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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水让孟锦歌先带叶蓁蓁回府，临了还不忘嘱咐一句：“吉祥，想着去茶楼对面的点心铺子，买两匣子糖糕给二少奶奶带回去。”
目送孟锦歌几人下了楼，刘清水才敛了笑容重新坐下。
吴德才四下张望，确定无人，才掩上门在刘清水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张嘴，又“哎呦”一声，“嘴角都裂了。”
“活该。”刘清水睨了一眼，“夫人在还敢胡说，我看你早晚死在这张嘴上。”
“哥哥，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吴德才指着身上逐一介绍，“这料子云锦的，这绣工琦裳阁的，还有这玉，正经的西北暖玉。为了今儿的相看，我十足捯饬了一早上。”
“进门就看见你戴着面纱坐在屋里，还当你耍戏我呢，这才玩笑了几句。”吴德才“哼”了踢翻凳子，“要不看着嫂夫人在场给你留面子，真当我不敢和你动手？！”
“呦！再练练？”刘清水身子纹丝不动，足尖一点，倒下的凳子腾空翻起，重新立在地上。
“哼，”吴德看的两眼直抽抽，别过脸，“本少爷懒得和你计较。”
“临出门时夫人突然让我换上女装，那时想告诉你已经来不及了。”
“没成想有个坑你就踩，我打扮成那样你都能认出来，隔壁多出俩大活人愣是一点没发现，真不知道是该夸你还是该埋汰你。”
“我耳力没你那么好么嘛”吴德才挪着凳子凑过来，“二哥，你看我同表妹还有戏没？”
刘清水回了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吴德才还想再说些什么，见刘清水突然抬手神色凛然，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片刻功夫，楼下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声。
“当、当当”。
“二爷，”吉祥敲门，“在下面碰见了孟家大小姐，茶楼雅室都订满了，二少奶奶想把人请上来。”
“是长姐？快请。”刘清水一巴掌拍在吴德才身上，打的他一激灵，“还不快走，别搁这碍眼。”
说话间，一行人推门进来了，孟锦歌、叶蓁蓁和刚刚碰见的孟锦玥，以及前几日在宴会上遇见的杨柔姝。
四位佳人同处一室，一时间光彩夺目，让人挪不开眼。
原来今日孟家大少爷孟锦璋和杨柔姝的夫婿在此与人约了斗棋，孟锦玥、杨柔姝二人这才相约在此观棋。
没过一会儿原本还空旷的茶楼陆续坐满了客人，隔壁几个空着的雅间也陆续传来交谈声。
吴德才不禁咋舌，“这是要斗谁，这么大阵仗！”
刘清水一扇子敲在吴德才脑袋上，“你不是早走了吗，怎么还在这？”
吴德才瘪瘪嘴，眼珠在孟锦玥和叶蓁蓁身上来回转，最后黏在孟锦玥身上不肯挪开。
刘清水：“……”
——丢人。
杨柔姝笑道：“要说今日要斗这人啊，你们可都认识。”
一句话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杨柔姝与孟锦玥对视一笑，视线同时转向刘清水，把刘清水看的蒙蒙的。
“自然是国子监案首刘清衍刘世子了。”
杨柔姝解释：“秋闱、春闱，京城将迎来两场大考，天下才子已汇聚京城。就这一个月，以各地为代表的学子已发起数次比试。现如今都等着刘世子能出手压一压他们的势头了。”
孟锦歌不解：“既然是代表京城学子对弈，为何大哥也要参与？”
孟锦玥掩面轻笑，还是杨柔姝“大笑”几声把内情说了：
“按说京城学子也要同其余各地学子那般，先在内部比试选出佼佼者后，再迎战其余各地学子。”
“但刘世子说了，秋闱在即不好耽误温书，无论京中还是外地，凡是想要与他对弈就一同约在今日。”
孟锦玥又补充：“柔姝姐姐的夫君和锦璋便是从京中学子中选出的佼佼者。”
“厉害。”孟锦歌忍不住赞了一句。
一天内，同时对弈数位才子，既自信又张狂，不愧是男主。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大哥。”
孟锦歌轻轻拍了拍刘清水，面对这个在原剧情中本该早死的夫君，时而无语已经成了常态。嗯，傻点也挺好。
刘清衍端坐堂中，面前纵横交错摆了十七张棋盘。与其对弈的学子皆已分座于各个雅室之内，无论任何一方落子，皆有仆从立即报出方位。
同时，候在大堂的棋官当众把棋子置于、大堂内竖起的十七张巨大棋盘的对应位置，哪怕观赛者站在茶楼外，也能把上面的棋路看的一清二楚。
“铛”——
随着一声锣响，棋盘上纷纷落下第一子，斗棋正式开始。
“二少奶奶，刚出锅的点心来了。”
吉祥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转眼间桌上就多出四五盘点心。
“尝尝这些，这家的点心很有名的。”刘清水招呼着，“诶？特意和你说的糖糕呢，怎么没有？那个你二少奶奶喜欢。”
吉祥：“回二爷，今日来观棋的人太多，已经卖光了。您放心，小的已经预定了下一炉，一烤好就给送过来。”
“算了算了，”孟锦歌拉着刘清水，“现在还哪有功夫顾忌这些吃食。”
孟锦歌随意抓了块糕点捏在手里，一边小口吃着，一边看孟锦玥复原外面的棋局，她虽然不懂棋，也乐得跟着看热闹。
随着外面报出的棋路，孟锦玥又落下一子，微微摇了摇头。
孟锦歌好奇：“长姐，发生何事？”
孟锦玥轻声道：“西南学子要败。”
大约过了一刻钟，堂上传来报棋声：“西南学子输，刘世子胜。”
孟锦歌不禁咋舌：“长姐说的没错，西南学子果然输了。”
孟锦玥又道：“不仅西南。”
果不其然，东北、东南、西北学子接连传来落败声。
就连赖着不走的吴德才也不禁赞道：“刘世子果然厉害！同时对弈十七局不落下风不说，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胜四局。”
然而这些只是开始，对着对弈的学子相继认输，刘清衍收拢精力应对余下棋局，更加游刃有余，接连出现神来一笔的棋路，让人叹为观止。
敲门声再次响起，看到来人众人皆是一惊，竟然是杨柔姝的夫君宋明岳。
杨柔姝：“夫君，棋局未完你怎么过来了。”
宋明岳“哈哈”大笑两声一摆手，“已然必败，何须再等，不若来找夫人。今日真是畅快。”
语毕，堂上传来报棋声：“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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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学子宋明岳输，刘世子胜。”
“哈哈哈”宋明岳又是大笑几声，“能有今日这一盘棋，也不枉我学棋多年！”
“夫君，”杨柔姝压着宋明岳的肩膀企图让他小点声，“今天这棋局有十七盘，你且留些力气待会再笑。”
此时，仅剩孟锦璋等三位学子与刘清衍对弈。
杨柔姝不由感叹：“锦璋弟弟真是不容小觑。”
孟锦玥听闻不仅没有喜悦反而露出愁容：“刘世子应是顾念着姻亲的情面。”
随着又一子落下，孟锦玥道，“如若不出我所料，五步之内璋哥必败。不知璋哥在何处……”
“甲字第一间。”
宋明岳才说了位置，孟锦玥便推门匆匆而去，孟锦歌不明所以急忙跟上，而后刘清水、叶蓁蓁、吴德才也匆匆跟了过去。
宋明岳也想过去看看热闹，却被杨柔姝拽住，“夫君，他们二家是姻亲，我们不好参合。”
孟锦璋满头满脸已是大汗淋漓，右手执起一子左右踌躇，不知该放在何处。
“长姐，”孟锦璋唤道，“我输了。”
孟锦歌进门先是扫了一眼棋局，才又呼出一口气，“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拿过孟锦璋手中棋子，“啪”一声置于棋盘之上。
棋局继续。
又有两地学子落败，至此场上仅余刘清衍与孟锦璋这最后一盘棋。
先前还吊儿郎当的刘清水，这会儿也认真起来，摩挲着下巴观摩棋路。
“二哥也懂棋？”孟锦璋让出位子，这会儿倒是放松下来，看着刘清水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有些出乎意料。
刘清水：“哼，小爷进学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跟谁称爷呢，”孟锦歌一巴掌拍过去，又好奇道：“这棋很厉害？”
“不单单是厉害，”吴德才一甩手中折扇，一下一下敲在掌心，“可以说是出乎意料，不曾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力挽狂澜至此。”
听到这话，孟锦玥倏地笑了，她把目光从棋盘上挪开，微微一哂，一时间天地为之动容。
“是我执着了。”孟锦玥微微摇头，“原本刘世子念着姻亲让着璋哥，我又岂能忘本负义……”
“……二爷，二少奶奶，小的买糖糕回来了。”吉祥气喘吁吁跑进来，刘清水看见连忙打断他。
刘清水：“嘘，小声点，别耽误长姐对弈。”
“无妨，”孟锦玥只微微一笑，随之放下一子落入棋盘，“就让这局棋停在最恰当的一刻吧。”
“铛——”
“和棋——孟锦璋对弈刘世子平局！”
一声锣响，今日棋毕。
“下最后一盘棋的人在哪？”
随着对手落下最后一子，仿佛相隔千山与人对视的画面蹦然碎裂，刘清衍凛然一怔，他迫切想再体会一次天地仅在方寸之间的悸动。
“孟公子的雅间是甲字第一间。”
刘清衍匆匆奔向二楼，险些同一戴着兜帽的女子撞在一起，也只顾得上拱手一礼以示歉意，又继续向上跑。
孟锦歌扶着差点被撞到的孟锦玥，不禁疑惑：“大哥怎走的这样急？”
刘清水毫不在意：“管他呢，许是尿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