着哪里没有啊?脑袋呢,我看看脑袋磕肿了没有!”


    褚景淇将封眠翻来覆去地检查,掰着她的脑袋摸后脑勺有没有鼓包。


    他生怕自己给人砸出毛病来了,那皇伯伯还不将他生撕了?


    封眠还有懵,她这一下结结实实地摔在青砖地上,一开始的麻劲儿过了之后,细细密密的疼意便蔓了上来。


    褚景淇毛手毛脚的,一指头摁在她刚磕过的肩头,疼得她嘶了一声,抬手便想将人推开。另一人比她更快地将褚景淇扒拉开。


    百里浔舟没忍住冲褚景淇翻了个白眼,不耐道:“你别戳来戳去的,没事都被你戳出事来了。”


    褚景淇这才注意到封眠煞白的脸色,吓得双手高举,嗫嚅道:“我那也是担心小表妹嘛……小表妹,你怎么样啊?”


    封眠吸着气摆手,“让我缓缓,缓缓……”


    说着眼前蓦地一黑,踉跄了两下,百里浔舟下意识便要伸手扶她。


    门外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山衣和流萤、雾柳二人推推拉拉、跌跌撞撞地进了门。


    山衣万分无奈:“郡主都进去了,你们还拦着我做什么呀?快松开松开。”


    “郡主没发话……郡主?!”流萤话说一半,瞥见封眠摇摇欲坠的身影,再没心思管山衣,与雾柳一个箭步冲到封眠左右将她搀住。


    雾柳:“郡主你没事吧?”


    封眠缓了缓,觉得自己没什么大事,便摆了摆手,“没事,就是突然晕了一下。方才摔得有点疼,,可能磕后脑了。”


    “你们对郡主做了什么!”流萤怒瞪在场唯二的嫌疑人。


    褚景淇委屈巴巴:“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指百里浔舟:“他,都是他踹我,我才摔出去的!”


    一脸“都是他的错,与我无关”的告状精神色。


    百里浔舟收回扶了个空的手,尴尬地张了张唇,无从辩驳。长枪是他扔的,人是他踹的,虽然他扔长枪只是想钉住褚景淇的袖摆,踹褚景淇是为了救封眠,但说来说去,好像都还是他的错……


    他轻轻嗓子,难得的有些底气不足:“莫站着了,扶郡主进去说话吧。山衣,你去将府医请来。”


    “是!”山衣应了一声,转眼便溜了。


    流萤不错眼地瞪着百里浔舟,与雾柳一起扶着封眠进了院子,“郡主,慢些走。”


    褚景淇正要趁没人注意自己悄悄溜走,一杆长枪“唰”地横在他身前。


    百里浔舟:“府医还没给郡主请过脉,小侯爷作为罪魁之一,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


    “我……”褚景淇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张口结舌半晌,又实在不敢真将封眠丢这儿自己跑了,只能灰溜溜地回转,跟着进屋。


    我这可怜的小表妹,怎么摊上这么个煞神夫婿啊……


    幸而府医为封眠看过后说并无大碍,只开了些活血化淤的药让她每日涂抹。


    一直坐立难安的褚景淇和假装很镇静的百里浔舟这才松了口气。


    最初的痛感已经平复,封眠端端正正地坐在花梨木椅上,脊背挺直,免得不小心碰到椅背,又要疼一阵。


    她看看左边大马金刀坐着的百里浔舟,又看看右边翘腿歪坐的褚景淇,问道:“说说吧,方才到底在闹什么?”


    褚景淇一听便来劲了,腾地坐直,一拍大腿,控诉道:“小表妹你可要为九哥我做主啊!我今儿一回来,就瞧见这人土匪似的提着枪等在我们家院子里,一上来就追着我不放,我招他惹他了?”


    百里浔舟冷哼一声,在封眠质问道目光中开口:“你见了我跑什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你那杀气腾腾的样儿,鬼见了鬼也得跑!”


    “啧。要杀你还用本世子亲自动手?”


    “所以世子殿下究竟为何而来?”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封眠打断二人的互啄,“就算要催军费粮草,也不必带枪上门吧?”


    “就是就是,前几日还小侯爷小侯爷地唤得亲近,要星星不给月亮,如今押运官不过慢了几日,你就这般对我。”褚景淇点头附和,说着说着反手掩唇,一脸认真肃然地劝,“小表妹,你日后嫁予他,可千万要小心,男人的心啊,就是这么瞬息万变!”


    看似在说悄悄话,实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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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清清楚楚。


    百里浔舟的手又摸向了长枪,褚景淇余光瞥见,抖了一下,默默坐正,捂住了嘴。


    “慢了几日?小侯爷当真好意思说。”百里浔舟眉弓微压,锐利的视线如箭钉在褚景淇身上,“那几车粮草尽数被烧了!”


    “被烧了?!”褚景淇腾地起身,“这不可能!”


    封眠亦是震惊地看向百里浔舟,什么人竟敢烧粮草?


    “就在城外十里亭。我与父王已去现场看过,确凿无疑。而且,起火前夜,有人瞧见小侯爷鬼鬼祟祟在附近转悠。父亲去查问一应相关官员,特派我来问问小侯爷去做了什么?”


    “你们怀疑我?”褚景淇急得跳脚,“我闲得没事干我烧粮草干什么!”


    一旁封眠微微蹙起眉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世子和定北王一整夜未回府,她却丝毫不知。


    不过她刚到北疆几日,耳目还未来得及铺开,只能徐徐图之了。


    “九哥若敢烧粮草,不说律法如何,便是秦王舅舅也要先将他打个半死。其中定有误会。”封眠开口为褚景淇说话。


    褚景淇小鸡啄米般点头,“还是我家小表妹明事理!”


    百里浔舟上下扫他一眼,眸带不屑,“我谅小侯爷也是没这个胆子,只是有人目击,须得给个说法。并且也要问问小侯爷,当晚是去做什么的?可瞧见什么异常之处没有?”


    褚景淇支支吾吾不肯答话,封眠看了都着急:“都这个时候了,九哥你还有什么秘密好遮掩的?你再不说,世子可要押你去见舅舅了!”


    这话术,和民间拿阎王吓小孩一般无二。百里浔舟不大愉快地看一眼封眠,却是配合地握住了长枪,“山衣,带人……”


    “哎我说我说,你们可千万帮我保密,别让我娘知道了。”褚景淇挠挠头,傻笑两声,“我前些时日遇见一个姑娘,她害羞得紧,怕白日里在城中碰见熟人,便约我夜里去城外十里亭相会。”


    封眠:……


    百里浔舟:……


    百里浔舟有些不敢置信地侧首看向封眠,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角,眸中尽是疑惑:“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褚景淇不满:“喂,我听得见!你们是不是想说那姑娘是个骗子?其实是外族探子?我告诉你们,绝对不可能!我阅人无数,在看人这方面从来没有错过……”


    百里浔舟忍无可忍,再一次默默地拿起了长枪。封眠抢先一步道:“好了好了,表哥的能耐我们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安全起见,还是要查一下下嘛。绝对不是质疑你的意思啊,你看你堂堂小侯爷都被世子审过了,怎么也得问那位姑娘两句话不是?”


    “你放心,只要你如实说那个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这事我们绝对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世子……”封眠回头一看后头还站着山衣、流萤和雾柳,嘴上话头卡了一卡,才继续道,“我们几个人知,绝对不让你私会良家女子之事外传。”


    “那、那行吧。她虽然家世平平,不如我母亲相看的那些人家,但我可是打算明媒正娶她的,绝不是图一时新鲜。你们可千万别坏了姑娘家的名声。”


    百里浔舟翻了今日第三个白眼。


    封眠心下又好笑又心酸,她这傻表哥虽是绣花枕头一草包,这份为姑娘家着想的心意却是胜过了大多数男子。


    只是可惜,八成是真心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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